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
  “你所说的天,是天道还是监督者?”
  杨辰问道。
  符一白不答。
  杨辰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起身:“再会。”
  “短暂的相聚,临别之际,送你一句话。”
  符一白一边收拾酒具,一边道:“回去,别再上来。”
  “回去就安全了?”杨辰道。
  “最起码眼下是安全的。”符一白道。
  杨辰说:“那危险早晚降临。”
  符一白:“降临了再说。”
  杨辰:“得过且过?”
  符一白一笑:“谁还不是过一日是一日呢?”
  杨辰脚步停了一下,道:“希望下一次见面,咱们之间不用刀剑相向。”
  闻言,符一白的动作停滞。
  杨辰回头看了一眼。
  笑,笑中带着深意。
  符一白面部肌肉扯动了一下,也笑,同样带着深意。
  “再会。”
  “再会。”
  杨辰走了。
  他深处宇宙深空,但已经不是九重天的范围。
  所以,暂且是安全的。
  杨辰走的不快,他站在了个仙界碎片之前,直接吞噬进入竖眼世界。
  成就了仙王之境,又多有机缘,现在吞噬融合仙界碎片已经不费力不费时。
  走着走着,杨辰回头。
  他目光深邃。
  然后是一声叹息。
  没想到,与符一白见了面,竟然是在九重天。
  没想到符一白已经强大到那种程度。
  符一白的天镜将杨辰救下。
  这是恩情,杨辰感激。
  与符一白相见,内心也高兴。
  然而!
  杨辰知道,这一次见面的和善,下一次将不会了。
  那一顿酒,是诀别酒。
  别的是曾经。
  如那酒水一般喝下就不见了。
  至于未来……
  杨辰说希望下次见面不用刀剑相向,这只是期望罢了,无法实现的那种期望。
  一顿酒下来,两人之间没有谈论太深。
  可,符一白已经选择好了。
  两人已经处于对立面。
  杨辰非常的清楚。
  符一白也是清楚。
  诀别酒,告别了曾经,面对未来。
  符一白出手营救,并不单纯。
  杨辰不知道符一白是天道的布下的旗子,还是监督者。
  总之,符一白是一枚旗子。
  将来,那枚旗子会大开杀戒。
  杨辰已经在符一白竖立的那杆长枪上看到了血腥和杀戮。
  就连符一白背后的竹剑也已经难耐了。
  渴望饮血,饮仙人之血,饮天下人血。
  符一白俨然成为了一个刽子手。
  发生了什么,使得符一白有了如此变化。
  杨辰不知。
  但是,可以确定,仙门不宁了。
  有人的手已经伸到了仙门,或者说早都伸到了仙门。
  杨辰抱了抱拳,如符一白送上的酒一样。
  杨辰没言,转身走了。
  不多会,在远处,符一白的身影出现了。
  他一袭白衣,潇洒无比。
  手中有一杆长枪,长枪在轻鸣,渴望饮血。
  他身后背着的竹剑在动,似要出鞘。
  “别怪,我没的选择。”
  符一白轻声道:“天下所有人都没有选择。”
  “普通人是悲哀的,什么都不知道,其实这样也挺好,哪怕突然间死去,因为太过普通,也不会有想法就死去了,这样的死……很幸福。”
  符一白低语着:“走上了这条路,走的很远很远了,走的越远,知道的越多,然后就会绝望。”
  “杨辰,是真的绝望。”
  “有一段时间,我一度要崩溃。”
  “可,最终还得站起来,昂首挺胸的超前走。”
  “明知道不能再走了,但不得不走,终于……”
  符一白神色无比复杂,他闭上眼睛,继续道:“我化成了一把刀,要斩谁,不是我说了算,你……好自为之。”
  符一白也转身,他一步踏入了九重天。
  仙帝站在不远处,冷冷的盯着符一白。
  “你该归位了。”符一白道。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仙帝语气森寒。
  “我做什么,不用你来管,你也管不着。”
  符一白道:“哪怕是要遭受惩罚,你不具资格惩罚我。”
  说罢,符一白大步离开。
  仙帝盯着符一白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
  “莫。”
  仙帝轻喊一声。
  一道身影从仙帝身上分离了出来,这人无比恭敬行礼:“仙帝。”
  “本帝嗅到了仙妖王血脉后代的气息,你去寻找。”仙帝道。
  莫道:“属下从命。”
  “找到了后,杀了。”仙帝道。
  “是,绝不让仙帝失望。”
  莫缓缓后退,身影从九重天消失。
  “莫一个人前去,本帝不放心。”
  仙帝这话一出口,又有几道身影从他身上剥离,消失。
  仙帝这才大步而去。
  “七玄女的气息吗,七玄女转世身……”
  仙帝踏入了九重天外。
  这里的世界很新奇,欣欣向荣。
  仙帝每一次到来,都会感慨一翻,可这一次,他无心观景。
  仙帝往前走,走过了噌噌障碍,他来到了一座山下。
  站在山脚下,仙帝抬头望着。
  山顶之上,有光。
  光一圈又一圈。
  这就是开天阵的阵眼之一。
  在光圈之中有一个身影。
  如果杨辰看到了,定会激动万分。
  她是萧萱萱。
  萧萱萱盘坐在山顶,她身下是一道道神秘仙符,光圈自是从这散发而出。
  萧萱萱本是闭着眼的,突然有感应,她睁开了眼。
  此时的萧萱萱与之前有很大变化。
  不是容颜上的,而是气息波动。
  更为的强大了。
  山脚下的仙帝看着,瞳孔都不由一缩。
  被萧萱萱暴涨的实力所震撼。
  “所来何事?”萧萱萱语气冷漠。
  她这样倒是与七玄女有几分相似了。
  仙帝走上山,站在光圈之外,道:“七玄神诀,天地神通,非凡如此!”
  “你所来何事!”
  萧萱萱声音更冷。
  “有一个叫杨辰的。”
  听到“杨辰”二字,萧萱萱勃然变色。
  “看来,七玄女第二世身真的动了情。”
  仙帝微笑道。
  “你见了他?”
  萧萱萱连问:“在哪里见了他?”
  “他与一条白龙捣毁了本帝的寝宫。”仙帝道。
  “你的寝宫……”
  仙帝接了萧萱萱的话:“在九重天。”
  闻言,萧萱萱大惊:“他来了九重天?”
  “来了,本帝本要斩下他一截元神,奈何,他被天镜所救。”
  仙帝道。
  萧萱萱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道:“若你斩下他一截元神,我会与你不死不休!”
  “他被救了,你以为是好事?”
  仙帝冷笑:“救他的人,乃是他的宿敌,他的情况会更加危险。”
  见萧萱萱皱眉,仙帝又道:“你我不妨合作,保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