姜池鱼的疑惑
  北疆王府门外,站着一队侍卫,为首站着的,是拎着一个精致食盒的徐故言。
  “故言哥哥?”姜池鱼稍稍松了口气之后,又有些疑惑。
  “大胆狂徒,胆敢劫持靖安郡主!”徐故言厉声喝道,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身边的侍从,拔出了佩剑。
  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丢下了姜池鱼和徐故渊,纵身跃上了院墙,匆匆跑走。
  “追!”徐故言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都追了出去。
  姜池鱼听到徐故渊一声闷哼,也顾不上和徐故言说话,先蹲下身查看徐故渊的伤势。
  “来人啊,扶平王殿下回屋休息。”姜池鱼喊道。
  看着府中仆役搀走了徐故渊,姜池鱼这才转头看向徐故言,眼中有些泪花:“故言哥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徐故言神色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凌厉:“池鱼,你没事吧?”
  姜池鱼微微摇头,问:“故言哥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徐故言转身接过侍从手中的食盒,举到姜池鱼面前说:“上回你说母后宫中的桃花酥好吃,今日进宫母后特命我带一些给你,这不,我忙完了就来了。”
  “这个时辰?”姜池鱼有些疑惑,已经快到宵禁的时辰了,这个时候来送糕点,还带着一队侍卫?
  徐故言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方才那些是什么人?”
  看徐故言有意避开了那个话题,姜池鱼心中怀疑更甚,答话也带了几分警惕:“刺客,今日本说与平王殿下一同游湖,等了许久却等来了重伤的殿下,尾随的还有这些杀手。”
  “怎么?还有这等事?天子脚下,莫非也太无法无天了。” 徐故言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语气平淡,并无半分惊讶。
  若是平时,姜池鱼定会认为是兄弟二人不和,徐故言才会如此冷漠。但今日徐故言出现的过于蹊跷,仿佛是刻意搭救自己一般,姜池鱼越看徐故言越不对劲儿。
  看姜池鱼并没有答话,徐故言又问道:“现下故渊重伤,不如我先送他回平王府?”
  姜池鱼在黑暗中默默打量了一番徐故言,斟酌了一下,说道:“我想不必麻烦故言哥哥了,本就是想着让殿下在我北疆王府住一晚,明日我带着殿下和那些刺客的尸体进宫禀明皇上。”
  “夜深了,孤男寡女的,怕是不妥吧。”徐故言的语气有些急躁。
  “北疆王府养的了一百多人,自然也不差多住这一个。”
  “这……”徐故言还想说些什么,姜池鱼打断道:“马上宵禁了,故言哥哥也早点回去吧。”
  看姜池鱼下了逐客令,徐故言只得告辞。
  姜池鱼叫来府医,询问了徐故渊的情况,得知没有什么大碍,静养半月左右就痊愈了之后,也终于放下了心。
  第二日一早,姜池鱼就派管家去递了入宫的折子,之后便等着皇上的传召。
  卯时二刻,宫里来了一队侍卫,护送着姜池鱼和徐故渊进了宫。
  看着侍卫搀扶进来的徐故渊,皇上眼中露出了担忧:“怎么会这样?故渊,你可知是何人指使的刺杀。”
  徐故渊休养了一晚,气色稍稍好了一些,但说话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儿臣不知。”
  “早就让你修身养性,你不听,非要在外招惹是非。”皇上语气虽然责怪,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还是心疼的。
  又念叨了徐故渊几句,便让人软轿抬着送到太后的慈宁宫养伤去了。
  “还要多谢池鱼,救了我的儿子。”皇上并没有像平时一般用“朕”这个自称,而是诚心诚意的向姜池鱼道谢。
  姜池鱼有些受宠若惊,立刻跪了下来:“臣女不敢当。臣女的父亲是皇上的臣子,父亲为君分忧,臣女也应当如是。”
  “没什么不敢当的,你确实救了故渊的性命,保住了皇室血脉,这声谢是你应当的,想要什么赏赐,你尽管提。”
  “这都是臣子的本分,臣女不敢邀功。”姜池鱼道。
  虽然姜池鱼什么赏赐都没要,可赏赐还是送进了北疆王府。
  看着一波波的人送来的黄金、美玉、丝帛……小环在一边忙的不亦乐乎,姜池鱼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跑来跑去的小环。
  “郡主,这么多赏赐,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开心啊?”小环终于忙完了,送走那些来送赏赐的宫人后,站在姜池鱼身边问道。
  “现下不知道是谁人要刺杀徐故渊,我已然蹚了这趟浑水,已然身处纷争之中,有什么可开心的。”姜池鱼眉头紧皱。
  小环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脸上的笑容换成了担忧:“那怎么办呀?”
  姜池鱼看小环这个样子,微微笑了一下:“无妨,现在徐故渊在宫中,再有什么生死,也与我无关了。”
  小环听姜池鱼这么说,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又去忙别的事了。
  姜池鱼却开始思考,昨日徐故言来的太过巧合,侍卫去追刺客,也没了下文,虽然姜池鱼对徐故渊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宫苑之内的事她也不想参与,但是心中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便不会轻易拔出。
  手足相残,这是姜池鱼不敢想也不愿想的。
  另一边,太后看着伤的走不了路的徐故渊,红了双眼。看着太后担忧的样子,徐故渊扯出个笑,撒娇道:“皇祖母,别难过了,孙儿这不是活着在您面前吗?”
  “活着,又不是活蹦乱跳的。”太后鼻子一酸。
  “太医都说了,最多半月就好了,总会活蹦乱跳的。”徐故渊安慰道。
  “你呀你呀,真不让人省心,你好好休养着,哀家去小厨房看看给你熬的汤。”
  徐故渊知道,太后必然又要躲着他叹气去了,也没有挽留。
  待屋里安静下来,徐故渊看看左右,唤了一声:“出来吧。”
  屋内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玄色衣服的男子,跪在徐故渊床边:“主子。”
  “起来吧,查清了吗?”徐故渊问道。
  “回主子,查清了,那日太子府的侍卫说是追刺客,实则出了北疆王府的地界就不追了。”玄衣男子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