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眉走路瞬间变得僵硬了,慢吞吞走近门口,心中十分侥幸,真好,没人在外面。
  结果离房间最后一步时,后面传来的疑惑询问:“关眉同志你怎么啦?脚受伤了吗?”
  咦?这句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朝天矫疑惑中带着不妙。
  “呵、呵,没事,你忙去吧。”
  门阻断了关眉的面目,朝天矫看不清她的脸色,很快朝天矫醒悟过来,十分羞恼走远了,你这个家伙,真不长记性的,今天才见过的类似一幕,才几个小时就忘记。人家女同志的脸皮多薄呀,幸好别人宽容,要不然早就喊捉流氓了。
  “天…朝同志,真巧!”洛在河笑语焉焉。
  被叫到名字的朝天矫一愣,转而有点尴尬了,想起了自己被投喂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朝天矫还是回答了。
  “出来走走,嗯?”
  灯火阑珊处下的洛在河若隐若现,唯有那笑容不可磨灭。
  被笑容迷得晕乎乎朝天矫不受思维控制出来,带冷风一吹,火热的脸蛋降温了,朝天矫才清醒过来,他怎么回事一次两次不受控制脸红了,难道他生病了?真不应该出来了。
  朝天矫瞅一眼洛在河光洁美好的侧脸,默默唾弃自己,他怎么对同性别的人脸红,就算他长得好看也不行。那天被人骗钱了怎么办?还有洛在河是不是妖精变得,如果不是他怎么会有魅惑人心,勾魂摄魄的本领呢?
  妖精?!的确有可能,要不世界上怎么会有洛同志这么特别完美的人呢?朝天矫神色变换不断。
  瞧着朝天矫五彩缤纷的神色,洛在河发笑,这傻瓜在想些什么,那么入神?
  洛在河恶趣味来了,凑近着朝天矫,盯着他的眼睛,不怀好意说:“你在想些什么。”
  “在想……..”毫无防备的朝天矫抬头,一张俊美的脸蛋猝不及防撞进了他的视野,“啊~”往后一个踉跄,拌着了后面石头。身子一下子失衡了,往右边倒去。
  洛在河手疾眼快拉着朝天矫的手,一把拉上来。
  太过惊慌,朝天矫疯狂挥动的手不知碰到哪里了,软绵绵的,像是踏进了棉花中。
  什么?手感太过奇怪了,朝天矫愣住了,惊疑看着他自己的手,刚才他碰到了什么东西来着?好生奇怪?
  “小心点,打算送给你的果子都快甩下来。”洛在河故作抱怨,想要缓缓此刻静谧的气氛。向来不在意小细节的她不知为啥,胸口隐隐的疼痛着,间而传递到腰间的酥麻,真奇怪,她脸色不变,耳朵而泛着红晕。
  朝天矫一看,本来不怎么齐整的篮子变得更加歪扭了,果子要掉不掉的,有些被挤破皮漏出了汁水,看着狼藉满篮。
  待洛在河想要抛弃这个不争气的篮子的时候,一只纤长白净的手接过来了,带着温度的手指尖上擦过她温热的手掌。
  只是手掌中破皮和长水泡的地方看着觉得碍眼。
  手掌心几乎被灼热的视线射穿,朝天矫讪讪收回手掌,解释道:“今天不太习惯,你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越说越奇怪,朝天矫干脆住嘴了。
  “水泡要挑开上药,比较容易好。需要帮忙吗?”洛在河盯着朝天矫说。
  “我回去找针戳破,不用麻烦了。”抬起手腕看手表,朝天矫说:“天色不早了,洛同志你也早点回家歇息吧,明天要早起上工。”
  沉默一会,洛在河扫一眼,垂下眼皮遮住眼下的情绪,道:“好。你也回去。”
  即将合上大门的时候,朝天矫不禁从越来越小的门缝瞄一眼,恰巧看见洛在河转身看过眼,那一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不经意的魅惑挑拨。
  直把朝天矫看得小心肝砰砰跳,背靠着大门,捂住砰砰跳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脏,低垂着眼,纠结咬着嘴唇,这种感觉不好,不应该存在。
  不知想到了什么场面,朝天矫红润的脸色刷白了,手逐渐握紧,藤条不堪重负有点变形了。粉红鲜艳的果子和他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捏起一颗送进嘴里,淡淡的苦涩弥漫在口中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背对着大门的洛在河碰碰刚才被朝天矫不小心碰到的地方,没有刚才的奇怪的感觉了。
  怀着神色莫测看着不易察觉胸前的一块不平坦,喃喃自语道:“又变大了。”语气中带出嫌弃。长大就不方便行动了,刚想运功遏制住这股澎湃汹涌的冲动时,村子点点亮光提醒她不在战场上了,不需要如此压抑自己了。
  一旦放开,以后再也不能走回头路了。一直坚持二十多年的行为,突然放弃了,洛在河心有点空虚无措,忍不住看一眼后面。
  轻轻笑了,随即而来是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笼罩洛在河整个人。
  第8章
  夜已深了,全村子的人畜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蹑手蹑脚推着小推车,然后暗搓搓往村口放下推车,就在那等待。两人等了一会,上前一步往村子里伸长脖子看,可啥也没看到,又退回来绕圈子。
  “三子,你说的人是不是骗你的?怎么还不来。啊哈~困死了。”微高一点的人凑近矮点人影的耳朵,压低声音道。
  “洛哥不会骗人,他应该有事情耽误了。”王三子激动拍身边人的肩膀,洛哥是条汉子,怎么会骗人呢。自己爱骗人,还把别人往坏想。如果不是你口风紧,还不找你,哼!
  被大力拍一肩膀的人龇牙咧嘴,痛呼吸一把气,暗藏着怒气道:“不就是说一声了而已,用得着那么大力气打人吗?亏我与你相识十几多年还比不上后来的人,啧。”
  “说啥呢,好好说话,酸死了。”啧,一个大男人居然在拈酸吃醋,真不要脸的,活活把人一身鸡皮疙瘩弄出来。
  “哼。”他哼哼唧唧的很是不满,整天洛哥洛哥的叫,也不来找他玩,藏着秘密也不跟他讲,还是不是好兄弟。
  背后有人轻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他沾沾自喜,知道主动低头认错了吧。怀着乐滋滋的心情转头,乌漆墨黑中发现个陌生的身影,“啊~”抑制不住的冲动从体内从口中涌出。
  啊的声调还没上扬,早有准备的王三子捂住他的嘴巴,“锤子,住嘴,是洛哥来了。听见没,不要喊出来,知道就点点头。”察觉手掌下人点头了,才慢慢放开了手。
  王三子嫌弃手掌的湿湿的,使劲往锤子的衣服抹去,真胆小!
  被松开后的锤子,大口吸着气,这没良心的王三子还敢嫌弃他,他都没骂他呢。居然不顾兄弟情把他捂着紧实在,气都喘不上了,想要憋死他吗?
  锤子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个洛哥也是神出鬼没,把他吓一跳,天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把!呵!
  “两个大猪,大概两百多斤,够用了吗?”洛在河目光清醒,一点看不出来刚才从床上醒来的惺忪样子。
  “够了,够了。谢谢洛哥。以后帮忙我一定会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王三子感激说道。
  连不满的锤子也不出声了,轻易拿出两条猪的人不可小瞧。能跟王三子做朋友的,别的不说,但有点是一样的,就是察言观色,欺软怕硬,十分会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锤子觉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乖乖做个劳力吧。
  “嗯,你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洛在河矜持点点头,满意王三子的反应。王三子这人三六九等的朋友不少,黑白通吃,人脉广,有事情找他会少了许多麻烦,而且帮手也不错,挺仗义的一人。
  锤子搓搓自己微痒的鼻子,后脊背发凉,夜深露重,待在外面那么久都快着凉。
  “三子,走了。”
  “洛哥,有事去找我。”
  两人用力推着车子离开,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洛在河驻足一会,便转头回去了。
  ………..
  天刚泛着鱼肚白,随着一声尖锐响彻云霄的哨子声,刺破了平静的村子,噼里啪啦的锅碗瓢盆碰撞声,夹杂着睡意朦胧的嘟囔,被惊吓到的狗子犬吠不断,融合成一首独特的乡村交响曲。
  大队长白生根放下哨子,背着手,慢悠悠吸着烟草,哎呀,天热了,觉也少了,早早起床干活吧,躺在床上也是浪费时间。
  “起来了啦,还睡。”洛母看着睡得天昏地暗的洛父,没好气推他一把,“快点起来收拾,待会赶不上了。”
  扯着呼噜的洛父突然间从梦中出来,他砸吧的嘴遗憾了,差点就把一大盘的鸡腿吃完了,结果到嘴的鸡腿跑了,亏死了。
  洛母见洛父起来了,也不管他了,准备去简单弄点东西填填肚子,出到堂屋,三大碗热气腾腾的稀粥,上面翠绿的葱花点缀白花花的白米,十分诱人。
  “娘,起来了。”
  “苗苗,你哪来的猪肉,没听说村里有人杀猪。”就算杀猪也不是这个时候,大家忙得不可开交了。
  “打了一头小猪,我都整理好了,剩下的肉随你处理吧。”
  洛母跑去灶房看一眼,一块块肉整齐摆满了搪瓷盆儿,她眉开眼笑,嘴角快咧到耳朵变了,美滋滋了,苗苗这是越来越能干了,没想到她这把年纪已经享受到了女儿的福了。
  与洛母同龄的人,孙子孙女都能跑能跳了。洛母生洛在河都算挺晚的了,现在洛在河年纪还轻,洛母也不舍得苗苗。洛母知道女孩子年纪轻轻嫁人生小孩,对身体不好,遭罪极了,活活老了好几岁。
  洛母唏嘘不已,当年她的小姐妹像苗苗的这个时候,她家里早早把她嫁出去了,她连生孩子力气都没有,大人小孩都走了,知道消息的洛母还私底下哭了几次,在拜神的时候悄悄许愿她下辈子一定过得幸幸福福的。
  洛母怀疑早些年她生不出孩子,就是嫁得太早了,年景不好,吃得差,身体虚弱。好几年后才生出苗苗这一个孩子,之后连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只有苗苗一个孩子,害怕以后苗苗无依靠,容易被外人欺负,为了孩子以后过得好,她也不会任由被那些人欺压压榨心血。瞧他们一家子的丑样,就知道以后苗苗靠不住了,真是一群白眼狼,白白浪费了她家那么多的粮食。
  苗苗变厉害了,他们一家子就不敢上门了。所以她一定不让洛父心软的,她家好不容易立起来,她绝对不允许别人破坏,否则她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她豁出去这张脸,也要让他们好看。
  洛母相信凭着洛在河的能力,她以后吃不了亏。洛母放心了,她知道她和洛父百年之后,在河也会过得好好的。正是因为放下了对女儿的担心,洛母心宽体胖,重新拾会在闺中泼辣爽快脾气。
  别看洛父十分畏惧洛母的脾气,处处退让不敢反抗。其实洛父心里不知多高兴洛母能变回现在活力满满的样子,他当初看上洛母就是稀罕洛母的性格,后来洛母逐渐收敛性格,洛父是心疼洛母的,却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懦弱无能。
  在无关要紧的事情,洛父都会让着洛母。洛母对洛父凶,洛父对此乐此不疲,觉得洛母对他感情好,洛母开心就好。
  第9章
  “爹,洗把脸,过来喝粥吧,锅里还有很多呢。”
  “好嘞!”洛父经过桌子瞄一眼,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今天吃肉粥,真不错,洛父掩盖不住脸上的高兴。
  洛母喝了一碗,意犹未尽,舔上半碗,洛父足足喝了两碗半,放下碗后,打出带着肉粥味的饱嗝。
  洛在河慢条斯理不失风范一碗两碗进肚子,从口袋中抽出折叠好的微黄色的布巾擦擦嘴巴,说:“我们走吧。”
  洛在河在前走着,洛父洛母后几步跟上,两人脑袋凑在一块不知道在嘀咕啥。他两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声了,前面的人听不见,开始放心交谈。
  其实洛在河听得一清二楚,她很是无奈,说悄悄话都那么大声,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二哥,待会可能碰见那位同志了,你可要好好看着他,就是最白净最好看的那一个。”洛母做贼似得心虚不已,可是她为什么要心虚呢,不懂!
  “好,平时在河对后生看都不怎看,还以为没有开窍,结果现在突然来着一出。难道在河喜欢这款类型的。女孩子为什么爱选择白脸呢。村里的春花也是选择城里的小白脸,结果现在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都累啊。”洛父心情复杂,自家的白菜要主动送给猪吃了。
  小白脸怎么,朝知青长得好看,还不行啊。怀疑在河,就是怀疑洛母自己的目光,当初她也是千挑万选,矮子里挑高个子,才勉强选个合眼缘的他,看着都觉得下饭呢。
  现在女儿继承她的目光,多美妙啊。如果像他,然后家里多了个声如洪钟,虎背熊腰,憨憨傻傻沉默寡言的人,想着洛母觉得不舒服,自己的女儿值得最好了。
  虽说洛母不是讨厌农家汉子,可在河长得纤细好看,就是黑了点,这后天也养得回来,无论怎样,在河的样貌都无可挑剔。而且洛母想到她和农家汉子在一起,心里总是不得劲,所以洛母对洛在河看上朝知青的态度是乐于促成的,就算朝知青以后回城,不和在河好了,凭着在河的本事何穷没有优秀的人追求呢。
  “好看也是一项本事,你看同时城里来的知青,为什么其他知青比不上朝知青,这还不算一项本事吗?那它是什么。”
  洛父憋红着脸,想不出反驳的话,但是养家的人是看外貌吗、是看能力。哼,肤浅的女人。
  洛在河嘴角露出个轻微的笑容,洛母说的话这是切中要点,她不就是看脸吗?男人好看就行,看着都赏心悦目,还不够吗?
  走到了插秧的田地时,洛在河转头叮嘱道:“爹娘,你们先做着,不要太拼了。娘,到了时间,差不多回去做饭了。”
  洛母响亮应答了,她才不是为了赶农忙才下地,还不是在家太无聊了,想要和别人唠嗑。
  周围的人围观了这一幕时,心底隐隐带着羡慕的,待洛在河走远了,立即有人凑上来了。
  来人就是洛母的大嫂李草丫,李草丫顾名思义像草一样平凡低贱,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洗脑成为极品,做姑娘的时候心甘情愿把彩礼给娘家的人,只身带着一身破衣服过来,经过这个场面的人谁不看低她。
  李草丫居然不知悔改,做人妇,做人母亲,不一心一意为小家,还把夫家的东西送去娘家,饿得一家子面黄肌瘦。之前有她家补贴还好,起码够李草丫一家子温饱,现在是不是把全家的粮食送去娘家,任由家人饿肚子下地。
  “干嘛,别靠那么近,热死了。”臭死了,多久没洗澡了,邋遢鬼。洛母悄悄朝天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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