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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11)班是文科精英班,共有30名学生,其中28名同学的身份都是权贵子女。
  权贵子女的等级也是有划分的,划分方式就是比较父母的权力。
  方衡的爷爷曾任国民委员会常委,属正国级;父亲现任新共和国政治局委员,属副国级;母亲现任新共和国石化集团党组成员、副总经理,属正部级。在父母的荫佑之下,方衡读小学时就已经成为了党员,初中加入了全国学联,连续三年获得新概念作文比赛一等奖,从小到大,她一直兼任校团支部书记和班长。
  父母的履历,连校党委书记都要对她礼让三分,更别提学校里的学生了。
  由于家庭背景的特殊性,方衡从小就可以接触普通人读不到的外籍禁书。幼年时的她熟读了西蒙娜·德·波伏娃和艾丽斯·沃克的作品,最敬佩的人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妇女领袖、《女权宣言》的作者奥兰普·德古热。她受到自由主义女权主义(Marxist  feminism)的熏陶,在全国学联担任常务副主席期间,她帮助北京大学女权研究会撰写过材料,还曾在报纸上发表过有关唯物主义女性主义(Material  feminism)的论文。
  她的论文中提到:“……所以在二十三世纪,新共和国女性应该享有更多的选举权、投票权、代表权,国家目前应重视并解决歧视女性、压迫女性的问题,在全国范围内尽快实现薪资平等和男女平等。”
  上上个世纪的女权主义除了倡导选举权、投票权等政治权力之外,还包括生育权、堕胎权、同性恋权以及受教育权,从论文中不难看出,方衡口中的女权主义是狭隘的,而且她除了贡献文字材料和喊口号外,并未做出任何支持或帮助女性同胞的实际行动。
  其实,她所提出的观点都是在家人的授意下,为了博取家族利益和政治资本所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现在,她要为这出闹剧加上一块砝码。
  “学生会的各位部长们,大家下午好。首先我很荣幸能够当选新一届北京二中学生会的主席,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信任。我经常用这样一句话来勉励自己:‘人生因追求而精彩,生命因坚强而美丽’,我相信能留下来的人都是坚强而有追求的。虽然激烈的学生会干部竞选才刚刚拉下帷幕,但新一届的干事选拔工作也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在这里,我先给大家提几点要求:第一,选拔工作一定要公开、透明,不能有徇私行为;第二,女同学是弱势群体,尽可能给女同学更多机会;第三,学生会干事选拔和入党、评优息息相关,我们务必要选择那些品德高尚、成绩优异的同学。”方衡正坐在学生会议室里,就新一届的学生干事选拔问题分配任务。
  “方主席。”方衡右手边的第二个女生举起了手。
  方衡看了看她,微笑着说:“苏容同学,会议时间紧张,有什么事我们会后单独探讨。接下来我给大家讲一下我们的工作细则……”
  “方主席,最近要月考了,我希望能把更多时间安排在学习上,所以我不参加这次的干事选拔了,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苏容双手合十,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方衡的父亲方熙赉在最新一次的政治清洗中响应国家惩治贪污腐败的号召,整死了不少政坛敌手,苏易一家三口也是其中之一。苏容是苏易的堂妹,苏家作为党内的保守派,最近被改革派抓到了一些把柄,但由于其根基深厚,仍然是北京不可小视的一股政治力量。
  在北京二中,只有三个人是方衡整不动的。
  第一个,是和方熙赉同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叶祁杉的儿子,叶陵肃。第二个,是关东宗族在北京的代言人,琅琊王氏的公子王浔。第三个,就是北京政坛的老政客苏恪的嫡孙女苏容。
  方衡看苏容最不顺眼,但父亲叮嘱过方衡,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但可以给她下绊子,穿小鞋,让她不爽。
  “苏同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樊书记交待过我,要让你担任这次干事选拔的负责人。”
  方衡微笑起来的时候,大大的眼睛能眯成一道弯弯的月亮,“我知道你堂哥最近出事了,你心情不好。没事的,我们这些朋友都会帮你的。”
  “谢谢。”苏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上个厕所,可以吗?方主席。”
  “当然可以了。”方衡端正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容快步走出会议室,来到厕所之后突然拿起桌上的洗手液就扔了出去,然后对着大理石做成的洗手台猛锤。
  苏容小时候不是个要强的孩子,只对写字、画画感兴趣,上学读书只是因为爷爷跟她讲过:女孩子要有文化,有文化才能独立思考。但自初中时代遇见方衡开始,她人生的噩梦接连不断。
  方衡做她的同桌时,总是面带微笑,谦逊礼貌,表面上对她恭敬友善,背地里却天天找老师打小报告,说苏容上课小动作多,邋遢,影响她学习。老师把苏容调到了最后一排,方衡又在她的桌上洒水,跟同学们讲这是苏容上课睡觉时流的口水。
  上了高中以后,方衡更加肆无忌惮和变本加厉,她喜欢被人簇拥围绕的感觉,喜欢在聚光灯下进行她伪善地表演,于是她拉帮结派,构陷和侮辱同学,在和别人聊天时,总是一边捂着嘴巴笑,一边偷偷地瞄向苏容,似乎又在讲她初中时邋遢和流口水的故事了。
  最让苏容无法接受的是,从小和她要好的哥哥苏易,待他如亲生女儿的叔叔,也被方衡父女二人抓住把柄害的家破人亡,惨死在贱民区里,连尸体都没法收。
  苏容多次向自己的爸爸提出转学的要求,但整个北京都在方家的势力范围之内,离开北京又意味着将来苏家未来必定失去政坛的话语权。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子,背负起家族兴衰的命运忍气吞声,到现在,她仍然被玩弄在方衡的股掌之中。
  苏容打开水龙头,捧起水一遍又一遍地洗脸,等到完全恢复冷静之后,她才回到了会议室。
  “你回来啦。”方衡正站在苏容的座位前,把一沓厚厚的文件平平整整地放在苏容桌前,“这是你要负责的工作,有困难的话随时找我帮忙。”
  方衡在耳边做起了打电话的动作,接着又微微伸出左脚把苏容绊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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