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听谁说的。我行情好着呢。”
  “也很久没去花楼了?”
  “……公务繁忙,哪有那个时间。”
  姜晓溪嗤笑一声,抓住了他的前襟往墙上一摁,“所以,你这阴魂不散的,是还想请我回去做掌柜?”
  薛居正看着姜晓溪英姿飒爽的娇俏模样,实在忍不住,双手一伸,搂住了她的腰不放,“你说等忘了我,就找个人嫁了。现在还没嫁,是不是还没忘了我。我店里不缺掌柜,但我家里缺个媳妇。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姜晓溪脸一红,若是去年,她想也不会想。可是出去了一年,见过了天地之辽阔,终于明白这世上,门户之见不能限制住所有的东西,比如说眼界与自信,比如说真心和思念。
  但是她不在乎,却不得不担心国公府的态度。出乎意料,崔夫人请她去家里玩耍的时候,她碰上了薛国公夫人。
  薛国公夫人跟她天南地北的聊了许久,最后拍着她的手道,“我这个儿子,瞧着混不吝。兄弟几个里面,就他最不成器。但其实,他顾忌的东西比谁都多,心比他几个哥哥都细致。甚至有的时候,会想得太过。自己绕了弯路。不过还好,他又绕回来了。”
  姜晓溪满脸通红。
  薛国公夫人笑着从自己头上拔了跟精美的簪子,亲手给她戴上。
  堂外正有燕子垒新巢,参差日影上花梢。
  第165章 番外七 风传轻重香
  凫水
  崔小乖一岁多的那个夏天,某日,和尧恩休沐,从行宫归来。进府不见姐姐和姐夫。
  海安笑,“大人和夫人带着小公子凫水玩呢。”
  能带着孩子凫水的,也就是府中的那个白玉池了。尧恩倒是想去玩一会儿,可是姐姐也在,如今倒是有些不方便了。想当年,还是姐姐教他凫水的呢。
  尧恩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跟迎面而来的姐姐撞了个正着。
  姐姐衣衫工整,只是一头青丝还是湿漉漉的,她微微偏着头,直接将湿发挽在手里,细细的发尾在空中悠悠荡荡,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尧恩低头行礼,“姐姐。听说你们在凫水,怎么不玩了,姐夫和外甥呢?”
  瑶华叹息,“那个小魔星的脾气跟你姐夫简直一模一样,进了水里,不玩到尽兴,他是绝不肯上来的。我还有事,便让你姐夫带着他耍。对了,天气炎热,你也一同去水里泡泡。”
  尧恩对于自己那个外甥
  喜爱得不得了,闻言立刻点头,“我这就去。”
  因为夏日阳光炙热,瑶华让人在白玉池上架了个顶棚,防止孩子玩水的时候被晒着了。尧恩到了的时候,崔晋庭正坐在白玉池里,逗着儿子玩。见尧恩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待尧恩下了水,他竟然将儿子临空丢给了尧恩。
  光溜溜的崔小乖滑不留手,尧恩的手没敢用力,沉甸甸的小人儿直接从他手里滑过,落进了水里,被自己亲爹丢了个闷头。尧恩连忙去捞他,却见这小肉团子自己手脚并用,已经从水底扑腾上来了。一露头,竟然自己抹了把脸,然后迫不及待地咯咯笑。
  尧恩喜欢得不得了,带着崔小乖凫水。
  崔晋庭得了空,靠到了池边,随意将两只胳膊搭在了池边,仰面躺在了那里休息。
  尧恩不经意地扫了过去,他姐夫上半身赤果着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结实紧致,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在其下流动,充满了男人的魅力。尧恩忍不住羡慕地问,“姐夫,我什么时候也能练成像你这样?”
  崔晋庭闭着眼睛,微微一笑,“等到我这个年纪,你就能这样了。”
  尧恩望了望自己的胳膊,虽然一直在坚持练拳,但是这胳膊,实在是跟姐夫差太多了,要不然,回头跟行宫里的侍卫学着耍石锁?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崔晋庭在池边翻了个身,挪到了有太阳的地方,脸朝下趴着,晒太阳。
  水花从他宽阔的后背流淌下来,有些细碎晶莹的分流,因为他后背上的伤痕而改变了走向。
  尧恩好奇,便凑了过去,“姐夫,你这些都是战场上留下来的吗?咦,怎么还有几道新伤?”
  “新伤?哪儿?”崔晋庭扭过头来,可是哪里看得到。
  尧恩用手指着他背上几道红痕,“好像也没伤得太厉害,就是几道印子,两边都有。”
  崔晋庭探到一半的手臂僵了一下,随即收回了动作。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偏着头看向尧恩,那笑容风流脱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戏谑和得意,“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
  嗯?
  已经好几年没有人说他是小孩子了。
  过了半旬,再次轮到他休沐。姐夫带着他们去了京城郊外泡汤。
  汤水温热,在夏季的夜晚泡着特别的舒服。
  姐姐姐夫向来不喜欢有太多人跟着。这偌大的汤泉院子里,就他们一家四口。其他人,如非传唤,谁都不能进。
  崔小乖上(假)山下海(汤泉)折腾了一晚,终于扎进了他爹的怀里睡得人事不知。崔晋庭抱着他回去睡觉了。
  尧恩也回去了。可是睡到了半夜,不知哪里来的蚊虫,扰得他不得安眠,他想了想,索性爬了起来,准备再去泡一次汤泉。快到汤泉边时,他耳尖地听到了一波一波或急或缓的水声。
  这是什么动静,尧恩赤足绕过了假山,悄悄地在屏风间隙看了一眼。
  汤池里没有灯,只有月色撒在水面,荡漾着一波又一波粼粼的微光。
  崔晋庭靠在汤池的一个角落里,从尧恩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露出水面的一部分后背,有一双莹白的柔夷正攀在他的后背上。
  崔晋庭的声音喑哑不稳,却带着风流调笑的味道,“轻点,不然我明天又没法跟你弟解释了。再不然,我让薛老么给他上上课吧……”
  柔夷的主人没说话,却狠狠在他背后挠了一把……
  尧恩猛地缩了回去,心跳如鼓,飞快地离开了。
  他终于明白那伤痕是怎么来的了。但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半夜在府里乱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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