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面上带着骄傲和自豪,则同妣水玥小声地询问道:“九妹,你愿意同我一起嫁入廖国么?”
  妣凰娥遥遥望着廖武王,越看越欣喜,只是她一想着要离开熟悉的国家,前往异国他乡,便觉得十分害怕,于是,就更加想要带上妣水玥。
  “八姐,我也舍不得你,只是婚姻大事,本也不是我能做主。” 妣水玥有些为难地低下头,手指纠结地揉着袖子。
  妣凰娥见状,不由抓紧了她的手臂道:“你别担心,此事我同王嫂提,她应该不会反对。”
  妣凰娥心中对娥皇女英写满憧憬,但是妣水玥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妣云罗听着她两的对话,用手指暗暗摩挲着酒杯,这时,大厅之中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紧接着一个白衣飘飘,倾城脱俗的女子踏着乐声,脚步轻移了进来。
  她气质清冷,宛若寒梅一般,冰清玉洁,美得令人心折。
  众人望着她优美的舞姿,不由出神不已,而晋晟王更是仿若魂丢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场中那女子。
  “晋王,这是魏美人,我们太子愿意献上此人,希望您能将九公主水玥许配给他。”
  同晋晟王说话的人便是魏子彦身边的谋士,他指着魏美人,面上带着十分自信的笑容。
  “哈哈——”晋晟王本来就整个心魂都被魏美人给勾去了,听得魏子彦要将魏美人献给他,当即乐呵呵地笑着答应了,却没留意到他身边的廖武王,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不过又很快笑了开来道:“恭喜晋王喜得美人。”
  “嘿嘿!”晋晟王整颗心都投入到了魏美人身上,哪里还听得进任何人的话。
  他的目光随着魏美人的舞姿移动,等魏美人一曲舞罢,便立马冲上前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魏美人面上带着一种疏淡的笑,却不会令人觉得怠慢,她静静地在晋晟王身边,为他斟酒,有些高冷,但是晋晟王的目光却时刻停留在她身上。
  坐在下首,魏太子魏子彦得意地勾起唇角,望了妣云罗一眼,对着晋晟王道:“晋王,不知我国的魏美人与七公主,哪个更好看一点?”
  听了魏子彦的话,魏美人原本冰冷如霜的面容有了些许变化,她用澄澈清冷地眼眸向妣云罗望去,眼底带了一丝不甘和敌意。
  “美人和七妹各有千秋,不过在寡人眼里,自然是魏美人更加动人。”
  晋晟王只顾得讨美人欢心,根本没有注意魏子彦话里藏话。
  妣云罗对上魏子彦充满蔑视地眼神,若有所思地望了魏美人一眼,接着便从座位上起身,端着一杯酒,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魏国国内四分五裂,魏子彦从大晋逃回去后,一直忙着整顿,如今他终于手握大权,不再同上一辈子那般,被权臣玩弄于鼓掌。
  此刻,他仰头望着向他走来的妣云罗,心想,上辈子她骂他无能、软弱,这辈子,他定要她刮目相看,当然,前提是他先将她踩入泥里。
  “妣云罗,好久不见,听说你和池砚已经被赐婚了,倒是终于得偿所愿,只是你那么不折手段,就不怕他嫌弃你么?”魏子彦的容颜有些雌雄莫辨,眼角的泪痣令他显得有些阴柔,却又说不出地风情万种,他望着立在他面前的妣云罗,不由面露讽刺的笑容。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妣云罗勾唇一笑道:“倒是你,别以为送了魏美人,让我王兄答应将九妹嫁给你,便可以高枕无忧了?难道你不记得上辈子,她同我八妹一起嫁给了廖王。”
  妣云罗的话令魏子彦心里一凛,却并不服输道:“上辈子,你费尽心机,不也没嫁给池砚,难道以为如今被晋王下旨赐婚,便能得偿所愿了么?”
  魏子彦充满挑衅地望着妣云罗,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敬给她,妣云罗同举着酒樽回敬了他一杯,便但笑不语地将目光移回到魏美人身上。
  这个魏美人在原剧中并没有被送给晋晟王,她在魏国国灭之后,被人送给了池砚。
  文中提她幼年曾与池砚相识,是他表妹,她对池砚很早便心生爱慕,但池砚却一直对女主念念不忘,最终她因爱生恨,想要下毒给池砚吃,然后与他同归于尽。
  妣云罗想到这里,不由抬眸向魏美人望去,果然见到她人虽然在晋晟王身边,但是目光却不时地追随着池砚,痴痴地黏在他身上。
  对于池砚,妣云罗的心思很复杂,甚至有点诡异,她将他的好视作理所当然,甚至有时候,还会无视,但当魏美人深情地凝视着他时,她心里会有些微微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了一样。
  第63章
  夜凉如水,妣云罗蹙眉,心想刚弄走了一个冯妃,又上来了一个魏美人,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心计如何?
  她这下正心烦着,方要转身,许久不见的妣芷兰忽然出现在她后面,并啊地惊叫了一声,一个手抖,将一杯酒水洒到了她身上。
  “七……七姐,我不是故意的。”妣芷兰连忙道歉,只是她望着妣云罗,神色有些复杂,自从武后瘫了,她便投向了冯妃,在她面前百般讨好,只是这个女人狡猾无比,说话没个准头,直到她意外而死之前,都还在糊弄她,这简直太可恨了。
  如今眼看八姐和九姐都定了下来,却唯独只剩下她,还没有去处。
  大家流淌着一个父亲的血脉,为何她从小要低八姐一等,为何九妹有个弟弟,就比她有优势?
  正当她心怀不甘地时候,她抬起眼来便见到了妣云罗,她正言笑晏晏地同魏太子聊着什么,举止自信从容。
  七姐同她身份一样,但却与她完全不一样,是让她打从心底佩服和嫉妒的人。
  “七姐,妹妹不想当媵女陪嫁,还望你帮忙,我日后一定会记得你的恩情。”妣芷兰从前总是爱与妣云罗争个高下,永远带着一脸不服的表情,但此刻声音中带着祈求,姿态也放得很低。
  自从武后滩了,妣芷兰便没找过妣云罗麻烦,妣云罗对她以前的那些口角,也并不放在心上,于是想了想,道:“”剩下的几个国家,坞国太子受伤,但人品低劣,不是良配;戴国太子已经有太子妃,并没有联姻之意;羌国世子倒是没有成婚,只是……“妣云罗想到他可是女主的男人之一,语气便不由一顿,不过她想到池砚,这个对女主死心塌地的人都变了,其他的事情也未必一成不变,于是便道:“羌国干旱,民风彪悍,你嫁过去,只怕会受不少委屈,就是气候,也未必能习惯得了。”
  “谢谢七姐关心,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求您成全。”妣芷兰听了妣云罗关切的话,心中忽然酸涩无比,眼眸中隐隐有些湿意。
  从前,她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对七姐百般挑逊,各种挑刺,但是妣云罗一般当场就回击了她,并不会私下对付她,所以她才敢对着她发泄心中的委屈。
  “七姐,你要小心黎后,她是武后的侄女,她与冯妃斗了那么多年,为何前段时间称病?“妣芷兰道:“她不过是在坐山观虎斗,等你斗倒了冯妃,她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定然是你。”
  晋宫之中的生活是压抑的,妣芷兰从小就喜欢和她拌嘴,妣云罗回击她,也是一种发泄,其实并不讨厌她。
  此刻她的提点,令妣云罗有一丝动容,不过她很快便收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宴饮已经进行了大半,各国之间的使臣都在相互交谈,尤其是廖武王廖远,身上仿佛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一个人游走在其中,令很多人都不由心生敬佩和赞叹。
  反观晋晟王,他端着大国的架子,等着人来追捧他,身边凑过来的全是溜须拍马的乌合之众。
  他们要么就夸魏美人有多美,要么就在魏美人面前夸赞晋晟王的丰功伟绩。
  “大王,小使从未见过涂畔宫这样壮大的宫殿呀,听说它是大晋的第一学府,里面藏书万卷,供学子借阅,还免费提供宣纸,大王您对士人如此费心和尊重,实在是礼贤下士的德范呀。”
  “哈哈。”在美人面前,晋晟王身为男子,自然喜欢有人不停地夸赞自己,只是这魏美人一直面冷如霜,不苟言笑,便令他笑得有些尴尬,不过却无法生她的气。
  “大王,魏妹妹远道而来,想来是累着了,不如妾身先安排她下去休息。”黎后见状亲热地拉起了魏美人的手。
  魏美人淡淡地抬起眼来看了黎后一眼,脸色倒是缓和了一点,微微点了点头,黎后见状,也不由笑得更加温和。
  “美人,那你赶紧休息。都是寡人不好,没注意到你舟车劳顿,心身疲倦。”晋晟王有些意外地看了黎后一眼,发现她自从病好之后,大度宽容了不少。
  从前都是冯妃挑唆,所以他才会觉得她如同母后一样强势擅妒,如今看来,倒是很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晋晟王目送着魏美人的身影消失,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来。
  “王妹,你说魏美人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晋晟王对着妣云罗招了招手,指着黎后的位置,让她坐,好方便他说话。
  妣云罗走到座位边,脚步顿了一下,并未坐上去,只躬身一礼道:“不管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她最终的选择都只有王兄,所以王兄你有的是时间令她对你日久生情。”
  “哈哈——,王妹说得对。”晋晟王开心一笑,这时,妣云罗便借机将妣芷兰的婚事说了。
  “黎后她身体不舒服,涂畔宫之事,已经令她很是操劳,几位妹妹的备嫁之事,七妹您多分担一点。”
  晋晟王自然没有反对,他同妣云罗交代了一番,便向着廖武王廖远的方向走去,想要过去凑个热闹。
  妣云罗远远地望着,不由摇了摇头。
  晋晟王不过去还好,他一过去,便愈发衬托出廖武王的英明睿智来。
  *
  涂畔宫晚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但对于七国会盟来说,这一天,很多关系便已经奠定了下来。
  嫡八公主妣凰娥嫁给廖国,庶九公主妣水玥嫁去魏国,庶十公主妣芷兰嫁去羌国;这表面似乎奠定了四国友好的关系,其余几个国家的人观风而动,就算联姻不成,也纷纷献上珍宝,同大晋签订友好盟约,互通有无。
  晋晟王期待已久的七国和谐局面终于形成,他再也不用担心战争,整个人完全地放松下来,愈发不爱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遂,关于妹妹们的婚事,全都交给了黎后打点,让妣云罗从旁看着,至于朝政上的事,便以郗哲为主,让妣云罗和池砚为辅助,而他自己,自从得了魏美人,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魏美人时常愁眉不展,郁郁寡欢,最近都病了。晋晟王瞧了心疼不已,千方百计地想法子逗她开心。
  “美人,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究竟有何心事,同寡人说说,我必然给你办到。”
  晋晟王守在床边,望着神清骨秀,眉目清冷,仿佛对万事万物都没有一点留恋的魏美人,不由有些着急。
  “大王,再过不久,各国使者都要走了,魏美人她定然是不舍得旧国之人。”一女婢端了一碗药来,刚要蹲身盛给魏美人,晋晟王便立马接了过来,喂给她,并温柔笑道:“你要是实在不舍,不如我将魏太子多留在大晋些时日,让你们兄妹二人多聚一聚。”
  魏美人听了这话,冷冷淡淡地对着晋晟王,道:“王兄他倾慕水玥公主已久,妾身还是不打扰他了。”
  “你和他是兄妹,他留下多陪你些时日,又怎么会是打扰呢。”晋晟王闻言,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把妣水玥的婚期延后,魏美人低垂下眼帘不置可否,待晋晟王走后,她光着脚从床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窗边,面露苦涩之意。
  她与魏太子并非亲兄妹,但是她的家族得到了魏太子的提拔,而她也因为姿容出众,被魏太子认为妹妹,选来大晋和亲。
  她身负家族的荣辱,不得不入这晋宫,可是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所以才故意装病,逃避晋王的宠爱。
  只是这病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她总不能天天不给晋晟王好脸色,还有子墨,等七国论学结束,他与七公主的婚礼就要举办了,她真的好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魏美人在后宫之中备受煎熬,郁郁寡欢,黎后见状,更是每日过来问好,无比体贴周到。
  身为女人的直觉,再加上黎后对整个晋宫的掌控,她很容易就看出了魏美人不是那种争名夺利的女人,她心有所属,且从她不时的探寻中,她知道她喜欢的是左徒池砚。
  这真是个意外之喜。黎后笑容亲切,时不时提起池砚,并拉着魏美人去她的未央宫,有时还会牵着她去看望太子。
  这一来二去,魏美人便时常能在这里偷偷见得池砚一面,听得他和太子说话的声音。
  “子墨,再等两个月,孤就能喝得你的喜酒了。”妣景辉道。
  “嗯。“池砚想到妣云罗,心里欢喜,但不过一瞬,他便微微蹙眉,心里升起一抹隐忧,道:“涂畔宫那天,那廖武王,臣只窥得一面,便知他雄心勃勃,不是守成之君,再加上一个岑许,我只怕这和平不过是假象。”
  大晋的新政一直停留在表层,并未像廖国一般深入骨髓。
  曾经有冯妃在其中作梗,晋朝的官员整日陷入太子和公子澄的党派之争,如今冯妃落下马来,太子的地位又稳固了下来,郗哲便想彻底推行新政。
  只是这新政要开展,大晋之内便必须保持最低五年的和平,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五年?池砚想着这个时间,设身处地地站在廖武王的角度,便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放任晋国由内而外地强盛起来。
  “近一年之内,廖武王必有动作,或许不需要一年……”池砚眸光一定道:“太子殿下,大晋边城定然会有危机,我们最好早做防范,最好能派大司马崔将军前去。”
  妣景辉听池砚面色如此沉重,也跟着紧张焦急起来,但语气中却多有为难道:“子墨,孤王并没有调兵的权利,崔将军他不会听我的话,而父王他绝不会相信有战事会发生,所……”
  妣景辉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位置,所以不想轻易开口,去冒犯晋晟王,所以他犹豫了一下,忽然道:“父王最听七姑姑的话,此事,子墨同她说一下,说不定便轻松解决了!”
  “太子殿下,七公主最近支持新政,已经在风口浪尖上,调兵之事,不能再由她来说出口。”
  大晋的新政一直难以推行,但是近来晋晟王不管事之后,郗哲便找上了七公主妣云罗。
  这是件十分危险的事,一招不慎,便会尸骨无存。小师妹妣云罗一直是稳中求胜,且从前从未关心过新政,但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答应了下来。
  有她在其中坐镇,黎清元、公元皓、崔俊远,韶景等世家之弟从中说和,新政便雷厉风行地开展了起来。
  池砚提起妣云罗,眼睛就会变得特别黑亮,声音也匆满情感,魏美人在内间瞧着,心里有些难受,眼神痴痴地定在池砚身上。
  “黎后,调兵的事情就由我来向大王说吧!”
  “这……”黎后脸上浮现一丝喜色,接着又立马化为担忧道:“大王不喜欢后宫女子插手国事,你初来乍到,莫要惹恼了他。”
  “谢谢黎后姐姐关心。”魏美人对着黎后面带感激,沉声道:“我会注意分寸。”
  “此事,我先为太子谢过你。等他日……”黎后握住魏美人的收道:“我们定然不会忘记你的好。”
  魏美人听了黎后的话,却并没有放在心里,她的一腔情思无处寄托,只想着能默默帮助池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