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是谁给他的提醒——郭令哲那个死脑筋绝不会想出这种黑心的方法。
  霍承骁闭上眼仔细回忆,徐庆受人指使赢取郭父巨额的赌金,郭令哲逼不得已亲自去澳门还账,但保险箱经过二次转交才到徐庆手中。
  幕后之人从未现身,霍承骁仅看到他伸出来扔箱子的手。
  以及,暗色中被灯光映衬得发亮的尾戒。
  戒指表面刻有层层叠起的藤曼,牢牢圈在细长的手指上,他猛然睁开眼,脑中闪现过今早的画面。
  程烬生漫不经心把玩手指上的戒指,其上的纹路痕迹与当时的戒圈一模一样。
  所有的一切顷刻有了答案。
  霍承骁薄唇抿成一道紧绷的线,程烬生与嘉汇无冤无仇,但他做的这一切的确是为了报仇,报私仇。
  他无声笑起来,也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人,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顾泽推开办公室的门,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向平静的顾助理脸上横生出焦急的神情。
  身后的警察走进门,一脸公正无私的表情,“霍先生,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
  所有的人成了他手中的牵线木偶,受他控制一步一步作茧自缚将自己送入牢狱。
  程烬生拨开百叶窗的叶扇,俯身瞧见楼下疾驰而过的黑色轿车,郭令哲满脸焦急跑下来,都已经是被全城搜查的人了,出门也不知道带个口罩帽子。
  他轻哂,转头问秘书:“徐庆送出国了吗?”
  “飞机已经落地了,郭先生想必没有能力查到他。”
  程烬生不紧不慢收回手,叶扇合上,遮住刺眼的光线。他半靠在桌沿,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你给宋警官打个电话,就说看到了郭令哲,让他带人走吧。”
  秘书欲言又止片刻,终是忍不住疑惑开口:“程先生,为什么要把霍总掺进来?”
  程烬生攥起手指,很轻地笑了声,“本来是不想的,现在突然想惩罚他一下。”
  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好。
  “对了,给霍小姐发条消息。”程烬生将冷酷无情发挥到极致,慢悠悠勾起唇角,“要想救她的爱人,就来找我吧。”
  秘书没再多说一句话。
  作为一个下属,她承认自己的老板手段高,能力强。
  而作为一个女人,她实在不敢招惹这样一个冷酷又狠辣的人。
  从半年前开始铺网,一切精心准备,只为看着网中的人挣扎。
  那种绝望的脸,有趣又生动。
  作者有话要说:  霍老板被程先生摆了一道。
  霍老板的确不如“程先生”适合商场的尔虞我诈。
  霍老板现在特别气。
  人生第一次蹲局子,能不气吗ovo
  第46章 撒娇
  046.
  程烬生去警局探望郭令哲,彼时涉外管理局的人也到场,狭小的房间内坐着七八个人,逼仄的味道让人直皱眉头。
  霍承骁长腿大剌剌敞着,手机摆在桌上,时不时抬头看向神色惊恐的郭令哲。
  程烬生做这件事前给霍承骁留足了退路,以郭令哲本人的名义签署合同,后续事项便追究不到嘉汇,把他叫到局子里只是当个证人。
  不过也免不了这几天睡在这。
  这事作为新闻头条被几个电视台争相报道,家里的小姑娘不知道的概率太小。霍承骁正想着怎么同她解释,身后的门打开,程烬生走进门,对他微微笑了下。
  霍承骁把手里面的矿泉水瓶捏的咯嘣作响。
  程烬生微歪了歪头,表情无辜,湛蓝色的眸底藏着一抹狡黠。他信步走到宽敞的单人沙发坐下,双腿叠起手指屈起点了点膝盖,“宋警官,查的怎么样了?”
  宋警官年近四十,办过的商业案数不胜数,第一次遇见这种棘手的跨国案子。
  “郭先生说是受人指使逼不得已,还在继续挖线索。”
  程烬生侧目,扫过瑟缩起肩膀的年轻男人,沉静的声音重复了遍其中的几个字眼,“受人指使?”
  郭令哲肉眼可见的哆嗦了一下。
  程烬生莞尔,格外好说话的样子,“不如问问霍总,毕竟是他的人。”
  矛头又调转方向,霍承骁成了那个靶子。
  宋警官两方都不好得罪,郭令哲签下的个人合约导致飞h线的航班乘客身体抱恙,按照以往就可以走法律程序定罪。
  而嘉汇需要赔付华士顿的损失费。
  霍承骁淡淡掀了掀眼皮,和对面的男人针锋相对上,“程先生似乎话里有话?”
  程烬生笑意不减,双手交握搁在膝盖处,一派淡然的模样。
  问讯截至到下午五点,宋警官好声好气对霍承骁说:“暂时需要您委屈一下,这屋子不算大,不过还挺暖和。”
  霍承骁倒是不在意,下巴抬起点了点程烬生,“宋警官,我想和程先生单独聊聊。”
  宋警官又看向一边,征求他的意见。
  程烬生支走秘书,重新坐回去,等屋子里的人渐渐散了,只剩下他们两个时,不紧不慢开口:“霍先生想和我聊什么?”
  空气中浮动着清淡的烟草味,混杂在逼仄潮湿的气息中难闻窒息。审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大概是灯泡中的钨丝用时太久,光线晦暗不明。
  霍承骁嘴唇动了动,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三年前的那场车祸,抑或是这次回来的目的。
  有意铺就的网渐显端倪,顺着蛛丝马迹就将隐藏的陷阱全部看清。他伸手捏了捏发酸的后颈,避重就轻道:“这还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程烬生不多犹豫,颔首笑道:“商人都讲究互利共赢,现在的结果真的出乎我预料。”
  霍承骁拧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烬生倾身抵住桌沿,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我从未想过结果,又何谈好与不好。”
  “……”
  沉默许久,秘书来敲门,“程先生,我们该走了。”
  亚太航线出现如此大的失误,伦敦那瞒不住,老huston先生急招他回去问罪,秘书已尽最大可能拖延时间。
  程烬生敛起笑容,转身后又恢复冷面如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宛如午夜行走的鬼影,冰冷可怖。
  霍承骁猛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剧烈刺耳的响。
  “徐斯燃。”他哑着嗓子说,“抱歉,没保护好星星。”
  程烬生仅是顿了一下,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径直离开了。
  —
  霍汀在华士顿的总裁办公室等候许久,却不见程烬生露面。日头偏西,她面前的咖啡凉了三杯,助理不厌其烦继续帮她续杯。
  四个小时前收到的短信,内容平平无奇,但由程烬生发出来,她就不寒而栗。每个字都像沾满毒蛇的毒液,逼得她无路可走。
  当她走出酒店房门,黑衣保镖出现在左右,将她“请”到了这间屋子。
  终于,程烬生出现在办公室。
  男人只穿衬衣黑裤,脖颈处的两颗纽扣解开,随性又散漫的姿态。
  霍汀站起身,小声叫了句:“程先生。”
  程烬生似嘲似讽笑道:“看来霍小姐真的爱惨了郭副总。”
  霍汀抿唇,神色稍显警惕,气势被对方压得抬不起头,她勉强维持住微笑,“阿哲是我未婚夫,他对我很重要。”
  听听,多么忠贞的一句话。
  程烬生慢踱至她面前,微俯身钳制住女人小巧的下巴,垂下头靠近她之际,肩膀被人用力抵住。
  霍汀惊恐睁大眼,手上力道加重,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只好假装柔弱。
  全是她的拿手好戏。
  程烬生松开她,坐去一旁的单人沙发,“我不喜欢强迫女人。”
  “……”
  霍汀咬唇,念起和郭令哲多年的感情,迟疑了一会儿,“你想对阿哲做什么?”
  以他的手段,轻轻松松告到郭令哲这辈子倾家荡产身无分文,甚至一辈子身陷牢狱都有可能。
  程烬生拿起一旁的烟,手指拨开打火机,咔嚓一声燃起火焰。他半拢着火苗,侧头点燃香烟。下颚线流畅深刻,脖颈处隐约有脉络起伏。
  霍汀见过的男人不少,他的皮囊属于上乘,美人看骨,男人何尝不是。
  程烬生吞吐烟雾,拖着尾音懒散回应她:“做些什么,要看霍小姐的觉悟。”
  良久没有回复,他闭上眼,空出一只手揉动眉心。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动传来。他掀开眼皮,目光滞住,不出一秒恢复原样。
  霍汀屈辱地解开衬衫衣扣,雪纺质地的布料不太贴合肌肤,衬衫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大片春光。她没和徐斯燃做过,认识郭令哲后也只有他一个固定的男伴。
  她与闺蜜陆止云不同,并不追求极致的性/爱。
  程烬生不动声色碾灭手中的烟蒂,抬眉,女人不着寸缕走到他身边。
  霍汀机械地坐在他大腿上,凑过去吻他,但被男人偏头避过。
  程烬生眸光沉沉,静静凝视她,“可是我现在没有兴致。”
  霍汀被娇生惯养二十余年,家里的父亲事事顺着她,郭令哲不曾对她说过重话,一路顺风顺水第一次需要去讨好别人。
  而且是,在这方面取悦一个男人。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