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路,困局
  她之所以走的洒脱,是因为想让子染活着。
  她的实力没有进入半神境界,留下来就是拖油瓶。若她出事,子染必定无法袖手旁观。
  本就凶险的战局,分神就是致命的突破口。
  她留下,只会让子染受伤甚至死亡的几率加大而已,除此之外毫无意义。
  所以,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去……
  作为曾经的亦暝女帝,她的修为已经算得上顶尖了,从没有一刻像是此时此刻一样,让她疯狂渴望战力……
  她要变强,她要和他并肩战斗!
  如果有下一次,她希望自己不是逃兵……
  她始终没说话,池清虚看不懂她,也因为两人刚刚认识,所以一时间无话可说,各自担忧着自己在乎的人。
  君轻暖直接在路上就召唤了九昧离火。
  九昧离火到如今,灵智已经不同往日,君轻暖刚刚把它召唤出来,它就幻化成七彩莲华,纷纷扬扬将子熏和临霜笼罩,像是俏皮的小精灵一样,以示友好。
  它已经对君轻暖认主,能够感觉到主人的情绪。
  君轻暖是在乎子熏和临霜的,交给它的任务,也是保护子熏和临霜。
  在跳跃了一小会儿之后,七彩莲华没入了两人身体,在皮肤表面形成了一层很特殊的保护膜。
  “谢谢澜衣。”子熏扭头来,看向君轻暖,叫了她曾经的名字。
  曾经,他们就是同伴。
  君轻暖摇头笑,“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说的也是。”子熏眯眼笑,迎着山风深吸一口气,“我有一种直觉,长河宗那条蛇,一定不好对付。”
  “到时候见机行事。”君轻暖没多说,却不由想到了子熏说的血光之灾。
  子熏说,这一次前去长河宗,子染、子衿和她当中,必定有一人面临血光之灾,而只有他才能解。
  如果这血光之灾来源于人类的半神强者的话,子熏根本没办法。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蛇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因为,子熏也是蛇。
  只是,子熏是一条不同寻常的蛇,他曾和天地之间某种神秘的力量融为一体,早就脱离了他们这个种群的常规实力。
  只是,若是如子熏所说的话,那东方雪对这条蛇的估计,也有很大差池。
  这意味着,在东方雪上次见到这条蛇之后,它的实力又突飞猛涨,甚至可能超越了普通的半神强者。
  在同等实力之下,凶兽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往往比人类要强。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条蛇守在长河宗闭关之地的外面,只要被它拖住,那么闭关之地的强者就有了出来的机会,到时候他们必定面临所有强者的围攻,就真正的危险了。
  君轻暖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子衿,“此去,可能需要不顾一切。”
  “嗯,我有准备的。”子衿点头,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这一次他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长河宗在他们手上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不可能不报仇的。
  于其等他们找上门来,还不如攻其不备。
  毕竟,最近事情发生的太过频繁,就算是长河宗有所觉察,也定然还没有做好准备。
  若是等他们回过神来,倾尽一派之力前来剿杀,又合纵连横,和其余势力联合出手,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快刀斩乱麻,在最短的时间当中,将长河宗和药宗的强者一网打尽,让他们没有反击的能力,也失去鼓动其余宗派的资本。
  如此,才算是免除后患。
  早在君轻暖决定前往药宗和长河宗的时候,其实早就料到这局面了。
  不知情的人以为她们报复心太重,不计后果。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迫不得已。
  做了最后的决定之后,几人眼中都染上了肃然战意,调整好状态,直奔长河宗而去。
  “地图我已经和池清虚研究过了。长河宗东西两边崇山峻岭,尤其是东边山峰陡峭,几乎不可攀越,其下是寒潭。
  这闭关之地,就在寒潭后方的悬崖峭壁之下,是凿出来的洞穴。
  寒潭西边,依次是练功场,宗门大殿,长河塔,万宝塔,长河府。
  再外面的区域,通常有十八支队伍进行巡视,每一队三百弟子,实力在通灵之境中上层,这些人之间相互有着紧密的联系,一旦被惊动,就会蜂拥而来。”
  子染说着,看向子衿和君轻暖,“相对于我们而言,他们的实力一般。但是胜在人数众多。
  而且,惊动了他们,就很容易惊动其余强者。
  所以,这部分人还是很难对付。
  进入长河宗内部之后,弟子们十之八九聚集在练功场。
  前往寒潭必定会经过练功场,也很难不惊动这些人。”
  君轻暖闻言,面色变得凝重,“所以,我们想要出现在寒潭,就必须要面对外面这五千多人的巡逻弟子,以及演武场上上万的弟子?”
  “没错,”子染眼底染上寒芒,“这一次,恐怕不能仁慈半分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可是要命的。
  君轻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我身上的丹药,如果用的好,可以让他们昏迷三天三夜了。只是,这些人若是不死,可能也会后患无穷。”
  “师妹说的没错,你不杀他们,可终究还是必须要对他们的长辈、亲眷动手。”
  子染看向君轻暖,眼底深藏诚挚和劝诫,“长河宗可不比药宗,药宗弟子大部分实力不济,只管炼丹。但是长河宗是个纯粹的修行门派,宗门弟子跋扈嚣张,杀戮心重。
  这样的人,若是活着,必定后患无穷。”
  “让我再想想。”君轻暖闭了闭眼,嗓音很凉,“只是不知,比起九万年前,如今的我是否更像是魔?”
  如今的她,总在慈悲和杀戮之间摇摆,举棋不定,有时候甚至有些看不透。
  她不知自己九万年前做了什么,却明白此时此刻自己正在做什么。
  长河宗那些弟子,目前还是无辜的。
  可是,以后呢?
  她该未雨绸缪,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还是等他们真正成为敌人之后,再和他们厮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