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没听错?”
  “嗯。”脸颊发烫。
  又是良久,两人情绪平静后,才准备下楼。
  “容熹。”
  “嗯~~~。”
  “你能放开拉着我的手吗?”
  “你介意跟我公开关系?”这个国家,特别是帝都,观念已经足够开放,容熹一点儿都不打算隐瞒自己跟白扬的感情,他爱的坦荡。
  “不是。”
  “那我不松手。”
  “你手出汗了,好多。”
  “……。”松手了,莫名觉得有点丢脸。
  刚走出电梯,就见一楼闹哄哄的,原本站在外面的两排保镖堵在出口,不让人进,更不让人出。
  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两人找到李秦,李秦哭丧着脸道:“丢了一幅名画。”
  第34章
  据李秦说, 丢的那幅名画名字叫做瓶中的玛丽亚,浓墨重彩的画布上, 有一只占了大半面积的瓶子,有着长长棕色卷发的少女裸身抱膝坐在瓶子里, 这幅油画是米国百年前的一位著名画家画的, 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在此次展览会上由米国方在三楼展出, 却没想到,今天涌进来的第一波游客拿着观赏指南书对照着欣赏展览品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这幅画与观赏指南上介绍的完全不一样。
  观赏指南上写的是瓶中的玛丽亚, 游客们看到的却是一幅瓶中插花的油画,觉得不对劲, 当即询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看,意识到事情大发了,连忙汇报给他们这次的带队领导,领导看了之后, 直接问责保安队长, 质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安保工作的,现在画丢了怎么办, 于是,就出现了白扬和容熹下楼看到的这一幕。
  李秦揪着自己的头发,抓狂道:“这是我第一次做联合展览啊第一次, 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我以后要有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这也是我们馆长负责的最后一次展览会,他马上就要退休了,天,馆长平时人挺好的,大家都很尊敬他,这是让他退休也退不安生的节奏啊!”
  白扬和容熹都有些担心的看着李秦的…头发,头发遭大罪了,以后秃头怎么办?
  男人一秃头,看着就猥琐了!
  这么想着,白扬也就这么告诉李秦了。
  李秦无语了一瞬,心说,白扬搞错重点了吧,不过,到底是把揪着头发的手放下来了,他跟女朋友已经到谈婚论嫁阶段了,保持形象很重要啊!
  容熹用肩膀蹭蹭白扬,凑近白扬耳边问道:“那么,小神棍,你知道是谁偷了那幅画吗?”热气喷发到白扬耳垂,成功的使白扬耳垂这一片变成粉红色,容熹知道,白扬虽然答应了他的告白,不过他们俩之间还是要循序渐进的,首先,就是要让白扬渐渐熟悉他一些亲密的举动。
  白扬捏捏耳垂,“这个么……。”
  一队穿着警员制服的人在白扬他们旁边走过,走了几步,为首的一个男人又倒退回来,“白扬?”同时也打断白扬未说完的话。
  白扬一看,原来是梁辰,宿舍室友梁景的哥哥,职业是警察,看来展览会已经报警了,有警察介入调查了。
  梁辰拍拍白扬的肩膀:“梁景天天在家念叨你呢,有空找他玩去。”弟弟梁景跟白扬这样品性的人交朋友,他是乐见其成的。
  白扬点点头,说好,有时间就约梁景出来见见面。
  梁辰又道:“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查案了,听报案的人说,小偷以及名画极有可能还在现场,目前整个碧令坊已经被封锁,要委屈你们在这里待一会儿了,不过放心,等警方排查,筛选出嫌疑人之后,你们就能出去了。”
  旁边李秦激动的拉住梁辰的手,“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请你们尽快破案,我代表帝都博物馆感谢你们。”此处联合展览会是在帝都举办的,帝都博物馆就是主办方,在他们的地界,别国的展览品被盗,他们也是要担责任的。
  梁辰郑重道:“一定。”便带着其他警员走了。
  此时,不断的有人从其他楼层下到一楼,一楼几乎人山人海,听说现在不给出去,很有些人激动的闹起来了,原本还算安静,人们交流都会刻意放低声音的碧令坊,此时比之星期天一大早的菜市场还要吵闹,容熹就提议去第六层的餐厅坐坐。
  刚才两人从楼顶坐电梯下来,第六层电梯门打开时,从电梯里往外望去,就见外面有一个装修极其文艺的小餐厅,可能是给那些废寝忘食欣赏艺术品的艺术发烧友准备的。
  白扬欣然同意,他刚刚被踩到脚了,觉得去餐厅坐坐比较明智。
  李秦不同意,他道:“我是工作人员,我的去维持一下秩序。”
  白扬“哦”了一声,“你喊一声,看看有没有人听你的。”
  容熹也道:“ 有保安维持秩序呢,你跟我们去餐厅等警察调查结果吧,再讲,你现在有心情工作吗?”
  李秦想想,自己现在的心情这么焦躁,还真不适合工作,尤其是做关于沟通的工作,便同意跟两人一起去餐厅等消息。
  电梯人满为患,白扬三人便走楼梯上了六楼。
  走完最后一阶楼梯,站在六楼上,白扬微微喘口气,感叹:“电梯真是伟大的发明!”爬楼比爬山还累的慌呢!爬山至少还可以看看风景!
  瞥了眼走在前方的李秦,白扬悄声跟容熹说了之前被梁辰打断的话,容熹一脸忍不住的惊讶。
  餐厅是西式餐厅,白扬几人到的时候,餐厅几乎坐满了人,还好,几人还算幸运,找到了一张空桌。
  白扬等人都不太想吃饭,便点了一杯饮料,一杯甜点了事。
  同一时间,刚刚起床,洗脸刷牙整理发型准备去参加同学聚会的容羽,看看时间还早,便又躺回床上,准备玩一会儿手机再出发。
  然后,他就看到了今天的头条新闻,即——碧令坊联合展览会名画被盗事件。
  连忙点进新闻,看到白扬和容熹应该跟大多数人一样被“困”碧令坊,容羽不厚道的笑了,心说,幸亏今天同学聚会没跟去展览会,不然他也得被困。
  打了个电话给白扬,笑嘻嘻道:“现在心情怎么样啊?是不是特别想念外面自由清新的空气?”不敢打电话给容熹这样调侃他,不然等着被收拾吧!
  白扬听出容羽幸灾乐祸的语气,转了转手中的小铁勺,铁勺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想了想,笑着道:“心情极其特别的好啊,我现在坐在餐厅里,空调开着,甜点吃着,简直不能再好了,记得听你说过,你同学聚会选在室外?大夏天的,保重啊。”
  这下子,轮到容羽郁闷了!探头看看室外,连风都是热的,心里把组织聚会的班长骂了一顿,才稍稍解气。
  白扬挂断电话之后,想起了什么,猛然看向容熹:“怎么跟容羽他们说啊?”
  李秦听了这话,抬头,好奇,什么事不好说出来呢?
  容熹自然明白白扬说的是怎么跟容家人特别是容老爷子说他们的关系了,安抚的看了白扬一眼,“我会找机会跟他们坦白的。”虽说容老爷子一向很开明,他长这么大,也从未催过他结婚,只说让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就行,容家有容羽有安安有后了,但容熹不确定容老爷子对他找个男人有什么看法,心里决定,他找机会单独跟老爷子谈,老爷子有火也朝他发,不要伤害到白扬就行。
  白扬微微知道容熹的想法,便道:“我们一起坦白,一起面对。”他家里没人了,没什么要坦白的,至于妈妈那边还有几个亲戚,平常都不怎么联系,也没什么好说的。
  容熹弯起嘴角,白扬有这份心意,于他来说,已经足以。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李秦,终于忍不住将他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容熹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李秦心中嘀咕,怎么跟他打哑谜呢?
  这时,梁辰带着两个警察走进餐厅,李秦瞬间站起,热切的问梁辰:“警察同志,画找到了吗?”他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这个了,不然吃甜点都没味道。
  梁辰遗憾的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梁辰示意身后的警员接过话题。
  警员便上前一步,把他们的怀疑说了出来。
  据这位警员说,他们调查得知,昨晚上三楼的工作人员在下班前,还仔细核对了一遍展览品,那幅瓶中的玛丽亚并没有丢失。
  碧令坊夜间有保安巡逻,确认夜间没有任何人接近过那幅名画,所以名画极有可能是展览会展出前后被盗的,而经过警方缜密的侦查,觉得画最有可能是展览会展出前被盗!
  名画被盗后,对方还用另一幅画挂在名画原本的位置,使那一片位置不至于空白,不会被明显的注意到,成功拖延了人们发现名画被盗的时间。
  而,最重要的是,展览会展出前那个时间点只有工作人员能接触到这幅名画,而且还是合理接触,所以——
  “我们有理由怀疑名画是被工作人员盗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要接受调查,麻烦李秦先生跟我们到二楼会议室走一趟。”
  二楼有一间会议室,是碧令坊自己的员工平时开会所用,现在已经挪出来给警方办案用。
  李秦一听,涨红了脸,对这个结论,以及自己被怀疑被带去调查觉得不敢置信,又觉得耻辱。
  白扬与容熹对视一眼,走过去,以只有他和梁辰能够听见的声音道:“我知道是谁盗走了那幅画。”
  即便那个人有再多不得已的理由,但中断此次国际级别的展览会,让这么多员工被审查,让这么多游客被困在这里,都是不争的事实。
  第35章
  梁辰听见白扬说他知道是谁盗走了那幅画后, 眼神闪烁片刻,随即恢复正常。
  “是谁?”梁辰同样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白扬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便把那人的身份告诉了梁辰,梁辰听到, 眼皮跳了一下, 显然觉得出乎他的意料。
  “我知道了。”待消化了这个消息后, 梁辰道, 说着手一挥,就要带另外两名警员离去。
  白扬好奇,就问了,“你就这么相信我?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或者直接把我当成此次盗画的嫌疑人或者同伙?”当然, 他既不是工作人员,又一直与容熹在一起, 怎么都扯不到他身上就是了。
  梁辰深深的看了白扬一眼:“我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些奇人拥有非常特别的本事。”两人第一次见面, 缘于一起奇怪却奇准的报警电话,梁辰那时候就对白扬的身份有所猜测,今天只不过确认了而已。
  一名警员见白扬跟他们梁队说了什么之后,梁队转身就要走, 看了看李秦, 问:“梁队,这小子要不要带走?”带去会议室调查盘问。
  “跟着, 啰嗦什么。”已走到门口的梁辰回过头吼了一句。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耸耸肩,跟着走了。
  留下一脸状况外的李秦, 他回头看看白扬和容熹,又转过头看看已经走的不见人影的警员们,觉得更加困惑了,最后,李秦喊道:“哎,别走啊,怎么回事,我是配合警方的好公民啊!”想了想,李秦回头对着白扬和容熹的方向喊了一声“是不是查到是谁干的所以不需要我配合调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然后,就追着走了。
  白扬坐回原位,容熹把甜点往白扬面前推推,分外不解:“那位老馆长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他穿戴精良,服饰以及佩戴的腕表都价格不菲,压根不缺钱,如果说是极为喜欢那幅油画,想要自己收藏的话,风险未免太大了,搞不好就是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名声,不合算。”是的,白扬告诉他,那位老馆长就是偷盗名画的人,容熹怎么都想不到老馆长这么做的理由。
  “谁知道呢,不过——他可能想这么干很多年了,这次联合展览会刚好提供给他一个机会。”
  容熹感兴趣的问:“怎么看出来的?”
  “喏,他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我就看出,这位馆长先生是一位非常专一且长情的人,但却非常不幸,他的妻子应该在20年前就过世了。”
  “人的皱纹显示着岁月的流逝,同时,如果一个人常年心怀某种心愿,这种心愿已经成为执念的时候,也是能从皱纹分布看出来的。”
  “老馆长先生就有这么一个几十年的心愿,且看的出来与他过世的妻子有关,但今天,老馆长的皱纹纹路在渐渐舒展,表示他的心愿已了。”
  “结合今天发生的事,他十有八九就是偷盗那幅名画的人。”
  而此时,在二楼会议室,梁辰直接问:“老馆长,那幅油画被你弄哪儿去了?交出来吧!”
  米国方负责人惊讶不已,惊讶过后,是愤怒,指着梁辰骂道:“你别胡说,陈的品性我了解,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你们警察查来查去,就查出这么个让人好笑的结果?”米国方负责人跟陈馆长私下里是至交好友,就觉得陈馆长是万万不会做偷盗之事的人,当下便为好友鸣不平。
  一帮警员们也都看着梁辰,心说,他们的梁队今天可能吃错药了,不然怎么不带脑子的扯上陈馆长这么个最不可能的人呢!
  梁辰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锐利的射向陈馆长。
  陈馆长沉默了一会儿,歉疚的看了米国方负责人一眼,然后挺直背脊道:“是我做的。”
  “陈,这、这、这怎么可能,你没有理由这么做的。”米国方负责人结结巴巴道。
  陈馆长很淡定:“我当然有理由。”随后,他把穿在外面的西装脱了下来,从西装内置口袋里,宝贝似的拿出一卷纸状东西,那颜色、那大小,那古旧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这就是那幅瓶中的玛丽亚,不过我不会交给你们的。”
  米国方负责人道:“陈,这是我们国家的油画,你必须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