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块鲜嫩的肉挂在眼前晃悠,饿不饿,你自己体会体会:)
  第69章
  赵兰香见着贺松柏一口气吃完了两块月饼,心满意足地回床上睡觉了。
  贺松柏也拉了灯, 静默又困顿地睁着双眼酝酿着睡意。
  这是他第一次和对象共同渡过一个晚上, 她香甜又匀称的呼吸声仿佛就落在他的耳边。
  清凌凌的月光洒在雪白的床上, 那里有他需要呵护的人儿, 他看着看着,满身浮动的躁意就这样平复了、宁静了。
  他满意地合上了眼, 沉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对象温温柔柔地承受着他粗暴的吻、猴急的抚摸, 顺从着他的需求。
  半夜起来想给自家男人添张夏凉被的赵兰香,猝不及防地跌入男人的怀中,被他压着温柔地亲了亲, 含着唇舔了舔。
  ……
  次日清晨,贺松柏满心荡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白皙的皮肤, 她贪凉踢掉了被子, 微微屈着的腰形成诱人的弧度,
  贺松柏犹还沉浸在甜蜜荡漾的梦中。
  他的嘴仿佛还残留着她唇瓣柔软的滋味, 含着辗转缠绵, 真实得令他的心中掀起了风暴。
  看到这幅美景的贺松柏喉咙滚了滚, 艰难地移开了目光。
  他反省了片刻自己无耻的行径, 收拾了一下自己起了身, 匆匆地跑去洗手间处理了男人清晨的反应。
  她眯了眯眼,依偎在被子上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柏哥儿早。”
  赵兰香看着他急匆匆几乎夺门而逃的背影,不由地抿唇笑, 起床洗漱、收拾行李。
  贺松柏跟着对象一块坐最早一班的汽车回到县里,又换了他的单车骑回到了河子屯。
  快到河子屯的时候贺松柏下了车,推着木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他让对象自个儿先走回去,他在后头慢慢推箱子。
  赵兰香先回到了家,大老远地就看见了梁铁柱蹲在柏哥儿的房间门口,仿佛等待了很久。
  她看着这日头已经很高了,这回儿按照往常的惯例,铁柱应该早已经开始上山干活了。
  梁铁柱看起来脸色并不太好,赵兰香走了过去问铁柱:“找你柏哥儿吗?”
  梁铁柱抬起了头,双眼仿佛含着水光,仰起头来的时候眼泪砸到了地上。
  赵兰香惊讶极了,她掏出了手绢,递给梁铁柱。
  “咋了,出啥事了?”
  不知为何,赵兰香此刻有种心高高地吊起、虚浮不安的感觉,这种糟糕的感觉太不秒了,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梁铁柱哽咽地又低声地道:“杀猪场、杀猪……”
  林子边刮起了一阵风,卷起树上干枯的叶,落在赵兰香的头发上、脚步。
  他双手捂住了嘴巴凑到赵兰香的耳朵,微弱的声音小得仿佛要淹没在风声中。
  “没了!”
  咚地一声,赵兰香的心脏仿佛不堪重负地掉落到了百米的水泥地板下。
  梁铁柱推开了贺松柏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他蹲坐角落里,黯然地说:“我是赶猪的,两点就回家了……”
  “今天来拿猪肉的倒爷在路上被捉了,后、后来,杀猪场也没了。”
  梁铁柱沉痛地把脑袋搁在膝盖上,佝偻着腰贴在墙角。
  赵兰香的脑袋嗡嗡地响了起来,勉强维持着镇定,捉住重点问:“所以你们暴露了吗?”
  “杀猪场被捉了多少人?”
  梁铁柱摇摇头说:“没有,都跑了。顺子他们放哨放得快。”
  “只是杀猪场以后再也不能做了。”
  赵兰香这么一听,心都跌入了湖底的心又浮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做云霄飞车似的,差点没被梁铁柱吓得心肌梗塞。
  虽然是松了口气,杀猪场的一干人仍是存在危险。万一那些倒爷……把杀猪场的那些人供了出来呢?
  梁铁柱沉郁地、怏怏不乐地说:“你放心,做这行首先要讲个讲义气,其他人没事、柏哥也不会有事。”
  他说完后抬起头,迷茫的双目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男人,他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表情明灭不清。
  不知站了多久。
  贺松柏咳嗽了一声,同对象说:“你的箱子我给你放回你屋子了,我跟铁柱说几句话。”
  赵兰香识相地离开了。
  梁铁柱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柏哥你今天没去出工。”
  “不然你也得危险。”
  “算啦算啦,以后专心干咱们的粮食罢!”
  贺松柏站着垂下头看梁铁柱,坚毅深邃的面庞隐隐浮现咬肌,他淡淡地道:“也好。”
  “以后再想办法,人没事就好。”
  ……
  赵兰香知道两个男人肯定在屋里有很多话要说,她自顾着去了柴房,做了一顿中午饭。
  袅袅的青烟从烟囱里冒出,她的饭也做完了。
  她有些心神不宁地盛出了饭,贺大姐在竹竿边拧着衣服的水,一件件地晾着衣服。
  她晾完衣服后,又扶起了坐在院子里的李大力走回屋。
  赵兰香问候了一声李大力,“身体好点没?”
  李大力苦笑地说:“老样子,还得去看几回,年底应该能好点了。”
  就是……医药费太贵了,拖累了人家。
  李大力是知道的,家里的六百块积蓄掏空了,贺家的钱也掏空了,他这条命跟捡来的似的。
  赵兰香闻言,轻轻的叹息落在了空气中。
  也不知道是为贺松柏而叹,还是为李大力而叹。自家男人丢了挣钱的活计,短时间内恐怕撑不起李大力的要钱了。听说……贺松柏还想给大姐治耳疾。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眼见着贺家的条件慢慢转好,结果杀猪场那边就黄了。
  赵兰香招呼着说:“你们吃饭吧,我去叫贺二哥。”
  她走到了贺松柏的房间,贺松柏已经安抚稳了梁铁柱的情绪,起码赵兰香再来的时候,梁铁柱的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了。
  梁铁柱一言不发地骑着他的大金鹿离开了。
  赵兰香琢磨着如何安慰男人,她犹豫地道:“其实杀猪这个活也不好,太累人了。”
  “你每天晚上都起那么早拼命干活,很损耗身体,久了也吃不消,你不去干这份活计了正正好呢!”
  贺松柏摸了摸对象的脑袋,深邃的面庞洋溢着乐观从容:“是,明天我就可以睡懒觉了。兰香你放心,我看得开的。”
  “其实这些日子我还攒下了不少钱,支撑姐夫的药费是够了。”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低头看她,“只是我没钱了。”
  贺松柏暗沉漆黑的目犹如旋涡,里面夹杂着些许不易见的失落。
  没钱了,又变成穷小子了,谈何奢望城里有文化的姑娘?他有着大把的使不完的劲儿,但却没有买他力气的地方。
  杀猪场的活计,来钱快又稳定。他计划着干一两年,攒够几千块,到时候揣着厚厚的彩礼,厚着脸皮上赵家的大门。可是它没了。
  赵兰香看着他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目光,好似在那一瞬间心领神会了他难掩的难过。
  她抿了抿唇,鼓励着男人说:“钱没了还可以继续挣,人平平安安的才是福气!”
  第70章
  赵兰香是真的不在意贺松柏有钱没钱。
  她知道他以后一定会非常富有,只不过是时代和政策限制了他施展手脚的余地, 这两年想要挣钱简直天方夜谭, 能改善家里的环境也就不错了。
  但他心里有着执念, 他恐怕认为他们的门第差距太大, 所以只有腰包厚一点,岳父岳母好像才能勉强接受他一些。
  其实这么一想, 赵兰香心里有些隐隐的难过。
  贺松柏从来都不知道, 只要他脑袋上的成分的帽子没摘掉,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全是白费。她的家庭绝对不会容许她和地主家庭的人沾上关系。
  所以他现在的坚持,方向是错的。他只有耐心地等上两年,保全自己才能够跟她在一起, 而并不在于他非得赚多少钱。赵兰香记得好像是七八年开始环境变得宽松,原本唯一固定模式的集体的生产渐渐转为鼓励个体、私人生产、鼓励经商,然而真正算是摘下了“黑五类”帽子的时候, 应该得到七九年初国家正式颁下文件。
  距离那个时候满打满算也就三年, 三年后她才二十一岁,还等得起。
  赵兰香想了想说:“咱们还年轻呢, 赚钱这件事慢慢来好吗?”
  “我又不着急嫁人!”
  她急了, 嗔了他一眼。
  贺松柏搂住了她, 心窝被塞得满满的。她不急, 可是他急呀。
  他闷闷地带着掩饰不了的笑意说:“我想早点讨婆娘了, 你不知道,村里跟我年纪一般大的,孩子都能走路了。”
  她是不知道, 她自己到底有多能折磨人。他怕她跑了,也怕她腻味了、嫌弃了他这个乡下人。
  赵兰香的脸颊浮起蒸霞,粉粉的一片,被贺松柏说得她自己都有些憧憬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
  她眨了眨眼,轻咳了一声:“你想得太远了!”
  赵兰香扯回话头,言归正传地问男人:“既然杀猪场没了,你现在有什么新的打算了吗?”
  贺松柏点点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