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雨落这才意识到不对:“我是说,我婆婆的电话。”
  胡妈听她的语气有点着急,赶忙放下汤碗,出了厨房门:“怎么了,这么着急?”
  问了这话,她赶紧掏出手机把陆母的电话报给了雨落。
  颤抖着播下了电话,那边一声喂,雨落就赶紧说话:“妈,我是雨落啊,我想问问昨天您见着我妈了吗,她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啊?”
  陆母接到雨落这个电话,有点迷糊,听了她的话,仔细想了一遍,才回答到:“昨天你妈陪我们喝了两杯,说是有点头晕出去透透气,然后就没有回来过,我还以为她是累了回去休息了。”
  陆母语气和蔼。
  雨落听了这回答,愣住,母亲在她结婚的日子走了,不等宴席散场就走了,这是什么缘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陆母见这边沉默,便继续说话。
  雨落苦笑了一声,说了句没事。
  挂了电话,她又打了一遍母亲的电话。
  还是关机。
  一个陌生的号码却打了过来:“您好,这里是莲湖公安局,请问你是杨雨落吗?”
  接起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声,声音有些冷漠疏离。
  “我是。”雨落答道。
  她脑子里飞速的想了一遍,莲湖公安局是哪里。
  她昨天在莲湖办的婚宴。
  “现在我们怀疑您的亲人溺死在了莲湖里,请您马上到莲湖医院来一趟,公安局的人在这里,您赶紧过来看看。”警察礼貌但冷淡的话语让雨落的心跳快到了极致,她急急忙忙的跑出门,大门都没有关。
  跑出去打了辆出租,拼命的往莲湖医院赶。
  到了医院,果然有两个警察在大厅里,她一报了名字,就把她往太平间领去。
  拉着她的是个女警察,神色有些严肃,她看向女警手指的那个方向,一步一挪的走了过去,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掀开那块白布单。
  随后有人快步跑了进来,杨雨落余光一瞥,便认出那是杨靖。
  杨靖没有想那么多,一把掀开了白布单,于宁脸色苍白的躺在冷柜里,脸上还是浮肿的。
  雨落的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杨靖在这一瞬间便慌了神,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好半天,他抬起头来来,面色阴沉,狠狠的甩了雨落一个巴掌。
  雨落被这一巴掌打得发懵,只觉得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耳朵嗡嗡作响。
  “一定是你,是你不满妈这些年把你寄养在乡下,不满妈将你嫁到陆家,所以你才对妈下此毒手对不对?”杨靖双眼猩红,盯着雨落。
  女警看发生了冲突,急忙过去制止,将雨落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身后,男警也赶了过来,拉住杨靖的手,冷声道:“这是医院,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雨落看了看自己的亲哥哥,那样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她有千百句辩驳的话在口中,却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一句话说不出来。
  女警看她这个样子,一句话不说,心里有点慌乱,急忙拉了拉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雨落这才恍惚觉得自己是能听见的,摇了摇头:“杨靖,她也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如何都止不住,男警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了她手上。
  而后又走了各种办案的流程,确定了母亲是自杀身亡之后,警察让杨靖把尸体领了回去,杨靖红着眼睛,面色阴沉,找了运送工人,一言不发的把尸体往火葬场带去。
  雨落想问一句这么快就火化吗,却迟迟没有问出口,只是跟在杨靖的后面。
  她怎么也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自杀。
  跟着杨靖到了杨家的大门前,杨靖却伸手将她拦在了外面。
  “这个家不欢迎你,陆太太,请你离开。”杨靖盯着她,眼神似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雨落被他弄得不知所措,死死的盯着他。
  “丧门星,你害死了爸妈不够,还要继续在这个家里害死我和七七吗,你这个丧门星,你给我滚蛋,赶紧滚蛋。”杨靖嘶吼着说出这句话,雨落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她想说句话为自己辩解,大门却重重的关上了。
  她看着这不算熟悉的家门,心里有些恍惚,她真的是丧门星吗,是她把爸妈害死的吗?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哥哥如此不待见她,为什么。
  雨落站在家门前,第一次觉得那么的无助,比和爷爷分别时还要难过上千倍万倍。
  摇摇晃晃的出了杨家的大宅,她坐在路边,盯着天空看,脑海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于宁对她笑的样子,于宁给她熬药时的样子,于宁劝她嫁给陆繁华时的样子······
  然后这些画面,一点一点的碎掉,变成她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冷柜里的样子。
  雨落小声的叫了一声妈,然后狠狠的抽泣着。
  哪怕平日里对她再如何淡薄,可是她终究是很难过,很难过的,难过的像有人用针在她的心尖扎着一样。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哪里是她的家,哪里,会有她的妈妈。
  思绪恍恍惚惚的,她打了个电话给爷爷。
  响了几声嘟,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小雨儿,怎么想起来给爷爷打电话了。”
  “爷爷······”雨落叫了一声,有千句百句话想说,却说不出来,父亲的死讯母亲交代了要瞒着爷爷,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再雪上加霜,而如今母亲也离她而去了,她好像告诉她的爷爷,她最亲近的,她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可是她不敢说了,她怕再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