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县夫人探案手札》
  作者:幕心
  文案:
  清远县乃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命案却接二连三发生。
  一宗宗疑案扑朔迷离。
  从江湖之远到庙堂之高,真相背后,还藏着更加巨大的阴谋。
  华容公主因为逃婚,误打误撞成为县令夫人。
  与便宜夫君联手破获各种疑案。
  便宜夫君虽是个芝麻官,可比谁都古板严肃,气得华容公主恨不得大喊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幕心说:甜饼文。
  脱线公主vs稳重县官。
  又名《替嫁寡妇的作死日常》《撩宠夫君的一百种手段》《清远县衙的各种jq》
  正文 第一章
  酷暑六月,烈日杲杲,槐树上的夏蝉鸣叫的声嘶力竭。
  时值中午,官道旁的茶寮摊子生意并不好,里面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纳凉的贩夫,正扇着草帽闲聊。
  “前些日子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听说了没?”络腮胡子的大汉突然起了话头。
  余下几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我们都打通州来的,还没去过京城。再说了,京城能发生什么大事儿?”
  络腮胡子一听他们不知道,忙坐正了些,认真说:“就在半个月前,我去京城拿货,看到城门上贴了一张告示。那位传说中的长公主,患了不治之症!”
  “华容公主?”
  “不是她还能是谁。”
  “可公主不是才与陈太师的儿子定了婚事?怎说病就病了?”
  络腮胡子拿汗巾擦了下脸,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生老病死,谁料得准?只可怜华容公主二八年华,有才有德,就要命不久矣了,哎。”
  众人一想也是,不禁纷纷叹息。
  华容公主在大元朝可谓传奇。
  这位公主自打出生便深受当今圣上恩宠,更传她长相貌美无双。公主自己也争气,文能吟诗作赋,武能耍刀弄枪。去年南蛮使臣来大元朝贺,听闻大元人不擅武,便故意让南蛮皇子和大元皇子们比划比划。当今圣上左右为难之际,还是华容公主挺身而出,险胜那南蛮皇子,为大元皇室保住颜面。公主学武许多人都不看好,可经此一遭,朝野上下再无微词,甚至民间也兴起了女子武馆。
  旁听的茶寮小二忍不住插话:“那公主的病真没得治了?”
  络腮胡子摆了摆手,道:“你是没看见那告示上写的,公主现在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就靠太医院那千年灵芝百年人参吊着命,什么时候好,没准儿,什么时候死,也没准儿。皇上亲自下令,公主病间,任何人都不得见——估计是凶多吉少啊!”
  他说的有板有眼,绘声绘色,仿佛亲眼见着过。
  小二又给他续了碗凉茶,啧啧道:“如此看来,陈太师的儿子也当不成驸马爷了。”
  络腮胡子点了点头,正要接话,却见官道上行来一队红艳艳的迎亲队伍,人数不多,却都被晒的焉了吧唧,满头大汗。
  小二一见来客人了,也不顾着吹牛瞎扯,忙吆喝着去招呼。
  迎亲队伍也就十来号人,略显寒酸的红花轿后面还跟着一辆拉货的牛车,上面摆放的嫁妆都不贵重,看样子是嫁远地的普通人家。
  可若是普通人家,前面骑马的大哥却穿着皂靴,腰间还挎着衙门里才有的官刀,这一来,小二却看不懂了。
  这小二好奇心重,见那挎刀的人面善,趁着倒茶的时机,忍不住问:“官爷,瞧样子你是在衙门里当差的?怎地……难道现在都用花轿押犯人了?”他朝花轿努了努嘴。
  挎刀的大哥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下,倒是爽快答了:“我是望州清远县衙的捕头,咱们县太爷娶亲,帮着从云州接人过去,你可别想多了。”
  小二顿时了然,也笑道:“清远县离这儿可还有五六天路程吧,云州离京城近,算起来回起码一个月,这么热的天儿,可辛苦官爷了。”
  “还好,还好。”
  挎刀大哥正准备低头喝两口茶,就听前方传来“啪”的一声响,他抬头一看,只见茶碗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水流一地。
  花轿中传来一声怒斥:“这什么茶?难喝死了!龙井呢?我要喝雨前龙井!”
  挎刀大哥顿时皱了皱眉,百般无奈的走上前,劝慰道:“夫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没有好茶给你喝,你将就将就吧。”
  “将就?我这一路都将就多少回了?在云州我就没受过这种气!”花轿中的女子显然十分愤怒,她语调一转,阴阳怪气道,“杨腊,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这一路折腾我,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大不了我不嫁了,打哪儿来把我送哪儿去吧!”
  杨腊也是满腹的气,他当初就不该为了十两银子接迎亲的差事——都怪自己贪财啊!
  “夫人,你多虑了。”
  半晌,他才憋出这么一句。
  “哼!”花轿中的女子却不依不饶,“我李四娘虽然嫁了三嫁,是个没人要的寡妇,可也是有骨气之人,用不着他蔺家为了履行诺言而娶我!什么娃娃亲,呸,不用做数!”
  杨腊心想:你当我家县太爷想娶你么?一个嫁过三回的寡妇,在云州当地风评还不佳,要不是蔺老太太病重,念及当年你爹的救命之恩,谁想搭理你?
  “夫人喝口茶冷静冷静吧。”杨腊嘴上回答的恭敬,眼睛却是翻了个大白眼。
  估计动作太明显,立在花轿旁边的丫鬟发出一声低笑。
  杨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下。
  这丫鬟是在云州临时雇的,名唤紫桃。虽然平时不爱说话,但胜在手脚麻利。
  紫桃今日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布裙,皮肤黝黑,额前刘海又密又长,几乎将一张小脸遮去一半。她总低着头,在队伍里毫无存在感,以至于这么久,杨腊都还记不住这丫鬟的脸。
  “紫桃。”
  杨腊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