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满是穿着华丽的礼服的贵宾,有的伴着优雅的小提琴、钢琴的乐章翩翩起舞,有的端起酒杯三三两两的交谈甚欢,梁司令最讨厌这种晚会,因为离了平日里职务束缚,下头不管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只要能挤进这所谓的宴会,就都能跑来阿谀奉承。孝敬的跟你是他老子一样。
  我们的梁·只想跟媳妇儿在一起·愿此时此刻正和自家夫人待在一个自认为不起眼的地方,喝着刚刚还吐槽“甜馊甜馊”的葡萄酒嘱咐楚辞:“媳妇儿,这酒你不能喝,洋酒喝着不好喝后劲儿还大,想喝咱回家喝果子酒啊。”梁愿这是想到了当初媳妇儿抱着兔子要奔月的“壮举”。
  楚辞还挺不高兴,瞪着一双杏眼儿。大爷脸皮厚啊,怎么可能认为这是媳妇儿生气,这明明是媳妇儿撒娇呢,勾起食指轻轻刮了刮楚辞的鼻尖。小兔子立刻红了脸,又瞪了他一下。大爷心里美滋滋:媳妇儿娇羞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当然了,作为燕地的顶梁柱,梁司令走到哪儿都“闪闪发光”,就算是在这个自以为的旮旯角里,也让人不敢忽视。在那些对他又恨又怕的政府官员的眼里,那个角落简直就是在散发着阴魂不散的气息。可还是有人壮着胆子时不时的跑过来骚扰,都被梁大司令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赶走了,丝毫不留情面。
  在外人看来,这位梁司令年少成名,又仗着自己家家世好,桀骜不驯,目中无人,为人张狂的厉害,又胸无大志,梁大帅那么大的岁数了,这个不孝子还要靠着父亲在外征战,自己却偏居一隅。还经常以陪自家夫人为由推了各种应酬,放弃结交的机会,想来也不过是吃软饭的。这么说来,梁司令这位神秘的夫人怕不是个厉害的角色。
  这时隋年走了过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像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梁司令,段先生有请。”
  梁愿微微皱眉:“段先生?”
  隋年的面色凝重,点了点头:“是总督的大哥,段新林段先生,说有要事与您商议,请您务必去一趟。”
  梁愿“呵呵”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隋年一眼:“你们段家还真挺乱的。”看得隋年有些局促。转身对楚辞说:“媳妇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看着楚辞仰着满脸担心的小脸,笑着刮了他的鼻子一下:“别担心,还有你夫君摆平不了的?”段新阳的两个哥哥说白了都是变态,别看都长着一脸温文尔雅的无辜相,其实一个比一个狠毒。一进总督府梁愿就注意到了,周围埋伏的杀手不少,今天晚上怕是会有什么动静,段新阳现在恐怕已经被……
  梁愿挑眉,对隋年说:“隋先生,带路吧。”
  在三楼的走廊扶手边,越犹怜看着楼下的情景紧紧抓着扶手,突然,一双手从背后钳住了他的下巴:“你再这么看着他,我会吃醋的。”这声音温柔又危险,越犹怜闻着熟悉的香水味,不禁打了个哆嗦,身后的男人轻轻一笑:“又吓着了?”
  越犹怜不自觉的双腿发软,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强装镇定地笑着说:“没……没有……怎么能呢……”
  男人穿着一身白西装,用带着白手套的修长的手指勾起越犹怜的下巴:“啧啧,真是个小可怜,等下你的心上人上来,你要来么?”
  越犹怜使劲摇了摇头:“不……不要了,我去别的地方……”说完便推开了他的手从另一侧的楼梯往楼下跑了。男人勾了勾嘴角,单手插着兜,拄着绅士杖,举手投足间像个绅士。
  越犹怜跑到了二楼,看到了正在跟段新阳交谈的人,呼吸有些急促,一双凤眼不再是勾人,而是另一种恐惧和决绝。他将双手紧紧地攥了拳头,纤细的身板颤抖着,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朝反方向走了。
  楚辞在楼下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有些落寞,说是平时把他放在这样的场合,他会浑身不自在,可是如今他一门心思的全在担心大爷身上,全然没了别的心思,楚辞不是个会藏心事的,这时满脸写着心不在焉。
  “夫人您好,”楚辞闻声看向眼前这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礼貌的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男人看出了楚辞的防备,赶忙解释到:“鄙人黄山,是燕城警察局的局长,是来给梁司令送文件的,只是没有找到梁司令,还劳烦夫人帮忙转交一下。”
  “阿……司令他一会儿就回来了,还望黄局长稍等。”一个的警察局局长给一个军部的长官能送什么文件?只能是里边叠着票子的文件。楚辞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到刚刚梁愿叮嘱过自家别乱跑的话,便捏着嗓子回复他。
  黄山暗地里打量着传闻里那位仙女儿似的司令夫人,不禁有些吃惊,以梁愿的身份地位找个什么样的美女都不是难事,可眼前这位虽然是个清秀的可人儿,但是并不算沉鱼落雁,身材看起来也跟平板似的,也难怪这次宴会没有穿西洋裙,怕是穿上也是个笑话,声音也不是很好听,连自己家里几房姨太的一半都赶不上,跟着梁愿这么多年连个一男半女的也没添上,看来也是……听说当年抬进门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响的,这位夫人到底什么来头,能在梁愿这样的人物心里头站住脚,看来确实是个狠角色……
  “鄙人送完文件,还要赶回去处理公务,还请夫人帮忙。”黄山说得热切诚恳,楚辞微微皱眉,有些为难的说:“好吧。”
  黄山听到楚辞答应了他,立刻舔着笑脸道:“谢谢夫人!还请夫人移步楼上。”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楚辞点了点头,上了二楼。
  当年那位总督极其喜爱奢靡,这座洋楼的建造宗旨就是大,楚辞上了二楼七拐八拐走在走廊里,看见走廊里端着酒杯的段新阳和另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交流着,看起来交谈甚欢的样子。
  “段先生,既然您是另一位段先生的弟弟,想必您跟他一样也是一位有觉悟的绅士,中国现在的局势十分不明朗,这也是因为中国民众中像您这样有觉悟的人太少,而有劣根的人太多,如今大日本帝国已经崛起,最为整个亚洲最有实力的国家,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任何处于水火之中的国家……”
  那位先生说的是日语,可偏偏被曾经在假期里到日本游学了两个月的楚辞听到了,楚辞一双杏眼里满是吃惊和慌张,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段新阳抬头,恰好撞见了楚辞的眼神,楚辞一惊,忙跟旁边的黄山说:“抱歉,我想司令已经回来了,这份文件还是亲手交给他比较好。”说完便转身跑了。
  段新阳看到楚辞转身跑了,微笑着跟这位侃侃而谈的先生用日语道歉:“抱歉小泉先生,我想我需要失陪一下。”说完将酒杯放在栏杆上,快步向楚辞离开的方向迈着大步快步走了。
  楚辞自然是不如段新阳对这里熟悉,还没等找到楼梯就被段新阳给抓住了。
  段新阳拦在楚辞的面前,慌张的喊了一声:“阿辞。”
  楚辞慌张的看了段新阳一眼,胸口起伏着,气息还没有平复:“报……抱歉,打扰段总督的谈话了……”
  “阿辞,”段新阳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用更加郑重的语气,他知道楚辞会一些日语,想来他现在一定是误会自己是个卖国贼了,认真的对他说:“我的确有野心,但是我是个中国人。”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颗话梅糖,在楚辞面前摊开手,温柔地笑了,像个大小伙子,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楚辞听他说得真挚,又看了看他手心里的话梅糖,不知道为什么,楚辞总觉得这位段总督没有要骗自己的意思,他舒了一口气,伸手从他的手里拿走了话梅糖,弯着眼睛笑了,像是个被小伙伴分享了糖的小孩子。
  被楚辞指尖轻轻碰过的手心酥酥的、热热的,段新阳的手握了个空拳放到兜里,像是把什么藏起来似的。对楚辞说:“我送你下楼吧。”楼上弥漫着不可名说的危险的气息,对于段新阳来说,无论是那位小泉先生还是三楼的那位所谓的大哥,他都不想让他们注意到楚辞的存在,不论楚辞来楼上是干什么的,他都不会让他留在楼上。楚辞点了点头,跟着段新阳下了楼。
  “你就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在上楼了知道吗?”段新阳把楚辞送到楼下嘱咐道,看这次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又解释道:“这里很大,你若是上了楼,我……梁司令会找不到你。”楚辞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段新阳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我先去忙了,失陪。”
  在三楼的书房,梁愿架着腿,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律地扣着,挑眉说道:“段先生,梁某不过小小卫戍司令,胸无大志,直想守着自己这块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对您的宏图伟业实在是没有兴趣。”他看着对面这个穿着一身白还带个白手套的笑得诡异的自称段新阳大哥的人,实在是觉得恶心,段家也真是家门不幸,不但三个儿子各个变态,还出了个汉奸。
  段新林玩着戴在白手套上的戒指:“梁司令先别这么快答应,回去仔细考虑考虑段某说的利害关系。”
  话不投机半句多,梁愿冷笑一声,站起身说了一句:“梁某告辞。”
  段新林看着梁愿离开的方向,笑得越发乖张:“真是有趣,我就在这儿等着梁司令回来。”
  梁愿出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隋年,冷笑一声:又是一条走狗。
  “嘭!”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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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的内容结束辽
  小段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苦情男二(少爷:说什么呢,谁是女主?)
  我这个起名废,真的是太难了,不但起不出好听的名字,起完了还会忘,下次一定要写个有现成名字的!跑题了……
  anyway,下周滴预告:小段的爱恨情仇?有些痴情(并没有打错)是时候解决了!(酷酷脸)
  so,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