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而高大妈听说儿媳妇怀的儿子,高兴的不行,鞍前马后完全不敢冒犯朱晓芳,朱晓芳虽然觉得高大妈有点脏,跟冯瑜烧的菜没的比,可有人伺候她还是很舒服的。有时候听到隔壁放电视的声音,她跟高大妈还商量之后多挣点钱买电视机。
  陈芸回到家之后吹了一下电风扇,刘桥帮她关了:“你这把电风扇风力开的太大了,小心着凉,我来跟你打扇吧。”
  “好啊。”陈芸乖乖躺下,刘桥一下一下的帮她打扇。
  凉风习习,陈芸打了个小哈欠就睡着了,刘桥手里的扇子还是没停,再看陈芸睡着了,他把电风扇开关扭了一档,用凳子离远一点儿,之后才出去。
  正好碰到胡永兵过来还钱,他拍拍刘桥的肩膀:“上次还要多谢你了。明天咱们去食堂帮你多点几个菜。”
  “举手之劳而已,你妹子收到钱了吧。”刘桥问了一句。
  “收到了,她在学习挺节约的,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是能帮就帮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胡永兵是家里的长子,小时候家里虽然穷,但是爹妈都对他很好,他爹妈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全留给他吃,现在他有这个能力了,只是在这个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帮助一下亲人,这并没什么。
  其实刘桥又觉得胡永兵人很不错,帮人从来不惜力,也不爱打肿脸充胖子,在部队里很努力。是营长也从来不会看不起小兵,他作为男人还是很欣赏他的。
  胡永兵回到房里,看胡强正在玩玩具,笑着陪儿子玩了一会儿就要带妻儿出去吃饭。陈大芬出去的时候笑的很甜蜜,这楼里的丈夫哪一位都不会有她老公这么贴心,出去吃什么看到好吃的都会带给她吃,看到什么好吃的也会带回来。
  **
  预产期快到的时候,冯瑜就准备车要送陈芸去医院了,原本朱晓芳那边是准备等阵痛才去,又看到刘家的人出动了,她们也要走。
  陈芸自己以前就是护士,知道要带点什么东西过去。
  “卫生纸十五包,卫生巾、奶瓶、奶粉、小孩的衣服、尿布和小帽子……”
  她自己慢慢清点好了,才被刘桥牵着过去。高大妈笑道:“我们俩家一起去吧,正好俩家还有个照应。”
  冯瑜问道:“你们几个人啊?”
  因为包的一个面的,孕妇坐车肯定难受,冯瑜想让自己儿媳妇坐前面,如果人多了挤着了就不好了。
  高大妈笑道:“还不是跟你们一样三个人。”
  高国斌已经把东西收拾出来了,看到他都出来了,刘桥和冯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了。上了车,刘桥准备掏车前,所以就坐上了副驾驶。冯瑜觉得坐司机后面的位置最安全,而且可以开窗户,还能吹点微风。
  但这高大妈跑的很快,她也看中了这个位置,立马一步抢先坐在那里,再把朱晓芳扶着上去。冯瑜也不好直说,就跟刘桥道:“我们换一辆车吧,我突然想起还没取钱,我们下午再去吧。”
  刘桥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指着自己的裤兜说:“我这里有钱啊?”
  冯瑜笑道:“你那点钱哪里够,行了,先让他们去吧。”
  高大妈傻眼了,她本来还想占点便宜的,这儿媳妇虽说去当演员吧,可去了半年多就根本没挣到什么钱,买了奶粉什么的,钱都没了。一分钱要做几分花呀,哪里还能这样子啊?
  可刘桥很快关了车门,高国斌也没看出高大妈的把戏,便让人把车开走了。
  看他们走了,冯瑜再让刘桥去坐车:“什么人啊?这是我跟芸芸选的位置,她自己一上去就抢了。如果她好好说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算了,你再去叫车。”
  陈芸笑道:“妈,你别生气,我没事的,让刘桥哥哥再叫个车吧。”
  其实冯瑜为人还是很宽厚的,从不与人起争执,就是今天这件事情都是用很委婉的方式说话。而且还有一点不爽的就是高大妈自从知道儿媳妇脸色有斑,就断定儿媳妇怀的是儿子,看到陈芸脸上特别光滑就觉得陈芸怀的是丫头片子。
  以前还装点谦虚什么的,后来在跟冯瑜说话的时候就带了那么点儿优越感。
  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很普遍的,而且由于计划生育政策,像刘桥这样在部队的干部,也只能生一个孩子,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作为军官更要起带头作用。
  冯瑜虽然也喜欢女孩,但她毕竟是解放前生的人,还是想要个男孙。当然,生女孩子也很不错,她也不会说什么。
  就是高大妈那个语气让人听着不爽,搞的好像自己的儿媳妇比她儿媳妇差了还是怎么滴。
  过了一会儿刘桥又叫了车过来,陈芸安稳坐上车,刘桥说:“不怕花钱,我们住个单独的好一点的病房吧。”
  “嗯,好,刘桥哥哥,我钱包给你,你等会儿拿着去付钱吧。”
  这个月虽然入院的孕妇不算多,住院的位置还挺多的,刘桥还是特地多出了钱住进那种两人一间的,正好那个房间只有陈芸一个人住,所以冯瑜还可以晚上在这里睡觉。
  陈芸歉意道:“妈,辛苦您几天了。”
  冯瑜虽然心里是心甘情愿的,但是听到这句话,还是很舒服的,“辛苦什么呀,辛苦的是你,生孩子可是女人的难关。”
  婆媳俩人说着,刘桥就上上下下办入院手续,跑腿了半天才过来。
  “妈,那您跟芸芸就先在这里说说话,我这就回去了,明天再来。”刘桥自己还有训练任务,他不像高国斌还只是副的,他是营长,一个营的事情都该他管着,所以忙的很。
  好在陈芸理解,“那你明天要记得来?”
  “嗯,天天都来。”他还有陪产假呢,不过他自己主动减少了一天。
  看刘桥走后,冯瑜跟陈芸俩人一起收拾,陈芸拖着沉重的肚子也没办法动,只能力所能及的做些小事情。
  俩人收拾好之后,冯瑜出去外面打开水,回来时就大笑:“高大妈在外面吹她儿媳妇是有名的演员,那意思是说让人家医院便宜点儿,人家大夫听了她儿媳妇的名字之后,根本没理就走了。”
  其实陈芸听说朱晓芳演的戏还没播出来,所以跟冯瑜说:“现在还没播,章姐说那个戏很有前途的,说不定她儿媳妇就红了,不过她现在也太高调了吧。”
  “那就等红了再说呗,其实她那个儿媳妇又不是什么剧团的,就演这么一部戏就想天下皆知那是不可能的。我有亲戚之前在我们江城本地剧团的,也去演过一部戏,后来考京市的戏剧学院就是没考上,后来拖到三十多岁才结婚,现在勉勉强强在剧团混口饭吃,过的也一般。想成名,其实是很难的。”
  陈芸一想也是,她道:“其实我觉得平淡一点也好,咱们普通人过普通日子就行,去那地方把心都弄野了,再过平凡的日子也不一定过的好。”
  “谁说不是啊。芸芸,来,妈扶着你躺下吧。”
  当天晚上,产房那边动静很大,朱晓芳进来就生了个儿子,高大妈乐的到处说。明明已经是半夜了,这高大妈拼命拍门,冯瑜只好起床开门。
  “冯家妹子,我儿媳妇生了个孙子。”
  陈芸也被吵醒了,她打着哈欠问:“晓芳姐身体还好吧?”
  高大妈笑道:“好着呢,母子平安。”
  陈芸跟冯瑜都祝福道:“那就好,那就好。”
  高大妈在她们婆媳二人面前显摆一通,这才兴高采烈的回去。冯瑜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你跟这样的人生气,难免觉得自降身价。
  “芸芸,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刘桥跟我说了,他特别喜欢女儿。生个乖囡囡也很好,你姐就经常跟我说儿子皮的很,生女儿才好,咱们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第二天下午刘桥过来了,他还跟冯瑜商量:“妈,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下,我在这里看着陈芸吧。”
  “不用,万一发动了怎么办?你去拿一张行军床过来吧。”
  陈芸没觉得自己会这么快生,她跟刘桥道:“你要不要直接回去睡呀?明天要去训练吗?”
  刘桥笑道:“没有,我可以休息一天。今天累不累?”
  “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一种想要赶紧生下来就完事了的感觉,要不然住在这里,看到有的人顺利,有的人又不顺利,看的我心里毛毛的。”陈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刘桥帮着她按摩了一下,“医生说胎位正,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陈芸还是有几分忐忑不安,显然她的预感是十分准的,过了一会儿就开始肚子痛,刘桥鞋子都忘记穿去叫医生过来。
  那医生过来看了一会儿说还早,陈芸的肚子却越来越痛,这才决定推进去产房。虽然她曾经也去过产房,可是自己成为产妇还是头一次。
  医生有浓厚的龙城腔调,说话说了几遍陈芸才听懂,反正自从成了孕妇,检查什么的再也不会害羞了。她生的异常顺利,虽然筋疲力尽的,但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还是精神一震。
  这个时候护士把孩子抱在她跟前道:“这是你的孩子,你看看……”
  红巴巴皱皱的小孩子并不好看,但陈芸此刻内心翻涌,她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等到在外面的冯瑜也很着急,刘桥更是恨不得进去,还好护士小姐抱着孩子出去,俩人才松了一口气。
  刘桥问她:“我老婆人呢?”
  “你放心,是顺产,等会儿就可以回病房了。”
  即便是陈芸算快的,也花了快三个多小时,胎儿和胎盘一起被压出来。陈芸躺在床上被她们推过去,冯瑜抱着小孩坐着,刘桥看到她眼眶都红了。
  “芸芸,芸芸,你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陈芸真的很难受,因为一直在用力,全身都特别难受,眼皮子上下打架,很快就入睡了。冯瑜看儿媳妇睡了,才把奶瓶拿出来装了温水,因为陈芸先睡了,所以让宝宝喝点水,等儿媳妇下奶了,就让她喂母乳。
  早就按捺不住的高大妈过来了,她以为陈芸生了女儿的,毕竟刘家人很平静,如果真的生了儿子那不是喜疯了,要知道刘桥也是家里的独子。
  “是个妮儿吧?这身嫩黄色的衣服穿着真好看。”
  刘桥跟看智障一样看着她:“大妈,这是个男孩子,我儿子穿什么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二更……
  第60章 众星捧月
  如同很多新手妈妈一样,看到小孩是既高兴,但是又痛苦。虽然是顺产,但是也要踏踏实实的在床上躺好几天才行,孩子还要吃奶,她的奶倒是多,但还是被吸的痛。
  对此冯瑜道:“这才好,很多女人那里都堵塞了,小孩能帮你吸通。”
  生孩子的第二天刘桥就去电话亭告诉了陈芸的爸妈、他自己的爸爸和姐姐。陈芸的爸妈是听到了这个好消息欣喜不已,说是怕外孙冻着,她们在家里让厂里的工人做了不少衣服要寄过来。
  刘志国更不必说了,还跟宝宝取了名字,叫刘梓睿。一向沉稳的老刘说让他们把照片寄过去给他看看,刘桥忍着笑答是。
  到刘璐家里,刘璐不在家是姐夫廖平接的电话,虽然也表示欣喜,但是其欣喜和兴奋程度就比前两者要少很多。刘桥自然也听的出来,不过姐夫毕竟不是自己嫡亲的亲戚,那也很正常,他也没放在心上。
  “妈,您看前几天我们梓睿脸上还是皱巴巴的,这几天就白白的,而且头发好黑啊。今天来检查的护士说,没见过胎发都长的这么好的。”看着儿子吸/奶的小嘴,陈芸油然而生一种自豪。
  冯瑜笑眯眯的道:“那是,你跟刘桥你们俩的相貌都好,生的儿子怎么会差。”
  孙子这么健康好看,要不是怕梓睿出去吹风,她都想抱出去炫耀一下了。冯瑜熟练的从陈芸手里把孩子抱过来,婆媳二人配合的很好,下午或者晚上换刘桥过来了,再由刘桥抱着睡,让冯瑜回家去洗个澡。
  照顾陈芸的任务就由刘桥来完成了,本来陈芸还怕刘桥嫌弃,所以不想让他帮自己擦身体。因为自己身上不仅有妊娠纹,皮肤松弛,到处都松松垮垮的,而且只能擦拭身体,身上还有异味,所以陈芸很排斥刘桥。
  “刘桥哥哥,还是我自己擦吧……”
  刘桥不同意:“你怎么这么能啊,还自己擦。我来就成了,你还怕我洗不干净啊?”
  陈芸期期艾艾道:“可是我觉得我身上好臭,而且不好看。”
  “小丫头就是爱美,没事的,别害羞啊,都结婚这么久了还害羞。”刘桥用温湿的毛巾帮她擦脸和身上,尤其喂奶的地方多擦了好几遍,下面恶露还有一点。刘桥仍旧是面无异色,还亲了一下她的脸,虽然她现在披散着头发,眼圈发黑,脸色蜡黄,可在他眼睛里她依旧还是可爱漂亮的。
  而且刘桥很会说话,他说话很贴心,以前陈芸还觉得刘桥说她看言情,还以为他是个古板的人,其实不然,只是俩人毕竟年纪有差,接触的东西不一样,事实上他非常幽默。
  “脖子这样靠着是不是会痛,我帮你按摩一下。等会儿再去洗尿片啊……”刘桥把陈芸扶起来,帮她按摩颈椎。
  陈芸觉得丈夫和婆婆都很贴心,他们都很尽心照顾她。婆婆就不用说了,虽然这几天经常吃小米粥吃烦了,但毕竟是为了她好,而且不仅仅是为了她,也都是为了孩子。陈芸很理解,主动让婆婆白天回去洗个澡或者在家休息看看电视,让刘桥跟她照顾就行。
  这边是这样,高大妈那边就不是如此了,高大妈抱着孙子就不撒手,所以照顾朱晓芳的任务都是高国斌在伺候。
  高大妈每天就是在家里煮点小米红糖粥给朱晓芳喝,朱晓芳心情郁闷,奶也不多,看着婆婆抱着儿子不撒手,心里也烦。
  婆婆心里怎么只有孙子,没有自己,丈夫也是如此。她喜欢她的儿子,但有时候看到了又觉得烦。
  高大妈跟朱晓芳说:“国斌去炖鸡了,明天开始就喝鸡汤。你不知道现在鸡多贵,在城里住着就是贵啊,还有那猪脚,我跟你说国斌一个月的工资都没了,家里还要添煤,我们家哪里还有钱啊?”
  其实高大妈也是抱怨一下,毕竟生个孩子哪里都要用钱,高家现在的钱都是有一分用一分,她也就是嘴上说说,毕竟小孙子还要喝奶也不会苛责朱晓芳。
  可这些听到朱晓芳耳朵里面却不是那么回事,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您在我包里拿钱吧,我包里还有五十块钱,您别老说了,好吗?”
  高大妈也生气啊:“我说什么了,我现在说话都不能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