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白忙活的茉雅奇
  齐刷刷一片掌声响起处, 胤禟只满满不可置信地看着茉雅奇:“你……你怕不是还没好利索吧?或者伤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比如脑子!
  毕竟傻子都看得出来,他非但没有留半分的力,还……
  还试图趁机一血前耻来着。
  冷面四的亲妹子, 一脉相承的睚眦必报啊!
  还能真这么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茉雅奇给了他个你真是想多了的眼神,宽宏大量是不存在宽宏大量的。
  只是……公主她功夫越来越好, 陪练就越来越难找。满大清巴图鲁那么多, 却找不出几个敢跟她酣畅淋漓打一场的。高手寂寞, 自然得珍惜点这为数不多的陪练。
  即便眼前这个略菜, 更多充当沙包的作用。但聊胜于无不是?
  茉雅奇托腮, 大大的鹿眼中满是无奈。
  这在众人看来, 就是胤禟无耻, 妄图趁茉雅奇养伤疏于练功的档口扳回一局。结果不敌人家天赋惊人, 再一次落败。茉雅奇心善, 不忍他丢脸太过, 以他未尽全力为由约下次再行比过。
  结果这个狗咬吕洞宾的,竟然不识好歹???
  于是众口一词,齐齐教训胤禟。
  恨不能把胤禟说到羞愧欲死。
  等宜妃心急火燎而来, 却看到这么一幕时。竟然长舒了口气, 对宝贝儿子骂了声该,真是活该你个臭小子的?
  说好的后宫第一慈母呢!
  众人惊呆, 却见宜妃笑眯眯拉起茉雅奇的手:“好孩子,让你受惊、受委屈了吧?回头宜额娘就抽你九哥!翻了天了啊,个当哥哥的不知道护着妹妹,反而还惹妹妹生气?”
  “定是先生的课业留少了, 才叫他这么闲。”
  “再这么欠欠儿的爱打架, 明儿宜额娘就跟你皇阿玛请命, 把他扔到西山大营里去!”
  这二话不说骂儿子,转而对死对头女儿嘘寒问暖的操作。太子跟大阿哥就算看过再多次,也忍不住迷惑。不知道宜妃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也忍不住有那么一点同情胤禟。
  啧,还有亲额娘的孩子呢,硬活得跟棵小白菜儿似的!
  终于回过神来的胤禟哭。
  倒不是因额娘的差别待遇,毕竟额娘重茉雅奇轻他也不是一年两年。他也不是那八岁孩子了,再不会为这些许小事儿吃味儿。
  他只担心自己勤学苦练了整百天,还打不过人家松散了三个多月的。那……
  这辈子还有希望洗刷耻辱?
  跟他玩儿得最好,也最懂他心思的胤俄叹气,拍了拍他肩膀:“看开点吧,九哥。你跟五姐姐之间的差距,就不是勤学苦练能弥补的!横竖你都被笑话了这么多回,也不在乎这一把不是?”
  “就认下了这个输,以后再不试图螳臂当车呗!”
  胤禟咬牙:“你让我静静!”
  不然小爷怕一个控制不住,再捶死你这憨憨。
  真怀疑贵妃娘娘当年怀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加点名叫脑子的东西!
  不然好好的劝说,咋就能让你说出点儿叫被劝的恨不得杀你泄愤的味道来?
  多能耐呢!
  不提这哥俩怎么个日常吵了好,好了再吵法儿。就说茉雅奇被热情如火的宜妃娘娘拐回了翊坤宫,各种美味佳肴如流水般端了上来。宜妃用比对胤祺、胤禟三兄弟更慈爱的眼神盯着她:“好孩子,这段时间你可是受苦了。瞧瞧,这都清减多少了?”
  “快,宜额娘命膳房做的。都是又滋补又合你口味的菜色,你快多吃点儿,好赶紧补回来……”
  各种苦练加上抽条,可算摆脱掉婴儿肥,微微有了那么点儿窈窕少女味道的茉雅奇疯狂摇头:“宜额娘,我这不是清减,是抽条、是结实了啦!是没有以前瞅着肉呼呼讨喜,但更好看了对不对?”
  所以,请适度投喂。
  让萌团子自由进化成美少女!
  “嗯嗯嗯!”宜妃笑着点头,直说咱们小公主长大了,知道美了。手上筷子却不停,专捡着清蒸鲈鱼、烧鹧鸪、蜜汁鸡这些肉类,连汤都是飞龙汤。
  把人重新催肥的目的简直不能更明显。
  茉雅奇叹气,直接拿起公筷,笑眯眯夹了个大鸡腿给宜妃:“宜额娘也吃,别只顾着我。”
  “好咧,宜额娘也吃。”宜妃笑,很夸张的啊呜一口咬上去,连仪态都不要了:“好吃,咱们茉雅奇夹的菜就是特殊美味。真羡慕你额娘,居然有福气得了你这么个贴心小棉袄。”
  通篇的溢美之词滚滚而来,夸得茉雅奇小脸红透:“没,没有宜额娘说的那么好啦!”
  宜妃笑着摆手:“怎么没有?这也就是太后娘娘下手快,你额娘当初又跟我地位相当,还颇有些嫌隙。怎么也轮不到我养你,否则,宜额娘都不知道多盼着有你这么个贴心小棉袄。”
  急匆匆赶来,直接制止了宫女通禀。就怕宝贝孙女在宜妃这里受了气,结果……
  就看着自己墙角都要被撬?
  仁宪冷笑:“天还大亮着,宜妃这是做的什么梦?”
  “就是!”德贵妃微笑补刀:“与其临河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茉雅奇再好也是本宫所生,养在太后娘娘膝下,宜妃惦记也是白惦记。索性你年纪也不很大,自己再努努力呗!”
  “万一上苍垂怜,就让你一举得女了呢?”
  随后赶来的康熙简直懵逼:这,这是他柔嘉成性的德贵妃?
  这……这肯定是心肝肉遭觊觎,真真被惹急了!不过茉雅奇那么可人,宜妃会喜欢也是正常的。迅速给两位爱妃找好了理由后,康熙直接拧身,回去日理万机去了。
  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还是交给茉雅奇处理。
  康熙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梁九功还专门明示在场人等,不许透露圣驾来过的消息,被抓了个正着儿的宜妃娘娘可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好在她跟德贵妃不对付多年,知道怎么对对方施行精准打击,也最知道怎么叫她消火。当下不慌不忙地屈膝:“不知太后与德贵妃娘娘驾到,妾有失远迎,还望太后与德贵妃娘娘恕罪。”
  太后与德贵妃双双冷哼,显然还很有些介意她试图拐走茉雅奇之事。
  只扛不住宜妃舌灿莲花,直夸德妃底子好,把茉雅奇生的跟个小仙童一样,本就玉雪可爱。太后娘娘又教导有方,把个丁点大的娃娃教得孝顺善良又体贴。竟是从脑瓜顶到脚跟底下,再没有丝毫不可人处。
  那她俗人一个,会喜欢得不得了,恨不能养在自己膝下也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仁宪少年进宫,一辈子未曾开怀。
  把所有的疼爱与关心,都给了养在自己膝下的茉雅奇与五阿哥。
  对宜妃这个五阿哥生母,她心中原就颇有几分好感。这会儿听她大赞特赞自己会养孩子,这哪儿还绷得住?当时冷冷一哼,严正声明:“再是如何人之常情,也得谨记自己的本分。再有下次,别说哀家罚你抄经,捡佛豆!”
  “让你从早忙到黑,看还胆敢试图诱拐哀家的好乖孙女儿不?”
  宜妃笑:“若抄些日子佛经、捡些日子佛豆便能多个大好闺女,妾倒也甘之如饴。可是不行呢!别看这孩子一口一个宜母妃,十足贴心小棉袄。可事实上,妾都拐了多少回呢?就一次没成功过,她啊,满心满眼都是她皇玛嬷呢!”
  被点名的茉雅奇鹿眼笑成了月牙儿,满满依恋地依偎在仁宪身边:“因为皇玛嬷也最疼茉雅奇啊!宜母妃身边还有小十一,额娘跟前还有小七跟十四。五哥搬进了阿哥所后,身边就只剩下我啦。”
  “那肯定谁拐都不走,不然剩下皇玛嬷自己多孤单啊?”
  这甜蜜蜜的小话说的,叫仁宪心中说不尽的甜。祖孙俩好一阵亲香,手拉手回了宁寿宫。
  可把宜妃给羡慕的哟!
  差点儿信了德贵妃的邪,想找康熙再努力一把了。可再一琢磨,阖宫格格就出那么一个茉雅奇,连她同母所出的七格格都比她姐差得远。她就觉得还是算了,万一再来个像胤禟那么糟心的皮猴子……
  宜妃坏笑,觉得她还是努力跟茉雅奇处好。
  毕竟她是真打心眼里稀罕那孩子,也乐得看德贵妃那一脸防备却始终也拿她没辙的样子!
  深宫寂寞,看死对头变脸什么的,实在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老老实实地圈了百天,终于可以恢复自由。茉雅奇就好比那终于被放出笼的小鸟,极为向往那蔚蓝的天空。
  尤其那四四方方宫廷之外的!
  起初两次,康熙还念着宝贝小公主整整消停了三个多月,也是煎熬。没咋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甚至还给了点活动经费。唯一的要求呢,就是让她千万带足了人手。
  别再遇到前嘉敏郡主那样的憨憨,一挑多的再受了伤就不好了。
  可惜茉雅奇口号喊得山响,直说皇阿玛放心,女儿保准谨言慎行,绝不惹事儿!真到了宫外后,却每每用实际行动跟他诠释什么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好的承诺?
  小公主只乐:“没有拉钩钩的约定,都是不成立的约定!不成立,当然也就没有必要遵守了对不对?”
  于是,解禁之后头一遭出门,小姑娘就抽飞了个当街纵马的纨绔。
  横眉立目地把人一顿好骂,又着人将抽到额娘都认不出来的混账送回了府上。没等着对方家长哭进宫呢,她这就转身往皇帝爹跟前告了一状。说什么先有嘉敏等安亲王那一家子,后有这当街纵马,挨抽了还报老子名号的。
  可见朝廷对于八旗子弟过于优待,养得他们一个个的横行霸道,目无法纪……慷慨激昂好一顿说,康熙都诧异她才这么九岁稚龄怎么就能由小见大到这个程度?
  实际上两个九岁也多的茉雅奇半点不虚,特骄傲地扬了扬小下巴:“那龙王爷的女儿会凫水,不是理所应当的?皇玛法六岁登基,皇阿玛八岁坐江山。作为您们的孙女、女儿,我都九岁了,有点小聪明又怎么了呢?”
  “老子英雄儿好汉!”
  “虽则女儿不是个男儿身,但也是千古一帝的女儿呢!便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一连串情真意切的彩虹屁,拍得康熙龙心大悦。
  也真的重视起这个问题来,着人细查。结果……
  当然是百姓拍手称快,那些个走马章台、无所事事的纨绔们遭了殃。
  为防他们挨一顿训斥学一时乖,回过头来又仗着家中长辈宠爱横行无忌,甚至变本加厉。康熙还专门着人对这帮子纨绔们做了个简单的测评,在学文方面有点底子的,就关进书院。武功上略具天赋的,则送往边疆。
  文武皆不成的,也得着人看着好生学学规矩。
  总之能督促的就下死力督促,不能的就严加管束。太/祖皇帝十三副铠甲起兵,数代人努力打下这如画江山,说什么也不能败在这群纨绔手里!
  别说,这么一来,不但京城治安好了、百姓对朝廷的认同度提高了。甚至那批纨绔中,还真出了一些个忠臣良将。
  若干年后,家中长辈亲朋们都赞他们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时候,他们回顾曾经,却发现自己最最感谢的,是逼着他们学文习武的万岁爷?
  而促使万岁爷下了这么英明决定的,却是纳兰氏那个当街纵马的二杆子。与抽他下马,吓得他这辈子都没敢再闹市纵马过的温宪公主。
  也许是那顿打来得过于突然,过于激烈。
  竟然把那二杆子给抽上进了,闭门苦读整五载。硬以满人身份挤上了二甲第一名的传胪。喜得他家中不良于心多年的玛法都扔了拐杖,咕咚一个头磕在地上。直说祖宗保佑,苍天开眼。
  那二杆子却摆手:“哪有祖宗跟苍天什么事儿呢?分明温宪公主一顿鞭子抽得孙儿迷途知返,也抽中了孙儿一颗真心。只想着努力奋发,做个能配得上公主的才俊。如今辗转五年,总归是没白付诸般辛苦。”
  “就不知道玛法可肯替孙儿争取下,全了孙儿这番奢望呢?”
  得!
  在茉雅奇而言,挺普普通通的一回路见不平。却间接造就了好一批才俊,也给自己招来朵儿桃花。
  当然这都是几年后的光景,现在啊,康熙只担心出了两次宫就惹了两把事儿。招惹了诸家老王妃、福晋们心头肉的宝贝小公主被人抽了闷棍去。任凭她再怎么甜言蜜语,也不肯轻易答应第三次。
  茉雅奇都已经见证了外面天空的辽阔,又怎么甘心重又被关进笼子里呢?
  自然各种的想方设法。
  然而这一次,皇帝爹却出乎意料的坚决啊?
  茉雅奇久攻不下,迟迟不能达成目的。果断曲线救国,跑到太后那里刷好感。想着叫老太太慈命,允她出去放风。
  可仁宪早早就得了康熙的暗示,当然不可能同意啊!
  只安心享受乖孙女儿的讨好,半个字不往出宫上面提。直到几场秋雨过后,暑气尽消,亲哥胤禛的婚事即将到来……
  茉雅奇看着天际南飞的大雁,不由偷笑,计上心来。
  “什么?”正奋笔疾书,努力完成课业的胤禛手下一颤,豆大的墨迹就在纸上渲染开:“你说让我去猎雁?”
  茉雅奇乐滋滋点头:“亚圣曾云: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根本在家,家之根本在身。《礼记》中也有‘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之说。孔子删诗书,订礼乐,修春秋,赞易象。而礼重婚冠,诗居关雎,春秋正名,易始乾坤,是不都以婚姻为首要位置?”
  “那是自然。”胤禛微笑点头:“从古到今,婚姻都是一个人的婚姻大事。”
  “是吧?”茉雅奇歪头,满脸‘我就说嘛’的傲娇表情:“婚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那那那,圣人都说了,哥你有些事是不是也该亲力亲为下,表示下你的重视呢?”
  “别连大夫以为挚的雁,都用内务府晋上来的呀,忒显得你不诚心哟!”
  知道有自己这个小桥梁,亲哥跟未来嫂子交往颇多,对人家颇具好感。茉雅奇不免努力撺掇,拼命勾火。好叫他出宫猎雁的时候,也顺便带自己兜兜风。为此,她甚至主动请缨,帮他在康熙面前说项。
  从孝懿皇后的一片慈心说起,再讲胤禛多多重视这段婚姻,重视皇额娘对他期许。所以想要尽己所能,亲自捉雁送去乌拉那拉府上。好叫他们清楚知道,四哥的诚意与对这桩婚事的重视云云。
  说得那叫个情真意切。
  特别轻易地,就勾起了康熙的少年情怀。叫他想起自己当年秋狝,亲手猎下的火狐皮子做成大氅做给表姐时,她眼里那醉人的温柔与喜悦。
  如今斯人不在,只剩下她曾精心抚养过,至死都犹自挂怀的胤禛……
  算了算了!
  夫妻和合是好事儿,横竖胤禛顶了天去也就是个铁帽子王。就算钟情于嫡福晋,也不担心能殃及大清江山。
  康熙爽朗一笑:“既然咱们温宪公主都这么引经据典地代为求肯了,朕又怎么会反对?不过胤禛还小,捕捉活雁又殊为不易,且不必勉强。横竖这诚意与否,也不体现在区区大雁上。”
  胤禛躬身:“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愿望达到,大工程茉雅奇那叫个欢喜!
  小云雀似的,翩跹着回了自己的小院儿。以最快的速度换好骑马装,背上自己的小弓箭。正要兴冲冲往阿哥所去呢,那边胤禛就使人传了信儿:荒郊野岭的,危险颇多。蚊虫肆虐,实在不适合她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所以,为兄的先走一步。回头给你捉对天鹅、雪兔之类的养着!
  茉雅奇气到炸肝,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念完经就撵和尚的缺德事能是自家亲哥干出来的!!!
  气得她小炮仗一样冲进了永和宫,二话不说扎进了德贵妃的怀里:“呜呜呜,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哥哥太过分了呀!我这辛辛苦苦死记硬背了许多儒家经典都是为了什么呀?”
  “还不是为了顺利说服他,说服皇阿玛。好叫他成功出宫的同时,带上我这个小尾巴么!结果……”
  “哼!”茉雅奇冷哼:“他倒是好,自己带着侍卫打马就走了,只着人给我留了个口信啊!还天鹅,雪兔的,谁稀罕他那破玩意儿?人家就是憋屈了好久,想要出去转转。”
  “他这么一来,我不白忙活了?额娘你说,他过分不过分?”
  不但不觉得,还颇有些赞同哟。
  德贵妃心想。
  但宝贝闺女哭到眼泪鼻涕一把抓,她哪儿还敢实话实说?
  只得艰难忍笑,满满附和地道了声:“过分,实在过分!居然都不跟咱们茉雅奇商量一下,就四私自跑走了?全无半点兄长模样,回头额娘就去你皇阿玛面前告他一状。叫你皇阿玛着人把他追回来,按在条凳上打板子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茉雅奇哭着摇头:“那可是我亲哥,一个阿玛一个额娘的。多大点儿事,值当这么把人往条案上按着揍?”
  都气成这样了,还不忘维护亲哥。
  当额娘的德贵妃心里叫一个欢喜啊!
  当下把人给搂在怀里,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尖:“那多大点儿事,值当你堂堂公主哭成小花猫呢?赶紧好生洗洗,回头等你哥回来了,额娘叫他带你往乌拉那里府上过大礼!”
  ???
  居然还真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事儿?
  茉雅奇鹿眼圆睁:“真的,额娘不诓我?”
  德贵妃着人打水,亲自给小花猫洗了手脸、擦了香香:“当然是真的,额娘何时骗过你?”
  茉雅奇细想了想,很有点不确定地摇头:“好像,没有?”
  德贵妃给了她个大白眼,丝毫不虚地回:“必须没有!”
  至于那些个额娘对女儿的善意谎言,那哪儿算得上骗呢?
  分明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茉雅奇讪讪,殷勤地给自家额娘捶了捶肩膀:“都是女儿的不是。看了些个戏、话本子的,就以为额娘您也心有芥蒂。很排斥哥哥被皇额娘养的那一段儿,连带着也不喜欢她为哥哥定下的福晋。”
  “所以……”
  “听到您竟然愿意给未来嫂子与乌拉那拉氏府上这般荣光,这心里才一时诧异,没转过弯来。都是女儿的错,额娘您将军额上能跑马,宰相肚里好撑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女儿这一遭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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