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言念拿起外套想要出去找,毕竟他夜不归宿,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次是要离婚,另一次是他出车祸。
  那这次又是闹哪样?
  第769章 恨她,没想过她死
  房门一打开。
  四目相对。
  看见站在自家门口的男人,言念松了口气,眉头下意识舒展开来,“我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情了,吓我一跳。”
  “……”
  江北渊沉默着进门。
  将骨灰盒轻轻地放到一边。
  从外表上看去,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言念不解:“这是——”
  话未说完,就被江北渊一把抱住了。
  他弯腰抱着她,埋首在她颈窝,未语泪先流。
  眼泪一颗一颗滚烫落下来,滚烫了言念的肌肤。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念抬手拍打着他的后背,轻轻的,他个子太高了,她仰着头,手只能够到他的后背。
  感觉到他的眼泪,心里面揪疼就疼的。
  “老公,没事吧??”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江北渊怎会哭得这么伤心。
  他不说话,就是紧紧抱着她,忽然小声地抽噎起来。
  他每哭一声,都哭在言念的心里。
  这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言念心里着急,却也知道现在问他,他也不会说的。
  就只能这样默默陪着他,跟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任由他抱着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
  十五分钟之后。
  阳台上,那个方才哭泣过的男人,弯曲一条腿坐在阳台,长指夹着一根烟,红色的猩红伴随着他抽烟的动作,忽明忽暗,烟圈袅袅升腾,吹散在空中。
  阳台的门响了一下,言念提着两瓶酸奶进来了,一瓶递给他。
  江北渊没有伸手接,第一时间皱眉,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晚上风凉,你别在这呆着,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儿,我这不是有你的外套了吗。”
  言念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来。
  江北渊修长的食指弹了弹烟灰,正打算将烟蒂摁灭,言念却按住了他的大手。
  “想抽就抽一次吧,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
  江北渊还是将烟头摁灭了。
  “孕妇被动吸烟不好。”
  “好吧……其实你知道吗,我好几次都怀疑你不是你妈的亲生儿子。”
  言念轻轻笑了笑道。
  “你看,你这么绅士儒雅,你这么优秀能干,三观还正,你妈那个人无理取闹,蛮横刁钻,有时候真的像个泼妇一样,感觉你们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而且她竟然之前还想找人撞我……”
  说着,言念顿了顿。
  “说真的,我恨她,我也不会原谅她,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让她死。”
  言念脑子里浮现出先前裴金玲那张苍白的脸。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裴金玲。
  她憔悴的面庞,瘦削的身形,像是一个纸片人,眉眼之间都透露着一种病态。
  那个时候她一心想着江北渊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多想。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生病了呢?
  “言念。好好照顾北渊吧!我儿子也是需要人关心的。”
  这是裴金玲生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当时不以为意,“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老公我自然会好好照顾。”
  心里顿觉酸楚。
  怎能知道,当时一别就是永远了。
  第770章 “江北渊,你还有我。”
  那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终归在最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何必苦口婆心想让他好?
  “我小时候,被开水烫到过。”
  江北渊轻声开了口。
  “家里的保姆倒水的时候,不小心烫到我的胳膊,她二话没说把保姆打了一顿。”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揪着人的头发打人,没有平日里的贵妇形象。”
  “她说,我儿子这么完美的一个人,绝对不允许有一点缺陷。”
  “很快她就带我去做了疤痕修复,她说我是完美的,是她最满意的儿子,她希望我永远都完美。”
  “去你家做家教,被你家藏獒咬伤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她,除了北泽,家里的人至今都不清楚为何我那么怕狗。”
  “这些年,我厌恶她对我的严格要求,但是我也明白,如果没有她病态般的对我严格要求,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我——从小到大没叫过她几次妈妈。”
  江北渊说着彻底沉默下去。
  漆黑的眼睛,有些许残存的光亮。
  人总是有很多遗憾的。
  来不及去弥补,因为时间不等人。
  “老公,你还有我。”
  言念抱住了他,小小的下巴蹭着他的肩膀。
  “还记得吗,很久之前,我被我妈打,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不是我亲妈啊,我真的很难过,不明白为什么我父亲去世之后,她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了,我不给她钱,她就冲我嚷嚷,骂我打我,”
  “那天你跟在我身后,跟我说,‘言念,你还有我。’”
  “我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对你心动的吧。”
  “我感觉这几个字分量太重了,我何德何能,让优秀的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回忆有苦痛,也有美好。
  那一天夏风绵软,簇然枝头。
  那个男人一开口,带着坚定、温柔和不易察觉的深情,眼眸弯着,大片大片花瓣落下来,在他面前,十里花尽衰。
  她忘不了,也不舍得忘。
  还好他一直都在身边。
  “江北渊。”
  越想越动容,她捧起他的脸,凑过来额头与他相抵。
  这一刻吹来的风、交织杂错的蝉鸣,都不及夜色之下温柔的她。
  “要记住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还有我。”
  ……
  翌日是江雷的忌日。
  同时,也是该安放裴金玲的日子。
  江北渊终归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江国腾。
  迟早都要说。
  这个结过两次婚,有三个儿子,饱经沧桑的老人,站在江北渊家门前,抱着妻子的骨灰盒,泣不成声。
  “我对不起她……我竟然都不知道她得了艾滋病……”
  江国腾声音痛苦自责。
  他恨极了,为什么她生前不能洁身自好一些,可是又恨极了,自己发现得太晚了,很多事情,在出现苗头的时候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不然越拖只会错过,失去。
  “节哀。”
  江北渊拍了一下江国腾的肩膀,然后看向两个保镖。
  “你们带老爷先去墓园,我等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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