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小记者(1)
  耿云独自坐在江边的长椅上,手里笨拙的夹着一只香烟。
  远处,一对情侣靠着江边护栏紧紧的拥抱着,不时的做一些少儿不宜的动作。
  耿云不爽的瞪了他们一眼:都抱着啃了快一个小时了,不怕得蛀牙么?
  抬起手狠狠抽了一口烟,却被浓浓的烟气呛得咳嗽不止。路过的一个提着滑板的小男孩看到耿云的窘态,古灵精怪的冲他做了个鬼脸。
  耿云举手作势要打,小男孩却呲牙咧嘴的笑着,踩着滑板一溜烟跑掉了。
  耿云当然不会真和他一般见识,垂头丧气的把手中还剩大半的香烟扔到地上,用脚尖用力的碾了碾。随后,猛然站起身来,走到护栏前,张开双臂对着滚滚的江水大吼道:“苍天啊,大地啊!我耿云从今往后,又成一无业游民了!”
  耿云的一声大吼惊到了那对正在卿卿我我的情侣,一直缩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抬起头,瞪了耿云一眼,那张流失了大半艳红色渲染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口型应该是“神经”二字!
  耿云不屑的撇了撇嘴,冲那对男女竖起一根中指,随后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今年二十四岁的耿云刚刚毕业于本市的一所大学,与其他同学相比,从偏远山区走出来的他找工作的经历要坎坷很多。
  班里二十一个学生,绝大多数在没有毕业之前就拿到了单位的合同。基本上都到了市里日报社、电视台,有些背景强硬的甚至进了省报、省台。
  耿云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差,但也算不上突出。既没有关系又没有钱,连一张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绩单都没有,到了找工作的时候,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直到毕业的前一周,耿云才通过了一家以花边新闻为主要卖点的小报社的面试,成为这家报社的一名见习记者。
  一个月不到两千块的工资,在这座以高消费闻名的城市里,维持一个月的生活都稍嫌勉强。
  所幸小报社的管理制度很松散,虽然不提供员工宿舍,但不介意员工睡办公室。为了节省每个月上千块的房租,这几个月来耿云一直睡办公室。
  小报社上到主编,下到搞清洁的阿姨,都知道这件事,但偏偏几乎不来报社的老板却不知道。
  前天夜里,在办公室呼呼大睡的耿云半夜听到一些动静,起来之后发现经理办公室的灯亮着,耿云以为遭贼了,想都没想就踹开了房门。
  然后,耿云就看到了赤身裸体抱在一起的老板和他的女秘书……
  虽然被耿云撞到了自己的丑事,但是老板当时却没有说什么。
  昨天,主编突然把耿云叫道办公室,叫他去市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洗浴去抓新闻。
  这类型任务,在小报社里,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他们比不得日报、晚报等大报纸,想要有像样的销量,就得出奇制胜!
  什么题材能吸引读者的眼球,就写什么。要写得形象,写得逼真,很多时候当然免不了记者们“委曲求全”一下了。
  耿云依稀听到过,很多关于娱乐场所的报道,甚至是那些洗浴的老板花钱来报社请记者过去“考察”才写出来的!
  主编怕耿云第一次出这类新闻,不懂规矩,话里话外的暗示他“实践出真知”,反正一切花销都能报销。
  毫无疑问,这种差事对任何正常男人都具有十足的诱惑力,耿云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所以他很高兴的接了这活儿,乐滋滋的赶到了洗浴中心。
  可能是事先和主编通了口风,洗浴中心的老板见到耿云之后那叫一个热情,主动请他来一份“一条龙”服务,还让最漂亮的“按摩师”为他服务。
  虽然开始时老处男的羞涩让耿云有些不适,但很就快调整好了心态,进入状态。
  然而,耿云伟大的“献身事业”却因为警察的突然造访戛然而止。接下来的事情,便没什么新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