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三人对看。
  阮轻画笑了出来, “爸。”
  阮父颔首,点点头走近。
  阮轻画给两人互相介绍。
  介绍完, 江淮谦朝阮父伸出手, 微微低了下头,伸出手:“伯父。”
  阮父一顿,和他碰了下手, 淡淡说:“走吧, 先回家。”
  “……”
  三人上了车,阮轻画坐在后面, 江淮谦非常有眼力劲地去了副驾驶。
  阮轻画看他紧张的模样, 有一点点想笑。
  她没想江淮谦会这么紧张, 也没想到阮父会对江淮谦这么严肃。
  阮轻画其实跟阮父说过江淮谦, 他也知道自己有男朋友, 是什么身份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阮轻画之前一直没觉得, 自己不告诉他是瞒着他,她只是在找合适的机会说。
  但现在看着两人的相处架势,她有一丢丢后悔, 应该早说的。
  车里安静。
  阮轻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偷偷地拿起手机, 给江淮谦发消息。
  阮轻画:【你紧张吗?】
  江淮谦瞥了她一眼, 低头回复:【还好。】
  阮轻画:【你撒谎了。】
  江淮谦:【……】
  阮轻画:【别紧张, 我爸估计只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
  江淮谦:【你这样说, 更紧张了。】
  阮轻画:【。】
  两人一前一后的互动, 阮父不是没发现。
  他瞅了眼阮轻画,给她面子没拆穿。
  到家时,阮轻画主动挽起他的手, 笑盈盈道:“爸, 最近身体还好吧。”
  阮父瞥了她一眼,看了看在后面提东西的江淮谦,面不改色道:“你昨天问过了。”
  “……”
  阮轻画一愣,眨了下眼说:“是吗?”
  阮父:“嗯。”
  阮轻画回忆了下,缄默片刻道:“哦。我忘了。”
  阮父轻哼。
  阮轻画失笑,轻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说:“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我之前一直想带他回来,当着您的面说。”
  阮父看她这样,还有点头疼:“别卖惨。”
  阮轻画讪讪,应了声:“好吧。”
  她给江淮谦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阮父这反应超出了她预期,阮轻画也没办法搞定。
  江淮谦低笑了声,其实是不怎么担心的。
  但要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阮家住三楼,还是那种老式的那种居民楼小区,没有电梯。
  这是他们一直住着的地方,后来也没搬走。
  阮轻画很喜欢这儿,邻居也都是熟悉,相处的非常融洽。
  不过房子比较小,只有两个房间,会显得逼仄紧凑。
  阮轻画回头看了眼江淮谦,小声问:“会不习惯吗?”
  其实后来她长大时候,阮父给她买了套新房子,但阮轻画和他都没搬。
  两人都更喜欢这儿。
  江淮谦哭笑不得,低头看她:“我看起来这么不适应?”
  阮轻画摇摇头。
  江淮谦环视看了看,低声说:“挺好的,很温馨。”
  阮轻画笑:“那是。”
  两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阮父回头看了眼,两人立马分开。
  他咳了声,低声问:“阮阮,中午想吃什么?”
  阮轻画眨眨眼,“想吃饭。”
  她指了指:“爸,你让江淮谦帮你吧,他还挺会做饭的。”
  阮父一怔,笑着说:“不用。”
  江淮谦非常看得懂眼色,连忙说:“伯父,我来帮你打下手。”
  到最后,阮父还是同意他进了厨房。
  阮轻画也不担心阮父对他做什么,她看得出来,阮父其实也就装腔作势一下,不是真的不喜欢江淮谦。
  阮轻画笑笑,手机忽然震动了下,是江淮谦妈妈发来的消息。
  她知道两人今天回家,特意发来问候。
  简淑云:【轻画!到家了吗?】
  阮轻画:【阿姨,我们到了。】
  简淑云:【你爸爸对江淮谦还满意吗?不行的话叔叔跟阿姨可以过去的。】
  阮轻画:【满意的,阿姨您放心,我爸没有刁难他。】
  简淑云:【那怎么能行,要刁难他,让他吃点苦头才行,免得他那么得意。】
  阮轻画看着,一时不知道该同情江淮谦,还是该说什么。
  这应该就是亲妈吧。
  她跟简淑云聊了一会,这才往厨房看了眼。
  注意到她,江淮谦和阮父转头看过来。
  阮轻画对着两人目光,讪讪道:“没事,我就看看,什么时候能吃饭?”
  阮父觑她一眼,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快了,先去看会电视。”
  “哦……”阮轻画挪开目光,落在江淮谦身上,小声说了句:“加油。”
  江淮谦笑了下:“去吧。”
  -
  厨房里,阮父其实是真没打算刁难江淮谦。
  他之前就听阮轻画提起过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从见面到现在,他也没露出任何的不良习惯,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有一种谦谦的性情流露。
  虽然是刻意表现的,但至少能证明,他是有那种谦虚感觉的。
  一个常年在高位的人能如此,已属不易。
  阮父对阮轻画的男朋友没太多要求,他不求家事也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对阮轻画好。
  不单单是男朋友能对她好,也希望她男朋友的家人能对她好。
  思及此,阮父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阮阮之前说见过你父母?”
  江淮谦颔首,低低应着:“见过,我爸妈很喜欢她。”
  江淮谦眉目柔和了几分,温声道:“阮阮比较招人喜欢。”
  说到这,阮父倒是赞同的。
  “那确实,从小到大,喜欢她的人不少。”阮父自豪道:“初高中的时候,还总有男同学送她回家。”
  江淮谦挑了下眉,这倒是不知道了。
  阮父说这些,自然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江淮谦知道,他女儿是受欢迎的,希望他好好珍惜。
  但江淮谦,却默默记下了。
  “会做饭?”
  阮父看他熟练动作,好奇问了句。
  江淮谦点头,“会一点,但肯定没有伯父做得好。”
  阮父:“……”
  一顿饭的功夫,江淮谦和阮父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吃饭时,阮父还开了一瓶酒,江淮谦陪着喝。
  阮轻画皱了下眉,没拦着,但还是叮嘱说了句:“爸,你们少喝点,这会才中午。”
  阮父觑她一眼,“知道了,爸难得找到一个可以陪喝酒的,你安心吃饭。”
  阮轻画:“行吧。”
  她给江淮谦递了个眼神。
  江淮谦笑笑,轻声说:“放心。”
  事实证明,男人说的话不怎么可靠。
  阮轻画饭吃完了,这两人还没怎么动,还在喝酒聊天。
  喝着喝着,阮父开始掀阮轻画的老底。
  她开始没仔细听,到后面认真听的时候才发现哪不太对。
  “爸!”阮轻画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我读书的时候哪有人追啊?”
  阮父:“爸爸都知道,那同学都在楼下给你唱歌是不是?你忘了吗?”
  阮轻画:“……”
  她一抬头,对上了江淮谦似笑非笑的眼神。
  完了。
  这是阮轻画的第一想法。
  江淮谦现在在笑,晚点指不定就跟自己算账了。
  虽然阮轻画不怕他,但也不愿意被污蔑!
  阮父还在侃侃而谈:“我女儿长得漂亮又有才华,性格也好,你可得好好对她。”
  江淮谦:“会的。”
  阮父:“她很多人追的。”
  江淮谦:“我知道。”
  ……
  两人一说一答,阮轻画想阻止都来不及。
  到最后,她放弃了。
  阮轻画默默地挪位,到沙发上坐着看着两人。
  两人边喝边聊,阮父一喝醉酒就喜欢说胡说,喜欢把阮轻画小时候的事拎出来说。
  说着说着,还说到了他和冯巧兰刚离婚时的阮轻画。
  阮轻画小小的,乖乖的,也不问他们为什么离婚。
  只在阮父还很颓废的那段时间,每天早起去上学,放学了早早回家。
  他在家,她就回来写作业,他在店里,阮轻画就背着书包去店里写作业。
  她从来不抱怨任何东西,也不问为什么妈妈不要她了,要走。
  那时候,阮轻画已经明白了很多东西。
  她比一般的小孩都早熟,也比一般的孩子都懂事。
  ……
  说到最后,阮父眼眶红了。
  阮轻画听着,也有些难受。
  这些年,阮父一直不找一个伴,除了担心对方会对阮轻画不好之外,他也不想把注意力分给其他人。
  除了阮轻画,阮父不想把他的爱给其他人。
  阮轻画无法拥有完整的母爱,但他希望她可以有完整的父爱,而不是和别人共享。
  ……
  一顿午饭吃完,阮父和江淮谦都喝醉了。
  江淮谦还好,没彻底醉过去,阮父已经开始碎碎念了。
  阮轻画无言,和江淮谦扶着他进了房间躺下。
  她起身到浴室拧了湿毛巾,给阮父擦了擦手和脸后,才跟江淮谦退了出去。
  退出房间,她看着面前的人:“我给你煮一杯醒酒茶,你先去躺会?”
  江淮谦垂眼看她,“房间?”
  阮轻画:“嗯,去吧。”
  江淮谦:“好。”
  他进房间,阮轻画的房间她之前拍过照片给他,不大,但很温馨。
  一看就是少女的房间。
  江淮谦环视看了一圈,还看到了她书桌上摆着的毕业照片。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有,倏地,他还看见了一张和自己的合照。
  是在国外念书时候的。
  江淮谦微顿,拿起看着。
  阮轻画煮完醒酒茶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你——”
  江淮谦回头看她,含笑道:“这照片什么时候留的?”
  阮轻画看着,有点不好意思说:“就……回国后我翻手机相册看到的,然后洗出来了。”
  她抿唇,小声说:“这不算侵|犯你肖像权吧?”
  江淮谦扬了扬眉,看她一脸心虚模样:“算吧。”
  阮轻画微哽。
  江淮谦低头,蹭了蹭她鼻尖,温声问:“不过要我不追究也可以。”
  阮轻画看他:“要我做什么?”
  江淮谦扣着她的腰肢,柔声说:“亲我一下。”
  “……”
  这是小问题,阮轻画笑,仰头碰了碰他的唇,笑问:“这样?”
  江淮谦:“不够。”
  阮轻画失笑,指了指:“先把醒酒茶喝了,我再亲你。”
  江淮谦看她认真模样,还真没再逗她。
  他把醒酒茶喝下,目光灼灼望着她。
  阮轻画微顿,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抿了下唇,瞅了他一眼:“你还不晕?”
  江淮谦:“不晕。”
  阮轻画:“……”
  她“哦”了声,把碗放下。
  江淮谦就这么看着她,也不催。
  本来,阮轻画对亲他这事,是没觉得有什么羞赫的。
  两人该做的都做了,接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但这会被他看着,她反对是下不去嘴了。
  两人对视片刻,江淮谦主动凑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阮轻画眨眼,猛地又碰了下他的唇。
  “好了吧?”
  江淮谦抬了下眉,慢条斯理道:“你爸说的那几个同——”
  话还没说完,阮轻画拽着他衣服,重新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