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绣花吧。
  房二河垂头丧气的从赵管事那里离开了, 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到了之后, 房言见他如此灰败的脸色, 询问他怎么回事。
  “哎, 咱们在这里估计也做不了长久了。”房二河失落的说道。
  王氏一听, 心急了, 问道:“为什么啊?”
  房二河犹豫了一下, 还是说了出来,这些话,即使他现在不说出来, 早晚也是要说出口的。
  “我刚刚去找赵管事续租,赵管事说这个地方已经租给其他人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王氏心里开始慌了起来。这个地方他们已经租了很多年了,突然有一天说不能租了,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 当所有的事情都走到死胡同的时候,突然有了希望, 而这个希望, 突然又被打破了。这种感觉, 真的很难受。
  本来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接受了必死的结局, 可是, 怎么能在她重燃希望的时候又一次的打破了呢?
  房大妮儿站在原地也不知该怎么办,她看看房二河又看看王氏, 不知说什么好。
  反观房言,却是一副非常淡定的样子。因为她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这也是非常的现象。她早就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一点点房二河回村的真相, 盖因为他们在镇上得罪人了。试想一下,如果得罪了人,自己还跑回村子里去了,那么主家会怎么想呢?
  主家肯定很快就要找到下家,把这家店租出去。又怎么可能留着这个地方等着房二河续租呢?就算是他们想租给房二河,他们不惧那些人,但是,房二河自己已经回去了,他们又怎么可能等着他呢?
  不过,这个事情也没什么好伤心的,这个地方不行,那就换一个地方啊!只要东西好,在哪里都一样发财的。
  她早就不想在镇上这个小地方发展了……
  但是,看着房二河、王氏和房大妮儿难过的样子。房言想,这个地方住了那么多年,他们大概早就有感情了吧。
  许久之后,房二河首先从打击中出来了。他环视了一眼店铺,说道:“没关系,咱们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这些天我再在镇上转转,若有合适的,咱们也能尽早定下来。”
  王氏难过的试了试眼角,说道:“嗯,行,我相信你。”
  房大妮儿也从爹娘的对话中走出来了,已经告别过一次的地方,只能再无奈的告别一次了。
  要不是房言提醒大家要去买小鸡,房言估计大家都忘记了的。考虑到小鸡的存活率问题,房二河买了三十只小鸡。本来村里也有专门给孵小鸡的,但是他们家长久不在家中,跟周围人的关系都不太好。所以,大家昨天晚上一致觉得去镇上买。
  回到家之后,房二河把事情跟两个儿子说了。房大郎跟房言的想法一样,但是他发现自家爹好像有些不太开心之后,安慰道:“爹,原来的地方大概风水不太好吧,要不然这么多年咱们家也没存上多少钱,还惹上了一堆事儿,换个地方也好,说不定生意能更好。”
  房二河知道大儿子是在安慰他,他对那店铺的感情比较复杂,但也不是非那里不可,于是冲着儿子点了点头。转身去山上砍树、砍竹子、砍柴去了。
  房大妮儿受到镇上的事情影响,心情也不太好,但是听到房言说捡鸡蛋,喂小鸡,她立马又打起精神来了。
  走到鸡圈里,房大妮儿仔细找了找,跟昨天一样,找到了六个鸡蛋。她的心情立马阴转晴了。看来他们家的野菜真的很好啊,鸡吃了都能多下一个蛋的!
  这使得她养鸡的积极性又提高了不少。也不着急绣花了,拉着房言就去后面摘一些老一点的野菜。回来之后,若不是王氏拦着,她俩肯定就直接给小鸡吃这种野菜了。
  王氏说了,小鸡太小了,脾胃太弱了,不能只喂这种野菜的,会拉稀的。
  两个人最后混合着其他的食物,给小鸡喂了下去。其他的野菜则是混在了长成的鸡和猪的食物中喂了出去。看着这些动物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房言和房大妮儿相视一笑。
  房二河从山上回来的时候,不仅抱了一些竹子,而且还提了一只兔子。房言兴奋的围着那只兔子转来转去,真好啊,野味啊!这种在山上满山跑的动物的肉最是香了,肉紧,有嚼劲儿!她看着这只死兔子就开始流口水了。
  王氏见状,点了点她的头说道:“真是个馋丫头!等娘给你们做,你先跟你姐学学穿针引线去。”
  果然,王氏一提到这件事情,房言就蔫儿了。她觑了觑王氏的表情,最后无奈的进房间去了。
  房大妮儿看她进来了,笑着说道:“怎么了这是,又被娘说了啊?没事儿,别伤心,姐再教你一遍。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了。”
  “哦。”房言有气无力的应道。
  她是挺聪明的,但是没用在这个上面。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了,房言觉得她整个人都升华了!穿针引线已经会了,也能缝几针了,只不过,那针脚还是缝的不怎么样。想到自己白白活了那么多年,缝出来的东西还跟狗爬似的,她就一阵羞愧。
  房大妮儿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就能绣的那样一手好花样,用的功夫不可谓不深啊,她现在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想到,王氏问房大妮儿房言今天表现的如何时,房大妮儿竟然道:“娘,我看妹妹在针线上也是极有灵性的,那针脚可比我当年刚开始学的时候齐整多了。她不过是不往这上面用心罢了,否则啊,肯定能绣好的。”
  得了夸奖的房言觉得挺羞愧的,她那针脚比初学者好一些那是因为她多活了那么多年,手上的控制力笔记哦好啊。再往后,她可是不行的。在以前,大家都流行绣十字绣的时候,她也是尝试过的,只不过,那水平简直不堪入目,绣的乱七八糟的,她于着上面终究是没多少才华的。
  王氏可不这么认为,她一听大女儿说的话,又去屋里看了看房言缝的针脚,竟然也说道:“哎,这样就好了,娘也不用时时担心你了。娘一直以为你以后会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缝的,这样看来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再让你姐教你绣几样花样,也尽够了。”
  王氏一开始是真的担心女儿的绣艺的,现在看到女儿作为一个初学者的水平,她是非常的欣慰的。她也知道小女儿不喜欢学这些东西,她也没有勉强的意思。在村里,在镇上,女儿家学会缝制衣服,学会绣几个花样就够了。很多穷人家长大的孩子,也就只会缝制衣服罢了。
  房二河已经把木材整理好了,他现在的干劲儿更加足了,仿佛有一些打击的事情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动力。
  房二郎学习的间隙出来休息的时候,看到房二河在编蒸笼,也开心的帮起忙来。他一向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不,应该说,除了学习以外的其他事情他都非常的感兴趣。
  而房大郎则是默默的拿起来房二河放在一边的木材,拿起来斧子开始砍了起来,每一块都砍得整整齐齐的。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规整。
  房二河和王氏一开始也是阻止自家儿子干这些事情的,但是房大郎也说了,不能死读书,要劳逸结合,而干活就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房二河和王氏也不懂这些事情,总归自家大儿子的学习成绩还行,他们也就依了两个儿子了。
  不一会儿,房大郎身上就出汗了。他擦了擦汗,洗了一把脸,就把还在旁边还在编蒸笼的房二郎叫进去读书了。
  现在没有先生,房大郎就充当房二郎的先生。督促着他,把该背的东西背了,把该理解的文章理解了。
  房言在绣完花之后,也蔫蔫儿的过来看房二河编蒸笼了。不过,房二河却没让她动手,因为这些竹子有些地方太过锋利了,不适合女儿碰触。房言玩儿了一会儿觉得帮不上忙,也没什么意思,她还是跑到书房里看房大郎和房二郎读书去了。
  不知道应该说这两兄弟太爱读书了,还是说家里太穷了,竟然没有一本闲书。连一些地方的游记都是没有的。
  不过,好在房大郎给房二郎讲的课文还算有意思,所以她也坐在那里听了几次。
  无非就是一些讲究礼义廉耻的课文。
  房言看着极具魅力,极有才华房大郎,心想,如此钟灵毓秀之人,为何却连县试都没有通过呢?明明听说大伯家的峰哥儿考中了啊,那峰哥儿她瞧见过一次,极圆滑之人,看起来不像学习很好的样子。
  真的是想不通啊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