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怪龙哥认不得人
  叶小龙用手挠了挠颈项,想不透这丫头能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一看手腕上的北斗卫星手表,已经靠近12点了。
  “晓蕾,那边有个烧烤店。要不,你请龙哥喝点酒,让龙哥帮神仙妹妹分解忧愁吧。”
  “行,我请客,你——”
  “我买单。”
  没等方晓蕾把“买单”两个字说出口来,叶小龙已经抢先说出口来。两人相视一笑,乐呵呵地走向了烧烤店。
  “老板娘,来五瓶冰镇啤酒,再把你们的特色烧烤各来几份。”叶小龙吆喝了一声。
  他在靠近电风扇的地方找了一张桌子,从口袋里取出几张面纸,在桌子上擦了一下,这才调侃道:“神仙妹妹,快快请坐。”
  对叶小龙这么一种体贴入微的做法,方晓蕾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不等烧烤上桌,叶小龙又用一只水杯打来开水,将筷子和酒杯清洗了一下。
  叶小龙做好这些的时候,烧烤和啤酒也已经送了过来。
  老板娘一边往桌子上放烤肉,一边夸奖道:“姑娘,你这个男朋友很会照料人。”
  看到叶小龙笑得那副得意的样子,方晓蕾轻轻将脚踩到了叶小龙的脚面上,这才猛然发力。
  瞧见叶小龙疼得直咧嘴的样子,方晓蕾笑在心中。表面上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小龙哥,开工吧。”
  “尝尝吧,晓蕾。象这么一种市井小吃,你们这些神仙妹妹,平时是没有机会品尝的。”
  叶小龙强忍脚面疼痛,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站在旁边的老板娘,并不清楚这对男女在桌子下的小动作,还附和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我们的用料实在,价格公道。”
  老板娘走后,方晓蕾蹙了蹙秀鼻说:“看你识相,饶你一回。”
  “是的,是的。”叶小龙只好吃下了这么一个哑巴亏。
  二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也觉得畅快。
  特别是对方晓蕾来说,更是找到了一种以前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吃喝一会之后,自然说到了方晓蕾报到碰到的麻烦。
  说到最后,她有些委屈地说:“小龙哥,你说我做错了吗?”
  “没错,我说你绝对没有错。既然是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这口气如果也能忍下来,那你以后也就无法挺直腰杆做人了。”叶小龙安慰说。
  “小龙哥,你说得对,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方晓蕾嘴角微扬,面色欣喜,整个人都流露出了强大的自信。
  有了这么一番交流,她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端起酒杯说:“小龙哥,下午我还要去上班,敬你一口,你可得干杯噢。”
  “行,神仙妹妹指到哪里,龙哥就打到哪里。”叶小龙仰面来了个一饮而尽。
  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刚想说话,餐厅门口就传来一阵聒噪。
  叶小龙扭过脸去,看到一帮人将老板娘围在了中间。
  “老板娘,这个月的规费应该要交了吧。”
  “我说德顺哥,这个月才过了几天,哪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哩。”
  “老板娘,总共就5000元钱,就让我们弟兄们跑了好几趟。要都是你这么一个样,还让我怎么收费?”
  “德顺哥,求求你做个好事,再宽让几天吧。”
  “老板娘,要不是德顺哥仁义,单是罚款也得要加倍啦。”
  听了没有几句,叶小龙已经明白了吵闹的缘由。
  这和自己在“张复盛饭店”吃饭时的遭遇一个样,又是街头地痞上门来收保护费。
  依照他的脾气,就得要拍案而起才对。
  只是想到自己的前程,想到父母亲的担忧,他还是要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叶小龙能这么想,方晓蕾可不会这么想。
  刚一听到门外的聒噪声音,方晓蕾那对秀目就已经瞪了起来。
  再往下听,面孔上更是出现了怒容。
  即将成为警察的她,心中天然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正义感。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容忍在自己眼前发生这么一种收保护费的恶行。
  在她的想象之中,作为一个军中功臣,作为自己偶像的叶小龙,早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拍案而起。
  却没有想到,叶小龙好象是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是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儿喝酒。
  方晓蕾瞪了一眼道:“叶小龙,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嘛!”
  “我怎么不算男人呢?”叶小龙用手挠了挠颈项,有些不解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帮助申张正义呢?”
  “这些事都要我来管,那警察不是要失业了嘛。”
  “废话!”方晓蕾吼了一声。话一说完,她就冲出了餐厅。
  听到这样的斥责,叶小龙耸了耸肩头,自言自语地说:“你是警察,我又不是警察,干嘛要管这样的闲事。”
  看到有警察从餐厅里冲了出来,那帮收保护费的地痞倒是吓了一跳,一个个连连后退了几步。
  等到站定之后,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没有佩带警衔的美女。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在润江市区里,这种装束的女孩不是一个两个。
  表面上看起来是警花,其实都只是一些在车管所那儿帮助收费的辅警。
  这样的辅警,自然不会放在这帮地痞的眼中。
  打头的那个德顺哥,嬉皮笑脸地说:“我道是谁哩,原来是警花姐姐。说吧,姐姐你有什么吩咐?”
  方晓蕾啐了对方一口:“呸!请是你的姐姐。说,为什么要收保护费?”
  “警花姐姐,这话可不要瞎说哟。我们收的可不是什么保护费,而是治安联防费。老板娘,你说是不是?”
  德顺哥的眼光盯在了老板娘的脸上。
  “这……”面对这样的问话,老板娘哪敢说不是。只能是支支唔唔的哼在喉咙里,谁也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这一套,少在我面前玩。说,你到底是收的什么费!”面对七、八个地痞,方晓蕾脸上也没有半点惧色。
  她心中笃定得很,真要动起手来自然会有人帮忙。
  你叶小龙想要当缩头乌龟,我就偏要把你给拉下水。
  那个德顺哥也是个老油子,面对警察的指责,依旧是若无其事的说:“我说警花姐姐,你说我不是收治安联防费,又能是收什么费呢?”
  “你别在我面前装相,明明是收保护费,还在装腔作势。”方晓蕾一下子掀开了对方的老底。
  德顺哥立即抱起屈来:“冤枉啊冤枉,我们明明是在维护社会治安,怎么就成了地痞哩。姐姐哎,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不行,我和你一起去找赵局长辩个清白。”
  说话的同时,他上前一步,就要揪方晓蕾。
  其他的地痞也一哄而上:“对,去找他们局长说个明白。”
  “这是关系我们清白的大事,可不能轻易放过。”
  “走啊,拉这个警花一起走。”
  眼见得这么一个美女被几个地痞包围在中间,老板娘急得直流眼泪,连连劝说道:“不能打,不能打。我去借钱就是啦。”
  站在中间的方晓蕾,就连打斗的架势都没有拉开。
  她想好好看上一看,叶小龙能等到什么时间才肯出头。
  这个时候,所有的食客都在关注门外的冲突。
  大家心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偏偏没有人出面说上一声公道话。
  甚至有人心中觉得解气,要不是警察的放纵,这些地痞哪敢这么猖獗。
  这下子好啦,报应到了自己人头上。
  从方晓蕾冲出门外,叶小龙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看到她身陷地痞包围之中,却仍然不肯摆出打斗架势。叶小龙长叹一声道:“神仙妹妹哎,你这是吃定龙哥我会要伸手帮忙啦。”
  心中虽有不甘,他还是站起身子走到门外。没等到他站定身体,就响起了一片惊喜的叫声。
  “龙哥,怎么会是你!”
  “龙哥,你真的回家啦。”
  “龙哥,你可想死弟兄们啦。”
  眨眼功夫,本来包围方晓蕾的几个地痞,就都围到了叶小龙的身旁。
  叶小龙一看,嘿嘿,个个都是熟人,个个都是自己当年逃学在外结交的朋友。
  冯康乐找上他的原因,也就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关系网。
  这一次转业回家,叶家二老最为担心的事,就是怕儿子再与这帮人扯上关系。
  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二老说了又说,让叶小龙划清界限,断绝往来。
  没想到言犹在耳,就与这帮人打上了交道。
  人算不如天算,叶小龙暗叹一声。
  表面上,他还得要摆出弟兄之间的义气,双手抱拳道:“各位兄弟,龙哥有礼啦。”
  眼见得这位男子与这帮地痞有旧,老板娘心中虽说有些婉惜,却也松了一口气。
  方晓蕾的脸色,却立即沉了下来。
  “德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叶小龙明知故问道。
  当年一起混的时候,叶小龙最是反对这样的活计。说是男子汉应当行侠仗义,不可效宵小之行。
  听到这么一问,德顺哥支吾其词说:“龙哥,误会,误会。不信你问这个老板娘,真的是误会。”
  “噢,如果是误会,那就更好。其他的事儿我可以不管,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要收这家店的什么联防费,姥姥的,可别怪龙哥认不得人。”叶小龙把话说完之后,一掌打断了门前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