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见她红了眼眶,江浩清忙握住了她的手,“绿璋,这门亲事是我逼父亲去津州提的,至于为什么你该清楚,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当我的妻子。”
  “可你知道的,我跟顾扬骁……我已经是残花败柳,我配不上你,更配不上你们江东少帅夫人这个称谓。”
  “你说的都是别人的看法吧,我知道你自己可不是这么想的。你根本不想嫁给我,你宁愿终老一生也不想我照顾你,是吗?”
  绿璋点点头,“难道不是吗?你要你成为这天下的笑话吗?”
  他攥紧了她的手,力气大的让她疼,“顾绿璋,这些我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安心嫁给我就是,剩下的问题我来解决。”
  “那是解决了还是没有?”
  “大部分解决了,就剩下你点头。”
  “那要是我不点头呢?反正我们津州已经把我送来了,你是要霸王硬上弓吗?”
  他笑了,笑容里是满满的自信,“当然不,我这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你?绿璋,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么美丽娇气的小姑娘,就该放在手里捧着好好的疼。以前是我没那个条件,现在有了,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办?”
  “绿璋,我们先成婚但是不圆房,我有信心和耐心,我给你时间。”
  绿璋看着他的眼睛,隔着冰冷的眼镜片,她不知道看到的那些情感是不是真的。
  对于男人,她的二叔够让她刻骨铭心了,可最后得到的之后背叛和伤害,她没胆子再去跟别的男人交心。
  更何况,这场婚姻本来也不单纯,她要是再傻乎乎的信了他的话,她就真离死不远了。
  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她淡淡的问道:“时间,是多久呢?难道我一辈子不答应你就能等我一辈子吗?”
  江浩清先是皱皱眉,随后勾起了唇角,他捏着她的小鼻子亲昵的说:“你这个小骗子,在糊弄我是吗?别说一辈子,就是三五年就会出问题。要是一直没子嗣,我父亲不答应,江东的那些权贵政要也不会答应。所以我才没那么傻,一年,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要你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绿璋眨眨眼,“你这么自信?陆老师,不,是江少帅,你别白费心机了,还是把这门婚事解除了,咱们都安生。”
  他问她,“那要是婚姻解除,你怎么办?”
  “我?我很好办呀,带着东西再回家就是了,难道我哥哥还把我打出来不成?”
  “是不能,可我们俩家的面子都没了。”
  “我想面子这种事没了也就没了,更重要的是你能娶一位娇妻,给你生个大胖儿子,跟我这样苦缠下去实在是没有意思。”
  “绿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次,就一年,赌这一年。”
  “你是不肯放过我的吗?”
  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个机会。”
  绿璋心里知道她别无选择,虽然嘴上说退婚会津州,可那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她能来江东,是死都无所畏惧的,又怎么会害怕他的一年?
  就像她自己跟江云秀说的,既然连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活着面对自己的困境呢?过了眼下谁又知道明天是个什么局面。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那好,我就接受你这个赌注。那若是一年后我还是对你不动心呢?”
  “我送你去留洋,彻底离开我,可好?”
  这个看来很有诱惑力,她不由的点了头。
  “那好,我们空口无凭,立下字据吧。”
  江浩清随身携带着钢笔,在房间里找了纸就唰唰写起来。
  他的字非常漂亮,属于很有风骨的那种,即便是拿着钢笔,写出来都是那么的有棱角。
  绿璋签字用唇膏抹了手指盖了指印,他笑道:“这可是我见过最旖旎的指印了。”
  绿璋把唇膏递给他,“赶紧的,签字画押。”
  这份字据由绿璋保存,她郑重的放好后跟着他去餐厅吃饭。晚上的黄埔江夜色妩媚,跟跟粗矿的津州截然不同的景色。
  几天后,江家从酒店里迎娶绿璋过门,她成了江东江家的少帅夫人。
  成亲那天,天气晴朗阳光和暖,绿璋穿着西式的白纱裙先跟江浩清在教堂里举行了庄严的西式婚礼,又换上秀禾装在江家跟江浩清拜过天地。
  江浩清选得日子是在她十九岁生日那天,她终于成婚了,却嫁给了一个她从来都没想过的男人。
  而她想要嫁的那一个人,又在哪里?
  满眼刺目的艳丽,红了她的眼睛。
  兰峭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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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拍卖盛会
  十个月后。
  两匹马从校场跑出来,前面的一匹白马上是位女子,一身军装却没戴帽子,长发在风中飞扬。
  这正是绿璋,她足足跑了几个圈儿才慢下速度,看着一直落在后面的陈坚。
  “陈副官,你败给了我,所以今晚上的宴会我可以不去参加了吧。”
  陈坚都要哭了,“少奶奶,求求您就给我一条活路吧。今晚的慈善晚宴是为了给扬州水患捐款,各路政要权贵人家带夫人出席,要是您让少帅自己一个人去,丢了份儿不说,那些小妖精不都贴上去了吗?”
  绿璋一边下马一边说:“随便她们呀,只要能贴住。你们大帅夫人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给他纳妾吗?正好这是个机会。”
  “求求您了,少奶奶,我下次陪您上山去打兔子好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跟你们少帅请假。”
  陈坚先把人搞定再说,哪里管的了什么以后。
  绿璋把马的缰绳扔给了士兵,她上了汽车。
  结婚十个月,她过的非常痛快。江浩清说话算数,在新婚夜就打了地铺,还用一副染着鸽子血的手帕给糊弄过去。
  绿璋觉得他是多此一举,虽然她怀孕生子的事儿不是天下皆知,但她不信江东的江大帅不知道,不过江浩清他喜欢折腾,就随便他去。
  再后来,他带她搬离了大帅府,俩个人不再一个房间睡,反而关系跟以前一样亲密起来。
  江浩清是个主张女人自强独立的人,所以他让绿璋去大学里旁听,鼓励她学开车,她成天风风火火比他都要忙,果然活的比在津州还潇洒肆意。
  在苏沪这个时髦又前卫的城市,女人抛头露面早就不算什么,但绿璋仍然引来了全城人的侧目。
  她让人羡慕又嫉妒,活成了自由如风的样子。
  江浩清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他更是个聪明的男人,知道绿璋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他在背后顶住了来自他父亲和各方的压力,保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落在她身上。
  绿璋一方面感激他,同时也为他的好算计头疼不已。他用他的温柔和宽容织了一张密实的大网,把她紧紧兜在网中央,折断了她想飞的翅膀,只想享受现在的安逸和自由。
  所谓自由的背后其实交付的是一辈子的自由,怪不得他敢立下一年时间的契约,他早就算计好了,绿璋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段。
  知道自己再逃避就是矫情,可绿璋真不想这么就范,她最近就跟他拧着,连接好几天都不想见到他。
  江浩清也不急,他都等了十个月,根本不介意再让她扑腾俩个月。
  今天,这个宴会绿璋是真不想参加,可是陈副官狗皮膏药一样的缠着,她只好去了。
  宴会还是在黄埔饭店举行,绿璋换上一身浓绿色丝绒旗袍,手臂上挽着一条黑貂披肩,头发做成现下最流行的“爱司头”,再扣上一枚绿宝石发针,轻描黛眉涂了鲜红的唇膏,就已经很美。
  她下了车子,穿着玻璃丝袜的小脚踩在浓黑的高跟麂皮鞋子里,走路的姿势摇曳生姿,顾盼间百媚生,吸引了过往人的目光。
  绿璋虽然名声在外,可因为她极少参加这些聚会,所以认识的人不多,她只活在人们的闲话里。此时很多男人为她驻足,想要打听这是谁家的女眷。
  她身后的陈副官冷冷瞪过去,有聪明的已经猜到这就是那位传奇少帅夫人。心中恍然,如果自己的女人长成这样,那么别说宠她爱她,为了她献出命也甘心。
  绿璋讨厌那些人的目光,这也是她不喜欢参加宴会的原因。忍着怒气问道:“你们少帅呢?要是他再不过来我可要走了。”
  陈坚忙道:“少帅就在里面。”
  门童替他们打开门,一副衣香鬓影金迷纸醉的画面在绿璋面前徐徐展开。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挺拔英俊的江浩清,经过这一年的时间,他越来越来有儒将的气度,人又长得那么好看,只要他出现的场合身边定围着一帮青年女子。
  这些人有想要找夫君的闺阁女,也有嫁了人的年轻少妇。苏沪风气开放,妇人们偷汉这样的行为也成了罗曼蒂克的追爱行为,其实也就是那些无用的男人利用年轻貌美的妻子攀附上司。
  绿璋的目光掠过了这群女人,锁在一个穿西装的女人身上。
  在场的女人不是旗袍就是洋装一个个争奇斗艳的,这个穿一身白西装的女人站在人群里,反而醒目。
  她的西装是改良过的,掐腰贴身,跟旗袍一样露出了美好的曲线,再加上她的头发剪短烫成了发卷儿,就更觉得奇特。
  现下苏沪有了西洋人开的烫发铺子,但方法太过诡异,要用加热的火钳一圈圈淌出发卷儿,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烫焦,所以很少有人去尝试,可看这女人一头的油亮,大概是刚从国外回来。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那个女人回过头来冲她嫣然一笑。
  绿璋只觉得脚底板发冷,这个人不是那个红袖招的艺伎安娜呢?
  绿璋压低声音问陈坚,“那个穿白西装的女人是谁?”
  陈坚低头不敢看她,“少奶奶,前几天不是说少帅的干妹妹从美利坚回来了吗?这位小姐就是,江泠。”
  绿璋脑子里跟煮沸的粥锅一样翻滚着,干女儿,也姓江,名字也是有水,看来她自比亲女儿呀。
  她就是当初给顾扬骁下毒的人,而且她见过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再看看她看江浩清目光的痴迷,绿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听说有这么个人,还听说被江浩清送到国外去。自顾干兄干妹好做亲,现在看来,她的情敌会拉来了。
  江浩清已经看到了她,立刻大步迎了过来,拉住了她的小手。
  “绿璋,你今天可真美。”
  绿璋淡淡一笑,“少帅也很英俊,看看迷倒一帮妹子。”
  江浩清忽然低下头,几乎要亲密的抵住她的额头,“你这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你吃醋了吗?”
  绿璋呵呵干笑,这是要跟她调情呀。
  她指指安娜,不,现在应该叫江小姐,“那位小姐,你不该替我引荐一下吗?”
  江浩清也没想到江泠会突然回来,看到绿璋那不达眼底的笑意,顿时感觉到了危机。
  不过江浩清的城府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挡住了绿璋的视线,淡淡的说:“她不重要,你不喜欢她我再赶走她就是了。”
  绿璋的笑容意味很深,“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绿璋,今晚我会给你个惊喜,别管那些无谓的人。”
  绿璋耸耸肩,小手轻轻落在他的衣领上,“少帅,你觉得我不管就行了吗?”
  江浩清皱皱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江泠的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