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一碗茶, 赵夔慢悠悠地喝完了。
  “还要吗?”顾鸾马上问。
  赵夔就猜, 她怕是希望他喝一整晚的茶。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顾鸾就走过来, 准备拿走他的茶碗, 可她的手才伸出去, 赵夔突然探手过来, 攥住她手腕再用力一拉, 顾鸾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地侧着跌在了他怀里。赵夔顺势将人抱稳,左手揽着她腰, 右手抱住了她肩膀。
  转眼之间,顾鸾就被他困在怀里了。
  头顶传来的呼吸带着清淡的解酒茶香,顾鸾却不敢再睁开眼睛, 事已至此, 虽然害怕,但顾鸾已经准备顺从了。
  美人在怀, 楚楚可怜, 赵夔不想忍也不必忍, 抬起她白皙的下巴, 低头去亲。
  顾鸾身体僵硬。
  赵夔察觉到了, 怕吓到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娇兔,他不敢一下子吃得太狠, 强行克制住,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唇, 循序渐进。
  不算那晚短暂的碰触, 这是顾鸾第一次被赵夔亲,上辈子的赵夔,没有亲过她。
  大概是这个差别,提醒了顾鸾,眼前的赵夔,不是那个赵夔。
  心理上的稍微放松,加上赵夔持续的温柔,顾鸾呼吸渐渐也乱了,小手攥住了他胳膊。
  “阿鸾。”赵夔欣喜地抬起头,烛光下,他看见顾鸾面如绯玉,樱唇微微张开,在趁机呼吸。
  赵夔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朝里面的拔步床走去。
  床很低,赵夔先将顾鸾放平躺,身子落稳的那一刻,顾鸾紧张地睁开了眼睛,就见赵夔朝她俯身,右手抬着不知要做什么。
  看见那手,顾鸾脑海里立即闯入一张冷峻的脸,还有那双一直看着她却毫无怜悯的眼。
  “不要!”顾鸾一急,“啪”地打开了赵夔的手,人也本能地朝床内躲去。
  赵夔错愕地看着她。
  顾鸾刚靠到里面的床板,一抬头,对上赵夔茫然的黑眸,顾鸾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看看单膝跪在床边的男人,再看看周围新房喜庆的布置,前世的画面消失,现实终于回来了。
  没有人要掐她。
  可当时的恐惧与绝望,清晰地印在她骨血里。
  顾鸾低头,哭出了声。
  赵夔看向自己的手,刚刚顾鸾那一下,应该用了全力,打得他都疼了,可他,只是想帮她将落在脖子上的一缕长发拨开。
  但那样的姿势,她是想起曾经了吧?
  赵夔没有掐过人,也没被人掐过,他无法理解顾鸾的恐惧,他只有无奈与心疼。
  “阿鸾。”赵夔来到她身边,将低声抽泣的姑娘搂到了怀里,柔声解释道:“阿鸾,刚刚你头发乱了,我想帮你拨开。”
  顾鸾点点头,是她没能分清,这辈子的赵夔,没有理由伤她。
  “好了,别哭了。”赵夔亲亲她脑顶,想起什么,他苦笑一声,自嘲地道:“忘了告诉你,我腹部的伤,太医说了,这个月都不能行房。”
  太医确实这么说了,美色当前,赵夔不想遵从,现在她那么容易想起前世,赵夔就决定听太医的,再忍半个月,也是给她时间适应。
  顾鸾这才想起他身上有伤,擦擦泪,她客气地问道:“还严重吗?”
  赵夔看着她发红的眼圈,“嗯”了声,随即道:“但我心甘情愿。”
  其实那一晚,赵夔可以不去找她,可以不去哄她,反正人进了王府,他有的是办法留下顾鸾。但,顾鸾不愿与他做夫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前世的那个他造了孽,顾鸾是无辜的,他不能欺负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所以赵夔徘徊许久,带上东西去看她了。
  “阿鸾,我不急,你也别怕。”擦擦她眼角,赵夔低声保证。
  顾鸾垂着眼帘道:“谢二表哥体谅。”
  “睡吧。”赵夔说到做到,慢慢松开了人,主动去铺被子了。
  顾鸾去梳妆镜前取下首饰,简单地通了通发,一回头,看见赵夔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顾鸾还是不习惯他的注视,放下梳子,低头走了过去,爬到了床内侧。
  顾鸾很想背过去躺着,又觉得今晚赵夔对她各种示好,她不能表现地太抗拒,便平躺了。
  赵夔脱了靴子,面朝她侧躺。
  顾鸾闭着眼睛,赵夔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白嫩嫩的脸蛋,特别是已经尝过味道的唇,越看越难以保持冷静。
  “阿鸾,再给我亲一次?”赵夔朝她倾斜,轻声问。
  顾鸾睫毛一颤,默许了。
  赵夔呼吸一重,大手圈住她腰,将乖顺的姑娘带到了怀里。
  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烛光也被他挡在了外面,顾鸾被赵夔扣住后脑,不得已仰着头,然后她发现,赵夔的再亲一次,并没有在桌子旁亲得那么简单,以至于到后来,顾鸾都快无法呼吸了,赵夔更是慢慢地半压住了她。
  终于,他松开她的唇,却开始亲她的耳朵,手也有意无意的在她衣摆逡巡。
  两人贴的那么近,他想要什么,顾鸾完全能感受到。
  “二表哥,你的伤……”顾鸾气喘微微地提醒。
  赵夔攥紧了拳头,早知道她并不是无时无刻都抗拒他覆上来,刚刚他绝不会说出太医的交代。
  念头刚落,左腹竟传来一阵隐痛,似是要呼应她的拒绝。
  想起太医委婉的告诫,说他现在不忍,以后终生都将受影响,赵夔最后捏了下顾鸾的中衣衣摆,才不甘不愿地倒在了一旁。
  顾鸾的呼吸,慢慢恢复了平静。
  赵夔恢复不了,越不许,他越想。
  可太医说,自己动手也不妥。
  赵夔闭上眼睛,试着想象顾鸾前世的遭遇,试着想象他是那个残暴的新帝。
  可无论赵夔怎么设想,他都觉得,自己绝不会舍得看着顾鸾死。
  不知过了多久,赵夔听见她的气息轻了下去,偏头一看,顾鸾果然睡着了,就着跳跃的喜烛烛火,赵夔注意到,她的嘴唇红艳艳的,有点肿。
  赵夔幽幽地盯着那唇,最后,他隔着中衣将手放在左腹,告诫自己要耐心。
  这一晚,新婚的宁王、宁王妃相安无事。
  东宫里头,太子独宿前院。
  房里没有点灯,太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脑海里却全是赵夔占有顾鸾的情形。
  黑暗中,太子突然晃了晃,随即身体前倾,竟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阿鸾……”
  男人痛苦地唤道,脸上有什么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