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太巧了!太巧了!这些都太巧了!由不得他不多想。如果这些都是一人有意为之的话,那么他是否可以再深入的想,原本已经被定性为是破云发脾气踢断了王荣的腿其实另有蹊跷?
  徐乘风将这些事串起来,再联想到楚寻那张艳极丽极的脸,不由的头皮阵阵发麻。
  虽然对于楚寻过往的遭遇,徐乘风深表同情,但每个人自出生就注定了各自立场不同。如果这次她回来,是带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话,那么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他就不能坐视不管。
  亲疏远近,立场责任,有时候是没那么多道理可讲的。
  为了维护一些人的利益总会牺牲某个甚至某些人的利益,道理虽然残忍,却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徐乘风越想心情越沉重,只是还有一点他想不通,她要回来报复谁尽管施展手段就是了,干嘛非要逼着徐昭成亲?
  那个叫小殷的女孩到底是何身份,她的用意恐怕不仅仅是要攀扯上他们徐家那么简单吧?徐乘风觉得实在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
  “哎呦,娘哎,吓死我了!”金乌好容易缓过劲。
  徐乘风眸中的神色一时没收住与金乌对上,金乌捂着心口,又是一副被吓到的神色,大叫,“大公子,我胆儿小,你别吓我!”
  “说吧,楚寻到底怎么回事?”
  “哎呦,大公子,下回再有这种差事,别再叫我了!郁府闹鬼,吓死我了,那鬼没有脸没有脚,一身白衣,飘在空中……呜呜呜……”
  徐乘风:“……”
  金乌:“呜呜……”我还被当淫贼了,嘤嘤嘤……半生清白啊!
  “你起开!”
  “不!”
  “你起开!”
  “太没同情心了,说好的情同手足呢,原来都是假的,假的……”
  “混蛋!你扯到我裤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乘风会如此,只因每个人立场不同,换句话说,我们是站在上帝视角,看清每个人的想法,但身在局中的人却不会这样想了。
  因为今天上收藏夹,未免影响排名,所以更新迟了。原本打算十一点更的,但我瞧着反正已经在第三页了,无所谓了,更吧,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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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一家之主
  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 纵使后来金乌解释清楚了,徐乘风也不能心无芥蒂的看待楚寻了。他甚至在想, 或许她是猜到了他在试探她,将计就计,故意隐藏实力呢?这也不是没可能, 因为他本身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代表。自小到大,尤其是进入官场后, 运筹帷幄中被他微笑着“拆吃入腹”的不在少数。因为他总能比别人想的更深,看得也更远。
  “算无遗漏徐长风”便是他在北地五年, 辅亲王对他的评价。
  可,徐乘风忍不住又想, 若楚寻是心思深沉之人, 这次回来别有用心,那必然会小心谨慎,处处低调, 务求每一步都不会行差踏错,那她为何一回来就在郁府门口闹出那么大动静?虽说人是破云踢伤得不假,但破云最通人性, 楚寻既然能骑得它, 那便是获得了它的认可, 她若不让它乱动, 它必然是听话的。何苦得罪王家以及他背后的薛家?这么一想,徐乘风感觉又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
  “金乌,给你趟新差事。”
  “别介, 大公子,别让我盯梢郁府,他们家闹鬼。”
  徐乘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出息!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
  “小时候被我奶惊着了,我奶跟我讲睡前故事,都是翻墙尸,吊死鬼,我有心理创伤。”
  徐乘风懒得跟他废话,“你替我去一趟南疆,给我仔细查一查,楚寻这十年来在郁家本家过的怎样?做过什么?跟哪些人接触过?所有异常务必查的清清楚楚。”
  **
  虽然经过昨夜一场骚乱,但丝毫不影响郁府的老人家早起劳作。
  他们一起床,就“咚咚”敲响了楚寻的房门。
  小殷自隔壁屋出来,轻声阻止,“德叔,你作什么这么大早敲寻姐的门?”
  德叔道:“细君是郁府的一家之主,府里有事自然要找她商议。”
  小殷颇为得意的抬高了下巴,“我们家寻姐大小事都是我包揽,你快跟我说,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别烦我寻姐了。”
  德叔正要说话,一股浓郁的销魂味儿随着清风飘了来。
  德叔皱着脸,大声喊,“老孙头,别天天浇肥料,秧苗都给你烧死了!”
  老孙头耳背的转过头,“啥?你说啥?郁德,你说啥?”
  郁德是五岁被买进郁家的,从主姓。
  “我叫你别天天浇小粪!”
  这次老孙头听明白了,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昨田浇的左边场子,右边场子还没浇。”
  小殷气得仰倒,“那你干嘛不一次性浇完,每天都来毒害我们。”
  房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楚寻捂住鼻子皱着一张脸出来。
  郁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挺背,嗓门比先前还大了几分,“今天就把这院子里的秧苗都起了,这里是夫人的院子,又不是农家的菜园子,明儿去花市买些花花草草种上,一家之主要有个一家之主的样!”
  楚寻:“……”
  小殷却很高兴,附和,“就是!我就没见谁家女主人天天是伴着屎尿味醒的。”
  德叔转身拱着手,“夫人,少爷在前厅等您用早膳呢。”
  老孙头被撵去了其他院子继续施肥,小殷给楚寻打了水洗漱,不一会瑞婆也来了,拿了梳子在手里要给楚寻梳头。
  楚寻的头发黑亮细软又浓密,不过她寻常并不梳发髻,反正不管梳成什么样,她都习惯用一块布将头脸包住,最多扎一条辫子以免头发乱飞刮在脸上痒痒。
  瑞婆见楚寻今日又是一身黑,说:“太后赏赐下的料子都是极好的,夫人不若裁几身新衣裳。”
  “花花绿绿的我不喜欢,你们自己分了吧。”
  瑞婆诧异的抬了眉,“那怎么使得,宫里的东西我们这些下人如何穿得,况且那衣裳料子正衬夫人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我们这些老婆子穿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哦,那给小殷吧。”
  小殷面上欢喜,双手乱挥,“寻姐的东西我怎么能乱用,我给你收着。”
  瑞婆瞅了小殷一眼,小心翼翼道:“这布匹啊还是要用的,搁得时间长了,败了颜色就可惜了。夫人,你不是还有一个小姑子嘛。”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穿,下人们不能穿,可以送郁小姐的嘛。
  “小姑子?郁黛?”
  “正是。”
  “她不是在宫里吗?”
  瑞婆表情微微一僵,她只当夫人舍不得衣料子,讪讪的嘟囔了一句,“迟早也是要回来的嘛。”
  “小殷,你自己留一半,分一半给郁黛。”
  瑞婆大喜,连连道谢,“夫人真是好心,谁做了您小姑子真是天大的福气。”同时又看了小殷好几眼,终是忍不住说:“夫人,那布料啥时候给我啊?我先替大小姐收着。”
  小殷抢白道:“反正大小姐没回来,我替她收着也一样。”
  “不用,不用劳烦小殷小姐了。”
  楚寻见瑞婆对小殷的态度有些奇怪,转头看了二人一眼,却又瞧不出哪里不对,说:“小殷,你拿了给瑞婆吧。”
  小殷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开了屋内唯一的柜子,挑挑拣拣拿出花色鲜艳的布匹。
  瑞婆看着她挑拣布匹,心内怪异,按理小姑娘都喜欢花色鲜亮的,她原还当小殷一定会留下好看的花色,将老气点的给郁黛呢,结果恰恰相反。
  梳洗完毕,一行三人去了前厅,院子里老孙头已经开始起菜圃里的秧苗了。
  瑞婆说了句,“早该起了。大少爷在的时候喜欢竹子,不如回头再种上竹子吧,夫人您看呢?”
  楚寻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待多久,闻言无所谓道:“随便。”
  前厅,郁起垂首站在门外,德叔在他边上一直说着什么,郁起听得连连点头。
  三人过来,二人听到动静,同时抬头。
  不知为何,郁起在看到她的时候,脸刷的一下红了。
  楚寻现下没戴面纱,不过要说她的容貌让郁起害羞了,也不大可能。
  之前她在郁府也没有整日戴着面纱,郁起对她态度恭敬,但也没见红过脸啊。
  “你为什么脸红?”楚寻直接张口问了。
  岂料,郁起的脸更红了,直接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德叔频频给他打眼色。
  郁起垂在袖子下的手暗暗握紧,“嫂,嫂嫂,我想念书。”
  “那你去念啊。”
  郁起的一张脸都快涨成猪肝色。
  德叔眼看着他家小主子快要暴血了,无奈的接过话,“夫人……”楚寻抓了一个包子在手,掰开,说:“怎么没有肉啊?”
  这一桌子的都是些什么?绿豆米粥,搭配几个白面馒头,还有几样自家腌制的小菜。
  楚寻看着这一桌子寒酸的菜色,“你们一大早的叫我起来,就让我吃这个?”
  郁起的脸不红了,开始转白了,“嫂嫂莫气,都怪郁起没用。”
  楚寻的重点不是这个,她昨天在宫里晚饭没吃,当时不饿,洗了个热水澡就睡了,加上夜里又闹了那么一场,今早起来肚子饿得就有些受不住了,还特别想吃肉。
  德叔面上也不大好看,他是要面子的人,可是他的脸没有银子撑,这简直太让人难过了。
  小殷欢喜的举起手,积极主动的跳出来,道:“寻姐想吃肉馅儿的?我这就给你买。”
  “你们都没吃吗?”
  德叔没吭声,瑞婆说:“我们都吃过了,小少爷正长身体,要不给他带几个肉的吧。”
  楚寻转头冲小殷道:“你再叫上一个人,多买点,哦,顺便把中午的菜也给买了,多买点鸡鸭鱼肉,最近有点馋。”
  瑞婆面上克制不住笑开了,德叔脸色稍缓。
  一个小丫头突然冲了出来,说:“小殷姐姐,我陪你去!我知道哪里卖的肉包子好吃!他们家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
  这丫头是瑞婆的孙女,才刚刚七岁,头发干黄,身体瘦弱,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
  瑞婆呵斥,“欢儿!”
  小殷一把拉住欢儿,“走,姐姐给你买糖葫芦去!”转而回头又看向楚寻,“寻姐,我买糖葫芦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