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白得得凑到容舍耳边, 贼兮兮地笑道:“有这样的大美人看着你不眨眼, 心里是不是觉得挺美的?”
  容舍推开白得得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心里挺美的?”
  别说, 白得得心里还真是挺美的, 这说明她眼光好啊。
  “得得。”白元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原来练云裳终于醒了, 白元一已经将她安抚好了。
  “爷爷。”白得得乳燕投林一般地扑入了白元一的怀里, “爷爷,爷爷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找到你。”白得得一见到白元一就想撒娇, 除了他们祖孙俩不觉得肉麻之外,其他人,有时候就是白得得的娘唐色空都有些受不了。
  白元一抚摸了一下白得得的背脊, 拉着她在院中坐下, 仔细端详了半晌白得得,欣慰地道:“吃点儿苦头也好, 爷爷真不敢相信, 咱们家的得得, 居然已经有合道的迹象了。”
  白得得哀怨地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容舍, “我这都是被逼的。”
  白元一抬头看向容舍, 淡淡道了声“宗主”。
  以前在东荒域的时候,白元一对容舍可不是这样的, 该有的礼数可都是敬到了的。
  现在么,情况不一样了, 容舍眼瞧着很可能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白元一当然得拿出长辈的派头来。自家的白菜被拱了,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还是没经过他同意的。
  “白长老。”容舍回了句。
  哟,这态度可够生疏的。白元一道:“宗主,我与得得久未相见,还有些话要说,宗主若是觉得无聊,不妨移步。”
  容舍点点头,还真就走了。
  白元一看着白得得道:“你同宗主是怎么回事儿?”
  白得得翻了个白眼,怎么一逮着就问这个啊?她舅舅,她外公外婆重逢时,好像都是第一时间就开始针对容舍。
  白得得自然要为容舍说好话的,“爷爷,这一路都多亏了容舍呢,要不是他逼着我,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破虚。”
  可惜白得得不了解,男人也是有嫉妒心的,尤其是老男人。白元一道:“胡说,咱们得得天赋那么好,就是没有他,也照样能合道成神。”
  白得得点点头,“但是不会这么快。”要不是容舍狠心把她关进星河方寸壶,她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白得得少不得要将自己这一路的事情都说给白元一听,也算是为容舍说好话。
  “你说他狠心把你关进星河方寸壶,跟鬼物对战五十年?”白元一气得手指都发抖了,自己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姑娘,居然吃了那么多苦?哪个男人能对自己的心上人下得了这种狠手啊?
  白得得点点头,“可是他那也是为了我好啊,爷爷,你别说他了,这种事若是摆在你面前,你肯定也能做出来。”当初在东荒域的时候,她爹娘都不逼她修炼呢,都是眼前这老头儿使劲儿催她的。
  “我,我能跟他一样吗?”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白元一有些伤心。他因为自己的是个儿子,所以一直没体会到女大不中留的意思,现在在白得得身上终于体会到这种痛苦了。
  白得得摸了摸白元一的手背,算是安慰,“好了,别说我了,爷爷,我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元一道:“白得得,少给我顾左言右。你说,容舍欺负你了没有?”
  白得得敏锐地懂得了白元一这话的潜含义,然后也敏锐地知道眼前不是说实话的时候,于是麻利地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了,姑娘家要矜持,我娘一直这么教我的。”
  白元一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所谓的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初可是唐色空看上白圣一主动追求的。再说了,好似夜有盐也是先看上了白元一才耍的手段。
  “那就好。”白元一摸了摸白得得的头发,“得得,你还年轻呢,别急着想情情爱爱的事,你才见到过几个男的呀,好的还在后头呢。听爷爷的,这容舍心太狠了,你降不住他,以后咱们找个听话的,啊。”
  “不。”白得得坚决地摇头。
  白元一看了白得得好一会儿,也不见白得得低头,只能道:“那他修为那么低,以后怎么护着你?他倒好,自己不想修行,想当个吃软饭的,就狠心逼你修行,你怎么就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呢?”
  “他很厉害的。”白得得道。她不是傻子,跟容舍那么亲近,当然知道容舍有秘密,他修为看起来的确很低,但谁也奈何不了他。而且来历成迷,连白盟域,白得得都感觉不是容舍的故乡,他的星域只怕等级更高。
  白元一叹息一声,只听夜有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别劝了,白家的人有哪个是不认死理的?认准了就变不了了。”
  白元一转头看向夜有盐,朝她伸出手。夜有盐乖顺地走了过来,靠在了白元一身边。
  啧啧,傻鸟在一边听着直点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夜有盐这句话不是明摆着说白元一也只会认她一个人么?绝对是心理暗示。
  白元一对夜有盐道:“你觉得容舍怎么样?”
  夜有盐道:“得得虽然降不住容舍,但容舍能降住得得也不错啊。想当初我们,我不也降不住你么?”说完夜有盐娇媚地嗔了白元一一眼。
  白元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转头看向白得得,“既如此,你二人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以前是爷爷不在,如今咱们祖孙既然团聚了,是不是也应该见见容舍的亲人,把事议一议。”
  白得得看了看夜有盐,后者微不可察地对她摇了摇头。容舍来历成谜,白得得知道,夜有盐也知道。可若是现在告诉白元一,她连容舍是从哪块石头蹦出来的都不知道,白元一肯定要暴跳如雷的。
  “爷爷,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爹娘……”白得得想岔开话题。
  白元一道:“你爹娘的事你不用担心,爷爷自有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事。”
  “为什么?”白得得完全不明白。
  夜有盐却知道白元一的心思,要救自己儿子白圣一绝对是件很凶险的事情,所以白元一绝对不会让白得得去涉险,可他又怕自己有去无回,所以要先将白得得的终身大事安排好。
  “因为爷爷最疼的就是你。”白元一道,“明日你把容舍叫过来,我问问,若是我不满意,爷爷还是不会同意你俩的事的。”
  为着这个白得得当然先得去找容舍,给他说一声,反正不管是哄还是骗,先得把她爷爷这一关给过了。
  岂料容舍并不在屋内,直到天将明时才回来。
  “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白得得上前拉住容舍的袖子道。
  “去菜园子里摘了点儿菜。”容舍道。
  白得得嘟嘟嘴,“我现在可没有胃口,貌似你昨天没能讨得我爷爷欢心,他说今天要找你,若是你今天还不能讨得他欢心,他就要棒打鸳鸯了。”
  容舍将手里的菜篮子往桌子上一放,“不是给你吃的。”
  白得得眼睛一亮,翘起嘴角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还以为你不会讨我爷爷欢心呢。不过我爷爷没我那么好吃,也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
  白得得回头朝傻鸟道:“看,就跟你说容舍会的呢。”
  白得得告状道:“傻鸟说你肯定不会屈尊降贵,我就说你为了我一定会的。再说了,讨好我爷爷怎么能叫屈尊降贵呢,对吧?这叫孝敬长辈。我爷爷也不是故意挑剔你,可是谁家的白菜被猪拱了都会不开心的对吧?”
  容舍没点头,“谁是猪?”
  傻鸟赶紧指向白得得,“宗主才是那棵白菜好吧?”
  白得得拉了拉容舍的袖子,“走吧,去见我爷爷,他这会儿肯定醒了。对了,他可能会问一下你爹娘的事儿。”
  对于容舍的来历,其实白得得早就放弃了,也没再追问过他,哪里是他的星域。她一直想等容舍自己对她说。但是现在,白元一显然摆明了要谈婚论嫁,所以白得得好心地提醒了容舍一句。
  容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白元一和容舍见面是有些尴尬的,他干咳了一声,“咱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得得这孩子元阴已经不在了,总不能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吧?”
  这话说出来,容舍没什么反应,白得得则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她昨晚明明否认了的,结果却没瞒过她爷爷的眼睛。
  “爷爷。”白得得有些害臊地喊了声,这毕竟是女儿家的隐私。
  白元一瞪了白得得一眼,然后转头继续盯着容舍。
  容舍点点头,“等救回得得爹娘,一切都听白长老的安排。”
  白得得一听也在旁边直点头,“爷爷,现在不是关心我的事情的时候,救不回爹娘,我做什么都没心思。”
  白元一道:“不是说了吗,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白得得道:“你越是不让我操心,我就越担心。你是不是想撇开我?”她昨天没想明白的事儿,现在可想明白了。
  “这本就不是你小孩子家家操心的事儿,别问了。”白元一难得这么严肃地拒绝白得得。
  白得得嘟嘟嘴,“什么小孩子家家,现在我修为都比你高呢,与其你去救我爹娘,还不如我去。你也别担心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反正现在奶奶也回来了,你俩再生一个就行了。”
  白元一随手招来一支柳条就要抽打白得得,“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吧?”
  容舍闪身挡在白得得面前,“白长老,白得得说的是实情。”
  白元一朝白得得道:“别瞧不起你爷爷我,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白元一没说完这句话,转而道:“总之从今日起我就会闭关,待我闭关出来,自然会去救圣一,你就给我好好地待在这儿。”
  说完了白得得,白元一又对容舍道:“我闭关期间,你若是能管住得得不乱跑,我就同意将她嫁给你,你若是管不住,那我也绝不放心把她交给你。”
  容舍点了点头。
  杜北生此时就在门口,听见白元一的话,又转头去看白得得。
  白得得道:“我不会乱跑的爷爷,你就放心吧,对了,闭关之前,先吃顿饱饭吧。”
  夜有盐无力地揉了揉眉头,这孩子还真是不会说话。
  饭,自然是容舍提回来的那篮子肉菜做的,但厨师却不是容舍,他依然秉持着原则,如今只给白得得做饭。
  白元一、夜有盐和练云裳闭关后,凤首山一直很清净,原本预期中的强敌入侵也没有。
  因为最近又出了件大事儿。龙灵山的老龙王被人杀了,连尸首都不见踪影,除他之外,其余的龙灵山长老无一幸免,只留下了几只小龙崽子。以至于龙灵山不得不启动封山大阵。
  如今白盟域的四大圣地,有三个都偃旗息鼓了,唯有孔王山还屹立不倒,却也是觉得自己岌岌可危,没再出来找任何人的麻烦。因为这动手的人至今也查不出是谁,显然是冲着四大圣地来的,以前她们倒是冤枉凤首山了。
  但这幕后之人,白得得却是猜到了一点儿。因为无论是乌龟蛋,还是龙骨汤都进了她的肚子。
  “为什么还要给练长老喝汤啊?以后她的修为比我奶奶厉害,我奶奶怎么赢得了她?”白得得问容舍道。
  容舍说了句实话,“有夜长老和练长老争风吃醋,你爷爷也就没有闲工夫挑我的刺了。”
  白得得愣了愣,然后笑得跟小贼似的,“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爷爷看你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