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静也认为苏苏说的有道理,“呲啦”两下就把黄历撕了。这举动倒让苏苏惊讶“你刚才还把它当心肝似的揣怀里呐。怎么这会儿又把它撕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沈静哈哈一笑。
  “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扫兴。”苏苏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她怎么也该先极力排斥,然后是陷入迷惘,最终才由我导入正途。这可好一下子就蹦上正路了,我还想多教导两天哪|”沈静也清楚苏苏的目的,暗骂“臭小六,想当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你差远呐|想教训我?哼,你更差远呐|我早早认输,让你肚里有话说不出。哈。不过,那破黄历净耽误事儿,撕就撕了。算命也不准。”
  “one,我不能接电话。two,……。”苏苏的手机又响了。“嘿,你有完没完,不跟你说了有事明天再说。”苏苏接起电话就以为还是杜杜,看都没看显示的电话号码。
  “丹丹,怎么这么跟爷爷说话?”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让苏苏大吃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砰”地一声又撞床板上了。苏苏边揉头边后悔“我干嘛坐床上啊。”
  “爷爷,我还以为是同学哪。”
  “你是不是跟同学吵架了,哪天把她叫来我好好给你们讲讲我们当初战友之间是多么友爱无私的。”
  “爷爷,我会代替你跟她们讲的,您就别费心了。爷爷,虽说你是离休干部也该长话短说,咱们要好好保持优良传统,别浪费国家的电话资源。”
  “贫嘴,简单说就是你奶奶和我想你了,你都好几个礼拜没来了。这周末一定得来爷爷家吃饭,我让你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
  “爷爷,您可真逗。今天才礼拜一,离周末还早哪|”苏苏乐了。
  “我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省得到时候又跑得不见人影。一点儿良心也没有,你奶奶天天念叨你。”
  “您这么一提醒,我的良心就回来了。我周末一定准时报到,您就别担心了。”
  “一定得记得。”苏苏又被爷爷叮嘱好几句才挂了电话。
  沈静看着苏苏忍不住长叹一声“有亲人在身边多好啊。”“那有什么难的,你周末跟我一起去。我爷爷肯定把你当亲孙女。”苏苏说道。
  “那多失礼啊。人家周末团聚,我打扰多不好意思啊。”沈静怕给苏苏添麻烦。
  苏苏低头想想道“也是,没准我爷爷不喜欢你,你那么奸猾。”沈静气得五官挪位,心说“臭小六,刚说两句人话又开始耍诈,我说两句客气话,你就不能说句假话哄哄我?”
  “我看啊还是咱们宿舍一齐去,这样就显不出你的短处了。”苏苏话锋一转,乐呵呵地看着沈静。“你这个小滑头。”沈静脸上的表情好似打翻的七色板,红,黄,蓝,绿,青,橙,紫,一会儿一个色。
  “等待会儿她们回来了,我跟她们说。你不用担心,我爷爷可和气了。他16岁就跟随我党我军南征北战,具备老革命先辈的一切优良传统。你们去了,我爷爷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呐。又有人听他讲革命故事了。”苏苏给沈静解释。
  “你爷爷他老人家参加过抗日战争吗?”沈静挺好奇。
  “您这什么称呼啊?”苏苏笑成一团儿。
  “你计较那么多干吗?到底参没参加过?说说嘛。”沈静穷追不舍。
  “这个嘛,我得好好地想一想。”苏苏看沈静一脸地急切,故意地吊她胃口。
  “你快想啊。”沈静不停地催苏苏。
  “啊,想起来了。”苏苏说道。“快说说。”沈静最佩服打过小日本的战斗英雄了。
  “不告诉你。”苏苏耍赖。“你说不说,不说跟你没完。”没她这样的。
  “我说,那是1943年的夏天………”
  ☆、第二十三章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那是1943年的夏天,小日本鬼子在华北地区正猖獗。华北一带大都是平原,正面作战对我军很不利,因为小日本的火力很强。一但正面对敌对我方伤亡很大,所以一般采取地道战和地雷战的作战方式。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战士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牺牲了。我爷爷那时最好的一个战友也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因为叛徒提供给部队假消息,行军未到目的地就被敌人包围了,那名战士死时年仅14岁,他家的村子就在旁边,连他妈妈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讲到这儿,苏苏的眼中已转起了泪花。沈静早已号淘大哭。
  “哎,我就怕这样才不给你讲的,你这样,我也想哭还怎么讲下去?”苏苏叹了一口气。
  “混蛋小日本,挨千刀的。苏苏你接着讲,我不哭了。”沈静极力忍着。
  “我爷爷当时伤心极了,昨天还发誓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的战友,今天就永远长眠在地下了。”还没等苏苏说完,沈静又痛哭出声。
  “我一讲到英雄你就哭,你有点儿骨气好不好?别给那些先辈丢脸。”苏苏说道。
  “我太感动了…。。你接着讲”
  “看着年过七旬的老奶奶抱着死去的唯一的孙子痛哭的时候,我爷爷和所有的战士都下了决心要把小日本早日赶出中国,那时就不会有人因为失去亲人而痛苦。可战争是残酷的,没有不流血就能取得胜利的战争。日本鬼子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他们经常一个村一个村地进行大扫荡,杀害了无数的中国人,扔到井里的尸体把井都堵死了。面对险恶的情况,爷爷与他的战友们并未被敌人的疯狂所吓倒,反而更坚定了一定要取得胜利的信念。华北地区的百姓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与敌人积极地做斗争。部队吸取了上次被敌人包围的教训, 未加证实的消息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决战的日子快到了,连长决定派一名侦察兵去收集敌人在村子活动的情报,战士们都争着要执行这危险的任务。经过激烈地争论,最后才定下来合适的人选。爷爷也想跟去,连长觉得爷爷年纪太小,不同意。爷爷说一个侦察兵太引人注目,跟着个孩子就能麻痹敌人。在爷爷的软磨硬泡下,连长同意了。当天晚上,爷爷和侦察兵爷爷摸黑进了村。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爷爷他们搜集完情报往回撤的途中与一队日本兵狭路相逢。当时情况危急,侦察兵爷爷只好带着爷爷边打边跑。爷爷说他害怕极了,他并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怕真正的情报送不到部队手中。为了甩开敌人,侦察兵爷爷把爷爷和情报塞在干草垛里,自己只身引开了日本人,身中数枪,牺牲时年仅20岁。爷爷说他没脸活着,要不是为了他,侦察兵爷爷也许还能活着。连长听了这话打了爷爷一巴掌,大骂爷爷没出息,该恨的是日本人,你要是真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张{侦察兵爷爷}就该替他多杀几个日本兵。爷爷后来立了很多战功,很多人说他是英雄,但是他说他那些战友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只不过是替他们活着,告诉他们当年的愿望实现了。”
  “好感动啊,比现在的破电视连续剧强多了。”沈静不胜嘘吁,手绢都哭湿了。
  “我爷爷还去过朝鲜战场打仗,要不要讲讲。”
  “今天眼泪都哭完了,没存货了,还是明天再讲吧。”
  苏苏也悄悄地擦擦眼泪,拿起《法律大全》开始用功。
  10点以后,宿舍的人陆续从图书馆回来了。一听周末要去苏苏家吃饭全都喜气洋洋的,再听沈静转述苏苏的爷爷的故事时,一个个哭得唏哩哗啦的同时,不禁对这个老人崇敬万分。“苏苏是这样的英雄的孙女,真是不可思议。她怎么看怎么像狗熊。”223的人不止一个这么想,当然苏苏本人除外。
  “嘿,瞧你们看我那是什么眼神儿,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小看我,如果在那年代,我也会拼命保卫自己的祖国的。”苏苏看穿了她们的想法。
  一刹那间,223的人看出了狗熊变成英雄的潜质。“如果让我牺牲自己换取胜利,我会不会?”每个人都在心底轻轻地问自己。答案是——会。
  11:30分,熄灯睡觉。
  ☆、第二十四章多灾多难无人懂
  “我真的不是要害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当初只是气不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教室看书的苏苏面对谍谍不休的杜杜,恼恨万分。“杜杜,其实……。”苏苏想尽快打发掉他,可还没等苏苏说出半句又被杜杜抢先说“我明白其实你不怪我,可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你要不亲口对我说你原谅我,理解我。我要不亲耳听见你说…。”
  “原谅你,理解你。”苏苏捂住额头,嘴角不住地抽搐。
  “苏苏,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话,你好聪明啊。”杜杜一脸欢喜。
  “不是我聪明,是你用各种各样不同的词汇已经把你的用意来来回回表达50多遍了。杜杜啊,你不累吗?”苏苏有点无奈。
  “是你昨天晚上说有事不要在电话里说,明天再说的。今天相对昨晚来说不就是明天吗?”
  “什么昨天,今天,明天,我还过去,现在和将来呐。我干吗跟他说有事明天再说,我应该跟他说有事明年再说。”苏苏心中大为懊悔。“也罢,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跟他没必要绕圈子。”暗自拿定了主意,苏苏说道“我也没生气,要没事了赶紧回去看书吧。期中考试也快到了。”
  “你就没生气?太好了,21世纪饭店你什么时候请?要不就在11月10号那天吧,虽然还有半个多月,但是期中考试也要开始了,为了你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等一等。”杜杜认为这可真是两全其美。
  “原来这主意打在这儿哪。我说呢,瞧跟我这儿哆嚕嚕,哆嚕嚕老半天,他要没什么意图,太阳能从西边出来。管他哪,明天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更甭提下个月了。先答应他再说。”想到这儿,苏苏冲杜杜一笑说“行。”
  就在这时,一优美的男音响起“你们好,我可以坐下吗?”
  “坐吧。”苏苏觉得纳罕,不由抬头看了看来人。“诶,他好眼熟啊。我在哪见过他,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苏苏偏头想着。
  “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那男生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苏。杜杜看得奇怪,问道“苏苏,你认识他吗?”
  苏丹对着来人歉然一笑“同学,对不住。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怎么能忘了我,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啊。我是沈非衣的表弟赵倬。”赵倬做捧心状。
  “啊,原来是那个,那个……”苏苏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刚刚想说原来是那个坏鸡蛋。赵倬知道不是好话,很聪明地不予理会。偏偏杜杜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儿“是哪个?”
  苏苏没办法,只好敷衍道“是那个表弟。”“切,是沈非衣的表弟又不是你的表弟,你干吗也叫他表弟?”杜杜委实不解。苏苏面带尴尬,赵倬心中好笑。
  苏苏干咳两声,不再答理杜杜,转而向赵倬笑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表哥让你去一趟学生会 。”赵倬说完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眉目精致如画,笑靥如花。虽说被抢白,却依然自若,怪不得表哥喜欢她。”
  “再怎么好听的歌唱多了也会让人烦的。老调重弹更是让人倒足胃口。你说是不是呀,赵倬同学?”苏丹唇边的笑意发冷。
  “这个嘛,端看个人喜好。不是有怀旧一说吗?我看你还是到学生会跟我表哥探讨去吧。”赵倬笑得灿烂非常,心道“不把你逮去,我能有好日子过吗?”
  “哈,我就偏偏不去,你又能拿我怎地?”苏苏悠哉地往椅背上一靠,笑得三分戏谑,七分挑衅。
  “其实啊,也不能拿你如何,只不过会澄清一些事情。辟如说,有人打着沈非衣同学的旗号威逼同学填选票,给候选人造成了不良影响,对他的精神造成很大伤害,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后果吧?”赵倬说得苏苏心惊肉跳。
  “哎呀,赵倬同学真是幽默啊。”苏苏跳起来抓住了想要逃命的杜杜,做出两个人一条命的驾势,对着赵倬笑道“咱们快走吧,让沈学长等久了就不好了。”
  “让我走吧。”杜杜用眼神与苏苏交流。“别想,俩个人的债难道想让我一个人背?”苏苏怒目相向。
  “你拉着他干吗?表哥没说也让他去。”听了赵倬的话,杜杜总算松了一口气。再一听苏苏说的,这口气又提上来了。“你表哥没说带他去,可也没说不带他去啊。先带去再说,你表哥要说让他走再让他走,不然这次放跑了下次你想找他也找不见了。这样办事才能讨你表哥欢心,下次有任务还能派给你。”苏苏对赵倬是明捧暗削。
  赵倬哭笑不得,心道“瞧她说的,我成什么了?”
  这一行三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赵倬打头,后面是不情不愿的苏苏拖着半死不活的杜杜。所到之处,皆有同学投以惊诧的眼光。这回,苏苏难逃生天。
  ☆、第二十五章算来算去终成空
  一路行来,苏苏心中百转千折,绞尽脑汁也未寻得脱身之法。难不成真要命丧于此,念及此情此景不由仰天长吼“好不甘心啊。”
  “我才不甘心哪,被你拖来当替死鬼。”杜杜翻了翻白眼。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有人替死还怕什么?”苏苏眨眼间由地狱升到了天堂。“谁合适哪?”瞄了瞄前面那位,不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替罪人儿就在灯火阑珊处。杜杜,对不起啦。”苏苏奸笑两声。
  “苏苏你还有心情笑?小心待会儿哭你都找不找调儿。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都不说话?不是想怎么害我吧?”杜杜的警惕性很高。
  “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栓的两蚂蚱,飞不了你也蹦不了我,我不会害你。”才怪。
  杜杜心想“我信你才有鬼。孟子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义而取生者也。实在要脱不了干系,苏苏啊就你顶吧。”
  真可谓是两个伪君子,一对儿真小人。
  既然心中打好了算盘,脚步也就自然轻快了不少,不多时三人来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
  打量了四周环境,苏苏认为敌我力量十分悬殊,不如从长计议,也就是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杜杜深知苏苏在对敌斗争中经验非常人能及,不用苏苏暗示就自动配合。
  “怎么今儿个这么老实,一言不发。难不成知道自己是大势已去?”洋飞憋了一肚子火,昨天居然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真真是颜面大失,都像他们这样,我这宣传部长还干不干?
  “听学长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个典故来。徐庶当年进曹营可不就是一言不发吗。徐庶人品高洁,智慧非常,忠孝节义四美俱全。连当时以仁义著称的刘备刘皇叔都对徐庶赞赏有加,后来曹操慕其才干要挟徐庶,徐庶才成为曹贼的谋士,但其心亦有不甘。今日学长说我一言不发,可是将我比作徐庶?虽说我仁爱聪慧当得起此比,但要将沈学长比作曹操,却有不当之处。曹操生性多疑,枉杀人命,更是挟天子以令诸候,欺君罔上,种种恶行磬竹难书,虽被称为一代枭雄,但始终是个白脸贱{奸}臣。洋飞学长如此暗示于我,是不是想说沈非衣学长也是面白心恶之人。”苏苏淘淘不绝,侃侃而谈。
  听完苏苏的即兴演讲,众人皆满脸黑线。饶是杜杜对苏苏了解颇深也有些站立不稳。
  “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洋飞更是受到强烈打击,在心中呻吟。“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故意说那个贱字。我真是贱,明知斗不过干吗去招她。”洋飞举双手双脚投降了。
  “哦,我当不起此比又当得起哪一比呢?”沈非衣笑得三分深,三分浅,却是十分的不可琢磨。
  杜杜心道“坏了,要玩完。”
  “沈学长友爱宽厚,得被四海。岂能与曹操这样的小人相提并论。我看,沈学长可跟汉高祖刘邦相媲美。”苏苏明褒暗贬,心道“一点儿小事揪住不放,当我是好欺负的?想想刘邦什么德性您就什么样。要想德比秦皇汉武,也得先把我的帐一笔勾销,要不然who怕who。哼”
  杜杜看着苏苏直发呆“她是不是中邪啦。汉高祖刘邦可是有名的无赖,还不如曹操哪。项羽曾威胁要把刘邦的父亲剁成肉酱,您猜刘邦说什么,说剁好了别忘了送他一碗尝尝。这谁都知道,沈非衣不窜起来我跟她姓。”
  没想到沈非衣不但不气急败坏,还欢喜异常。杜杜暗骂“有病。看来我得自救。”想到这儿杜杜扭头冲沈非衣喊道“沈学长啊。”这一声叫得众人浑身上下一阵乱抖,恶寒啊。 “我头发好疼啊。”
  “是啊,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回宿舍去啊?”沈非衣向杜杜笑道。不等再说什么,杜杜早就跑了个不见踪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苏苏,“他……。”
  “他走了。”沈非衣好心地帮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