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23章
  储征刚才在车里没下去,等慕靳裴上车,他问:“如果谢夫人不去您办公室,那接下来我们怎么打算?”
  慕靳裴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静默片刻他才说话:“她心思那么重的人,不可能不去。”
  话音落,他手机震动,是季星遥:【我睡觉了,你也别熬时间太晚。】
  慕靳裴:【你睡得着?】
  季星遥:【嗯,现在又累又困,我没去逛街,在你健身房玩了一晚。】她怕彻夜失眠,明天去见慕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时没精神,皮肤状态不好,于是跑步游泳,折腾了三个多小时下来,筋疲力尽,这会儿只想躺床上。
  忽然储征出声,“慕总,好像是谢副董的车。”
  慕靳裴看向窗外,几米外停车坪上那辆黑色轿车停稳,尾灯熄灭。
  谢君毅和慕靳裴差不多时间从车上下来,夜色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谢君毅对慕靳裴的态度始终温和,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惊讶的是深更半夜了慕靳裴到家里来,然后心中一惊,“是不是你妈妈有什么事?”说完才发觉不妥。
  他的担心太过明显。
  慕靳裴淡淡道:“我妈挺好。”
  他看着谢君毅,有些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听说您要跟季氏集团合作项目,季常盛怀疑我不是我妈亲生的。”
  谢君毅愣了愣,随即明白慕靳裴深夜造访的用意,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裴钰没生孩子,指不定怎么传谣言。
  任何时候他也不可能让裴钰面子上难堪,“你不是裴钰生的还能是谁生的?”
  慕靳裴:“谢谢姑父。”他转身上车。
  院子里安静下来,静谧幽暗。
  谢君毅没进别墅,在外头抽烟。
  白色烟雾缭绕,瞬间被黑色吞噬。
  “又在想你的心上人呢!”
  谢君毅没爱搭腔,指尖的猩红一闪一闪。
  慕温雅在院子里站了有一阵,不过谢君毅没注意到她,应该说他压根就没心思往旁边看。她搭了一件披肩,还是被冷风穿透。
  只要是跟裴钰有关,他就跟丢了魂一样。刚才慕靳裴跟他说了两三句话,他就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这些年她已经受够了他这样。
  “你把慕靳裴看得比你亲儿子还亲,可惜人家都不正眼瞧你。”
  谢君毅早就习惯了慕温雅的冷嘲热讽,话都懒得说一句,他灭了烟回屋。
  ——
  慕靳裴回到别墅时季星遥已经休息,房间的灯也关了。他脱了外套随手挂起来,想去楼上看看她,走了几阶楼梯又作罢。
  他忙工作时她从不打扰,也从不给他打电话,特立独行,但两人在一块时,她特别黏人,亲吻拥抱一样都不能少给她。
  慕靳裴的生物钟因为时差也乱掉,他现在不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楼梯上有脚步声,他转身看去,是张伯。
  张伯披着大衣,手里拿了一个水杯。他住季星遥隔壁房间,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他必须得时刻看着她,到了慕靳裴这里也不例外。
  刚才听到楼下有动静,他借着倒水到楼下一看究竟。
  慕靳裴又拿出一只高脚杯,倒上半杯红酒。张伯走近,他递过去,“这酒不错。”
  张伯摆摆手。
  慕靳裴没勉强,他又找出烟和打火机。
  张伯:“已经戒了。”他倒了杯温水,站在那喝了几口。
  慕靳裴把烟又放回去,“上次见面您还没戒。”
  他所说的上次见面,是两年前。
  张伯:“嗯,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指指楼上,“我去休息了。”便抬步离开。
  慕靳裴关了灯,偌大的客厅顿时被黑色吞没,他抬手开了酒柜旁的落地灯,独自品酒。
  过往一幕幕,汹涌如潮。
  杯里的红酒喝完他还是不困,拿上一瓶冰饮去健身房。
  第二天早晨,他们出发去郊外的庄园。
  从慕靳裴别墅到庄园大概要两个半小时车程,季星遥纳闷,别墅院子里明明有停机坪,备一架直升机多方便,慕靳裴怎么没想到,或者说,他怎么没考虑直升机出行。
  当然,她也只在心里想想。
  季星遥靠在窗边看沿途风景,寒冬料峭,路景也萧瑟颓败,不过好在天空湛蓝白云点缀,还算养眼。
  车里温度适宜,像沐浴在太阳下,容易打瞌睡。
  她支着头,不知不觉眯上眼。
  慕靳裴在看慕温雅的消息,【这两天要是有空,带女朋友到姑妈家玩,姑妈给你们准备鱼子酱。】
  顿了片刻,他回复:【谢谢姑妈,不叨扰了,我这次回来行程紧张,公司有不少事要处理。】
  之后慕温雅没再回过来。
  姑妈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想主动去办公室找他,但她心里又不踏实,于是邀请他带着季星遥去做客。
  在她那做客有太多不可控因素,说不定她就会录音,留下什么把柄证据。
  慕靳裴删了消息,转脸去看季星遥,她正昏昏欲睡,头抵在车窗上,他伸手用手掌隔在她脑袋和玻璃中间,以防她撞到。
  季星遥碰触到柔软的东西,她睁开眼,“忙完了?”
  慕靳裴点头,让她靠在椅背上睡,“你这样睡会撞到头。”
  他的手还挡在车玻璃上,季星遥往他那边挪了半个位子,顺势靠在他怀里,“这样就算急刹车也撞不到了。”
  她靠在他肩窝,眯上眼。
  慕靳裴问她:“昨晚没睡好?”
  季星遥:“嗯,本来我以为累了躺到床上就能睡着。”哪知翻来覆去,煎鱼一般难熬,快天亮才眯了半小时。
  有一半是时差原因,还有一半,“可能是新换了地方,没适应。”
  慕靳裴不理解,随口说了句:“在飞机上睡得不是还不错。”
  季星遥顺着话:“因为飞机房间里有你的气息。”说完之后才感觉不太妥当,但收不回来。
  慕靳裴看着她,“那今晚你睡我那屋,我睡客房。”
  季星遥回答得很委婉:“我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慕靳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季星遥笑了,靠近他,微微仰头,慕靳裴低头含住她的唇。
  一吻结束,季星遥接着补觉。
  慕靳裴垂眸看她,她浓密的睫毛不时扇动两下,之后他抬手将她身体箍住,一直到庄园他都一动没动。
  补了两个多小时觉,季星遥状态好不少,下车前她把头发整理好又补了妆。
  从进庄园大门口到别墅前,汽车行驶了好一阵,庄园里有一条河流横穿,还有高尔夫球场。
  奢华程度跟她家在法国的庄园不相上下。
  慕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跟她想象中不一样,本以为他们是那种严肃又不苟言笑的威严老人,见了面才知有失偏颇。
  两老人在门前草坪上打羽毛球,老爷子说老太太耍赖,老太太不承认,她转头问管家他们:“你们看到了吗?”
  所有人:“……”表情无奈又歉意地看向老爷子,那意思,没法为他作证。
  慕靳裴和季星遥从车上下来,司机打开后备箱,把季星遥准备好的礼物小心翼翼搬下来,是件价值不菲的藏品。
  季常盛知道女儿要来纽约,不管慕靳裴是不是故人家的儿子,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他亲自给准备了见面礼物。
  老太太跟他们招招手,“我们今天来个混合双打。”
  管家立刻找了一副新的羽毛球拍,给慕靳裴和季星遥一人一只。
  季星遥之前还拘谨,怕见到长辈不知要聊什么合适,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多余,不用寒暄连介绍都省去。
  “星遥,会不会打羽毛球呀?”奶奶问。季星遥:“还是小时候跟我爸打过几次,后来偶尔打网球,好些年没玩羽毛球了。”
  奶奶:“我也是一时兴起,以前我喜欢打网球,现在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你爷爷他也不想穿盔甲,说穿不动了,只能打打羽毛球。”
  季星遥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要穿盔甲。
  慕靳裴解释:“不穿的话,球会打到我爷爷身上。”
  奶奶自己笑了,“那只能说明你爷爷技不如人。”
  打了半小时左右,爷爷奶奶有些累了,让管家收了球拍。
  爷爷提出去看看直升飞机,四人在管家的陪同下去了后院停机坪。是架蓝白相间的飞机,造型颜色都是季星遥钟爱的那款。
  慕靳裴看上去意兴阑珊,对直升机没有丝毫兴趣。
  奶奶一直不理解,“靳裴,你怎么不备一架在家里,用着方便。”
  慕靳裴:“用得少,放在那浪费。”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
  直升机是他的禁忌,噩梦之一,也是伤口,来自他亲生父亲和母亲那边所有亲人的遭遇。
  这些年他一次直升机也没坐过。
  今天是季星遥第一次来家里,爷爷奶奶就把这架直升机当作礼物送给她和慕靳裴。
  爷爷这么说:“你们什么都不缺,不过还缺架直升机,以后来这里就方便了,不用再开几个小时的车,星遥也能在空中看看这一带的景。”
  慕靳裴本想婉拒,不过季星遥挺喜欢,最终他还是收下礼物。
  慕老爷子拍拍老伴儿,“进屋去吧,你身上衣服单薄,别着凉了。”他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厚实,刚才打球他们都穿了户外运动装,打球时特别热,这会儿停下来不禁感觉有点冷。
  几人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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