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古静语一踉跄,一脸卧槽的看过去,你什么时候和徐旭认识了。
  也拖这个知名度很高的名字,古静语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周晓亚这个名字为什么有点耳熟了,这不是那个和他们同一届非常有名气的小才女么?参见过很多比赛,获奖无数。
  据说这个小才女和校草徐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让无数对小才女心动的人惋惜不止。
  君虞一巴掌拍过去,“我认识谁你还不知道?”
  在学校的时间不多,大都和她腻歪在一起,业余时间全都贡献给他小叔了,怎么都不可能和传说中的校草有什么瓜葛。
  古静语搞不懂了,“那她怎么说你那什么校草。”含糊了过去。
  “疯子的逻辑不需要理解。”君虞轻描淡写的道,心里还有些遗憾,手好痒,想直接打人怎么办?
  只是丁余一说什么来着,你现在要注意形象,不能让人挖到什么黑料,不然出道的时候黑你的人一波波的,还特意问了问她之前有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事,她想了想把原先学校的事情说了。
  丁余一:“永远不要让你的经纪人最后一个知道。”
  这是无数前辈用血泪写成的教训,丁余一说出来就是不希望她成为其中一个“教训”,众目睽睽打人实在是太难看了,还是背后套麻袋吧。
  这样打断了几根肋骨也赖不到她头上,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吧。
  君虞心情愉快的给这件事做了个结尾,在旁人看来,她修养简直惊人,被这么骂居然还不生气,不但不生气还能面带微笑,和后面挣扎谩骂的周晓亚相比,高低立现。
  以前还有人把君虞和周晓亚相提并论,但是现在一比,单凭气度,这两个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件事闹得太大,班主任没过多久就知道了,直接把当事人给叫到了办公室,她当初看到君虞就有这种预感,现在预感成真,脸色不好看,敲着桌子:“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晓亚低着头红着眼睛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君虞目不斜视。
  事情的源头校草态度诚恳的道:“对不起,老师,这件事起因是我,您要骂就骂我吧。”
  校草同学每学期都能考到全年级前几,参加奥数赛全国拿过奖,还是学生会副会长,下学期就要转正了,无论是能力智力都是上上等,班主任非常欣赏,所以才对周晓亚君虞两个人没什么好脸色看。
  校草同学也很无奈,他根本没想着谈恋爱好不好?这简直是祸从天降,只是他受的教育让他不能把脱卸责任,而且这事的起因还真的是因为他一时疏忽。
  “我和君同学根本没有见过面,更说不上早恋了,苏老师让我拿一份资料给君同学,周同学不知道怎么看到了,以为是情书,竟然还来找君同学的麻烦,实在是非常抱歉。”
  校草同学无疑长的非常好看,和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不同,身材挺拔,不像虾米一样的弯曲着,才高一就已经将近一米八了,脸上干干净净,剑眉朗目,换成古代,就是个初出江湖英俊潇洒的少年侠士。
  而且他说话非常的诚恳,抱歉并不是敷衍,而是真的听得出来很有诚意,这无疑很让人心生好感。
  从头到尾他都没看周晓亚一眼,或者说,并没有对她另眼相看。
  校草同学说的有理有据,还要证人苏老师,实在没什么可以辩驳的地方,而是也说不得谎。
  君虞和校草真的很无辜,从头到尾就只有周晓亚这一个始作俑者,班主任敲了敲桌子,“你们两个先回去,周晓亚你留下。”
  出了办公室门,校草同学冲着君虞抱歉的笑,再次道歉,“君同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君虞,“既然是误会,对不起也不应该你对我说。”不过心情好了许多,有这样的声音好听相貌英俊的美少女在跟前实在是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
  “既然都碰到了,那我就把资料给你吧。”两个人的班级挨着,回去自然也是一道,两人外貌出众,气质也非常出挑,今天的事情又闹得沸沸扬扬,并肩走到哪都会引来一道道视线,场景堪比偶像剧拍摄现场。
  等君虞拿到资料回到教室,古静语眼睛放光的过来,“怎么样?你们两个怎么凑一块去了?”
  不是说好的不认识么?可是看刚刚那样子实在是不像是不熟悉。
  不过这两个人站在一块真的好配。
  让她都忍不住的想入非非了。
  君虞拿资料拍了拍她,“送资料啊。”抽出来一看,忍不住的挑眉,古静语小声惊呼出声,“这不是周晓亚说的钢琴比赛么?”
  档案袋里正是钢琴比赛的资料历来的考试曲目,还有一张资料表,再往外倒一倒,又倒出了一串钥匙,应该是苏老师办公室的,那有架钢琴,她可以去那里练琴。
  大约是有急事,只让校草同学传了口信带了钥匙,都来不及当面交代一句,就已经匆匆的走了。
  古静语:“你真的要参加?”
  岂不是要如周晓亚的心了?她当然不担心君虞输给她,但是她就是觉得要再碰到周晓亚岂不是和吞了苍蝇一样?
  这个人简直一点逻辑道理都不讲。
  君虞想了想,“时间来得及的话就参见。”这样她每天的固定时间又要加上几个小时的练琴时间了。
  不过苏老师对她很照顾,还经常给她开特例,她请假请的那么爽快,苏老师在其中出力不少,就当是为了表达谢意,她也愿意参加。
  不过,“谁说要碰到她?”
  她轻轻挑了挑眉,在少年组和青年组的的选项上在成年组划了对号。
  全国青少年钢琴大赛分为青年组和少年组,少年组是十八岁以下,青年组是二十四岁以下,往届并不是没有未满十八岁的参加青年组的先例,那无一不是自信满满的少年天才。
  君虞当然是天才。
  不但她自信于这一点,苏老师和古静语也坚信这一点,所以古静语并没有多么惊讶。
  “全国赛完了,前三名可以去维也纳参加全球赛事,说不定你可以在金色大厅演奏呢。”
  古静语比君虞还有信心,好像她现在去参加就能获得全国冠军,代表华夏音乐之都决战各种各样的天才。
  “到那个时候,我一定要去看!”古静语双眼冒出光,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大杀四方的模样。
  君虞无语,越相处越觉得古静语的内心住着一只逗比,时不时的就开始抽风。
  钢琴大赛还在暑假,古静语也只是放飞了一会儿,又埋头在书山题海当中,无论以后做啥,先把期末这个生死关过了再说。
  君虞把巡看了看海选初赛复赛决赛的时间,又打电话给给丁余一,告诉他那几天要把时间空出来。
  丁余一随口问了句,得知是参加钢琴比赛,还夸赞了一句,比起那些泡吧酗酒的明星,喜欢弹钢琴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兴趣爱好。
  而且能获奖,日后出道还是个加分项。
  在出道包装定位上,丁余一这个金牌经纪人自然有发言权,想了想给公关部的经理打了个电话,君虞无论是相貌气质都不太像什么邻家少女,亲民这个看起来实在不适合走,加上会钢琴,走优雅大小姐路线倒是不错。
  公关部的经理挂了电话,对着其他人道:“继续。”
  等会议散了,秘书过来,“怎么了?”只有她这个合作了很久的老搭档才知道经理已经有些不快了。
  经理:“还不是那个新人,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小姐,要来体验生活,弄得几个准备出道的都要给她绕道。”
  古蓝帆亲自签了一个新人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公司稍微有点门路的都知道了,虽然上头还有个ceo,但是谁都知道古蓝帆才是时代唱片的核心,在时代唱片可以说说一不二。
  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有人注目,尤其是他亲自请丁余一当经纪人,田寻作词作曲,这规格真的惊的公司的无数人都说不出来话。
  乖乖,这新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当初孙菲菲出道也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啊。
  引得无数人疯狂的猜测这位新人来头,翘首以盼的等着新人来公司一堵真面目,但是迟迟不露面更让无数人笃定了这位新人的大头来头。
  而有古蓝帆的意思在,原先准备推出的两个新人只能提前推出,不然按照这个势头,将来正式发单曲,全公司的资源还不全都往她那里倾斜?
  最烦恼的就是公关部,她们不得不熬夜,这让她们对这个新人都没有多大的好感。
  君虞本来不紧张的,反正她考砸了除了自己郁闷一下,也没人会指责她,但是丁余一又在百忙之中打来电话:“好好考试,成绩单太差被爆出去你就要倒霉了。”
  又成了一个教育上的反面例子,说不定时不时的拿出来鞭尸。
  再加上周围的人全都忙于复习复习,古静语都没时间过来找她说话了,她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响,埋首于书海中,等考完,整个人都有种再世为人之感。
  古静语抱着化学课本郁闷的要死:“我两个离子式居然记错了!完了完了。”
  “想点高兴的,马上要放假了。”
  古静语有气无力:“高兴什么啊,我如果选理的话,估计要天天上补习班了。”
  “开了学就高二了,后年就高三了,高三完了就要高考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啊。”
  看来只是在抽风,君虞干脆不理她,没人搭理古静语没一会儿就满血原地复活了,神秘兮兮的过来:“有假面舞会参不参加?”
  君虞挑了挑眉。
  古静语眉眼往下一耷,“还是算了,你不是要去我小叔那里了么,估计你也要忙起来了。”
  灵感来了,确实很容易迸发,田寻最近就已经尝试在流行乐中加入中国元素,而君虞那天的演唱显然给他了不少灵感,让他刷刷的写出来三首歌,挑挑拣拣的了半天,才选定了一首给古蓝帆打电话:“单曲只有一首歌实在是太单调了,加一首cw怎么样?让那个小丫头唱她自己作曲的宋词。”
  古蓝帆呵呵笑了两声直接挂了电话,转身就给君虞打电话,“你还是作曲”
  君虞:“闲来无事的弄出来的。”
  古蓝帆心道有这种本事不早点说出来,居然还先告诉田寻,真的是胳膊肘往外拐,又想,会弹钢琴会唱歌现在还会作曲,你这个小丫头到底还藏了多少本事没露出来?自己这个年纪也没这么会折腾啊?还是说现在的小姑娘都特别多才多艺,他这个前浪已经快要被拍死在沙塘上了?
  听那边久久没有说话,君虞挑了挑眉,难道是生气了,清了清嗓子,“只是以前没事瞎写的,你可能听不惯。”
  古蓝帆气的牙痒痒,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能被田寻那个挑剔鬼看上的能是什么寻常的曲子,还是以前谱的,存心来气我的吧?
  “明天来公司。”留下这一句直接扣了电话。
  君虞听着嘟嘟声,不禁的有些愣神,怎么越来越像是赌气啊?
  古蓝帆翻了翻田寻送来的曲谱,和上面的词,随口念了几句,“油纸伞上墨梅勾勒,烟雨细细碎碎,朦朦胧胧,远处青黛天青色。”
  真的是改风格了,连词都变成了十成十的古味,透着一股精雕细琢的精细劲儿,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已经告诉田寻这是君虞的出道单曲,他以为田寻明白他的意思,想要一炮而红,自然还是要舞曲,尤其那种轻快的舞曲,加上朗朗上口的歌词,想要火并不难,打响了知名度之后再想着其他。
  没想到田寻居然给他送来了这样一首曲子,想起他还提醒君虞为宋词谱曲,心里似乎有些明白。
  不过还是要等明天在录音室里看看效果,如果不行,他肯定是要打回去的。
  君虞还没来过时代唱片,身上自然是没有身份卡的,所以他第二天一大早就交代了前台若是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找他,记得让她进来。
  前台还以为是古总监的亲戚呢,十几岁,应该还在上学吧。
  时代唱片虽然是亚洲传媒旗下的,但并不在亚洲传媒总部,而是在商业中心租了几层楼,其余的几家公司也都做传媒的,门口把位的即为森严,严防有狂热的粉丝混进去。
  君虞这样的小姑娘正是他们严防死守的重点对象,她几乎是刚过来,就有几个气势彪悍的保安过来,“有通行证么?”
  今天的温度已经高达三十五度,太阳高悬,柏油马路明晃晃的一片,几乎都能看到蒸腾的热气。
  而保安却发现这个小姑娘穿着长袖,脸上居然一点汗都没有,靠近一点都能看清她吹弹可破的皮肤,当真一点毛孔都看不到。
  心道不愧是城里的小姑娘,长的真好。
  君虞抬起头,冲着他露齿一笑。
  半响后,那两个保安茫然的对视一眼,刚刚有人进去了?
  等到了时代唱片的那层楼,君虞径直走到前台那,“找人。”
  前台露出标准的笑容,“您好,请问您……”看清了来人,转口道:“您找古总监?”
  不着痕迹的打量她,尤其是那张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居然有点脸红心跳,忍不住的想挪开脸,君虞面无表情的当没看到前台那火辣辣的视线。
  昨天晚上她练功的时候居然心一动,就突破了第二层,身体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吸引力,如果仔细看,脸也精致了不少,这种吸引力她不能控制,再突破第三层之前都会维持这个样子,定力不够都能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这位前台小姐显然就是定力有些不够。
  如果不是她及时提醒,这位前台小姐就要跟着她上电梯了,君虞头痛的拍了拍头,幸亏现在暑假了,如果她这样子去上学,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惨案。
  一群血气方刚容易热血的青少年做出什么事都能理解。
  到时候她估计要头痛了。看来她要尽快在开学前突破第三层。
  古蓝帆看到君虞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挑了下眉,若有所思,“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今天特别美。
  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但是总觉得比以前美。
  不过这话由他说出来有些不对,尤其是对方是个比他小上十几岁还是侄女的同学。
  只好把这话咽下去。
  带着君虞往录音室走,时代唱片的录音室在业内排得上前三,尤其是刚从国外引进了一套设备,清晰度有了很大的提升,无论是天王天后还是二三线的小歌手还是花钱租赁录音室的络绎不绝,今天能空出一个小时,还是靠古蓝帆的权威。
  他把曲谱歌词递过去,“一会儿去唱一遍。”
  “你不是有自己谱曲么?挑出一首也唱一遍。”
  古总监带着人去录音室了,来来往往看到的人不少,没一会儿就传遍了,不少人都了然,看来这位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新人了。
  “长的怎么样?”
  问这句话的人不过是随口一问,能出道的人都不会丑。
  谁知道对方半响都没有说话,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怎么了?”
  “美啊!”那人突然叹气,“今天方知有这样的绝色佳人。”
  真的一颦一笑都是风情,刚刚他看的居然差点撞墙上。
  女人一翻白眼:“你就吹吧。”在娱乐圈里混的久还不知道么?好看是好看,但是好看也是有极限值的吧?
  她全当对方拍总监的马屁了,不过,“去录音室了?咱们也去瞧瞧,正好看看她到底是实力惊人还是在背景雄厚。”
  虽然这两种会让她们笑脸相迎,但是其中还可以有微妙的差别啊。
  本着这样的想法显然不止一人,没一会儿就围过来一群人,有趣的瞧着里面的人。
  君虞翻了翻曲谱,在星光娱乐也并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她五线谱看得懂了,又看了看歌词。
  她记忆力非凡,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对着古蓝帆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每一个电影都是在讲一个故事,同样的,每首歌也是这样,把悲欢离合都赋在短短的几分钟的歌曲中,能不能把这个故事说的有趣契合就要看每个人的本事了。这首《红鲤》同样说的就是个故事。
  江南烟雨,微润石板,落魄书生,刚刚化形的天真小妖。
  “是你破水而出缱绻。”
  “是你铺卷翰青笔墨。”
  原本清亮的声音顿时含进了无数的烟雨,声音都变得微哑慵懒,缠绵一如那一卷江南水,尾音含糊的不清,似乎有些呜咽,又仿佛是睡不醒的呢喃,绵软的喝饱了水,听到耳朵中耳朵也像是喝饱了水。
  古蓝帆惊讶的看过去,他之前听过君虞火力全开的演唱方式,理所当然的掌控全场,现在微微有些抵抗力。
  而那些人毫无防备的就跌入了君虞用声音编织的梦境。
  连挣扎都没有。
  在君虞微闭着眼睛,对着话筒,侧脸好像打了无数的灯光,变得模糊不清,那一句句歌词吐出就像是自我生命一般,化作一条条无形的绳索在空中编织成网。
  而在那些人耳朵中,声音仿佛有魔力,没一次停顿和转折都好像戳在他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一点都不疼,带着酒意一样的微醺。
  而就在这微醺中高潮几乎来的措不及防。
  “春至秋分年年轮转,
  凤凰树下铃铛崭新如故,
  如火嫁衣——
  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