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熊夏一狠心一跺脚:“不,不怕。”
  “很好,晚上来我房间吧。”薄希终于松开了她,给了她些许喘息的空间。
  熊夏欲哭无泪:“你是魔鬼吧。”
  薄希瞥了她一眼,眼眸微黯。
  他不是很爱和人交谈,可同熊夏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逗逗她,想听她对自己说更多的话,甚至想看她羞涩时露出的表情,眉眼捎带的春意。
  薄希突然敛眸,手指慢慢蜷缩握紧,他大概是,真的有些不对劲。
  ——
  北站很荒凉,熊夏今天早上下来的匆忙,没怎么仔细看过。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个镇子很荒凉,北站的车站台已经是方圆几百里内看起来最费钱的建筑。
  薄希定下来的公寓在北站身后的小区,周边的楼区外貌,都是八九十年代的风格,墙皮不是脱落就是长满了霉菌。楼区和楼区之间的通道狭窄逼仄,路面都是土路,连水泥路都没铺。小区更是没有栅栏围护,一栋栋像是拔地而起的。
  还好这几天没下雨,路面还是干燥的,不然看着这坑坑洼洼的模样,雨天肯定是要满脚都是泥。垃圾袋、易拉罐就这么随意地扔在了路边,还有破碎的卫生纸,像是大块的头皮屑一样。
  熊夏突然想到:“你说,a市会不会比这里的环境还要脏乱差?”
  毕竟那里是出了名的犯罪的天堂,很多流窜的人员都跑到边界去,因为地形十分复杂,除了市中心,其他郊区都在山林树间,所以也不宜被抓捕。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薄希的身后,他在前面领路,突然薄希停下来。
  熊夏猝不及防,撞在了他的后背。
  “发生什么事情了?”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熊夏紧抓着他的衣角,从他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往前看了看。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没了耀眼的日光,只剩下稀薄的光线。天色黯淡,整片天空连一片云都看不见,只有大片大片的灰蓝色,朦胧地罩下来。
  前面狭窄的道口停了辆灰色的面包车,从车尾被划破的痕迹上来看,这车至少开了七八年。它的车牌照被黑布遮挡,熊夏略微顿了顿,目光落在敞开的后备箱,一个半人高的黑色麻袋横放在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个人。麻袋的领口被尼龙绳系紧,扎出扭曲奇怪的形状。
  空气里漂浮着潮湿腥气的味道。
  她倒吸了口冷气,掌心被汗水浸湿,眼睛几乎眨都不眨地盯着前面的场景。直到薄希轻声说道:“别看。”
  熊夏还是无法收回目光,这时候有两个穿着黑色半截袖的男人从旁边的楼走出来,他们都叼着一根烟,正在说什么。
  其中一个人注意到薄希和熊夏这边的动静,于是看了过来,隔着空气,视线正好和熊夏的撞了个正着。
  她猛地缩回视线,攥着薄希衬衫的双手微微发颤,关节都泛了白。
  薄希小声安抚她:“没关系的,跟在我身后走,如果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就跑回医院,知道吗?”
  明明情况看起来很危险,薄希却声音温和平淡,甚至比平日里更加冷静。
  熊夏也不知道是该点头听话,还是秉着道义绝不能抛下薄希,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两个人只能慢慢地往前走。
  路过面包车的时候,熊夏屏住呼吸,连脚下的步伐都僵硬很多。不过好在那两个人似乎没有要找他们麻烦的意思,熊夏余光瞥了眼,看到麻袋里的东西动了下,虽然幅度不是大,可她还是真切地看到。
  心口像是被冰块封住,熊夏一口咬在自己的唇间,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在口腔里。她硬着头皮让自己不露出破绽,一边安慰自己说可能只是装的鸡鸭什么的。
  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路程,对熊夏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出现在薄希订的公寓楼下,熊夏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遇到的事情,怎么都这么的可怕。一想到方才那两个男人打量的眼神,熊夏就一阵恶寒。
  她手脚发麻根本使不出力气,下一秒,她落在温暖的怀里。
  薄希揽过她的腰身,手掌熨帖在她肩胛的下方,另一只手撑在两腿之间,将她横抱起来。他动作并不是很费力,脚下的步伐也很沉稳,上楼梯的时候,视线昏暗,他垂眸看了看她惨白如纸的脸。
  “别怕。”
  昏暗沉闷的楼道里,熊夏看不真切他的脸,却很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声音,像羽毛一般,很轻很轻地搔动着,却令人感到十分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薄.冷酷无情.希:“今晚,你,我,一起睡,懂?”
  熊夏:“明白,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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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拥遗产九十亿[穿书]》
  时音穿书了。
  穿成了书里给病弱沈家大少冲喜的炮灰女配,按照书里的剧情,沈家大少会是终极反派,下场凄惨,她作为反派的妻子也不得善终。
  时音怎么也没想到,结婚当天,病弱的沈家大少冲喜失败,死了。
  而她,直接继承了九十亿遗产。
  *
  时音是南城最有名的寡妇。
  人美,钱多,最重要是出手大方。
  无名导演,创业青年,破产千金……都曾得到过她的资助。
  后来,无名导演拿奖拿到手软,创业青年成为商界巨鳄,破产千金摘下影后桂冠……
  时音:没办法,谁叫我的眼光好呢
  第十七章
  “没怕。”熊夏嘴硬地反驳了句, 声音里还带着不均匀的颤抖。
  现在她依偎在薄希怀里,心里是踏实不少, 已经不像是刚才那般惊慌。她耳侧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喘息的声音。
  心底突然变的柔软, 像是从哪里陷入了一个缺口, 又被薄希填满,每一处都充满了温度。
  到了三楼,离楼梯口不出五步远距离的门口,有一个男人坐在板凳上看报纸,他正打着哈欠,见薄希抱着熊夏走近, 便抬了抬眼皮:“你是订房间的薄先生吧?这是你的钥匙,一共两把,还有押金, 600块。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退房。”
  “600?这也太多了吧。”熊夏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扫了一下长廊的房间, 两扇门对着开,门板光是看起来就很破旧,里面的情况是什么样,她已经不用想。
  男人肥胖的身躯扭了扭:“不贵,这地比较乱,我收你钱是为了防止你破坏我东西,你要是好好的,我也不会扣着。”
  熊夏一怔, 好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薄希敛了敛眼眸,缓慢地把熊夏放下来,领了钥匙交了钱。锈迹斑斑的钥匙在他指尖打了个转,他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一间房就可以?”
  熊夏被他问的满脸通红,还顾不上羞就抢了把钥匙,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杏眸含水,少女的娇羞溢了出来,薄希心里喜欢的紧,于是笑笑。
  面前的老板揶揄地看了两个人一眼:“我还想着你们怎么会开两间房。不过跟我也没关系,钱照付就行。”
  屋内的环境果然跟熊夏预料的差不多,占地面积和空间都很小,只有大约6平方米,靠着窗边的位置摆了张单人床,旁边离着一个床头柜,其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起,熊夏也用不上。
  薄希住在她对面,两人的门仅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倚在门口,“吃药。”
  “你不提我都把吃药忘了。”熊夏刚拉上屋里的枣红色窗帘,窗外的天黑的阴沉,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如同海藻一般的腥气,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不过,还好床铺的床单都被清洗过,“我去拿药。”
  “在这。”薄希扣了一粒药片,放在手心里,他眉眼上扬,“要我喂你?”
  熊夏脸一热,乖乖走过来自己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脸肿以后,反而更容易发烫。
  “晚上有事情一定叫我。”薄希黑眸沉沉,落在她床上的手机,“如果不方便就打电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自己出门,知道了么?”
  “你怎么也说这话吓唬我。”熊夏咽了咽口水,不可否认她心里胆怯的情绪已经被薄希调动出来,“我肯定闭上眼一觉睡到大天亮,你明天早起别忘记叫我。”
  或者别把她遗忘在这。
  薄希笑笑,时间也不早,他替熊夏关好了门,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墙皮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泛黄。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翻了个身,好像还是睡不着,关了灯,屋里只能隐约看到窗外隐约的亮光。
  突然,从很远的天边传来了一声雷响,沉闷的,却又声势浩大。熊夏攥紧了手心,静谧的屋内她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沉重。第二声雷声比刚才更近了些,像是在渐渐往她的方向迁移。
  不知道薄希睡着了没?
  她其实有些怕打雷,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雷声快点过去。但偏偏事与愿违,雷声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一声仿佛在她头顶的上空炸裂开。
  熊夏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浑身一阵一阵地冒冷汗,额前的发丝已经变得潮湿。她紧咬着牙关,心里默念着,只要撑住就可以。
  撑过去,再忍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也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叩叩——”
  熊夏瞪大了眼睛,僵硬地转了转脑袋,死死地盯着门口,一动也不动,像是能盯出一个窟窿来。
  不可以开门,绝对不可以。
  过了一会,大概是外面的人见她没开门,便停了下来。不等熊夏松口气,走廊传来微弱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有个女人在哭,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隔着门,熊夏也没听清。
  直到这声音贴近了她的门。
  “你好,有人吗?救救我。”
  熊夏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嘴唇已经不知道咬破多少次。
  她手里紧紧地攥着手机,明明想给薄希打电话,整个人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手指都无法移动。
  门外的人还在小声哭泣,窗外哗哗的雨声传进来,显得格外凄凉。
  “能开门吗?求求你开门吧。”
  熊夏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对她来说,犹如度日如年。门外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紧接着,敲门声再度响起。
  只不过这次,是熟悉的清冷嗓音。
  “是我。”
  熊夏眨了眨酸涩的眼眶,刚刚好像死了一样,现在被他的声音突然救活。
  她虽然仍然惊恐,不敢过去开门,但身上的僵硬已经褪去不少。她指尖颤抖,拨通了薄希的电话,在两秒钟过后。
  熊夏听到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和门外的声音重合,他说:“是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把戏,都不敢过去。”她声音带了哭腔。
  “开门,没事了。”薄希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