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忐忑的问:“如果没伸进去呢?”
  胡井:“……”
  胡井眼睛一亮,惋惜道:“那你完了。”
  晏轻:“……”
  “你完了。”胡井又说了一遍,努力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循循善诱道:“生物交配是为了什么?传递血脉哺育后代?不,我们是为了传递爱——人类的唇舌是非常柔软的部分,接触纠缠会让人的大脑分泌多巴胺,这对交配来说太重要了。纠缠,吮吸,舔舐,唇齿接触已经不仅仅是性欲了,那还是爱情的触觉反馈!”
  她下了结论:“你连接吻的时候都不认真,你凭什么让她觉得,你是爱她的呢?”
  晏轻紧张的抓住了笔,问:“有什么补救的方法么?而且他好像不太愿意让我亲……”
  哦看样子还没追上……狐狸的坏水顿时翻滚了起来,胡井斩钉截铁的说:“强迫她!”
  第47章 狡猾的狐狸
  晏轻:“……”
  胡井咽了一口唾沫,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您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您呢?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先动手,按倒完事儿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妈的有本事你就动手!动了手还想生米煮成熟饭、水到渠成的来好事儿?做梦!分分钟送你出局!
  晏轻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警惕道:“这么做不对吧?”
  “怎么不对?”狐狸精眼睛一眯,“大不了做的时候小心一点,女孩子都轻巧可爱,跟瓷器似的,对方要是普通人,那就更得谨慎一些……”
  晏轻说:“不是女孩子。”
  狐狸精:“……”妈的死gay。
  狐狸精立刻改了口:“不是女孩子怎么了?男人也要好好疼爱啊!你等等——”
  她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往晏轻手上一递,沉甸甸的,“咱有缘,这里边的东西你随便用。”她讨好的把箱子打开一条缝,热情的仿佛推销员,扒着门框踢不走的那种,体贴的说:“从古到今,但凡是流传在民间的,里边都有,网购的我也存了不少,说明书保修证齐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她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晏轻红着脸,吭吭哧哧的说:“我、我没想做什么,我就想亲亲他……亲完他只要不赶我走,我就心满意足了。”
  胡井快要心梗了,心说你刚才动手的时候不是这么单纯的!
  公狐狸精连人形都没化出来,估摸着今天是彻底载了,冷静的坐在毯子上嗑瓜子。
  胡井深吸一口气,情深意切的说:“在一起之后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性生活的和谐!只要你表现的好,还愁人家不喜欢你?”
  她见晏轻还在犹豫,又掏出来一个小药瓶,上边一排排的英文,慢悠悠的在晏轻眼前一晃,说:“这个玩意儿收好,用处可大了,一次一颗,千万别放多了——哦当然,其实你多放几颗也没什么坏处。”
  “真的有用么?”晏轻眨眨眼睛,羞涩难言的情绪浮现在那张漂亮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诱惑。
  狐狸精拍板保证,“骗您我就是小狗!”
  她嘀嘀咕咕了半天,晏轻笔记做了三页,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胡井热情的跟他告了别,并送上了衷心的祝福:“祝你马到成功!记住了,第一次千万不能用人形!用本体!咱是天生就有优势的!让他记住你的风采!”
  公狐狸精直立行走,一边走一边嗑瓜子,跟着胡井出了门,门咔哒一声关上,胡井松了一口气,瞬间露出了丑恶的面孔,转头恶狠狠的呸了一声:“死gay!”
  公狐狸精评价道:“你心眼太坏了,蛇啧啧,人类受的了么?”
  胡井冷笑一声:“霸王硬上弓,还敢给下药用道具,活该被踹!”
  她匆忙扶好衣服,把公狐狸精兜头抱在怀里,乍一看就是只黄毛狗,两个人忙不迭的出了酒店,胡井松了一口气,风情万种的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给公狐狸精顺毛。
  “流年不利啊……”胡井叹了一口气,说:“今晚睡公园吧。”
  这个酒店对面就是个挺大的公园,不远处有个湖,在月光下泛着水光,风一吹凉嗖嗖的,叶子也扑簌簌落了不少,这个点公园里的人不多了,她唉声叹气抱怨了几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胡井忽然一愣。
  她面前站定了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精壮的男人,入秋的天只穿了一条短袖,胳膊大臂上的肌肉一块块的,石头一样坚硬,五官正气凛然,脚下踩着一双胶质的工装靴,像是劳务市场打零工的山东大汉。
  身材挺不错。
  胡井舔舔嘴唇,伸出两根手指头:“一晚上这个数。”
  汉子愣了一下,不太好意思的笑道:“我有老婆了。”
  有老婆凑过来干什么?胡井翻了个白眼,那汉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沧桑的叹了一口气,“我加班呢,辛辛苦苦的也赚不了几个钱,也不图什么,我还有个闺女,特可爱特乖巧,将来只要不长成你这个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胡井往旁边移了一下,觉得这何止是流年不利,简直就是犯了太岁。那汉子冲她笑出一口白牙,憨厚道:“介绍一下,我叫伍元。”
  胡井白眼一个接着一个的翻,翻了一会儿心里忽然一凉,想起来一件事儿。
  她怀中的黄毛狐狸也反应过来了,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呲牙咧嘴的看向了那个男人。
  汉子谦虚的笑了笑:“现在在国安就职。”
  ——国安五组组长,伍元。
  几分钟后胡井头冲下被按在地上,听老五跟她絮叨自己教养女儿有多不容易,不远处的树上挂着她的搭档,黄色大尾巴随风飘荡,好不凄凉。
  伍元踩着胡井,把烟蒂放在长椅上,抽出绳子把两只狐狸绑在一起,这时候刚好吹过一阵风,把烟蒂吹出了好远,他手忙脚乱的拖着狐狸往前追,按住烟蒂,吸完最后一口,终于只剩下了烟屁股,这才心满意足的扔进了垃圾桶。
  “对不住啊老妹,”老五叹了一口气,提溜着狐狸移到自己眼前,“我进京是来挨批的,粗人一个,三万字的检讨书太要命了,只能多抓点逃犯将功补过,我闺女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他单手掐着狐狸脑袋,让她看清澈的湖水,感叹说:“湖水也不脏,脑袋伸进去应该不难受,我给你三次机会,第一次淹你两分钟,第二次就四分钟,第三次……第三次你要是还不说,我就只能把你送去国安了。其实我们有规定,是不能动私刑的,但是我没办法……”
  他二话不说,直接抄起狐狸往湖边走,胡井炸了,吱吱乱叫:“我说!我说!”
  老五低头点了第二根烟,结实的肌肉紧绷,下巴上冒着胡茬,闻言露出一个笑容,说:“——说吧,周围还有什么犯过事儿的‘非人’?”
  胡井响亮的抽泣一声,说:“对面酒店二十七层有条蛇,他身上有很多情趣用品,是个强奸未遂的罪犯……”
  第48章 四分之一的壮阳药
  晏轻很快写完了作业,把课本卷子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放到了背包中。
  陆尧的箱子在卧室中央,临走前没有收拾,晏轻蹲在那里盯了好长时间,最后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
  他做完作业就有些无聊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在深山老林中也是孤身一人,山野中寂静潮湿,宽大的叶子密集重叠,落在地上的时候只有光斑,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石头上,看流水、看天、看虫子都能安稳的过上一下午。
  说是在看,其实没真看进去。
  而他现在坐在床边,满脑子都是陆尧,从心脏极深处涌出来的、由内之外的寂寞跟不开心,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百般聊赖的戳弄了一会儿陆尧的行李箱,伸手把箱子抱在了怀里,上面的味道都快要散干净了,根本就没有陆尧在身边的感觉。晏轻面无表情的抱了一会儿,忽然看向了狐狸精留下来的小箱子。
  里边的东西他都不认识,说明书有,但是他没准备动。
  放刁撒泼,揣奸把猾,狐狸满腹黑水,嘴里的话半真半假——强迫陆尧?这话只能在心头转上几圈,再深入一些也就是做做美梦,真要是动了手,他一准儿要被踢出去。
  然而晏轻还是没忍住,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却像是做贼一样,忍不住偷偷摸摸的开了一下,看一眼脸就通红,刷的一下子把小箱子扣上,锁也锁好,别过头去推到另一边,再过一会儿就又偏头看两眼。
  他伸手捏捏自己的耳垂,脑海里全都是陆尧跟……跟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本能这事儿真难说,五毒学习能力强归强,没接触过的也一窍不通,按理来说他根本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却无师自通,看一眼就能猜个大概。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很久都没动,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那些旖旎的画面压下去,起身的时候忽然碰到了口袋,里边的狐狸精留下来的药瓶哗啦响了一声。
  晏轻顿了一下,顺手掏了出来。
  语言学习对他来说很容易,但是那小药瓶上面全都是专业性的英文,他在灯光下看了一会儿,没看懂,正巧酒店房间中有台式,他就抱着不可言说的、严谨的态度,挨个去查。
  不久之后少年又把头埋进了被子中,露出来的耳朵尖红的像是胭脂。
  小箱子被他封印在了床底下,药瓶他原来想要扔掉,结果纠结半天,非但没扔,还取了一片出来。
  他手掌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好像一抽一抽的心脏,药片静静的躺在手心,他估摸着刚才看到的剂量,把一片药分成了四份,三份扔进了垃圾桶,剩下的一份……被他放进了玻璃杯中。
  杯子中还有小半杯凉水,药片化得不算快,晏轻一边跟自己说这么做是不对的,一边慢慢的摇晃着杯子。陆尧脾气躁,忙起来懒得等热水凉,一般都是半热半凉的掺杂在一起,能立刻就喝,所以晏轻就只溶了半杯凉水。
  等药片终于完全化开,晏轻像是恍然惊醒,把杯子推的远远的,警惕的看着它,心里又急又痒,焦躁的像是有只猫在抓挠他的心口……又有点迫不及待。
  他真的……真的是太喜欢陆尧了。
  就亲一口,亲完一口我就跑,不会让陆尧生气的……也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的。
  四分之一的药片,药效应该很弱了。
  晏轻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就在这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少年面红心热,忙不迭的去开门,然而敲门的却并不是陆尧,而是一个憨厚的大汉,他背上搭着两只黄毛狐狸,手上戴着皮手套,脸上带着笑。
  伍元笑得有些僵硬。
  实际上他还有点局促,忍不住伸手狠狠掐了一下狐狸精的后腿。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浅薄的光线到玄关之后并不明显,他面前的少年迷茫的抬着头看他,肩膀的线条流畅而优美,个子虽然不矮,却柔软的像是个小姑娘,看上去非常无害。
  有那么一瞬间,伍元甚至觉得自己被狐狸精骗了——这种脆弱的跟瓷器似的小孩儿,只有被强暴的命吧?
  想归想,活儿还是要做的,伍元清清嗓子,夸他:“我闺女将来要是有你一半好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晏轻警惕的后退了一步,露出了烁金色的瞳孔,这一片温度陡然变得寒冷,伍元的神色也略微凝重了起来。
  胡井欢欣鼓舞,打!赶紧打!
  然而伍元忽然一顿,目光落到了晏轻的手腕上。
  “这是……”
  这时候陆尧还不知道自己老窝被水淹了,跟小张一路去了国安某所大楼。
  国安隐蔽性比较强,对外没有公开,但是安保措施非常严格,来往都有巡逻的官兵,车开进大院之后就被迫停了下来,小张一路冷着脸,跟在外边的亲和态度截然相反,进了楼开始刷卡扫虹膜,被盘问了数次,相比之下陆尧倒是轻松很多,国安几个组长虽然常年不来北京一趟,但是脸跟实力都在那里摆着,没有受到什么盘问。
  最后的入口是扇玻璃门,有个翘着脚的白背心老头坐在那里,吸溜吸溜的喝茶,小张抬高了声音:“李大爷!你给我们开个门呗!”
  老头脸皱得跟核桃似的,又秃,露出来的头皮闪着油光,眼皮都没掀,“自白剂在那边,自己来一管。”
  小张也不含糊,压脉带干脆利落的一绑,给自己来了一针,老头问了几句话,看向陆尧:“你也来。”
  陆尧眼睛一眯,小张赶紧打圆场,在李大爷耳朵边上喊了几句话。老人家是真看不清东西了,老半天响亮的‘哦’了一声,赶忙站了起来,“六组长啊,好久没来看看了。”
  这关就算过去了。
  玻璃门后是称重量高达三吨的工业货梯,简陋异常,直通地下。国安大楼地上部分大多是文职办公区,看上去跟商贸公司差别不大,四处都有踩着高跟鞋的上班族崩溃摔文件;地下部分安全系数极高,但是不稳定,子系统一旦被摧毁,就很容易全盘崩溃,往往用来做一些……
  “见不得人的事情。”陆尧冷哼一声。
  小张赔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