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女皇陛下,我们成亲吧(11)
  苏漓站在姻缘树下,抬头看着这两棵痴缠的参天大树,心头有些触动。
  “他会来吗?”苏漓的目光有一丝迷惑。
  “门主在担心什么?”挽心走到她身后,也看着那两棵树,似乎也有心事。
  苏漓笑了,“他还真没什么能让我担心的。倒是皇兄……”
  “您这么说,似乎太低估太子殿下了。”挽心轻笑,“我只知道,全城所有的商家都接到了太子殿下的命令,红豆谁都可以卖,就是不允许出售给某个人。”
  苏漓微微一怔,淡淡笑了,“皇兄这个法子怕是不管用。”
  挽心笑道:“我也觉得。”
  苏漓伸出手,抚摸着树叶间的阳光,忽然,前方缓步走来的人影,让她目光一热。挽心立即轻声道:“我先退下了。”
  苏漓站在树下,灿亮斑驳的阳光,披洒在她的身前,恍如人间仙子。
  东方泽心潮涌动,走到她身旁,轻声道:“你在等我吗?”
  苏漓轻笑:“你如何知道我等的是你?”
  他执起她的手,专注地看她:“除了我,不知这世上还何人,能让长乐公主站在姻缘树下等待。”
  “你就如此自信?”
  “三月之约,你难道忘了?”
  苏漓轻声道:“当然没忘。你来得真是时候,今天可是同心节。你可带来信物?”
  东方泽笑道:“你如今做了定国的长乐公主,我自然也一样要入乡随俗。”
  他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红色的手链。那手链以两股红绳缠绕,半颗红豆在左,半颗红豆在右,如同两颗心,朝夕相望,息息相生。
  苏漓愣住,他缓缓将手链套在她的手腕间,低声轻叹:“好看。想不到我这一颗残豆,在你腕间,也能蓬毕生辉。”
  苏漓抬腕一看,唇边露出笑意,“怎么是两半?”
  “两半本是一颗。我只想一心一意。却不料总有人希望它两心分离。”东方泽深深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可是不管它怎么碎,怎么裂,却始终还是一颗。谁也不能改变它们属于彼此的心意。”
  苏漓动容,仔细看着手中的红豆,“你亲手做的?”
  “当然。”
  “丝绳从碎裂的豆中穿过,内力非同凡响。你的武功又精进了。”苏漓轻声笑,“皇兄没有为难你吧?”
  东方泽轻叹一声,拥她入怀,在她发间轻嗅:“他……没有。”
  苏漓笑道:“你快成他的妹夫了,这些倒不计较了。”
  东方泽喜上眉梢,目光明亮,“你说这话,我当你是答应了。我的绣球呢?”
  苏漓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知道绣球?”
  “我还知道,你若给了我绣球,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苏漓笑出声来,“你这么用心,可惜我没准备。先欠着吧。”
  东方泽皱眉:“这也能欠?”
  苏漓笑着轻轻地抱住了他,“欠着,以后才有得还。”
  东方泽眉间浮出笑意,满足地拥紧了她,这一刻,风轻云淡,阳光煦暖。
  “皇上驾到——”
  一声尖细的高呼,惊动了两个静静相拥的人。
  定皇銮驾缓缓地停在了寺庙门口。禁卫军屏退闲杂人等,定皇方在内监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寺来,经过江元精心调理,相较一个月前,他气色虽好了许多,实则沉疴难治,仍时常气虚咳喘。
  苏漓忙迎上前去扶一把:“父皇怎么来了?”
  定皇握住她的手,心头顿觉一暖,宠溺地笑道:“长乐不在身边,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苏漓抿嘴笑道:“早上才陪您用过早膳。”
  姻缘树下摆下御座,苏漓扶着定皇落了座。
  定皇伤感道:“父皇老了,身子更是一日差过一日,不多看看你,只怕以后想见……也见不着了。”
  苏漓心中一紧,忍不住低声叫道:“怎么会,父皇一定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她回头看了东方泽一眼,一时有些顾虑。
  东方泽缓步上前,笑道:“定皇无需担心,以后苏苏会常回来定都与您相聚。”
  定皇神情冷淡道:“你是何人?”
  东方泽目光微沉,神色如常地笑答:“东方泽初到定都,未能及时入宫拜会定皇。失礼之处,还请定皇勿怪。”
  定皇微微抬了眼皮,打量着他,不咸不淡地道:“原来是威名赫赫的晟皇,大驾光临定都,所为何事?!”
  他语气之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淡漠,东方泽不以为意,他深深望了苏漓一眼,笑道:“定皇明见。朕与苏苏,两情相悦已久。她来定国寻亲之前,与朕定下三月之约,不论寻亲结果如何,都会回去晟国。如今三月之期已到,却不见她归来,朕无奈,只有亲自来接她。”
  “此话当真?!”定皇浑身一震,万分惊愕望着苏漓。
  苏漓只觉定皇握着她的手,骤然抓得死紧,仿佛怕就此一放开,她会立刻从身边消失。她的心直往下沉,明知如实回答必会令父皇伤心,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把话挑明。她低头轻叹道:“是……”
  定皇顿时脸色一白,提不上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皇!”郎昶大步走来,上前担忧地道,“您可有不适?儿臣立刻宣太医来。”
  定皇脸色发白,虚弱摆手道:“不必宣他来,朕起驾之前,方才服过药。”
  “父皇真的没事?”苏漓担忧地看着定皇。
  定皇摇了摇头,盯着苏漓道:“你要离开朕吗?”
  郎昶温和的目光也停留在苏漓的脸上,“你真的决定了?”
  苏漓深吸一口气,坚定答道:“还请父皇与皇兄成全。”
  郎昶冷声道:“当初他为对付一个战无极,假意与阳璇成亲,令你心碎绝望,不惜假死遁逃,历尽艰险……你让父皇如何能应允这门亲事?!”
  “皇兄!”苏漓叹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朗昶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字道:“也许在你心里已经过去,但皇兄却永远记得,他和阳璇成亲之时,满堂华彩,喜乐喧天。唯有你……孤身一人站在殿外,那时你望着他的眼神……皇兄至今难以忘怀!二十余载人生,朗昶从未讨厌过任何人。可东方泽,你很有本事,让本太子为你破了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