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陆司语试了试微信和qq,发现需要输入密码,转而打开了短信,里面躺了几条垃圾信息,然后他又翻开了电话,通话不多,也许被删过,好几天才有一通电话,还经常是外卖、快递或者是中介的,往下翻了几页才看到一条打给她妈妈的,陆司语皱了眉头,又点开了浏览器,是无痕浏览模式,过去的搜索词删除得干干净净。
  摆弄着手机,陆司语把能够打开的地方都点了一下,只觉得这手机电池快要不行了,就这么一会,电量就下了很多。他伸手去找充电器,一抬头,看到宋文正隔了一面玻璃发着呆,他的表情少有的严肃认真,下颌线微微紧绷着。
  陆司语不得不承认,这么看起来,这个男人真的挺帅,特别是穿了他那一身衣服以后,有着一种介于熟男和青年之间的可靠感。他身上有一种讨人喜欢的气质,看似有些高傲,可实际上心怀热血,一往无前,他有打破规则的勇气,还有猎人般的敏锐,全情投入的时候,显得更为迷人,就这几点来说,他就是个天生的刑警。
  宋文是自信的,炽烈的,和他不一样,陆司语自己的心里清楚,他看起来有多么冷漠,内心就有多么不安,他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异类,在用那种冰冷掩饰自己,在用远离那些人类来保护自己。
  此时发现陆司语在看他,宋文抬起了目光,侧了头问道:“你怎么看这个林绾绾?”
  陆司语这才不再胡思乱想,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是个乖巧,干净,但是又很小心的一个人。要么她是个极其无辜的路人,要么她是个极端会伪装的罪犯。”
  从林绾绾的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大人期许的好女孩的模样,她就站在人群里,看上去和许多许多的人一样,温暖,柔顺,听话,她有着平凡的出身,白净的脸庞,楚楚可怜的样貌,优秀的成绩。但是她又有点不同,别人的喜怒哀乐都还游离在表面上。而这个女孩,不管他们怎么搜索查找,获知都很少,他们始终触碰不到她的内心世界。
  这时候,宋文的手机一响,他低头看了看,开口道:“我们有机会去亲口问问她了,林大法医发来了短信,林绾绾终于醒了。”
  第22章
  宋文和陆司语赶到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今天是周日,门诊不开门,只有住院部和急诊人满为患。路司语等了好几分钟的电梯,才和一群大爷大妈一起挤上了楼,那电梯爬得蜗牛一般,还是每层必停。
  又是磨蹭了几分钟,才到了十二层,这里是南城一院的危重病房,不属于哪个专科,而是集合了各个科室的专家,接待的都是一些综合性的危重病人。
  宋文走了楼梯反而快一些,到了十二层就看到林修然站在icu外,急忙走过去:“现在情况如何?”
  “郭婳早上进过氧舱,现在还在icu里观察,至今没有醒过来。林绾绾中毒不深,催吐洗胃后正在输液,转到了这边的病房观察。”说到这里,林修然又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一位中年妇女,“这是郭婳的妈妈。”
  宋文转头去看,那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起来衣着朴素,人有些微胖,在她的旁边放了一个有些旧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书包。她的眼皮肿着,明显哭过几次,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文又看了看安静而布满了各种仪器的icu,里面有个护士在忙碌,他最怕看到这种生离死别,没准备过去打招呼,转头问林修然道:“你问过了吗?”
  林修然小声道:“大概聊了几句,郭婳的爸爸身体不好,所以这次只有她过来,郭婳是独女,她算是人到中年,本来想着女儿毕业了就能补贴家用,可现在……打击挺大的。对郭婳在学校里面的事,她也知道的不多,只说女儿从没让她操过心。刚才校方的人一直在陪同,现在下楼买东西去了。”
  宋文点点头:“家属的住宿安排了吗?”
  林修然道:“校方做了安排。”
  “有人在这里盯着吗?”
  “校方出了人,二十四小时在这里陪同着。”
  一旁的陆司语问:“林绾绾的家人没来?”
  “这个,刚才那校方的人还在抱怨呢,通知过去以后,问了医药费怎么办,当学校表示暂时先全款垫付以后,那边问了问情况,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没过来人。”林修然显然也没见过这种当爹妈的,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出了事,父母都哭天喊地要过来,可是这家……真是够冷漠的。
  宋文道:“不奇怪,我看了林绾绾的资料,她和她父亲不同姓,应该是重组家庭,家庭关系不太好,母亲后来又生了个儿子,所以这女儿,可能就冷落了。”说到这里,他又探头看了看郭婳的妈妈,那女人坐在那里,生生把自己当作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宋文有点怵,没有主动过去打招呼,转而道,“我们去看看林绾绾的情况。”
  林修然看看表:“我也差不多要撤了,已经和负责的医生打过招呼,有情况会通知我们,林绾绾在1205房间,双人房暂时只有她一个人。”
  宋文和陆司语按照房间号,来到了1205的门口,相对于抢救区,这里安静多了,门半掩着,他推了门进去,没有什么阻力。
  床上躺了一个女孩正在输液,她是醒着的,一看到有人进来就侧了头去看,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看起来乖巧而美丽,她的眼睛不大,黑眼球在眼眶里占了很大的位置,头发细软而温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动物。此时她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深陷在一张白色的床单里,弱小惶恐而无助。
  宋文想起了和白小小的谈话,她的那个比喻再恰当不过。
  因为还在观察期,林绾绾的身上连着一些测试心电图和脉搏血压的东西,她苍白的唇紧紧抿着,眼神有些戒备。
  宋文拉了床边用于探视的椅子坐了,出示了一下警官证自报家门:“你好,我是南城市公安局负责这一案子的刑警,昨晚你们宿舍发生了一起毒杀案,你作为本案的当事人,能否告知我一些当时的情况?”
  林绾绾半支起了身子,目光闪烁,没有开口。
  陆司语站在一旁掏出了本子和笔准备做记录,宋文继续低声问道:“我知道你不想回忆,可是这些信息对我们找到凶手很重要。”他说“凶手”那个词的时候加重了一丝语气。
  林绾绾的眸子动了动,这才回忆道:“昨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董芳忽然说她肚子疼,然后她就吐了,郭婳说她去看看,刚把她扶下床董芳就倒在了地上,这时候马艾静从床上摔下去,当时很大一声,郭婳在那里安抚她们,我想帮忙,也爬下去,一下床就觉得呼吸不上来,眼前都是花的。”
  “后来我就听见有人在黑暗中挣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再后来郭婳自己就跑了出去,我手机没电了,想打120,那时候我想起来,之前偶然得知过郭婳的手机密码,就去用了她的手机叫了120。”
  她的描述有点凌乱细碎,但是也解释了为什么郭婳的手机上有她的指纹。说到这里,林绾绾怯生生地抬了头问:“董芳和马艾静是死了吗?郭婳呢,她怎样了?”
  宋文没有回答她:“你们是中了毒,你对中毒的事还有什么印象?”
  林绾绾脸色苍白着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昨天的经历就和噩梦似的,我现在想起来就头疼。”
  “你们昨晚在睡前吃了什么?”宋文又问了一句。
  “巧克力,我们吃了郭婳买的巧克力……”林绾绾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我知道她们一直欺负郭婳,她们在的时候,我也不敢和她说话,等她们不在的时候,我才能安慰帮助她。前几天,郭婳忽然说,她不想活了。我安慰了她很久,后来有一天她又说不想和董芳她们继续僵持下去了,我还挺开心的,她让我帮她出主意,看怎么把寝室关系缓和下,我还帮她想办法。再后来她买了一盒董芳喜欢吃的巧克力,低声下气地给她们道歉,然后大家很开心地分巧克力吃……”
  林绾绾说到了这里,有些惊恐地抬头:“毒不会是下在巧克力里面吧?郭婳她是想让我们都陪她去死吗?”随着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的眼角溢出泪水,一副捂了嘴想吐的模样,一旁的仪器也忽地亮起了红灯。
  宋文没理会那些,站起身上前一步逼问道:“你觉得郭婳放在巧克力里的毒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不知道……”林绾绾的声音发着颤。
  门忽然被人打开,还没等宋文和陆司语反应过来,就从外面冲进来一位女医生两位护士,急急忙忙开始检查仪器,待林绾绾的情况稍微稳定,那梳着马尾辫的女医生转头皱眉看向宋文和陆司语:“你们是谁?病人家属吗?”
  她的语气有点不善,宋文觉得在这里争论这些不太好,让了几步撤到了病房外,亮了亮警官证道:“这位患者和一起投毒案有关,我是南城市局的刑警,在进行例行询问……”
  那女医生矮了宋文一个头,看起来就像是个小姑娘,将信将疑地接了警官证过来,反复看了看,好像怀疑这东西是假的一般,仔仔细细看查了几遍才还给了宋文。
  就在宋文以为要给他们开绿灯的时候,那女医生一抬头又连珠炮似的说:“你们把这医院当警局了?她现在是病人,病人的安危需要医院负责,她刚脱离危险,现在需要观察和休息。出了问题你负责吗?”说着话小脸一沉,一挥手道,“请你们不要打扰我们工作和其他的病人休息,明天等她能出院了随便你们审。”
  宋文并没有和她争论,他也不清楚林修然是和哪个大夫打的招呼,这时候再闹矛盾没什么意义,所以他心平气和地退让了一步:“好,这是医院,医生最大,我们会考虑等病人情况进一步稳定后再进行问询,希望你们到时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女医生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自己有点理亏了,语气缓和了下来:“那……回头等她情况好点,我们再沟通吧。”
  等那医生走远,陆司语低头道:“我觉得,刚才的信息已经足够了……现在有了新的线索,这时候正好去查一下。”
  宋文心有灵犀一般:“你也觉出来林绾绾在说谎?”
  陆司语点点头:“她从昨晚一直清醒着,应该心里早就把昨晚的事考虑了好几遍,如果她是一个对此事毫不知情的被害者,应该是耿耿于怀,无比愤怒,先急着质问你,应正心里所想。可是她的态度明显不对。”
  宋文点头接了他的话道:“没错,刚才林绾绾在我们进入时分外的冷静,她的回答都是按照我们问的顺序走,有一些问题她回答得很快,有点急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急于把那些说给警方听。在说对巧克力里面的毒药毫不知情的时候,她的头侧向窗口,眼睛飘忽,那是一个很明显的躲闪动作,对那些毒,她至少是知情的。”
  被宋文逼了几次以后,陆司语终于看到了什么不再自己闷着,两个人的推理角度不同,但结论一致,通过刚才只有几分钟的交流,他们都很确定,林绾绾可能说了谎。
  宋文想了想又道:“只是我还是想不通,那毒源究竟是哪里来的?”
  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如何去获得剧毒又不被人所知呢?
  他觉得那毒药不是化学实验室流出的,几个人都不认识化学系的学生,而且她们使用的毒药的纯度明显没有实验室的纯度高,否则的话,现在就是四人毙命了,不会给他们这么多的反应时间。
  “关于毒源,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陆司语说着话从口袋里拿出了林绾绾的手机,这次出来他把这手机随身带了,“林绾绾打工的店子很杂,也遍布了各行各业,咖啡店,快餐店,每一个都干的时间不算长,她最近所在的,应该是在这里。”
  说着话,陆司语打开了林绾绾手机百度地图上最近的搜索地。她的手机上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故意清理过,可这些不太常用的软件,却暴露了一些微小的信息。
  “新家地广场?”宋文接过手机看了一下,最后的搜索指向是这里。
  “不,她应该去的是那个广场附近的地方,只是找了一个附近标志性的地方进行搜索。”新家地是南城的一片综合性广场,距离南城大学不太近也不太远,附近有一些小店面。
  “那你觉得她最近的那份工作应该是什么。”宋文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宠物店,而且是一家不太正规的宠物店。”然后陆司语薄唇轻启,说出一个猜测,“青气化钠加琥珀月旦碱,那是毒狗针的一种常用配方,也许毒源由此而来。”
  宋文忽地想起了当时搜寝室时傅临江翻出的那条围裙,手指指向了新家地广场旁边的一个小店:“鑫鑫宠物店!”案子到了这里,刚刚觉得走入了死胡同,却是一转弯前方豁然开朗。
  第23章
  上午十一点,南城医院的十二层的走廊里,宋文看向了陆司语,医院走廊长年不熄的白色灯光像是给他的脸上落了一层霜,他刚才淡然地说着话,就像是在告诉他一杯咖啡的配方,而不是能够见血封喉取人性命的东西。
  宋文恭维了一句:“多亏你见多识广,要不这毒源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陆司语谦虚道:“不过是因为家里养了只价格不菲的狗,多看了几条社会新闻。”
  两个人说到这里,宋文却忽然不再说话,他收回了扶在墙上的手,忽地站正了,定定地看向陆司语的身后,陆司语回头,就看到郭婳的母亲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面。他们没去找她,她却自己过来了。
  医院里人来人往,这样的一位普通的中年妇女实在是太不打眼,宋文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听去了多少。
  那女人先开了口,“你们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吗?”
  “那个……案子还正在调查之中……”宋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告知问询和安慰似乎都不合时宜,她的女儿此时还躺在病房之中生死未卜,而且她的女儿可能就是本案的凶手或是凶手之一。
  陆司语先反应了过来,开口问:“阿姨,你这里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吗?”
  那女人摇了摇头,对着他们鞠了一躬,陆司语想去扶,那女人却就势跪下了,伸出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拉住了他,仿佛拽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警察同志,我求你们救救婳婳,救救我们一家,婳婳那个孩子我知道,挨了打受了苦都只会往肚子里咽,她是不会杀人的。”
  她大概是从学校的人那边听了一些,也自己猜到了一些,同宿舍的两个女孩死了,生前还和郭婳有矛盾,毫无疑问的,郭婳会被列为嫌疑人。
  听了这话,陆司语愣住了,“警察同志”这个称呼在他的感觉里,距他甚远。这个词带着一种年代感,不知怎的,让他想起幼年时捡到一分钱的儿歌,时至今日,一分钱早就没有了,那首歌孩子们也早就不再唱了。他虽然选择做了一名刑警,却是一直有他的目的,他的身上缺乏了一种信念和所谓的正义感。但现在,他却忽地被人拽住,往手中塞了一份信任进去,仿佛别人的生死就在他的掌心之中。
  宋文看陆司语愣住,以为他没见过这种阵仗,急忙把郭婳的妈妈扶起来安慰了那女人几句,他迅速安抚好了郭婳妈妈的情绪,拉了陆司语往楼下走。
  两人下了楼,仍是陆司语坐电梯,宋文走楼梯。直到两人坐上了车,陆司语还觉得自己的手心里是凉的。宋文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坐在副驾上扣上安全带对他道:“你以后见得多了习惯了就好了,这时候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祈求上天,然后寄希望于警察。”
  陆司语的眼眸转了转,才像是醒了过来:“郭婳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就算醒过来也可能有并发症,醒不过来的话可能就这么死了,还留下高额的医药费。这个案子的证据对郭婳不利,如果是她下毒的话,这个家庭可能还需要赔偿其他家庭,被人指责,郭婳的父亲常年有病,到时候这个家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说的救救他们一家,不算夸大。”
  这些事情宋文也是知道的,这正是他开始不想接触郭婳母亲的原因,可是他也没想到,那老太太竟然自己找了过来,他不想被这件事影响了情绪,侧头看向了陆司语:“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就努力查明真相。”
  然后宋文又上下打量了一圈陆司语。这个人平时是冷的,很多常人该有的反应,惊恐也好,同情也好,似乎都不属于他,他像是没有感情一般,所以之前周易宁才会觉得他是情感冷漠。要不是每天都要按时吃饭,宋文几乎怀疑他已经成了仙,现在竟然说着这些话,像是躯壳中有了一丝的人味儿,宋文收回了目光道:“没想到你还有那么点正义感。”
  陆司语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几口水,他很快又恢复了往日不为所动的样子,仿佛结果如何事不关己,冷冷道:“只是说个事实,现在我们去哪里?回市局还是……”
  “先去那宠物店看看吧?”宋文建议着。
  陆司语发动了车,设了个导航,出了车库一路往新家地开去:“毒杀的狗大部分会被送到狗肉馆去,不过有一些价格较贵的狗,他们是需要找销路的,这些狗往往会治疗以后再送到宠物店卖掉,有些宠物店的店主会见钱眼开,和他们合作,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理,我们也只能碰碰运气。”
  按理说,开宠物店的人都应该有是有爱心,喜欢宠物的,毒狗的却是在残害动物,怎么看这两伙人也该是水火不容。可现在为了利益,两伙人竟然到了一起。
  宋文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分局的老常之前有说他们那边在追市里的一批狗贩子,那群人很是猖狂,你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消息。”
  十分钟,一个电话打完。宋文以前没想到,隔行如隔山,他们做刑警的没接触过这一块,听起来里面门道还不少。老常还和他交代了一些细节,此时他讲给陆司语:“市里是有那么一伙毒狗的,一般毒杀狗有两种法子,毒狗针是青气化钠,毒狗药则是异烟肼,此外还有一些麻醉的针剂,这些东西他们都有专门的渠道。销赃也有专门的链条。”
  陆司语点点头,这和他了解的差不多。
  “这些狗贩子都有自己的一套经验,在农村里就走摩托,两人夜里去,射了狗往后面麻袋里一拖,城里的则是盯着一些小区,有的专门偷名贵犬,这偷狗比入室抢劫判的可是轻多了,还不少赚。”
  陆司语又是点点头,特别是前几年,藏獒价格被炒得虚高,想要一只纯种的獒犬,价格几乎要几十乃至上百万。
  “一般来说,毒狗的贩子不会只在一家宠物店销赃,更是会跨区域作案,东区偷的狗往西边卖,南边偷的狗往北销,甚至销往周围的城市,而且对于这些来路不明的狗,店主往往只做给那些贪小便宜的熟客,不卖生客……”
  陆司语点头道:“这些我也了解一些。”
  “他们那次行动是因为有人没栓绳子遛狗,被那伙人误伤了,差点死在了医院里。亲属不依不饶,他们就成立了专案组跟了两个月……组里一共十几位民警加协警,每天二十四小时监控……”
  “抓到人没?”陆司语问。
  宋文叹口气:“没抓到……”然后补充了一下,“后来狗贩子的窝点出了他们分局的地盘,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种盗狗杀狗的事,人人痛恨,可是真要实际行动起来,却是难上加难,牵扯人力物力精力不说,还收效奇慢,抓不了几天,人就又被放出来,换个地方继续,打不尽杀不绝。警察也讲究个效率问题,众多警力和几个偷狗贼较真儿不太划算。
  宋文又道:“那群人里有个领头的,叫做什么刀老三,曾经和他们打了个照面,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额角有道疤,据说以前是什么屠宰场的,戾气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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