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大家纷纷叫好,心中也有些可惜这明晦居士竟然连首诗都做不出来.....
  不过更多地,j是觉得这若敏居士实在是宽厚,连带着之前他带头在人背后诟病别人与那“疯疯癫癫的老头”让他们对若敏居士的不满都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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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敏居士在归于山野之后,便抛弃在朝廷之时的浮华,作诗语言凝练了不少,这《采桑女》便是一首很好懂的诗作。
  但是其中的句子朗朗上口,让他们听了之后忍不住反复吟咏,不由得对这精巧的押韵和用词的浑然天成大夸特夸了起来。
  若敏居士写那采桑女生得花容月貌,蕙心兰质,日日采桑不知歇息,空有美貌却被抛弃于山林,叹息那王孙不识这美人,让这美貌空对桑树。他这是将自己比作了采桑女,才华比作了美貌,王孙便是那圣上,借这美人无人赏识来宣发自己才华横溢却没能够得到重视的叹息。
  若敏居士做官了十多年,也就是混得一个五品小官,这与他在文坛的才名极其不对等,让他郁郁了很多年,隐居之后时常自比卧龙,可惜却没有人来三顾茅庐。
  大家纷纷联想到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各个叹气起来,一顿愁酒浇下去,这惆怅越发浓郁了起来。
  就在大家神思低迷之时,若敏居士将话头抛给了明晦居士,“明晦小友,老夫的诗已经做好了,不知道小友可准备好了?”
  看着若敏居士抛给了明晦,大家都忍不住有点儿同情那明晦居士了,毕竟这若敏居士的诗作极佳,这一次的《采桑女》也极为优秀的作品,有了若敏居士的珠玉在前,这明晦居士就是做出了不错的诗作也得比成了鱼目。
  那明晦居士却突然间开口了,“诸位,实不相瞒,在下诗作的确不佳。”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一片哗然。词作不佳的人的确不少,但是写得再不好也要写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大家也会给面子吹捧两句,不会踩人痛脚,可这一上来就说自己诗作不佳的人,这位明晦居士,可是第一位。
  那若敏居士闻言,忍不住洋洋自得起来,对他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心中想的却是这小子还算是识相,知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他,干脆就承认了自己的短处。
  他一心觉得自己刚刚的诗作十分优秀,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这首诗的确是一首格律整齐,用词浑然天成,精思妙想的诗作。
  然而那明晦居士却话音一转,眼中已经带上了三分笑意,清清俊俊的样子让人非常有好感,“区区不才,对这‘隐’之一字,有些自己的见地,诸位可愿听在下一言”
  那若敏居士忍不住“哦”一声,冲他点了点头,心中想的却是,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够说出个什么东西来?总之是个连诗都做不出来的草包,对于“隐”还能有什么特殊的见解不成?
  那青衣男子,在众人的目光中,淡淡地开口了,
  “在明晦眼中,所谓隐者有三:”
  “上隐、中隐、下隐。”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孟兰集会是比较重要的剧情,所以长一点儿啦!
  另外,这些关于隐士的内容,秃的参考资料是《李太白传》,具体哪个版本的没有记下来,以后有时间把作者放上来
  然后《采桑女》有这首诗,但是和若敏居士这一首完全不一样,若敏居士这一首是秃胡扯的
  最后,那个女扮男装啊,这个世界,雪宝是个a,因为身体不好嘛,瘦的呀,然后这个朝代的设定秃混了魏晋和唐,男子会涂脂抹粉,面若妇人不奇怪,加上雪宝不女气,所以还是okk的啦!开心看文,比心心!
  第57章 恶毒贵女成一代帝师七
  这三隐一出, 他们都忍不住有些叹息,这“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的话,便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人再拿来说事,便有些食之无味的感觉了。
  然而那明晦居士却微微一笑, 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 淡淡道,
  “上隐者,身藏而德不晦, 循入山林之中,虽身隐于野, 但是其德昭昭,便是万乘之君, 也要屈身相请。”
  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淡淡地扫过, 终于落在了那若敏居士的身上, 微微一笑,这笑带着深意, 便接着说了下去,眼神坚定又自信,举止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朗声吟道,
  “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 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动。”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这寥寥几句,可谓是气度非凡,声声掷地,让人忍不住朝那个清清俊俊的男子看去,他们眼中都带着掩不住的惊异,一时间,座上鸦雀无声。
  只听那清朗之声娓娓道来,
  “中隐者,泛而受,悠然辞,使君常有企慕——虽有治世之才能,却因才华无法施展,不屈于流俗,虽有不足,也算可贵。”
  “而那下隐者,才华不为当世可取,故而逃丘园而不返,世人敬慕其高风亮节,不敢加以谗言。”
  满座鸦雀无声,他们都默默地思索着这明晦之言,他们被那“侯风云而动”的气度所惊,默念着“泛然受,悠然辞,使君常有企慕”的句子,心中的惊异已经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了。
  这番言语,看着便是简单的概括,然则高屋建瓴,气度非凡,而那寥寥几句,文采盎然,断然不是那“不通诗作”之人能够说来的句子,更何况这远远跳出自身的悲喜欢乐,高屋建瓴地提出那“上中下三隐”并且能够自圆其说,让人信服。
  和他这话比起来,其他的人的诗作都在境界上就落了下乘。
  便是之前那若敏居士的诗作,那自比“采桑女”的行为,和这三隐比起来也是显得颇为小家子气了。若敏居士也是愣在原地,实在没有想到这小子着实狡猾,直接从立意上面入手,倒是显得他的诗作小气了,一时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然而,之间那拦住了张玉英上前为难明晦居士的胖胖的客人却上前一步,微微一拱手,歉然道,“居士好见地,在下为刚刚的对阁下的轻视道歉,居士是真材实料之辈,是我们眼拙了!”
  其他人也是羞愧不已,面对这番高屋建瓴的话,越发显得之前的轻视如此可笑。
  隐士多飒然之辈,心中佩服,便纷纷上前给这明晦居士道歉。
  末了,那胖胖的居士忍不住上前一步,提议道,“然这上中下三隐,居士可否与我们细讲一番?”
  那明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然这三隐,就算是下隐也是极难达到的境界,大抵更多的,便是只能算山野客,算不上这隐士。”
  这话一出,除了若敏居士,其他人都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了,知道这明晦言之有物,便都洗耳恭听,而那明晦居士却未在此处做学问了。
  他带着笑意问道,“张居士可在?若明晦没有记错,您可是洛阳张家的分支子弟?屡试不中便退来了这长溪山?”
  那张玉英脸色一变,这来历他可是连最近的好友都没有告诉,便是觉得屡试不中丢人,只说是无心官场……这人如何知晓的?
  当众被揭短,他自然生气,但是根据之前的经验,他也学聪明了,没有贸然出来说话。
  只听得那明晦居士话音一转,“今年的试题较前些年怕是要简单些,玉英再去试试也可,策论若是不便,明晦可以与兄长交流一番,盘缠不够,小弟也薄有资产……”
  “眼见得张兄才刚过弱冠,诗作中多书生意气,若是在这长溪山待着,怕是没个十年功夫难以被召去为官,与其临渊羡鱼,何不退而结网?”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玉英忍不住沉思了起来。
  “谢兄可在?谢兄辞官,不过是因为与那上峰周大人有些矛盾口角,那周大人现已经调离了雍州,现在的大人为人宽厚,必然愿意为您上书,谢兄颇受百姓爱戴,雍州一带美名流传,谢兄莫要辜负百姓厚望……”
  “陈兄……”
  ……
  ……
  这流觞曲水,曲子换了一首又一首,听着那青年娓娓道来的话音,坐席上的客人们一个个认真地听着。
  等到这一圈人都说完了,他才停了下来,抿了口茶水,跳过了那若敏居士,不咸不淡道,
  “若敏居士名满天下,此番钟情于山光水色,在下区区小辈,便不多言了,想必没有多久,便有人前来三问茅庐了。”
  在场的人包括那若敏居士全被这明晦给镇住了,点没有点到的人都在思考他什么来头——对他们这些事情仿佛了如指掌,虽然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太多让人难堪的话,却也正好解了他们此时的心头之惑,又不吝啬施以援手,让人心生感激之余,又让人实在对这明晦忌惮不已。
  但是这一番“三顾茅庐”的话,可正正好好戳中了若敏居士的痛脚——毕竟他在这长溪山也五年了,可没有人前来问津,虽然名气很大,但是朝廷连一句话都没有给过,更不用提那三顾茅庐了。
  明晦居士这话,分明就是挖苦这若敏居士。
  若敏居士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干脆将那酒杯一扔,拂袖离去。
  他本以为会有人上前挽留的,但是事不如人愿,直到彻底离开了这孟兰亭,都没有人出声叫住他,若敏居士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本来放慢的脚步顿时加快,气呼呼地离开了这孟兰亭。
  可是现在已经没人有这兴趣去看那若敏居士的眼色了,都纷纷上前对那明晦居士道谢,言语之中,颇有敬意。
  就连那最桀骜的张玉英也上前拱手行礼,面带愧色, “之前是在下的不是,没有想到明晦如宽宏大度,着实让在下羞愧不已,在下自罚三杯,为自己之前的失礼道歉,也感谢明晦的点拨,明晦着实有大肚量之辈。”
  其他人也颇有被点醒之感,加上明晦刚刚承诺的帮助,都纷纷上前拱手道谢,那明晦居士也一一接受了,和煦得体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如沐春风,言语中也颇多谦让,这道歉也让人不觉得有丝毫的难堪。
  这一番下来之后,那张玉英开口问道,“居士说了这一圈,敢问居士如此大才,为何也来到了长溪山?”
  其他人也纷纷侧目朝他看去,只见他勾唇一笑,淡淡道,“时机未到。”
  若是此话由别人说出来,便让人觉得故弄玄虚,但是由明晦说出来,他们却忍不住想到了刚刚他那一句——
  “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动。”
  再看向那稍显病弱的青年的时候,眼中都带上了莫名的神采——这明晦居士,日后必有大造化。
  诗会继续,气氛已经松泛开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有意无意的,大家言语间,已经开始围绕这明晦居士了。
  王二抿了抿,替骆雪披上了披风,然而垂下的眼眸里面却闪过一丝探究——大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而她,又到底意欲何为?
  方才大小姐先是以“三隐”震住了大家,让人明晓“明晦居士”的才华,再一一点拨人,为人指点迷津,并且承诺下帮助,让人受了恩又对她敬佩不已。这般一来,大抵这次回去之后,长溪山隐形的话语权,便不在那若敏居士手里了。
  若敏居士方才被气走了,如何能知道,从此以后,这长溪山的默认的领袖,便不是他梦笔庄的若敏居士,而是那青绒居的明晦……
  明晦居士的身体不好,天色渐渐晚了,便先行告退了。
  但是这一次回去之后,雪花般的诗会邀请便涌向了那青绒居。而那“三隐”之论和当天集会的风姿也在长溪山这一带传开了。
  人道明晦居士才华横溢,为人宽厚,又生得丰神俊秀,颇有些谢公的风范,传得神乎其神。
  孟兰集会上面他的承诺也一一兑现,那张玉英被他指点了一番策论,顿时茅塞顿开,拿了他给的拜帖,千恩万谢地回了洛阳,听说便要再去科考;那谢居士,也回到了雍州,顺利地回到了原来的官位上……
  讲信笃诺,让人们对这明晦的印象更好了。
  可惜那明晦居士身体不好,诗会五次大抵也只能来一次,却有数不清的人愿意上门拜访,那青绒居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后来那明晦居士以身体不适的名头,每日只接见三人,但是那雪花般的拜帖也蜂拥而来。
  在那长溪山一片,明晦居士的名声便这般传开了。
  ***
  且说另外一边,那邸报的编修迟了几日,才收到那幼安郡主的信来。
  幼安郡主去了那偏远之地,实在是让邸报这群人忍不住叹息,郡主虽然的确脾气不好,但是也是很有才华和见地的女子,这些年在邸报,倒是出了不少力。
  邸报的不少人都在遇见骆大人的时候多多少少提过一句,希望骆大人莫要送幼安郡主去那庄子上,可惜骆大人只说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态度坚决,他们便也不好再提。
  他们也是知道幼安郡主将那二小姐推下水的事情,却没有多么同情这二小姐——其母在长公主死后立马提了夫人,按本朝律令,那骆大人需为发妻守孝三月,谁成想三月一过便提了一个妾室,若是细究,这骆大人的发妻是长公主,守孝仔细推算来,至少得三年,只是现在陛下重用此人,贵妃也正得宠否则细细追究起来,这乌纱帽都得丢。
  作者有话要说:  秃饿死啦,先去吃个晚饭,下一更更新迟一点,大家不要等了,明天起来看叭
  谢谢睡不醒酱的地雷啦!
  另外秃水平有限,大家凑合着看叭,
  三隐出自《新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一》
  原文如下:
  古之隐者,大抵有三概:上焉者,身藏而德不晦,故自放草野,而名往从之, 虽万乘之贵,犹寻轨而委聘也;其次,挈治世具弗得伸,或持峭行不可屈于俗,虽 有所应,其于爵禄也,泛然受,悠然辞,使人君常有所慕企,怊然如不足,其可贵 也;末焉者,资槁薄,乐山林,内审其才,终不可当世取舍,故逃丘园而不返,使 人常高其风而不敢加訾焉。
  第58章 恶毒贵女成一代帝师八
  这二小姐在长公主在的时候不过是一介庶女, 如何能和一品郡主相比拟,且不说只是卧病了一月,可惜这长公主去得早,便让这庶女小妾骑到了这郡主的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