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
  洗完澡不过十一点出头,俩人没有了再做的欲望。尤其沈攸清,一下飞机回来时差都没倒就忙着给她惊喜,现在累得睁不开眼。
  江瑶穿着他的短袖,长发盘起来,双腿抬起搭在茶几上,男人躺在她的大腿上,手还不老实地摸她的膝盖。江瑶也不理他,操纵手机投屏找了部电影看。
  “我给你买了零食,饮料都放冰箱了。”沈攸清提醒她。
  “嗯,”江瑶应了一声,“诶对了,还没问你,今天是谁给你绑的啊?”
  提起这事沈攸清有点脸红,在手机里翻了半天调出微信界面给她看。江瑶接过来翻了那个人的聊天记录和朋友圈才知道是他不知道哪儿找的专业绳艺师。
  “我学会了,下次绑你。”
  江瑶从电影情节里回神,疑惑地低头看他:“绑我?”她在床上表现的还不够乖吗?
  沈攸清笑笑不答,和她一起看电影。
  是个零几年的爱情片,剧情写的很好,当时二十几岁的女演员演的也好,江瑶感叹不愧是后来三金奖均榜上有名的影后。
  前面剧情还算平静,俩人在沈攸清家宽大的黑色磨砂皮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换姿势,一会要抱一会又嫌热不抱,直到——
  “我找了他四年了!”女主角在电视里撕心裂肺地喊,“四年有多久你找过没有!”
  江瑶原本靠在沈攸清怀里,男人的手臂从她颈后穿过,搭在她胸前半搂着她,另一只手还给她捧着薯片袋子,很平静地在看电影。
  嘴里的薯片一下就不香了,江瑶坐直身子,紧盯他的侧脸。她一动沈攸清也要调整姿势,发现怀里的小姑娘背脊直直的,才注意到她。
  江瑶忽然丢掉他手里的薯片袋子,死死地扑到他身上,双手缠紧他的脖子,“呜呜”地哭出来。
  沈攸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哭泣弄得手足无措,虽然他并不会把电影情节带入生活,但女主角这段台词影射到他,他也觉得心头发酸。
  “呜呜,清清,没有我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呀……呜呜……”江瑶的情绪来的特别快,电影这段深深刺痛了她作为犯罪嫌疑人一直紧绷的心,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在床上那么乖,其实也是有一些补偿他的心思。
  沈攸清也跟着红了眼眶,他搂紧怀中温热的娇躯,捧起她的小脸和她额头相抵,先是亲了亲她面颊上的眼泪,又去亲她流泪的眼睛:“不哭了啊,宝贝不哭了。”
  他温柔宠溺、丝毫不怪罪的模样惹她哭的更凶了:“呜呜,清清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要我我就不活了呜呜……”
  “说什么傻话呢?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啊?嗯?”沈攸清将人一提侧身坐在自己大腿上,江瑶还是一味哭着伸手要他抱,男人拿纸巾给她擦眼泪,“不哭了啊。”
  江瑶被刺激得魔障了,陷入在自己的幻想里出不来,沈攸清有些疑惑她过于沉浸的情绪,但心知首要任务还是把她哄好,也不多问她。
  “宝贝?瑶瑶宝贝,看着我,看着我。”他强迫地扳着她的脸与自己对视,“看着我,干嘛哭成这样啊?”
  “我……呜呜……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过去几年过的好不容易……”她刚去英国的时候,因为病情和太过依赖他,好几次都想逃回国,硬是被当时陪她治病的容蓝拉回来。
  她翻过当时的手机,整个朋友圈里所有人都在追寻沈大佬家女朋友的下落,甚至还有人暗戳戳地吐槽沈攸清当时有多可怕。
  所有他能动用的人脉和钱他都动了,以前的底线通通不守了。那么个清心寡欲的人,为了她几乎发疯,
  以世中集团的关系网和他的人脉,想在京城找到任何人都不难。可她就是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
  过了一年多,他硕士毕业接手家中大部分生意,找人的事情才慢慢停了下来。众人都以为他是时间一久就淡了,他也堕落在纸醉金迷中了一段时间,像是填补他人生前二十五年稳重自持而留下的遗憾,喝酒抽烟飙车无所不能,比谁玩得都狠都凶。
  只一样,他从来不碰女人。
  多少次喝醉时午夜梦回,他回到他们曾经居住近一年的家里,到处都充斥着他那个小小爱人的气息。
  他其实不止一次地想抓着江瑶歇斯底里地问问她这几年到底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点都不联系他。天知道江家宴会那晚,江瑶冷漠而恐惧地看着他时,他几乎快要被她的眼神逼到崩溃。
  他原本也有些泄气了,也险些尝试去交往其他女孩。可当母亲简宁将那份简历递到他面前时,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这一生,除了江瑶,他谁也不要。
  好在他的小姑娘除了姓氏和年纪什么都没变。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看向他时眼中的赤诚爱意,比四年前更甚。
  最近除了小姑娘变得有点爱哭和极力在情事上讨好他之外,他一直觉得生活平稳了起来,之前猜测可能是江瑶太久没见他,又因为人间蒸发四年过于愧疚而这样,他也努力地回报她同样的态度来平衡她的心情。
  今天看她有点反常的情绪和精神状态,他隐隐觉得她四年前的离开并不简单。
  电影的后半段在她抽抽搭搭的哭泣中结束了,她一看男主角从桥上跳下来,哭的更凶,一喘气就打嗝。
  “清清,清清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不要,呃,你不要死。呜呜……如果你让我走我就走,我要你好好活着……呃。”
  她边哭边打泪嗝的模样可怜又可爱,逗笑了沈攸清。男人清清嗓子,哄小孩一样地用腿颠颠她,又去亲吻她的脸颊,声音很轻:“乖啊宝宝,怎么了?我让你去哪儿啊?电影都是假的,咱俩不是都说好了明年元旦就结婚吗?”
  “不行……不行……”江瑶哭着搂他脖子:“明天就去,明天就领证好不好,我等不到明年了呜呜。”
  她哭得沈攸清心力交瘁,怎么哄都哄不好,他心疼,急的不行,只好把她公主抱着进了卧室。好不容易才哄得她不哭,俩人搂在一起,沈攸清见她不哭了便哄她睡觉。
  小姑娘扒了他的睡衣,缠着他要和他做。
  天光乍破时,江瑶汗湿满身,餍足地第三次榨出男人精液,累极地睡去。
  男人用热毛巾给她敷微微红肿的小穴。
  沈攸清也累,纵欲一夜的代价是他的腰隐隐作痛,江瑶太缠人,不做到满意不肯放过他,他也难敌美色,她软绵绵地在他身上嘬他肩膀说还要,他就给。
  之前唐骆去查江瑶的事情因为俩人复合而暂时搁置,现下看来倒是非常有必要查一查小姑娘这几年到底干了什么。
  周日睡到中午才醒的江瑶给家里打电话,含糊其辞地说文件太多还没改完,容蓝知道沈攸清出差俩人不在一起也没在意,只叮嘱江瑶周一上班不要迟到就挂了电话。
  俩人厮混一天,除了吃饭的时间在家中每个位置欢爱。
  沈攸清出差回来自然没开车,车停在公司没动,于是周一开车的任务就给了江瑶。
  江瑶有路怒症,早起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一直抿唇皱眉手放在喇叭上,罔顾市区禁止鸣笛的规定,他有意观察,江瑶十分钟连骂三次人,比唐骆开车还暴躁。
  还……挺有趣的,他看她什么都是好的,更别提她骂人时嘟嘟囔囔地,声音软得像撒娇。
  果然是小姑娘。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周一忙碌,江瑶又去送文件。唐骆正在沈攸清面前给他汇报本周工作计划,沈攸清心里有事没太仔细听,对他的计划也没什么异议。
  唐骆汇报完,问:“你看还有没有别的。”
  “有一件,”沈攸清望着落地窗下洒在地毯的阳光,很沉静道:“你绕过江容楚三家的线,去查瑶瑶这几年的情况,要真的。”他笃定道:“她的精神状态有些问题。”
  “好的。”唐骆清楚这是头等大事,痛快地应下。沈攸清疲倦地搓了搓脸,唐骆发现他眼底还有乌青,但前几天在美国出差时的低气压一扫而光,大家都是男人还有什么不懂。
  “沈总。”唐骆促狭地喊他:“可要小心身体啊。”
  戳中男人痛处的唐骆还在作大死:“也可以理解,这这么大年纪,素太久了嘛,江小姐又很粘你。”上周临走前在办公室的动静他是察觉到的,但江瑶小小姑娘要面子,他听见了也不会提。
  沈攸清一下就想起自己周六被江瑶弄失禁的事,面色不虞:“赶紧滚。”
  唐骆羞辱了上司感觉到非常快乐,最后翻了一下备注检查是否有遗漏,才发现真的有:
  “哦对了,夫人又塞了个人进来,呃,两个人。”
  “嗯。”
  “一个是你表弟塞进了研发部,一个是夫人闺蜜的女儿,塞进了……总裁办……”
  沈攸清蹙眉:“总裁办?”
  “对,叫梁玉的,港大管理学毕业。”
  “嗯,”沈攸清捏了捏眉头,“让她随便干什么,别总在我眼前晃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