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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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坤玮做事的速度很快,不出一个星期,就搞到了马思哲所有的资料。
  贺存和他在一个茶楼会面。
  等支开了小王,何坤玮笑嘻嘻的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把里面的纸张噼里啪啦的倒了出来。
  “马思哲,今年二十五岁,安长艺校毕业后进入我们军区文工团,据说歌唱的不错。”
  贺存喝了一口茶:“你查了一个星期,就查到这些东西?”
  何坤玮摆摆手:“这个马思哲虽说生在城里人家,但家庭状况并不太好,单亲家庭,母亲好赌,读书时期的学习生活费用都是姐姐和女友文静提供的。
  而且此人平时极其好面子,打肿脸充胖子不说,虚荣心极强。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马思哲应该是看上了潘师长的权了。”
  何坤玮看了一眼贺存,“在马思哲和、和嫂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嫂子应该送了他不少的东西,包括他们在城西的一套小房子,也是嫂子买的,写在了马思哲的名下,嗯……他俩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去那里幽会。”
  贺存从他手里接过资料,最上面那一栏贴着一张黑白照片,马思哲确实长得不错,五官端正,那一双眼睛里带着光,一看就会哄人,确实跟原主的淡漠不一样。
  “这个给你,你把它给小陈,只要潘明月出了门,就让他想办法跟着,只要她跟马思哲在一起,想办法多拍点照片。”贺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岛牌相机。
  在这个年代,这种便于携带的相机新出不久,火爆得很,一个要一百多元,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算是个宝贝。
  “哇,团长,你真舍得。”何坤玮拿在手里,有些爱不释手:“叫他们跟着拍照,你舍得胶卷钱?”
  “不用担心胶卷钱。”钱什么的没有了还可以再挣,要是命都被人搞没了,钱再多也是别人的。
  原主是个真正的铁血战士,这些年参与过不少重要任务,那些获得的奖励,他都好好的存着,在娶潘明月前的工资也是好好的躺在存折里,本想着以后潘明月有了孩子再拿出来用,不能亏待孩子。
  那些钱,不算少。
  “好,有了团长这句话,我就放心吩咐小陈了。”何坤玮拍拍胸脯,眼睛却还盯在照相机上。
  小陈是侦查兵,现在这个和平年代,转业在贺存手下做了文职,正好闲得无聊。
  “说到马思哲,今晚文工团要去江团长他们那里送演出呢~你想不想去看看?”何坤玮提出了看演出的邀约,毕竟看热闹嘛,不嫌事大。
  “那就去看看。”贺存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正好他也一直想去看看这位马思哲同志。
  等贺存他们到达的时候,演出已经即将开始。
  江伟东平时和贺存交际不多,但是同为团长,面子还是要给的,在互行军礼后,就一起在前排坐下了。
  此次的演出是在军区的礼堂,主要是为了欢迎抗旱回来不久的三连四连。
  第一个节目是芭蕾舞节目,贺存扫过每个面孔,没有看到潘明月。
  江伟东是个直爽人,在下一个节目开始前探身过来:“专门……来看夫人演出?”
  “是的。”贺存从容的点头,在别人眼里,他仍然是那个深情体贴的好丈夫,“她的表演,我不想落下。”
  江伟东朝他竖起大拇指。
  “下面,有请我们文工团新进小生马思哲为大家高歌一曲。”主持人的声音十分嘹亮,在说到马思哲的时候,何坤玮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很快,马思哲一身军装,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第一次见到真人,贺存倒不得不真心赞赏两句。
  二十五岁的男人,犹如未放的花蕾,脸上皮肤紧致,唇红齿白,特别是他爱笑,看上去就是青春洋溢的样子。
  只可惜,品行不好。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歌曲《妈妈教我一支歌》。”马思哲在敬礼之后,便有伴舞演员上场。
  两位伴舞,现在左边的那个,正是潘明月。
  在贺存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了过来。
  潘明月刚摆好姿势的手不由得顿了顿,他怎么来了?难道,他真的看了那封信,想要来看出点什么?
  不仅仅是她,马思哲也早就看到了第一排轮椅上的男人。
  一身军装穿出了军人的那种刚毅,那双眼睛,就如同暗夜里的雄鹰,充满着斗志和杀气,一个团长的气势,不怒而威,那是他所不具有的。
  随着前奏响起,马思哲深吸一口气,用高昂的美声开始歌唱:“妈妈教我一支歌没有新中国就没有共产|党……”
  也许是因为走神,马思哲开口的第一句便唱错了,他连忙致歉,又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不再看向贺存,果然,平稳了许多。
  而后面伴舞的潘明月就有些尴尬了,连着好几个动作都出了错。
  江伟东当然认识潘明月,见状,忍不住调侃贺存:“你看,因为你来,夫人都紧张了。”
  以前的原主,肯定是不会聊什么闲话的,不过为人处世,多个朋友没什么不好,他没有必要如原主般,那么特立独行。
  “江团长说笑了,她学艺不精,让你看笑话了。”他的嘴角带着友好的微笑,让人觉得格外的从容。
  “我觉得夫人还是很大胆,做着文职,还能转向歌舞,多才多艺。”江伟东顺势就往下夸。
  出乎意料,一场三分钟左右的表演,两人谈的还颇为开心。
  贺存一连看到节目结束,让何坤玮把轮椅推到了后台。
  潘明月在台上出了丑,此时正在闹情绪,见着贺存一肚子的气就撒出来了。
  “谁让你来的!就因为你来,我表演都出了差错!”
  他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演出呢?只要有马思哲上场的曲目,便一定有潘明月的伴舞或者表演。
  “我不是还没看过你演出吗?你平时都不许我来,今天我就想偷偷的来看看舞台上的你。”这几句回答,身段放的很低,文工团其他人听了,都开始有些同情这个英俊而又专情的男人。
  文工团里姑娘多,潘明月也经常跟她们抱怨贺存的不好,真如她说的那样冷漠无情,没想到还是个深情好男人。
  真是造孽。
  这样的男人,她们怎么就遇不到?
  潘明月仍然不依不饶,拳头便像雨点一样的落到他的肩头,贺存也不反抗,只是在她锤了几下后,温柔的抓住她的拳头。
  他还没走远,便听到文工团里的女兵们议论开来了。
  “贺团长真是英俊,长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好看不是重点,你看他对明月那般深情,作为一个团长,还任打任骂的,明月还不领情,要是有个男人对我这般深情,我做梦都会笑醒。”
  有几个姑娘便有些替他抱不平了:“一个小演出而已,贺团长还专门来接,她还看不上,心气真高!”
  “……”
  虽然两人走远了,但还是听到这些议论,潘明月脸都绿了。
  而贺存正需要舆论的认同,今天来看演出,收获不小。接下来,就看潘明月和马思哲两个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只是,在潘明月他们有所动作之前,贺存却等来了李雅兰的邀约。
  在城中的一个餐馆包厢,贺存与她相对而坐。
  “贺团长,听说,你知晓了我的身份。”李雅兰今天没有浓妆艳抹,穿着也算比较正常。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贺存静静的看着她,“我不认为,你是来找我叙旧的。”
  当初,她能取得原主的信任,并成功陷害原主,那么他便不能粗心大意。
  “您喝茶。”李雅兰将一杯新泡的热茶递到他的面前。
  贺存没有接,只是唇角带着笑:“怎么?里面加了什么好东西?”
  ‘哐当’一声,她手一抖,茶水洒了一桌,贺存不动声色的避开,但李雅兰却没能幸免,滚烫的茶水沿着桌边,滴到了鞋里。
  虽然这杯茶里没有东西,但是前几日在医院,她是打算在贺存的茶水里放东西的,而且那东西,现在还在她的包里。
  李雅兰有些害怕的看着贺存,这么说,那天她的意图,他都知道?
  “没有加什么,贺团长你误会我了。”她也顾不得去清理鞋袜,连忙收拾桌面,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吗?”贺存不答反问。
  “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贺团长,是打算来主动坦白的。”李雅兰狠了狠心,刚刚她还有些犹豫,但从他问出那句话后,她便明白,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
  见贺存没有反对,她继续:“我是替潘小姐做事,是故意接近你的。”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他故意装作不解。
  “潘小姐说你平时在家对她十分冷漠,不关心家庭,甚至家庭暴力,她想离婚,但你不同意,她没有别的办法,便只好请我帮忙。”
  当初,潘明月来找她的时候声泪俱下,同为女人,她很是同情潘明月的遭遇,加上报酬丰厚,她本是交际圈的,做这种事也没什么,便应承了下来。
  “你怎么就认为,我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呢?”贺存不得不佩服潘明月,把一切错误的根源,全部都归到了原主一个人头上。
  “您知道,李梅香是我妈。我有问过,她也是这么说的。”李雅兰相信,她母亲在他家里做事多年,不可能不了解他的人品。
  “你有没有想过,是她们骗了你呢?”贺存眼神真诚,完全不像撒谎。
  她妈会说假话,她还真没想过。
  见她不语,他继续问到:“如果,她想离婚是因为在外面有了人,那么,她达成了目的后,会怎么对你呢?”
  贺存的一句话,成功让李雅兰停住了动作。
  潘明月让她把贺存设计到床上,然后只要捉|奸在床,等潘明月离了婚,她再跟军队里的人说自己是□□的,便不存在蓄意破坏军婚一说,拿了报酬便可以离开。
  如果,潘明月是因为外面有人了而离婚,她早晚都会知道真像,贺存被关进去了,她就成了潘明月随时都要担心的人,如果运气好,给一笔钱回老家,如果运气差一点,她不敢想……
  见目的已经达到,贺存适时说出自己的要求:“你继续听从她的安排,只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李雅兰的面前,里面是她弟弟李军的资料。
  李梅香年轻时离了婚,李雅兰和李军从小便跟着母亲相依为命,这个弟弟便是李梅香母女的希望,他相信,她不会不管。
  “我只需要知道她的计划,违法犯罪、违背道德的事,都不需要你做,如果我们合作愉快,该给你的,不会少。而且,明年你弟弟的正常升迁,我保证没有问题。”贺存的条件非常简单。
  李雅兰点点头,她弟弟在连里,贺存是他的上级,她得罪不起。而且比起潘明月让她做的事,贺存的要求,就简单得多,选谁,很简单明了。
  “合作愉快。”贺存伸出手,两人握手结束的一瞬间,他却仍然没有松开,暗暗用了点力气,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我不喜欢背叛。”
  “明白。”李雅兰吃痛,连忙点头。
  “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你妈妈告诉你的。”贺存松开手,把小王招呼进来,离开了餐馆。
  潘明月,我还是会继续扮演你那个又傻又深情的丈夫,你可以尽管浪,只是如果有一天,不管你是想前进还是想回头,都没有办法靠岸,可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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