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全面行动起来了
  车门打开,许久未见的尚可欣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和以前的变化很大,不再走长发披肩、白衣飘飘的清纯路线,身穿黑色亮面西装连体裤,脚踩尖头高跟鞋气场十足,深v的领口秀出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平添几分性感,配上一头清爽的短发,时尚又帅气。
  整个人看起来又a又飒。
  曾柔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变化如此之大。
  不过可以肯定,无论是之前的清纯玉女还是现在的御姐形象,都不是她本人。
  尚可欣离开京州的时候,已经怀孕,孩子并没能留住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离开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现在才几个月不到的时间,尚可欣宛如新生般身材纤细的回归,这其中的故事就算不问,曾柔也能猜出一二,那种伤痛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身为女人她多少也能体会一些。
  两人就近找了间咖啡馆坐下,尚可欣敲着兰花指搅动着手里的咖啡,阳光照在她精心描画的脸上,裸色的眼影搭配着上挑的眼线,将一双桃花眸勾勒的妩媚多娇,仿佛天生的尤物。
  曾柔睇着这样变化巨大的尚可欣,目光很隐晦地闪了闪,“什么时候回来的?”
  尚可欣放下咖啡勺,姿态优雅的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幽幽落在窗外,“上个月。”
  “还好吗?”曾柔总觉得这样的尚可欣过于装腔作势,这样的人往往内心千疮百孔,才需要全幅武装。
  尚可欣扯了扯唇角,笑意微凉,转眸,视线滑过曾柔手指上并不起眼的婚戒。
  “我看到网上的新闻才知道你结婚了,恭喜。”
  曾柔转了转手上的婚戒,“谢谢。”
  她留意到尚可欣跳过了她刚刚的问题,便也没有再问。
  尚可欣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真嫁给那个人了,之前我们悄悄背后提起都不怎么看好你们呢!”
  这个“我们”自然指的是她和墨景琛,事过境迁,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尚可欣长长的吸了口气,苦笑道:“最后反倒是我和他分了手。”
  有了孩子,又挤走了曾晗芳,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和墨景琪长长久久,谁知道在男人的心中权势、财富远远重要过女人和孩子。
  也是,有了身份地位,还会缺女人和孩子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想起这些尚可欣的心里还是会钝痛。
  这段关系里,一开始的确是她算计墨景琛,但最后陷进去的,也还是她。
  大概女人就是这么不争气,总是容易感情用事。所以,她才要武装自己,精致的外表下,是她包裹的紧紧的心。
  曾柔摩挲着咖啡杯沿,没出声,在这件事上她身份尴尬,也不方便说什么。
  倒是尚可欣自己先舒口气笑了,“好啦,不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和你说件正经事。
  我离开京州后去了橙梧仁岛,在那边认识了个男人,虽然年纪大点儿,但出手阔绰,对我还不错。我这次就是和他一起回来的。
  他这人挺神秘,好象是做大生意的,在那边大家都叫他二爷。”
  曾柔凝了凝眉,“他不会是做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吧?那你自己可要小心。如果他让你签什么合同之类的东西,你千万千万要看清楚再签,最好是找理由不要签。”
  她见过不少案例,都是出了事,推推自己的情妇出来顶,那些女人到被抓那一刻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不但为男人赔上了自己的青春,最后还为他失去了自由。
  尚可欣笑着摆手,“哎呀,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误会啦!”
  她身体向前倾了倾,向曾柔招手,凑到她耳边神神秘秘道:“我前几天经过他书房,听到他和人打电话,提到你老公的公司。隔着门,我听得不大清楚,但听他那口气,应该是要对韩域的公司不利。你回去提醒他注意点儿。”
  曾柔面色微凝,眸光闪了闪,“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姓龙?”
  自从公司开始涉足商业调查领域,最近这些天,曾柔也隐隐听说,龙家的企业要进驻京州市场。
  再加上之前龙启封和龙寒墨陆续出现在京州,他们的目的已经不难猜测。
  所以尚可欣一提到这位二爷,曾柔很自然联想到韩域的二叔,龙寒墨的父亲。
  “对。是这个姓。”尚可欣坐回座位,笑得有些尴尬,“我不是有意瞒你,他的事儿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实话和你说吧,我是在会所认识他的。他的事情从来不对我说,我也不会过问,反正最重要的是给我钱花。这次要不是听到韩域这个名字,我真不会注意。所以,你要想知道具体的,可能还得自己查。”
  “你可别指望我啊!”尚可欣补充申报利益,“我可不能得罪金主。”
  看着尚可欣市侩的样子,曾柔轻笑,她反而觉得这样的尚可欣比刚刚进门时真实、可亲许多,“放心,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尚可欣睇着神色淡然的曾柔,空气刘海下的绝美五官,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俨然早就心知肚明的样子。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曾柔并未隐瞒,“确实听到一些风声。”
  尚可欣微微有些失望,“那我不是白说了。”
  “不,你算是证实了这些传言。”
  “啊。”尚可欣靠在沙发靠背上,“那就是还有些用?”
  曾柔眯了眯眸,“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尚可欣眉目带笑,“还是你聪明,其实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和你恢复邦交……这总要拿出点儿诚意不是?我算是想明白了,这男人靠不住,咱们女人还是要靠女人。”
  曾柔倒不介意她的直白,反问道:“你不应该说求人不如求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吗?”
  尚可欣自嘲的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倒想靠自己,可我读书又读不进去,做生意又不是那块料,除了这身皮囊就再没有什么了,可皮囊这东西保值期太短,不瞒你说我想来想去,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认识你。”
  曾柔被她的大实话逗笑了,“你就不怕那位龙二爷真把韩域弄倒了,到时,你可能后悔认识我,更后悔今天和我说这番话。”
  尚可欣看着她,揶揄道:“你男人有这么不抗打吗?再说什么事儿不都得冒点儿风险吗?”
  曾柔单手托着腮,漫不经心道:“那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尚可欣摇摇手,“不用谢,你有好事的时候想着我就行了。”
  “行,我一定想着。”曾柔笑着答应下来。
  尚可欣悠悠喝着咖啡,视线落在窗外,人又沉静了下来。
  曾柔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街道的大树下,几个孩子正蹲在树下玩耍。
  有些伤痛,并没有那么容易好。既使有一个结个痂,动一动,碰一碰还是会疼。
  曾柔缓缓收回视线,从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尚可欣面前。
  这是她公司的名片,上面有半闲咖啡的地址。
  “有时间你可以过来找我,一楼是我朋友的咖啡店,现在她正在开烘焙兴趣班,你也可以过来玩。”
  尚可欣垂着长长的睫毛,失笑着自嘲,“你是担心我一个人想不开吧?”
  曾柔莞尔,“你又何尝不是担心我,才专程过来提醒我?”
  说得好象挺市侩,不过是种遮掩。
  尚可欣抬眸睇着曾柔慧黠灵动的眼,难得感性道:“说实话,我没有朋友,可能也就你算是多说上几句,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可能觉得我不配吧!”
  “呵——”尚可欣扯了下唇,“也确实是不配!不过,在离开京州这段日子,我想到最多的居然是你。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有事。”
  尚可欣词不搭意的说了许多,曾柔知道她想说拿自己当朋友,但又觉得冒昧。
  毕竟她们之间相差太多了。
  曾柔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在现实世界,她自己是个独女来个小侦探社,贩夫走卒都要结交,好多消息她都是从夜总会的姑娘身上打听到的,反过来她们有需要时,她也会帮把手。
  不过,她见多了这种人,很清楚她们的结局,聪明的会趁着年轻存下一笔钱,将来还有机会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再聪明些的投资有道,后来做了大老板的也有,但如果一味沉迷短暂的奢华生活,最后的结果都会很惨。
  曾柔放下手中的咖啡,抬眸索性把话说开,“既然你当我是朋友,那我就不客气的说一句,找金主的日子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脱身,好好为自己今后打算一下吧!”
  尚可欣望着杯中冷掉的咖啡,喉咙有些发紧,她没想到曾柔会这么说,她难道不该劝自己留在龙二爷身边帮她打探消息吗?
  她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从咖啡厅出来,尚可欣开车送曾柔回法援署后开车离开。
  曾柔看着她的车汇入车流,才转身走进法援署的大楼。
  搭电梯回到诉讼部,经过会议室,曾晗芳正坐在里面,和郑言谈着什么,曾柔微微凝了凝神,视线淡淡扫过,步调并未因此停下来。
  伍佩仪从茶水间出来,追上曾柔,向会议室里面努努嘴,“过来和郑律谈官司和解。”
  曾柔不甚关心的点了点头,推门走进办公室。
  这段时间,曾晗芳一连打赢几场官司,再加上网络的刻意宣传,在司法界已经算小有名气,这次又和郑言交上手,既使只是私下和解,没有上庭,也够她再宣传上一阵。
  不过,曾柔对这些并不是很关心,曾家的人无论好坏,已经与她再无关系,只要不来烦她就够了。
  伍佩仪端着水杯,靠在曾柔办公桌前,继续八卦道:“你听说了吗?曾晗芳和那个姓墨的又分手了!”
  曾柔微微一愣,诧异的抬眸,“不是说联姻吗?”
  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出现,不然无论是曾学礼还是曾晗芳都不可能放弃与墨家的关系。
  伍佩仪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亏你还是搞调查的,这都不知道,小道消息是,她又傍上一个姓龙的,说是比墨氏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不信,你查查就知道啦!”
  姓龙!
  曾柔眯起了眸子。
  再加上尚可欣刚刚告诉自己的消息,龙家应该是全面行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