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战,棋逢敌手3
  挟讥带讽。
  笑里藏刀。
  不简单。
  “慕容瑶,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梆本王?”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没用,梆的够结实的,不由寒声斥问。
  云沁侧着头,看,这人,居然还不知死活的想继续扮演怀王爷,好么,你就扮吧!
  看你能扮到什么时候!
  “那得问你了!”
  她懒懒的扔过一句话。
  “本王怎么了?”
  “嗯,你就这样问问你自己:你来干嘛来了?问明白了,答明白了,就能明白本妃为何梆了?”
  云沁微笑的说,还歪着漂亮的脑袋。
  她就站在他对面,抱胸,有点不雅的举动由她做来,就是这般的优雅,有气势――
  真的,一眼观之,这还真是一良善的人儿,可偏流露出来的眼神,却若发现猎物的鹰一般,利成针尖;那红红的樱唇则弯着优美的弧度,懒懒的有笑意泛起,忽然,脆生生的又收回前话:
  “哦,不对不对,应该这么说,你们家王爷,到底想干嘛?趁着这夜黑天高的,胡乱派个你过来,这唱的是哪一出戏码呢?嗯,还有呢,就算要派,也该派个厉害一些的来呀,怎么就派了你这么一个软脚蟹,一上来就露馅……唉,多替你家主子丢脸!我都替你觉得脸红!”
  云沁笑的甜美,一抚手心,挑出那人皮,在手指上玩着二人转,看着这个男人的酷脸,在眼底一点点冰裂开来,一点点的浮现震惊之色,最后整个儿全碎裂,惊呆!
  哪怕再如何训练有素,在面对这样的突变时,难免也会变色。
  不过,他真的扮的像,那易容术,好极好极。
  只可惜,比她差了那么一截。
  她的易容术,是秦逍教的。
  正确来说,她有很多本事,师承那人,而且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那一种!
  独领风骚。
  无人可及。
  “慕容瑶,你……”
  某人极度震撼,惊骇之情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来。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这么强烈的震动过:前一刻,笑吟吟看不出半分危害,一副含情脉脉的欲行夫妻欢好的模样,后一刻,他已倒地,成了她手上待宰的羔羊。
  “我怎么了?”
  云沁笑着挑眉,轻言细语的反问,低低柔柔的像深闺一贤妇,说:
  “难道就准你们背后阴人,就不许别人反过来玩你们一玩了是么?西楚是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给你们王爷一个回礼。”
  仰望,膜拜,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
  他叹!
  怎有如此聪明的女子,竟能把怀王的心思,猜的丝毫不差。
  是的,他不是怀王萧缙,而是怀王的一个下属:姓徐,单名:来――
  他扮怀王,已经有过好些年头,自认将怀王爷的举手投足模仿的那是丝毫无差,不是王爷近身之人,几乎看不出易容后的他,和怀王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连怀王那杀伐之气,也袭承了八九分。
  刚刚就连岳离和岳阳都认为他是怀王,而不是徐来。
  而面前这个女子,和怀王只见过三次而已,怎么把王爷认得这么清?
  “你说,我现在怎么处置你?”
  云沁扶着长长拖地的罗裙,极优雅的坐了下来,让青袖又泡了一杯茶水,至于地上打碎的那杯子,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她笑着吹茶,斜视,那表情,没有因为他的冒充而惊怒发狠,一径是那么的怡然自乐,不,那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旁观者的姿态,冷静的让人觉得这女人根本不是女人,恍惚中,会让徐来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女子版的怀王。
  怀王和王妃,气息神似。
  “嗯,我想想,三更半夜,你,装成怀王的模样,跑进本妃的房里,欲行不轨之事,够死千次万次了吧!”
  他的思绪被打断,脸色陡然一僵。
  死!
  果然该死。
  但是,他一定不会死――如果她够聪明。
  “哎哟,本妃差点忘了!”
  云沁突然一拍手心,惊叫起来:
  “你呢,肯定是不能死的!你要是死在本妃房里,本妃的名誉可就全砸在你手上了!”
  她果然冰雪聪明,什么都想到了。
  云沁叹了起来:
  “哎呀呀,王爷真是好手段呢,这一手,真是狠毒――”
  “我若不揭穿你吧,你就会顺势替你家王爷行了那夫权,污了我的清白,无耻啊无耻;现在揭穿了,我若弄死了你吧,连累的还是自己。王妃房死男人,那得多骇人听闻。保管一纸休书给撵出王府去。阴险啊阴险。
  “啧,这嗖主子,你们王爷倒是真想得出来:虽说他和摄政王关系不好,政见相佐,可我跟你家王爷没仇吧,他至于要这么拼命的给自己戴绿帽子么?”
  他的面色越发的难看:狠毒,无耻,阴险,绿帽子,诸多字眼,太刺激人了。
  现在,他悲惨的发现,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都不好惹:这两个人的所思所想,全是别人想不到的那些方方面面。
  他也终于明白出堇园前,王爷说的话的意思了。
  之前,王爷剥着手指对他说:
  “好好的唱一出,必要时,可以宿在那边。如果她留你的话。不必客气!这是本王给你的特许。要是真在那边过夜,那女人便是你的。从此以后由你去跟她周旋……包括陪她睡觉!”
  他听着傻眼,然后,王爷又喃喃言语了一句:
  “不过,十有八九,估计会砸!你自己留心一点。不好对付的。”
  原本,王爷早有先见之明。
  原本,王爷是在试探王妃。
  原本,王妃老早就在防备。
  天呐,这是怎么一对夫妻?
  心眼都奸的这么惊悚!
  “王妃果然好眼力!也好胆魄。”
  徐来不由吐出一口气,眼底有了肃然起敬之色,想他也是王爷手下数一数二的下属,今日竟然就这么轻易折在一个女人手上,连自己是怎么被她发现的都不知道,如此机警的女子,真是世所少见。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事儿,奇死了,他忍不住要问。
  云沁轻笑,吹气如兰,满面温雅之态,看上去,哪奸诈了?
  表面文章果然是拿来骗人的。
  她的奸诈,现在,他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怎么?很好奇是不是?”
  她波光柔柔的问。
  “是!”
  他的易容术,绝对没问题的。
  云沁露出雪白的皓牙:
  “你是阶下之囚,请问,我干嘛要告诉你?”
  他噎住:既然不想回答,还反什么问,奶奶的,玩他!
  她已转头,吩咐起青袖,脆生生的喝令:
  “去,把你外头候的那两位给我叫进来!把人给我领回去,然后叫他们告诉萧缙:我慕容瑶虽然出生卑微,却也不是那种可以被人搓圆捏扁的人。王爷别太过份了!逼急了,我让他后院着火。整个儿全烧起来。最后连带着把他也烧进去!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是!”
  青袖应声而去,心下纳闷,小姐唱的这是哪一出:她是和怀王叫上板了吗?
  堇园,书房,有人正挑灯下棋,檀香木制成的银色棋盘前,杨固和萧缙正在悠闲的分坐两头,棋盘边上,摆着铜刺烛台,点着三支红烛。
  杨固执白子,正盯着棋盘细量,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缙闲闲靠着,执黑子放在烛光底下细看,这种玉的质地,真是好。
  棋局内,白子已入险地,被围的失了招架之力,黑子步步紧逼,渐露胜利之势。
  杨固蹙眉一扫,想着要如何落子,才能逃过一劫,半天没落子,而是抬头瞅面前之人――人面上的怀王,异常犀利,人后的萧缙,异常温和,只是这一面,难得有人瞧得见的。
  “别用眼神这么瞄我,虽然你长的玉树临风,风华绝代,不过,我不好男风!所以,麻烦别用你那双桃花媚眼四处勾搭人。我不吃这一套!美男计没用。要是感觉不行了,早早认输吧!又不是第一次输给我。不丢脸。谁都知道,我棋艺比你好。你要挑战我,得再多研究研究。”
  男人低低戏侃了一句,心情甚好伸了一个懒腰,语气,无耻而自恋。
  这盘棋,已经稳操胜券!
  他往窗外瞅了瞅,东院那边,就时辰来说,应该差不了,是怎么一个结果,很快会揭晓。
  “哼,自恋狂!”
  杨固咕哝了一句:
  “现在还没到那个必须认输的田地。兴许我还能反败为胜。不过,我对你之前那句话,表示怀疑。”
  说着,他坐直,一双贼溜溜的眼,坏坏往他身上直瞄,扯出来的笑,忽然渗进了几分邪里邪气,还把最后两字的音调拉的长长:
  “喂,你是不是,那里不行?”
  大有八婆之潜质。
  没有男人会说自己不行,尤其对象是尊贵的怀王爷时,说这句话,那等于在拔虎须。
  萧缙收回眼神,指间夹着那墨玉做成的棋子,在嘴边吹了吹,那举动,潇洒,而后,抿了抿唇微笑,不动怒,不生恼,温温的就接上了话:
  “阿固,虽然我不好男风,不过,你若是想试,我可以让你验证一下!以后,本王一定如外头所谣传一般,收你做男宠,你看,这夜色已浓,要不要一起宽衣上床做点什么风流韵事,好好运动一下,省得你闲着没事,大脑皮层一直处胡思乱想状态,久而久之,就和妇人一般了。不过事先说过,你只能做小受!任我蹂躏!你是知道的,我向来喜欢攻城掠地。”
  暧昧啊暧昧!
  “呃,还是算了,为了西楚的百年基业着想,缙兄还是把那份精力放到女人身上,早早生出小王子比较好!在我身上再如何努力,也结不出果子来的!”
  调戏者反被调戏,杨固无语望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