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汪老爷子只是忽然觉得认回外孙女时间也不长,现在连盆带花被人直接偷走,心头难免不是滋味,“叶九霄,别欺负灼灼,否则我拼了这条老命也饶不过你,一定让你们叶家给个说法!”
  “这个你放心,小九敢欺负她,我第一个饶不过他!”叶老爷子笑了笑,侧头看了看叶良畴,“打个电话问问舒云,不是说接了灼灼父母一起过来吃饭吗?怎么还没到?”
  “我打电话问一下。”叶良畴起身走到窗边。
  过了几分钟,他走过来,招呼顾华灼到一边。
  “叔叔,怎么了?”
  “你奶奶在医院闹,你爸妈被缠住了,估计还要有一会儿。”
  “怎么回事啊!”顾华灼叹了口气,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好了,就母亲那脾气,和奶奶在一起,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
  她一转身,忽然看到汪老爷子就站在身后,“外公……”
  “哪家医院?”汪老爷子抬脚往外面走。
  “老汪,怎么啦?这是去哪儿?”叶老爷子急忙起身。
  “爷爷,没事,我陪外公过去!”
  “小九!”叶老爷子是清楚汪家与顾家之间那点事的,自己这老伙伴脾气多火爆,他是清楚的,“你过去劝着点,盯着汪家的人不少,别出了事,被人抓着把柄。”
  “嗯。”叶九霄立刻起身追上去。
  汪灵犀有些担心,“叶爷爷,我想过去看一下?”
  “怕什么,你爷爷以前可是敢当面怼国家总统的人,土匪一个!”
  “是啊,灵犀,别担心,哥和嫂子都去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叶云琛立刻凑过去献殷勤,“一大早上就过来,累不累?”
  汪灵犀侧头看着他,“你昨天不是喝多了吗?今天精神还这么好?”
  “我……”叶云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谁告诉你的!”
  “这个……”汪灵犀摸出手机,给他看了一段视频!
  正好是叶云琛“吻”西门的片段。
  叶云琛整张脸都绿了。
  “叶二少,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我现在有点恶心!”叶云琛起身往洗手间走。
  **
  医院
  汪老爷子的车子停在住院部地下车库,乘坐电梯,直达顶楼。
  从车子进入医院开始,院长就接了消息,吓得连会都没开,带着一群人立刻过去迎接。
  楼层值班护士,也被吓得够呛,毕竟这十几个人,尽数军装,为首的老爷子虽只有一身黑,但是精神矍铄,虎背熊腰,眯着眼睛,眉眼凌厉得骇人,瞄了一眼整个楼层。
  “在哪儿!”嗓门很大,还带着混响。
  “右侧倒数第二间。”警卫员压低声音,小声回答。
  “汪老首长……”院长动作倒快,带着人已经赶了过来,紧张得满头是汗,生怕是他身体不舒服,不过这些老首长生病,都是直升机直接送到盛都最好的顶级医院,自有专家会诊,若是在他医院出了事,上面责难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不好意思,我们首长有点私事。”警卫员拦住院长。
  “那……”院长紧张得语无伦次,“我就在这边等着,有什么吩咐,尽管提。”
  等一群人离开,院长才腿软得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院长,这位是谁啊?”副院长还一脸懵。
  “你不看新闻的嘛,南部汪家那位。”
  “那位老首长不是早就退休了嘛!”
  “据说在附近军区养老,谁知道忽然上来了,简直吓死人!”院长秋衣后背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他说是私事,和我们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赶紧给我把消息锁死了,一点风声都不许传出去!”院长目光落在几个护士身上,“你们也是,什么都不许说,也不许私下乱传,若是不听话,出了事,谁都保不住你们!”
  众人急忙点头,有人不清楚的,还专门百度去搜了一下南部汪家。
  建国后,第一批将军,当时仅有四人有此殊荣,他就是其中之一,获得的荣誉勋章,堆出来都能砸死人。
  叶老爷子刚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的争执声。
  “泮荣,这女人是想害死我啊,你俩难不成真的还想在一起?”顾老夫人那哭天抢地的声音,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都不知道,她给我喝得什么汤,难喝就罢了,还那么烫,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是啊,我是想烫死你,这总行了吧!”汪毓涵明显破罐子破摔了。
  “妈,护工你不满意,毓涵过来帮点忙,你又指摘各种不是,您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让我这个瘸子来照顾你?”顾泮荣显然也是被气疯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就是想和这个女人复合,我知道杨慧茹的事情,你对我一直有怨言,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重新在一起,所以准备抛弃我这个老婆子了,嫌弃我了!”
  “顾老夫人……”陆舒云显然想要调和,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食古不化的人,愣是没辙,一堆歪理,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日子,这女人肯定给你说了不少我的坏话!”
  “这么多年,您可真是一点都没变!”汪毓涵深吸一口气,“首先,我现在不是你儿媳妇儿,我看在您是灼灼亲奶奶的份儿,那么多年我忍了你多少,您心里清楚!”
  “你不就是觉得我没给你生个孙子嘛,行啊,你喜欢的那个儿媳妇儿呢,没进去的时候,也没来伺候你一次。”
  “现在我根本没义务伺候你,你也没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看在和泮荣多年夫妻的份上,我给您送几次饭,您不满意,给我甩脸子?”
  “别以为自己年纪大,别人就什么都得依着你,倚老卖老!”
  “你……”顾老夫人脸被气得酱紫,“泮荣,你听到了,她就是这么说我的,以前你们在一起,她就这个样子,从来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你还想和这种女人在一起,你是想我早点死是不是!”
  “妈,本来就是您不对,顾家出事这么久,若不是毓涵照顾我,恐怕你儿子现在都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你现在也向着她了?我可是你妈!”
  “砰——”病房的门被猛地踹开,砸在墙上,狠狠震了两下!
  那动静宛若地震,整个楼层的人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爸?”汪毓涵话音刚落,汪老爷子已经几个箭步走了进去,顾华灼和叶九霄紧随而入,警卫员贴心的把门带起来。
  “岳……”顾泮荣还是二十多年前,见过他一次,“汪首长!”
  “你……”顾老夫人和汪老爷子根本没见过,他虽已七十多,可是那周身肃杀的压迫感,也吓得她够呛,她毕竟只是个普通妇人,汪老爷子可是手上染过血的人,自是不同。
  “继续说,我以前不还知道,我的女儿在你们家遭了这么多罪!”汪老爷子嗓门极大,吓得顾老夫人脸色惨白。
  “我都不舍得说她一句,难道嫁到你家,就该被你指着鼻子骂?”
  “爸。”汪毓涵知道父亲的脾气,想要劝两句。
  “给我去边上站好!”汪老爷子冷哼,手指攥得紧紧的,“丢我的人!”
  顾华灼把汪毓涵拉到一边,外公既然来了,何不让他好好说一下奶奶,有些话他们这些做晚辈的,无论怎么说,最后免不了被人道一句不孝,外公则不同!
  “你看你,有哪点还像我汪家的女儿!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嘛!”
  “汪首长,这事儿是我妈做的不好,我先给您和毓涵道个歉……”顾泮荣瞧着汪毓涵被数落,想要解释两句。
  “我和我女儿说话,没你的事儿!”汪老爷子冷哼,“我和你之间的账,待会儿和你算!”
  锐利得眸子直直射向坐在病床的顾老夫人。
  “你想干吗?”顾老夫人浑身冰凉,放在被子下的手,微微发抖。
  “这话该是我来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说我女儿,这是我闺女,我都没说她半句不是,我都没享受过她给我端汤送水,能来伺候你,你还不庆幸,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不识好歹!”
  “你……”
  “都什么年代了,还总想着生儿子,大清朝都灭亡不知道多久了,难不成你家还有皇位要继承!自己也是个女人,却从心眼里瞧不起女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一点尊重!”
  顾老夫人这回被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身上连这仪器设备,血压的心跳数字陡然提高,显然被气得不轻。
  “看样子以前嫁到你家你也没少给她脸色看啊,怎么着,欺负我闺女没娘家?我告诉你,我汪峥嵘的女儿,谁敢欺负了,我能打断她的腿!”
  陡然的疾声厉色,就是顾华灼都被吓得够呛,整个房间,估计只有叶九霄还稍微淡定点。
  毕竟以前在部队听他训过话,就是身高八尺的男儿都曾被他骂哭过,更别提顾老夫人了。
  “我看你这都不是倚老卖老,你这是不要脸,晚辈敬你,你别得寸进尺,为老不尊!”
  “我为老不尊,我……”顾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只能找顾泮荣求救,“泮荣,你看到他们叶家是如何欺负的人吧,现在是他们指着我的鼻子骂!”
  汪老爷子冷笑,忽然转头看向顾华灼,“灼灼,今天我才真的见识到,原来人不要脸,是不分年纪的,年轻的,叫不要脸,老了,就叫老不要脸!”
  顾华灼以前都没发现,外公这么毒舌。
  “你……”顾老夫人指着汪老爷子,手指哆嗦着愣是半天没说出来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与你多做计较。”汪老爷子冷哼,“值得人尊重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的行为!而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得到别人尊重!”
  顾老夫人气得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泮荣——”
  “走吧,回去!”汪老爷子大手一挥,示意大家都跟着自己出去。
  “顾泮荣,你走不走!”汪老爷子盯着他。
  “我……”
  “不是有护工嘛!”
  “泮荣,你若是敢和他们走,我就……”顾老夫人被汪老爷子猛地一盯,浑身一个哆嗦。“我就死给你看!你是我儿子,你不能走!”
  “你若想死,趁早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在这里祸害晚辈,自己都不知道珍惜生命,还指望谁来惜你的命,笑话,顾泮荣,给我走,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死给你看!”汪老爷子可是说一不二之人。
  “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还有没有天理了……”顾老夫人捶胸顿足。
  “一把年纪了,要点脸!你儿子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他赔上一辈子,你才甘心!”
  顾老夫人知道他指的是杨慧茹的时候,张张嘴,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老不尊,带坏子孙,顾泮荣有你这样的母亲,上辈子不知造了多少孽!”
  顾泮荣无语望天,这和他上辈子怎么都扯上关系了。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走,乌烟瘴气,待在这里,我都觉得恶心!难怪现在年轻人遇到老人摔倒,都不敢扶,就是有你们这些人在,真想告诉他们,不是老人坏,而是坏人老了!”
  顾老夫人被这一番连消带打,憋了一肚子气,愣是没处发泄。
  这个人气场太强,字字珠玑,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恨不得要把她活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