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其实白易是庆幸的,他想让alpha看见的alpha都看见了,他不想让alpha参与的,alpha都错过了,还有什么好意难平的呢?可当白易站在浴室门后,透过门缝看见穿得一丝不苟的缪子奇,心里蹿起了怒火。
  他忽而伸手,将抱着衣服的alpha拉进门内,不顾身上沾满了水,一头扎进了缪子奇的怀抱。
  “学长。”白易叹息。
  “嗯。”缪子奇的回应淹没在水声里,像一颗投入水潭的石子。
  他用湿漉漉的脸颊蹭缪子奇的颈窝:“学长,你还在吃药吗?”
  alpha的身体微微僵硬,片刻松懈下来:“嗯。”
  “学长啊……”白易收紧了环在缪子奇腰间的手,“还不能告诉我吗?”
  缪子奇以沉默代替回答。
  得到这样的答案白易并不意外,就像是缪子奇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omega就透题一样,未到时机,有些秘密白易永远也不会知道。有的时候他会觉得缪子奇性格里的这一点既讨厌又伤人,可当他对上学长的目光,又将全部的疑虑抛在脑后。
  因为是缪子奇,所以怎么样都好。
  白易身上的水大部分蹭到了缪子奇的衬衫上,白色的布料沾了水变得透明,他隐约看见了蜜色的腹肌,学长的身材绝对是大部分omega喜欢的那一款,穿着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比警校大部分学员斯文,可没了衣服的遮挡,属于alpha的惊人的爆发力一览无遗。
  他伸手掐掐缪子奇的腰,手指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按住,随着流水往下。
  “缪老师——”白易贴在缪子奇的后背上,有气无力地嘀咕,“你现在想带我温习?”
  “嗯。”缪子奇坦坦荡荡地承认。
  “我累。”
  “没事,我拉着你的手动。”
  “那也累。”
  缪子奇苦恼地思索了一会儿:“那我允许你在我的课上睡五分钟怎么样?”
  “哇,缪老师你真坏。”白易把下巴搁在alpha的肩头,将手抽回来一点,“你明知道我为了当堂检测,根本不敢走神。”
  “……要不,你给我透题?”
  “白易。”
  “行行行。”他一听缪子奇无奈的嗓音就明白了透题是不可能的,又把手伸过去给alpha攥着,“那就先欠着。”
  “好。”缪子奇温和地笑起来,带着他的手做运动。
  氤氲着水汽的浴室温度似乎更高了,即使被alpha带着,白易的手腕依旧因为不断的滑动而酸痛不已,他愤愤地用脚尖踢缪子奇的脚跟,得到两声压抑的喘息作为回应,他又讪讪地收回脚,用另一只手揉通红的耳朵,继而难耐地在学长的身上蹭来蹭去。
  可是真的好热啊,白易仰起头,让水直接落在自己的脸上,漫过耳廓的水流带走了一部分压抑的喘息,却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自身的变化。
  白易因为帮缪子奇揉也硬了。
  “学长。”他甩着满头的水,急切地蹦到alpha的背上,不乐意揉了,“帮我。”
  揉得正带劲的缪子奇深深地叹息,双手撑在浴室光滑的墙面上:“白易,你真是……”
  “嗯?”
  “来。”缪子奇苦笑着摇头,转身将他抱在怀里,幽幽道,“谁叫我喜欢你呢?”
  “我也喜欢你呀。”白易亲了亲alpha的嘴角,将隐隐作痛的手再次伸了过去。
  有什么比互帮互助更让人愉快的呢?
  完事以后,白易是被缪子奇抱出浴室的,他迷迷糊糊地啃着alpha的脖子:“好讨厌啊……学长你好讨厌啊!”
  “嗯,我讨厌。”缪子奇忍笑将他放在床上。
  “你怎么能那么久?”白易愤怒地滚进被子,“而且你假装没听见我喊停。”
  “发现了?”
  “你真的是假装的?!”他一个激灵踢开被子,扑回缪子奇怀里又啃又咬。
  alpha的笑沙哑低沉:“自从你生病,我可就没有过了,你还不让我好好来一回?”
  白易挥出去的拳头在缪子奇的笑声里没了力气,他仰起头顶顶学长的下巴:“没……没有过?”
  “当然没有。”
  “自己都没用手……?”
  “嗯,没有。”
  “哎呀,学长。”白易心里一甜,拱到缪子奇怀里到处乱嗅,“你怎么这么傻。”
  “怎么就傻了?”
  他咬着alpha的耳垂哼哼:“我不介意你用手的……”
  “我介意。”缪子奇神情不变,将白易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冷不丁咬住他的嘴角,“只有你的手才能让我……知道了吗?”
  饶是白易脸皮再厚,也被缪子奇的直白吓住,揪着小被子傻傻地看着alpha淡定地躺在自己身边,半晌才回过神。
  “缪子奇,你还是不是人?!”白易像是炸毛的猫,拼命用脚踢缪子奇的膝盖,“我才不要帮你揉,每回都帮你,我肯定累死。”
  缪子奇把羞恼的小o抱在怀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白易的抱怨,然后提醒他:“成结以后你就不用动手了。”
  卧室里安静了几秒,继而传来白易羞愤难当的咆哮:“缪子奇,你禽兽!”
  *
  帝都彻底步入春季,日子晃晃悠悠地过去,白易的校园生活没什么大的起伏,基本上只要缪子奇不弄什么当堂检测,别的课程都不在话下,不过临近暑假前,学校里发生了一件事。
  还是件大事。
  一个大一的omega失踪了,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白易他们曾经去过的酒吧。
  事情刚传到白易和缪子奇的耳朵里,他们就意识到酒吧真的有问题,恰巧佟夏恢复得差不多,一行三人一拍即合,打算下课立刻前去酒吧寻找线索,哪晓得线索还没找到,先遇到了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的何秋。
  何秋见了他们,眼前一亮,说王才德今晚和系里面的同学约好了去酒吧玩儿,何秋本来也在受邀的行列,不巧遇上教授布置任务就迟了一步,谁知迟了几个小时的结果就是王才德失联了。
  “他什么时候去的酒吧?”白易诧异地打开手机,查看他们四个人的微信群。王才德平时发点动态都要阿特全部人去点赞,今天竟然一条消息都没有,他微微皱眉,拉住缪子奇的手,“学长,怎么办?”
  “他应该没有危险。”缪子奇安慰道,“毕竟他是和朋友们一起去的。”
  话虽如此,有omega失踪在前,哪里能放下心?他们匆匆赶到酒吧,夜场已经开始了,音乐声震耳欲聋,何秋铁青着脸冲进去,依照朋友之前发的包厢号码找王才德,结果包厢没找到,先撞见了被alpha按在墙上哭哭啼啼的小o。
  只听何秋愤怒地咆哮,一阵风似的冲过去,将alpha推翻在地,然后把王才德拎到了怀里。
  “何秋?”泪眼朦胧的王才德捏捏何秋的脸,像是确认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然后哇的一声哭了,“救命啊!!!”
  与此同时,白易已经走到了欲行不轨的alpha面前,单手拆了一条凳子腿,甩着铁条狠狠地踩住了对方的胸口。
  比起混,白易从来没输过。
  “哪儿的人?”铁条抵在alpha的颈动脉旁,凹凸不平的铁片瞬间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白易弯腰,借着昏暗的灯,用脚尖踹了踹对方的脸颊,“喂,问你话呢。”
  倒在地上晕头转向的alpha还没缓过神,又被抵住喉咙动弹不得,哪里还想得到踩住自己胸口的只是个小o,当即浑身发抖地投降:“我……我鬼迷心窍……”
  “嗯?”白易冷哼一声,捏着铁条的手微微用力,alpha脖颈上的血痕登时深了几分。
  “我说我说!”alpha惨叫着往后拼命挪,试图躲开白易手里的凳子腿,“这家酒吧其实很流行捡尸……就是捡喝多的omega!如果看中的omega没喝多,甚至可以下药……”
  ——砰!
  白易将手里的铁条用力砸进墙面,阴沉着脸将alpha踹到一边:“所以你看上了他?”
  他指着挂在何秋怀里满面通红的王才德,语气愈发阴森:“你该庆幸我们来得及时,要不然……”他忽而抽回铁条,将其插在alpha的双腿之间,离关键部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要不然你现在已经废了。”
  alpha呆呆地望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魔鬼,两眼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白易轻蔑地冷笑,转身踹开一扇门,“你先带他进去。”
  王才德一看就被下了药,提前发情了,如果不标记,下场不比白易好多少,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何秋和小omega赶进包厢:“放心吧,门外有我们。”
  “爸爸……”王才德被何秋抱进去的时候揪住他的衣袖嘤嘤嘤,“你最酷了,我爱你!”
  何秋:“???”
  白易:“……”
  白易:“我也爱你,傻儿子。”
  王才德嘤嘤嘤得更大声了。
  将酒吧里所有人控制住的缪子奇一回来,就听见了俩小o的真爱宣言,神情和何秋一般一言难尽,紧接着alpha又看见了白易手里提溜着的铁条,尤其是铁条一段还沾着血迹,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他是吓晕的。”白易挑眉辩解,“缪老师,我绝对没有严行逼供。”
  “我会在意这个?”没好气地拉过他的手,“有没有划伤?”
  “没。”白易摇头,“学长,你快去看看王才德他们包厢里的酒,应该是有问题的。”
  言下之意,如果今天的酒有问题,很可能一年前他们喝的酒也有问题。
  “好,我现在就去。”缪子奇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凳子腿,“如果有人来闹事,不要硬撑,我在包厢附近,佟夏在酒吧门口,记得往人多的地方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白易把铁条挥得呼呼作响,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靠在了包厢门口,“不过我轻易不会退,毕竟里头还有对苦命小鸳鸯呢。”
  他笑嘻嘻地勾住缪子奇的下巴:“学长,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来找茬的alpha。”
  “……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爸爸休学一年,江湖竟然都没有我的传说了,我倒是要让这群废物清醒清醒,咱们警校的学生是好欺负的?”
  这般嚣张的话也只有白易说得出口了,缪子奇捏捏他搁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临走之前匆匆吻了吻他的额角。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
  但是缪子奇再不放心,也尊重白易的选择。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发情期的omega很快散发出诱人的信息素,白易从口袋里掏出便携式抑制剂对着包厢的门狂喷,自从他生病以后,抑制剂就成了必备品,但他从来没想过这玩意竟然还会用在王才德的身上。
  不省心,白易边想,边把门把手也喷了一遍。
  几个alpha在他附近游荡,即使警察已经控制了酒吧,依旧有不少醉醺醺的a不以为然,甚至想浑水摸鱼,白易遇见的显然就是这一类人。
  他淡定地转身,将铁条砸向另一扇包厢的门,在它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以后,咧嘴笑了笑,挑衅意味十足。
  在身家性命面前,欲望算得了什么?
  不等白易放话,醉鬼们就溜得一干二净,然而世界上总有不怕死的人,他们执着于寻求刺激,并且对危险的预估能力差到了骨子里。
  “哟,带劲儿。”一只油腻腻的手搭在了白易的肩头,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