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跟本大王去巡山!
  “我高兴!”君轻暖哽咽了一下,饱含泪水的眼中,却是璀璨笑意,潋滟波光之间,带着几分别样的要妖娆自由气息,“想起南瑾,我特别高兴。”
  子衿才发现,此时此刻的她,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以前的她,虽然也十分耀眼,但是总感觉带着镣铐,压抑了她本身的灵气。
  可是此时此刻,她身上那种自由的、迷人的,妖娆的、真切鲜活的模样全都显露了出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别样的生机。
  那种生命力之强,让人即便是在这样阴沉的夜晚,也觉得有种蓬勃明媚的气息。
  子衿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又觉得无比熟悉——
  在被尘封的过往当中,他肯定曾无数次见过她这样明媚自由的模样。
  只可惜,他忘记了。
  他像是被薄冰封印的河流,心里百转千回,却总是看不到光照进来。
  他在记忆深处,看不到她。
  看不到珍爱的、熟悉的她!
  这是为什么?
  他的眉微微蹙着,好似有些伤感,也有很多遗憾。
  但转念,又像是拥抱珍宝一样紧紧拥抱着她,道,“能拥有你,我也特别高兴。”
  失去了过往,他还有未来。
  和她的未来。
  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之后,两人这才松开来,牵着彼此的手,转身看向子熏这边。
  君轻暖眯起眼睛笑,眼底好似噙着阳光,“谢谢子熏哦!”
  那语气,那感觉,那笑容,和九万年前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她是完整的——
  过去的她才是完整的,没有经过这个世界尔虞我诈的侵蚀,是她最初的样子,像是天地孕育的精灵一样。
  子熏心头像是被阳光照亮,情不自禁的裂开嘴笑,笑意不断扩大。
  彻底笑开来,这才道,“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若是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他。
  他们之间,甚至可以说是血脉相连的。
  子染也放松下来,上前道,“恭喜你看破魔障,度过这一劫……你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刚刚那凶险,让他几乎以为这个世界要毁灭了。
  “是有些进步。”君轻暖道,“多谢师兄守护在侧。
  她并没有忘记刚刚发生过什么,虽然她不知道子染等人为她做了什么,但却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状态。
  如果她没有渡劫成功,彻底陷入魔障的话,那漫天的电蛇就会不分敌我的劈落下来。
  到时候,方圆数百里都将被电蛇和陨石笼罩,即便是子染这样的半神强者,在这种灭世之威之下,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毕竟,她身上飙升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以抗衡的。
  她掌控天罚之力,那是世上最为恐怖的两种力量之一。
  正因为如此,她一出世就遭人忌惮。
  即便是自己的师尊,也都时常用那种恐惧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说,她身上还有创造的力量,但是,这无法和她的毁灭之力相互扯平。
  所以,在世人眼中,她该是灾星。
  只要她失控,这个世界就将灰飞烟灭。
  可即便是这样,就在她接近入魔的边缘,她的同伴都没有离开。
  世上没有比这更加珍贵的东西了。
  而这,也足以让她度过魔障。
  此时此刻,看着身边的挚爱亲朋,她的心是暖的,是柔软的,满满都是爱意。
  这让她看上去毫无杀伤力。
  一如当初,她遇见小小的南瑾,牵住他的手的那一瞬间的感觉——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柔软,她怎舍得毁灭呢?
  所以,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她不会是魔。
  年幼时想的简单——
  若是她毁灭了这个世界,她的小南瑾该怎么办啊?她还是喜欢他在这花花世界璀璨的模样,更喜欢有朝一日他站在这浩瀚山河的巅峰,举世瞩目的场景。
  彼时,她将是多么的快乐骄傲?
  那可是她的南瑾。
  这份爱,从一开始就充满着独占和霸道,充满着自私和博大两种矛盾的情绪。
  是他成就了她,把她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普通人类。
  也是她成就了他,让水晶麒麟学会了人类的爱情。
  这份感情早已深入骨髓,或者,他们就是彼此。
  君轻暖深吸一口气,此时再看这长河宗的山谷,产生了另一种情愫——山川草木无辜,凡事还是要留一线。
  她因他而温柔,因那些守护她的人而温柔。
  她看向前方的白衣老者,道,“这位前辈是?”
  “长河宗的祁埙前辈,刚刚是他疏散了试炼场的弟子,幸而无一人伤亡。”子衿解释道,这话别有深意。
  君轻暖一听就明白了,于是,微微躬身,“多谢前辈……宽容。”
  她没有刻意掩饰来意,“既然前辈愿意不计前嫌,那晚辈等人也愿意和长河宗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不知前辈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祁埙听着这话,只叹自己当初“英明神武”,立即不要脸的道,“徒儿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们几个皆是本座的弟子!”
  君轻暖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问子衿怎么回事,那老头就又开口了,“本座的弟子在演武场上渡个劫,谁还敢说三道四不成?”
  “前辈……”
  君轻暖想说话,可又被他截断了。
  他大手一挥,道,“走!本座这一出来就捡到如此天赋惊人的弟子!
  如此天大的喜事,本座要立即召集长河宗众长老,公开宣布此事!”
  “前辈……”君轻暖一头雾水,几乎崩溃,这什么情况?
  然而,那老头却像是完全每听到她的声音似的,转身就往长河塔去,“本座真是,太开心了!”
  “……”君轻暖满脸黑线,忍不住扭头看向子衿。
  子衿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轻微的抽了抽。
  子染和子熏的脸色也极其古怪,子熏低低的吐槽,“长河宗还有这种奇葩?”
  他在后面的嘀咕声祁埙听到了,他暗戳戳的憋笑,头也没回,吆喝道,“徒儿们,跟为师去长河塔!”
  “……”君轻暖听着这话,低低的道,“我怎么感觉,这话像是‘小的们,跟本大王去巡山’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