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没办法,黑风山一千来号兄弟,按照惯例,每人发六个,要包六千多个粽子,不提前包根本忙不过来。
  糯米是提前泡好的,白白的,被泡得胀鼓鼓的,浸在清水里,看着就喜人;竹叶也清洗过,拿起一片,一股竹子的清香迎面扑来,闻一闻,沁人心鼻。
  南方竹子多,大家包粽子多用竹叶包,北方芦苇多,人们包粽子多用苇叶,各有各的用处。
  往年端午粽楚凡都是派人直接去山下采办的,去年月娥上山之后,她想替兄弟们尽点心意,便主动揽了这差事,带着厨房的十几号兄弟们自己亲手包粽子,今年也早早交代了厨房,早就采购好了原材料。
  谢悠然看了一下他们准备的原材料,都是些传统的食材,红枣豆沙什么的,很单调。
  想到现代那些食材丰富,美味可口的粽子,她心念一动,对月娥道:“月娥姐,你刚出月子,身体没完全恢复,晚上又要带娃,很辛苦,今年的粽子馅,就交给我来弄吧?我给你们包一些口味不一样的粽子。”
  第563章 你还有多少本事没施展出来?
  月娥喜道:“好啊,有妹子你帮忙,我求之不得。”
  于是吩咐了厨房,按照谢悠然的要求去备食材。
  厨房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备好了谢悠然要的食材。
  谢悠然袖子一挽进了厨房,先包了二三十个粽子煮了,给月娥和厨房的人品尝。
  除了传统的豆沙粽红枣粽,她还包了肉粽、素粽、蛋黄粽、香菇腊肠粽,一共六种。
  肉粽是现代社会每年各地端午节必包的粽子,把新鲜的猪肉打成馅、拌匀蒸熟是肉粽的前提。肉粽好不好吃在于它里面搭配的食材,谢悠然搭配的是黄豆,一口一口吃着裹上肉馅的米粒和黄豆,那种鲜香口感简直比烤肉还好吃。作为喜欢吃肉的食客,糯米肉粽是必选项。
  素馅粽子是以胡萝卜、黄瓜、青豆、玉米为馅料,先把食材焯水蒸熟、再拌入饼状的糯米中,用粽子叶包好即可。素馅粽子比较受中老年人喜欢,糯香的素粽吃起来没有肉粽那么腻,却又有着格外迷人的香甜味。端午节的餐桌上如果鱼肉居多,多配一些素馅粽子,不仅能中和掉多余的油脂,还能给不爱吃素的人换换口味。
  蛋黄粽她选的是咸鸭蛋,嫩黄油亮的色泽,让人一看就食欲倍增,胃口大开。把一整个蛋黄包在粽子里,不用切也不用捏,包好的粽子在从中间对半切开,就可以闻到材料丰富的颜值粽子香味扑面而来,咸鸭蛋微咸的口感更是使整个粽子的香味提升了一大截。
  最有创意的是香菇腊肠粽,谢悠然用的是西南那边带点麻辣味的腊肠,切丁和圆糯米拌一起,配上点切碎的香菇,包在粽子里,微香的粽子叶可以逼出香菇的腥味,使香菇更加香甜,又吸收了腊肠的油腻,一口咬下去,口颊留香,美味妙不可言。
  当月娥他们品尝了这几款粽子之后,一个个嘴巴都张成了o型。
  月娥惊喜地道:“妹子,这真是你包的粽子?”
  她有点不敢置信,原来粽子还可以做成这样的馅?并且这馅料还可以这样美味?
  谢悠然笑吟吟道:“你们觉得味道怎么样?”
  “好吃,太好吃了!”厨房那十几个人已经抢成了一堆,个个嘴里塞满了粽子,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就连青儿也赞叹不已,道:“小姐,你包的粽子怎么这么好吃啊?比我在周家吃过的都好吃。”
  月娥拉着谢悠然的手,啧啧道:“妹子,真想不到你还有这厨艺啊?真是了不得啊,这粽子的味道太好了。”
  她出身大户,家里养着好些个厨娘,每年的端阳,厨娘们都变着法的弄粽子馅,可她们包的粽子,都没有杨柳包的好吃。跟她比起来,自己那点子手艺就根本拿不出手了。
  “妹子,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没有施展出来的?”她好奇地问。
  谢悠然抿唇一笑,道:“其实我也就会包这几种,还是跟我娘学的。”
  她顿了顿 ,又道:“我家里,以前是开饭馆的。”
  “原来如此,”月娥恍然,“难怪你厨艺这么好。”
  她试探地道:“要不,就辛苦妹子,明天的端阳宴交给妹子来办?”
  她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包粽子还是偶尔兴起跟家里的厨娘学的,根本不会做饭。
  黑风寨的大厨说实话,厨艺是真不咋地,做做大锅饭还可以,但要说口味,还真说不上好,有时候,她是真心疼大当家他们的胃。又怕谢悠然拒绝,忙补充道:“就做中午那一顿,不会总是麻烦妹子的。”
  毕竟人家是寨子里的客人,又是个姑娘家,总不能老让人家进厨房。
  谢悠然大大方方地应了,“好啊,正好让大当家他们尝尝我的手艺。”
  来寨子里这么久了,白吃白喝的,总得为他们做点什么她才心安。
  做饭也不是什么大事,比起救命之恩,下个厨根本不值一提。
  见她如此爽快答应,月娥松了口气,大喜道:“那就拜托妹子你了。”
  谢悠然微微一笑。
  当天下午,她领着晴儿和厨房的十几号兄弟包了一整个下午,包得手都酸了,才将六千多个粽子全都包好。
  南方天气热,粽子要过夜,怕第二天有异味,就用细绳子绑成串放在了山上打来的山泉水里镇着,只等第二天下锅煮就好。
  山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山泉水多,饮之清凉甘甜,用山泉水冰镇过的粽子,也格外的甜糯美味。
  道了端阳这天,一大早起来,大家都洒扫庭除,以菖蒲、艾条插于门楣,悬于堂中。
  菖蒲是多年生水生草本植物,它狭长的叶片也含有挥发性芳香油,是提神通窍、健骨消滞、杀虫灭菌的药物;菖蒲叶片呈剑型,插在门口可以避邪,所以方士们称它为“水剑”,后来的风俗则引申为“蒲剑”,可以斩千邪。
  艾草代表招百福,是一种可以治病的药草,插在门口,可使身体健康。
  佩香囊也是端午传统习俗之一。
  月娥针线活好,早就给楚凡楚义和胡先生刘一刀他们都绣了一个香囊,就连谢悠然和青儿都各有一个。
  这些香囊里填充了一些具有芳香开窍的中草药,有清香、驱虫、避瘟、防病的功效,小巧玲珑精致可观。
  寨子里的其他兄弟,则由寨中负责采办的人员在头两天早就下山统一采买了,到了端阳这天,大家以五色线系臂,将香囊佩在胸前,香气扑鼻,吉祥如意。
  因黑风山地处偏北,所以习俗跟南方又有些不同,在朝阳一带,端阳这天妇女们还要佩豆娘。
  佩豆娘是旧时端五节妇女的头饰,以缯销翦制艾叶,或攒绣仙、佛、合、乌、虫、鱼、百兽之形,八宝群花之类,佩戴于头上,有驱邪避毒的用意。
  当然,端午节这天最重要的,就是食粽了。
  端午吃粽子,是中国民间的传统习俗。粽子,又叫做“角黍”、“粽籺”、“筒粽”,其由来久远,花样繁多。
  第564章 端阳宴
  “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这是旧时流行甚广的一首描写过端午节的民谣。端午节吃粽,古往今来,中国各地都一样。粽籺最初是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到了晋代,成为端午节庆食物。
  在西陵这个架空的朝代里,吃粽子,同样是端午节这天最为隆重的仪式。
  煮粽子这活儿谢悠然交给了厨房里其他的人去做,她自己带着晴儿则准备中午的端阳大餐。
  寨子里有一千多号兄弟,差不多是现代军队一个团的兵力了。
  楚凡对黑风寨实施的是军事化的管理,实际上,这些土匪们跟一支军用部队的编制差不多了。
  在这支部队里,楚凡是最高指挥官团长,他下面有三个营,一个营配有三百人,营下面有排,排下面有班,分得很细致,各个小组都有负责人。大厨房就成了他们的炊事班。
  谢悠然有幸目睹过他们训练,从规模和作战能力上来说,这支队伍的战斗力,真的不输给一支正式的军队。
  更神奇的是,这支部队不但能作战,私下他们还自己开荒种田,自给自足。
  所以尽管山上盘踞了这么多人,但他们很少去山下骚扰打劫老百姓,除非万不得已,实在到了饥荒年代,才会偶尔下山去抢一回,但大多数都是抢富户的,很少动老百姓,也因此,山下那个村子尽管知道山上有土匪,但他们还愿意住在那里,不挪地。
  能组织起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能在东皇和西陵两个国家的夹缝里求生,不依附于任何一方,谢悠然对楚凡的真实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一个普通的山贼头目,是不可能能将队伍带成这样的,他的管理,完全就是军队那套管理制度。
  严格,自律,战斗力强。
  但,好奇归好奇,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不太好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底下小喽啰的饭食自然不用她来准备,有大厨房负责,她就准备寨子里的主要负责人的饭食就行了。
  月娥要带孩子,就把阿虎阿宝拨给了她调用,青儿也跟着打下手,谢悠然省力不少。
  摘菜洗菜备菜这些都交给了他们,她自己专管掌勺。
  平时他们的饭菜都是大厨房做好了直接送过来,今天,谢悠然让人在院子里另外弄了个小厨房,单独开餐。
  食材什么的都让阿虎他们去大厨房弄出一份来,煎炸烹煮,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端阳大餐正式出炉。
  院子里摆了四个桌子,楚凡、月娥、楚义、胡先生、刘一刀一桌,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头目坐了满满三桌。
  听说今天是谢悠然亲自下厨,所有人的伸长了脖子,直往小厨房那边看,闻着那里面传出来的诱人饭菜香,一帮子人个个都满脸兴奋,期待不已。
  到了饭点,终于,小厨房开始上菜了。
  先是六个凉菜:白切鸡、蒜泥白肉、醉虾、水晶猪皮冻、蓑衣黄瓜、老醋花生。
  因照顾大家的食量,所以每盘分量都不少。
  青儿和阿宝阿虎像穿花蝴蝶一样,端着盘子穿梭于院子和小厨房之间,三人脸上都是笑吟吟的。
  黑风寨的野狼们平日里吃的都是大厨房的伙食,大锅饭,说难听点就跟猪食一样,充其量只能说填饱肚子,跟美食这样的字眼可是一点都不沾边的,饭菜装在大桶里,一点卖相都没有。
  因此,这六盘凉菜一上,就让他们大开眼界。
  摆盘精致,卖相可观,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增,众人啧啧不已地盯着那六盘凉菜,个个都忍不住在吞唾沫。
  “天哪,这些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有人忍不住惊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老粗的楚义牛眼也瞪得老大,他和寨子里的大部分兄弟一样,都是穷苦老百姓出身,从来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上了山也是跟大家一样吃的大锅饭,也没什么讲究,能吃饱就行,吃饭更没有什么冷盘热菜的门道,因此,乍一听说还有凉菜这个词,他好奇得不得了。
  他盯着那盘蓑衣黄瓜研究,忍不住拿起筷子去戳了戳,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两根整的黄瓜,他惊讶地将其中一整根黄瓜夹起来,发现黄瓜上面是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瓜片,底部却还是相连着的,长长的一整根,一丝未断。
  天啊,这得要多厉害的刀工才能切成这样啊?几桌子的人都服气了,一时竟不敢动筷子,怕破坏了盘中之美。
  还有那道醉虾。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吃法,一个大海碗里,泡着二十来只大虾,看着还在微微动弹,闻着一股黄酒的清香。
  “这虾是活的啊?”楚义惊奇,“这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青儿笑道:“小姐说,这道菜叫醉虾,顾名思义,就是把活虾放入酒中,没一会儿虾就醉了。再把冰块放入器皿中,然后放入活虾,最后将黄酒和卤汁倒入完全浸泡住虾并盖上盖子。这样,食用者既可以尝到虾的鲜香,同时也可以尝到酒的洌香。小姐还说,吃醉虾吃的就是新鲜,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吃完,不然就差了点味道。”
  众人听她这样一说,个个都跃跃欲试。
  他们平时吃虾,都是直接下锅煮了吃,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吃法。
  一时,纷纷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来尝。
  果然,肉质鲜美口感饱满、回味悠长、软嫩滑爽,口齿间还有清冽的酒香,当真妙不可言。
  不消片刻,海碗里的醉虾就全都被他们消灭掉了,个个还都意犹未尽。
  “妙,实在是太妙了!”胡先生忍不住捋了捋下须,连连点头道。
  月娥因要哺乳,所以没吃这道菜,听到胡先生的夸赞,忍不住望向了楚凡。
  后者嘴里咀嚼着醉虾,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赞许之光,却是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