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说什么了?”慕千怜眼眸微阖,似清呵,抬眼看着眼前满身污浊不堪得女子,竟没有一点儿皇后遵仪。
  第2章 毁容
  “皇后,臣妾姑且再叫你声皇后,臣妾想告诉你的是,你只能去死了。还有。”慕千怜笑得纯然,磅礴大雨中像一朵盛放的白莲花。
  “你的血,污了我的衣裳。”
  她的手突然对着慕千雁的胸口狠狠一推,早已虚脱的女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摔在了积水里,溅起大片的水花。
  “尔为庶民,却脏了本妃的衣服。”慕千怜的眼神突然变得冷漠而决然,“你本该死的,然,考虑到你怀了皇上的孩子,又刚刚失了孩子。”
  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小腹,又无辜的笑了,然后转身走进了青鸾殿,门,轰然紧闭。
  “孩子……”她失神的盯着金色的殿门,眼前一片浑浊的黑暗,身下冰凉的雨水蜿蜒流动,脑海却如晴天霹雳,一片煞白。她说什么,孩子……
  她,怀孕了?慕千雁的手开始颤抖,她想起来了,半月前她一直身体惫懒,太医说并无大碍,那个时候起,所有人都在瞒着她,满着她怀孕的事实。
  她竟然怀孕了!她怀了梁谨夜的骨肉,她感受到小腹浅浅的温热,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怀了皇上的孩子……那场战役她早以为自己失了做母亲的能力,原来……
  可她就这样被慕千怜在蜘蛛腹中关了半月之久,孩子,她还能在有孩子吗……
  她的孩子,是不是死在了蜘蛛腹中……
  慕千雁突然发了疯似得冲上去,狠狠的拍打着金色的殿门,哭喊嘶吼:“慕千怜!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皇上!皇上!梁谨夜,你还我孩子……”
  所有人都可以骗她,可粱谨夜,你这是为什么!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曾说如果有了孩子我们便是这世间的神仙眷侣,你曾说……
  可你就这样放纵这个女人,放纵她叱咤后宫,而我,做错什么了……
  “你凭何要对这个女人好!谁都可以,可你凭何对她!”
  粱谨夜,粱谨夜,粱谨夜……
  自己悲恸的哭声充斥耳畔,半月来的劳苦和现实的打击终于让她失去了知觉。
  前日大雨磅礴,泥石流成灾,导致山上半数的坟冢都滚落下来,今夜正是月圆之日,头顶不见一丝的光,反而乌云如铅,层层叠叠,仿佛随时压迫苍穹。
  慕千雁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月下清澈湖水里的水拍打着她的脚踝,冰冷的刺骨,手轻微的动了动,却撕扯出皮肤的一阵疼痛,血液已经凝结成痂,沾染着污垢却不知混进了谁的血谁的泪。
  “没想到你还醒的过来。”慕千怜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腿边一身污垢的女子,却笑得开心纯然,“那真是太好了。”她摇了摇手中的药水,毕竟有些苦楚是死人无法享受的到的。
  “慕千怜!我何时亏待过你,何时!”眼前清晰地瞬间,慕千雁看着笑的如白莲花圣洁的少女,却没有丝毫的气力从地上爬起,她的喉底逸出一声高昂的悲鸣,那双眼睛大大的睁着,布满了青红的血丝,血水一滴滴的流下,她的孩子,孩子……
  “你还我孩儿!”那声音似乎从牙缝里迸发出来,一声声颤音,一字一字铿锵粗葛。
  “还?好啊。”慕千怜哈哈大笑,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小腹,“在我肚子里。”
  那声音张扬得意,夜幕之下如索命厉鬼。斗了这么多年,她始终是胜者,赢得人还是她!
  今天的她,有了地位,有了梁谨夜,有了孩子,她什么都有了,哈哈哈哈!
  她什么都有了,眼前这个宛若天之骄女的慕千雁最终还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笑着笑着,她的面色突然一变,狰狞而扭曲的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女子,“都是你,都是你,没有你一切都是我的,凭什么从小到大所有光环都围绕着你,所有男子都爱慕着你,就凭你!”
  她尖利的嘶吼,手中雪白的药瓶上那一点鲜红的瓶塞被她猛然拔开,里面溅出的药水很快就腐蚀了她脚下破碎的坟冢。露出一条白森森的骸骨。
  “你要做什么!”慕千雁惊恐的瞪大眼睛,却奈何动不了身躯,早已浑身僵硬的她现在只剩下了清醒的头脑。
  那个雪白的药瓶缓缓的倾斜,一滴晶莹剔透的药水滴落,然后在她的眼前慢慢放大,放大,鼻尖很快就嗅到了一股血腥的芬芳。
  “我集天下之至宝,誓要毁你容颜!长得好,长得好怎么了,毁了你一张脸你就什么都没有了!”阴森狠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早已卸下了平日无辜的伪装,本性毕露。
  那滴药水滴落在面颊的瞬间,她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那么的清晰,那么的剧烈,表层的皮肤开始溃烂,她听到自己皮肉上那兹兹的声音,那种痛到神经的感觉。豆大的血水从她的额头上流下,喉咙喊到嘶哑却无人响应,她在喊梁谨夜,梁谨夜……
  她用嘶哑难听的声音,道:“慕千怜,你,别让我活!否则,定千倍还之!”
  寂静的夜空久久缭绕着女子痛楚而沙哑的声音,粗葛难听,绝望而悲痛,浓稠的血液从耳鼻溢出,已是五脏具毁,生不如死。
  第3章 恐惧
  “打,给我狠狠的打!”
  “啪!啪!”
  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一片黑暗的寂静中分外的刺耳,鲜红的血液顺着原本乌黑的皮鞭蜿蜒、滴落。
  一名身着白色里衣蓬头散发的女子四肢被铁链牢牢的拴着,那模样似乎已经死透了,十根手指,根根穿骨,鲜红的血液顺着青白的指尖滴落,沿着不沾血的白色的丝线蔓延到熔池的祭祀台中间,哒、哒。
  血液滴落在血水中的声音清晰可闻,在空旷的石室内回响,听的人毛骨悚然。
  顺着丝线往上看去,女子的头发沾满了黑血,脸上早已看不出光洁的痕迹,结满了坑坑洼洼的血块。
  那人的面容似被油滚烫过后,又用钝刀一片片的切开翻转,巴掌大的皮肉翻可见骨,令人望之欲呕,惊讶的是,那白森森的骨头下,还穿着细小精致的金链。
  “身材倒是不错。”
  拿着鞭子的男人邪恶看着白衣女子死尸般僵硬的身子,压抑的舔舔了唇角,却似乎忌惮着什么,只是放下了鞭子,拿起搁在一旁的酒壶和另一个狱卒一起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铁门打开的吱嘎声,一阵清风拂过密闭的石室,绛红的色彩就宛如铺展开的红色曼陀罗,迤逦在灰黑的石墙上,阴冷而肆意。
  还在喝酒的男人心中一慌,丢下酒瓶就向清风吹来的方向匍匐跪下,不住颤抖。
  来人却只是轻轻一瞥,眉眼处淡漠的流光,却端的淡漠威仪。“还没醒吗?”
  那声音低沉却年轻,平波无澜。
  跪在地上的男人却惊出一身冷汗,握紧了手里的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