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汉的寡妇妻 第44节
  张蔓胀红着脸应了,把屠老汉的话给记在了心里,就又听到他说:“到了孙家,你脑子明白点,想着你是为了啥回去的,别又软着心肠挨骂受累,你儿子他姓孙,他爹砍死的那个,也赔命赔银子了,两家有仇但你不欠他们的,腰给挺直点,泼辣点,受委屈了就去找孙家族人闹,哪家爱面子到哪家去,你儿子他姓孙不姓张,要是他们不管,你就带着小鹤再回娘家,反正打定主意不嫁人了,泼辣的名声不是啥丑事。”
  “知道了,谢谢老叔,我爹我娘都没教过我这些,只想把我再嫁个男人,把我给塞出去,再有麻烦事也落不到他们身上了。”
  “他们那成双成对的不了解我们这不嫁不娶人的想法,你呢,要是打定主意了就别再想着他们的看法,你看我就知道了,把孩子教好,他长大了你就享福了。”屠老汉拿自己打趣,听着她哽咽的声音也不回头,他对女人的眼泪最是麻爪,不论是大的小的老的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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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vip]
  到了瓦子岭, 屠老汉让张蔓直接指路到孙家辈分高的长辈家,“待会儿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叔, 你爹摔着腿了让我来送你, 反正你叔多, 他们也都不认识。”
  “哎,好, 您比我亲叔待我更好……”
  “别对我抱有太大期望,不是亲的我对你也没那份长辈的责任感, 我也只帮的了你一时,自己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屠老汉打断她的话, 自己家都忙活不过来,他心也不大,装不下别人的事,人老心硬,他这辈子就希望屠家老小过的好,自己过的舒坦, 帮着儿孙搭把手, 让他们少走些弯路,可不想给自家揽上多出来的麻烦。
  平时发发善心也是自己说句话或是受点劳累的事, 说过撩过,事毕不连累家里人。
  “嗯,我知道的。”张蔓低语。
  到了孙鹤堂爷家,也是青砖大瓦房, 门外面的树荫下坐了一群拉呱的老少爷们儿。在张蔓喊了堂叔站起来了个男人后, 屠老汉下了牛车走了过去, 笑着打招呼:“老兄, 我是蔓丫头的二叔,今天送我侄女过来就是想看看孙鹤他爷奶如何了。”
  孙长贵看了眼坐在牛车上闷不吭声的小子,心想这是他娘要改嫁了打算把孩子送回来?心里咯噔一声,对着张蔓说:“小鹤爷奶在村尾的窝棚里住着,你还记得地方吧?”
  “记得。”
  屠老汉嫌弃地咂吧嘴,道:“我们老张家都帮你们孙家养好几年孩子了,他家这被人扒了的房子还没盖起来?二三十亩地租出去每年也要收几两银子吧?”他摇摇头,一脸不满的说:“蔓丫头心疼孩子,担心孩子没娘遭罪,愣是没嫁人,我哥把人都看好了,她放不下这边,今年好不容易才说通我大哥让她回来看看,就这样?还不如我再给拉回去,好歹不缺吃喝。”
  由外人来说张蔓没嫁人守着儿子过比她自己开口说要好听些,屠老汉就是要把她守寡养儿子养公婆的名声给造起来,免得背后有人猜测她是嫁人了又被休了或是嫁不出去只好回来,甚至会有人当面问她。
  孙长贵扯着嘴角笑了笑,但很快就把眼睛里的异色给抹了下去,递出凳子说:“张二哥坐,小鹤爷奶住在窝棚,地是租出去了,平时由族里人搭把手日子也过的下去,我那老哥说是要给他孙子攒银子,过的苦巴巴的,好在小鹤跟他娘回来了,他以后肯定舍得花钱过日子。”
  “那就好,有田有地,年头多点房子也盖的起来,我这侄女胆小,要是那家人再来找茬还要麻烦你们这叔伯兄弟的帮忙去官衙报个官,不管是人命还是银钱,债都清了,我这侄女可不欠他们的。”屠老汉改了口,原本是想仗着娘家人的身份给张蔓撑腰,说让她过不下去了再带着孩子回娘家的,但看这孙家人谈及孙鹤爷奶家田地时的不自然,他就意识到这孙家人对张蔓带孙鹤回来不是很乐意。
  “你们继续忙,我把蔓丫头跟小鹤送他爷奶那儿去也回去的。”
  “张二哥好不容易来一趟,在家吃顿饭?”孙长贵说着留客的话,坐在椅子上的屁股动都没动。
  “下次再说,我哥摔了腿,我还得赶回去帮他们挖番薯。”
  招呼张蔓坐上牛车,屠老汉赶着牛车继续往村尾走,还回头向孙家人挥手。
  “叔,这怎么办?不是说那女人已经在娘家种地了嘛?怎么又带着孩子回来了?”坐在树底下的年轻男人满脸急色地问孙长贵的看法。
  “什么怎么办?人家孙子回来了,那地就是孙鹤的,你们那小心思都给我藏在肚子里,小鹤跟你们都姓孙,都是我们老孙家的根儿,少给我打歪主意。”孙长贵说完话提着椅子进了屋,留下的人有的叹口气也往回走,而蹲下地上的几个男人对进屋的孙长贵撇了撇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哼着怪调子走远了。
  把人拉到窝棚这里,屠老汉也没进去,只是问张蔓:“是留下还是回去?”
  “留下,没田没地的攒不下钱,只能糊弄嘴。”张蔓说的很坚定。
  “那行吧,做事多长个心眼,觉得不对劲就把事闹大,别怕怪错了人。”屠老汉帮着把牛车上的筐子给搬下来,牵着牛鼻绳掉了个头,说:“那我就走了,要是过不下去再带着小鹤回后山村,好歹能糊弄嘴。”
  坐上车前,他把怀里的油纸包塞给了小男娃。
  等他回到家已经过了正午,门是从外边上了锁,屋里静悄悄的,看这时间就知道妍丫头带着两个孩子在睡觉,他轻手轻脚的进屋,把绕着自己乱蹦的肥狗给拍了几巴掌,看它们消停了才绕进灶屋翻剩饭剩菜,蹲下灶门口大口扒下一碗干饭心里才不饿得发慌。
  村里人三番两次的在路上堵屠大牛和屠老汉问还要不要雇工,两人的回答是一样的:从外村雇的人挺能干,舍得下苦力,山里那些活儿有这些人已经够了。
  人家这样说了,直接把村里人商量好的话给堵了回去,总不能说把他们辞了我们来,只好怏怏的再次聚在了老村长家,想让村长出个面或是想个办法。
  老村长等这一天已经等好久了,只见他苦着脸无奈地说:“你们都被堵回来了,我去了又能有什么用?我说的也就是你们那两句话,总不能让我揭了老脸皮逼屠大牛再多雇几个人吧?人家的铜板不是钱?”
  “那你……”
  村里人也没话可说,虽说有恼屠大牛翻脸不认人的,但钱在人家的口袋,总不能去抢去偷吧,也只好把火憋在心里,这马上又要挖番薯了,他家种那么多番薯又要雇人,再耽搁下去,钱又被外村人给挣了,自己村里也只能去捡些挖漏的小番薯。
  老村长看他们打蔫不说话了,清了清嗓子说:“屠大牛说是干活的人已经够了,你们觉得砍树挖树根会不缺人?他不花钱雇你们,你们可以厚着脸皮去帮忙啊。”
  “我们闲疯了?做哪累死人还不给钱的活?”这是所有人的想法,有人说出来,他们跟着点头。
  “你们也可以不去,又不是人家逼着你们去的,当初不让人屠家人进村转悠是不是占理你们心里也有数,我说句实话,他不雇村里人干活那也是我们活该,人家不进村也能出门,不进村也不耽误赚钱,拿的出钱有的是人来收割庄稼,粪坑里的猪粪再多外面的人也不嫌多”,他看看周围人的脸色,再下一剂猛药:“这还是屠大牛那人这几年不犯浑了,收粮税的时候没让他那些兄弟从中使绊子,你们要是不想去也别出歪心思,小心招惹到他,他损失点钱,你要多出不少麻烦。”
  捋着胡子看不少人变了脸色,他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看蹲不出结果了,院子里的人也就散了,三三两两的勾头说着话。
  这个晚上,村里的油烛熄的比往日晚。
  第二天一早,上山的小路上,几个躲躲藏藏的男人碰了面,都是尴尬的说不出来话,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张庆年紧了紧裤腰带,说:“嗐,都是我家那婆娘,说是我明年再挣不到钱,农闲的时候就要我上镇上去扛米包,那多累人啊,还不能偷懒,我只得上山给屠家做白工了。”
  “对,我婆娘也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嘛,干活的不是她,说的可轻松了。”
  ……
  尴尬过后,几个人一起往山上走,张庆年看着山道上被车轮压出来的印子,自嘲道:“我以后可算不跟着起哄了,屁的好处没落到,今年没做上工,少吃好几顿肉,下次吃肉只能等过年了。”
  “唉,只盼着这做白工屠大牛能消气,往后再雇人还从村里找,最好是我们优先。”
  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往回看了看,加快了步伐,最先过去博个好感,哪怕不原谅村里的所有人,但看好自己也行啊。
  几个人进了山看见砍树的人,猛扑过去帮忙推车、踹树、捡木柴,把干活的人吓了一跳,掀起衣摆擦擦汗,问他们:“干啥呢?你们谁啊?”
  “后山村的,我们来帮屠大牛砍树运柴,有啥要干的?你们只管说,我们给你们帮忙。”
  “不用,你们下山吧,我们干的来。”开玩笑,十天的活,你们一来瞎掺和,八天就干完了,我们岂不是少拿两天的钱?一群人都把后山村的人往山下推,急的他们只能大声喊屠大牛。
  “咋了,哎呦,你们咋来了?又有啥意见?”屠大牛听声走过来问。
  “没,我们是来帮你砍树的,蹲家里也没事,都一个村的,来搭把手,你也能快点盖猪圈,谁知道今年啥时候就落雪了。”
  “不用,我请的人手够,没事做就歇歇。”屠大牛拒绝。
  “歇够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就给这外村的兄弟们搭把手。”说了这话他们也不管屠大牛什么反应,看哪有牛车就跑过去往上摞木柴,谁劝都不听,累了还不敢停手歇歇,就怕那外村人逮着空了就来劝人下山。
  一连三天,村里想从屠家赚钱的都往山上跑,最初还揣着让屠大牛感激的想法,碰到那群钻到钱眼里的外村人,活生生的被逼成了抢着干活的。
  太阳落山后,村里都是饭菜香,老村长往竹子上磕着烟斗,问面前的男人:“山上平的怎么样了?”
  “再有两三天就都清理出来了。”
  “那十月底的挖番薯?”
  “村里人跟村外人各半。”
  “可以,慢慢耗,让村里人尝个甜头,有个盼头,也不至于有人狗急跳墙去山里的猪圈给你使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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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vip]
  屠大牛最才开始的时候打算是围着这二十亩山地砌一圈矮院墙, 猪都放养在里面,但树砍完之后他绕着走一圈觉得砌院墙要花不少银子,之后带许妍和屠老汉上来帮着算算, 听许妍说要是用青砖砌比盖一座房子花费还多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还是照家里的猪圈盖吧, 有顶棚遮雨挡雪, 抢食吃的时候也不打架,反正地方大, 砌个养十头猪的猪圈,里面只放五头猪。”许妍劝这个一心打算想把家猪当野猪养的男人。
  “也只能这样了, 等以后再慢慢给砌好。”他抱着小鱼,领着许妍在这二十亩地里打转, 拉着牛车的大黑牛低头啃繁密的青草,屠老汉紧跟着他大孙女跑,听着山里低低高高的鸟叫,风吹树叶发出的哗啦声,屠老汉背着手说:“我都想住在山里养猪了,再养二三十只鸡, 给我孙女编个小竹篮, 每天天亮出去捡鸡蛋,下雨了就编厚底草鞋, 拿着小棍去草根底下翻找菌子、地脸皮。”
  “你住山下也一样,现在这地儿是我们的,明年开春了买三四十只鸡提上来,你们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不想走路就坐牛车上来。”屠大牛说。
  “爹, 还有枇杷树。”屠小葵提醒他别忘了答应她要种果树。
  “对, 我明天就去给你买枇杷树种上。”
  屠大牛拉着牛缰绳, 木板车上坐着他的一家人,顺着山道下了山,走惯了村后的小路,现在也还是从村后面走。
  答应了小葵买果树,她爹在去买青砖的时候还专门去打听了的,青砖都没拉,先去种有枇杷树的农户家去买树,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棵结了两年果的枇杷树,还有十来棵枇杷树苗,往牛车上一架,青砖算是装不下了,索性又买了几棵桃树和梨树树苗,拉着一车树苗往回赶。
  这可掳获了他大闺女的欢心,从他到家,小葵就成了他的小尾巴,上个茅坑还要在外面蹲着跟她爹叽叽喳喳的说话。
  许妍抱着屠小鱼站在枣树底下,等屠大牛从茅坑出来,满眼嫉妒地瞪着他,看小葵拉着她爹的裤子往院子里走,她清清嗓子别扭地说:“也不嫌臭,你爹裤子上沾的有粑粑。”
  “没有啊”,小丫头认真地绕圈看了一遍,指着臭弟弟说:“家里只有小鱼裤子上会沾屎。”
  屠大牛笑弯了眼睛,心里美滋滋的,带着小尾巴走向栽赃他的女人,伸出腿往她腿上蹭蹭,眼睛勾着她,贱贱地问:“闺女不嫌我臭,你嫌不嫌弃?”
  许妍刚张嘴,就被屠小葵给抢了话:“我娘嫌你臭,洗鞋的时候她捏着鼻子说臭死了。”
  “你嫌我臭?才成婚的时候你不还说男人不臭就没有男人味儿吗?”男人憋笑,低头撞了撞她脑袋。
  “噢,那不是当初没孩子嘛,现在我有儿有女了,那还能说瞎话。”许妍笑着说。
  “现在说实话也晚了”,他拍拍手,接过伸出小胳膊的儿子,臭屁地说:“儿子闺女都不嫌我臭。”
  屠小葵看她爹抱着弟弟要走,嚷嚷道:“我也要抱。”手抱她爹的腿不许他动。
  许妍把她抱起来举到她爹背上,扶着她屁股说:“抱紧了,别溜下来了了。”
  “抱紧了。”
  看着前抱后背的男人,许妍走上前对着他那厚实的屁股拍一巴掌,“驾”了一声,青壮年牛迈蹄了,一路小跑进了前院,把背上的小姑娘颠的哇哇乱叫,到了饭桌还不肯下去,她爹左摆右摆了一阵,让她尽兴了才溜了下去。
  屠大牛抱着儿子坐在凳子上,低头看他也笑开了嘴,捋捋他的发毛,逗他道:“跟你姐一样,都是个小疯子,喜欢闹。”
  小丫头抱着她爹的胳膊,俯身看弟弟,伸手戳戳他的脸,说:“真软,比蒸鸡蛋还软,爹,我来抱抱。”
  “你不能抱,你劲儿太小了,等晚上睡床上了让你抱着小鱼睡。”屠大牛拒绝她。
  “那行吧。”
  吃饭的时候屠小葵也拽着她的椅子坐她爹旁边,父女俩亲亲热热地埋头吃饭,许妍把粥当醋喝,心里暗骂小丫头有奶就是娘,是棵墙头草,埋怨自己给她生了个会哄人的嘴巴。
  十月份的晚上已经有些冷了,把两个孩子洗干净塞进被窝,许妍坐在凳子上泡脚,看屠大牛推门进来,她招手让他过来。
  “咋了?”
  “你背我到床上去。”
  “嘿嘿”,屠大牛了悟,蹲下身去把她脚给擦干,搂着两只腿给背背上,在屋里转了一圈,偏头问:“高兴了吗?”
  “没有。”许妍把脸贴在他脖子上,乐弯了嘴角。
  “没有就继续走,你男人别的没有,就劲儿大。”继续走了一圈,俯身沾了沾她的泡脚水,摸着不烫了,把背上的人抱在身前,坐凳子上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