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赵梅心疼,肝疼,脾肺都疼,为什么他们看上的就不是她儿子呢,不然现在这金镯子就是他们家的了。
  凌美丽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最羡慕的初中同学就有一条金手链,那链子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就那样她还羡慕的不行呢,她心里清楚,就她家那条件,等她出家了估计都没有这样的陪嫁,能有几件银饰就很不错了,可是现在二哥家的三个孩子,才丁点大每人就有一根手指粗的金镯子了。
  她咬碎一口牙,心里嫉妒的发狂,同时也隐隐有一丝期待,你说等她出嫁了,她不求二哥给别的什么添妆,就把这三个镯子中的一个给她就好,如果对方真这么做了,以往的那些恩怨她就一笔勾销,还把他当二哥看。
  海大富和兰秀梅大致也能猜得到边上的人在想些什么,可他们要的也是这个效果,他们必须得让外人看明白了,这认干亲的事,他们是认真的。要不是怕太出格,他们还想给更好的呢。
  如村里人之前的猜测相似,海大富和兰秀梅还真不缺钱。
  那年头能当上教授的,哪个不是留过洋念过书的,家里没有点本钱能供得起这样的消耗,海大富和兰秀梅的出生都不错,在没有被儿子举报前,两人各自有一份正当职业,手里有三套房,一套自住,一套给了儿子一家,还有一套用来出租。
  原先身体的主人疼爱儿子,觉得给予儿子太多的经济支援不是爱而是害,因此从先辈那里继承的遗产,以及老两口这些年攒下的钱全都牢牢攥在自己的手里,想要儿子凭借自己的本事奋斗,反正那些东西早晚也是给他们的。
  只可惜独子看不明白,只觉得爸妈吝啬,为了得到那笔钱财把双亲都给举报了。
  当初被批斗,家中的房产全都充公,家里的金银器以及古董也全部抄没,他们的那个儿子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连他们一家住的那套房子,因为写的也是反革命分子海大富的名字,被上头收了去。
  非但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财富,还把唯一一套宽敞的住房给赔了进去,不知道现在原身的那个儿子是悔还是喜。
  因为平反的缘故,当初抄没的财产也理应归还了,金银器物年代久远不可考据,还到手里的不足百分之一,可是三套房子好歹都回来了,房契已经重新回到了老两口的手上,因为两人教授的身份,改造期间按现在大学教授的工资补发,教授算是高薪职业,老两口一次性拿到了两万二的补助,在时下,这可是一笔巨款。
  所以现在两位老人真的不缺钱,相反,人家还很有钱。
  至于原身的儿子,他亲爸和亲妈可是已经被他给逼死了,海大富和兰秀梅没有那个圣母心,帮着死去的夫妻,原谅他们的儿子。
  他们就想着过好这来之不易的小日子,谁也别想打扰。
  第35章 出事
  认了干亲,那就是过了明路的一家人了,两家本来就只隔了一条小过道,现在来往更密切了些,万金枝夫妇下地的时候,时常能看到两位老人带着孩子和茶水点心来地里探望,殷勤关切,要是村里人都知根知底,知道凌国栋是他妈怀胎十月亲生的,也知道万金枝就是万家的闺女,怕是还会以为这两个人中间有一个是老夫妻的亲骨肉呢,不然哪有这种亲近法的。
  也有人想或许是苦尽甘来吧,凌家两个老的疼爱大的小的,忽略这个不上不下排老二的儿子,老天爷看不过去,就给他变出了一对爸妈来补偿他,这对爸妈还比老宅子那边的两个老的好千百倍,大伙儿可瞧着呢,这段日子凌老头都不怎么出门溜达了,就是怕人家拿这件事来酸他,显然也是明白自己这当爹的当的亏心的。
  年节的时候,地里的活本来就不多,这件事翻来覆去的在村里人的嘴里被提起,连带着成为时下话题的还有凌家老宅子的往事,有不少小媳妇刚嫁过来还不太清楚村里的事,这些日子可是大开眼界,回娘家的时候再当成稀罕事一宣传,把这老两口的形象又在十里八乡都宣传了一通。
  最近这些日子没见老宅子的人出来走动,村里人的闲聊,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年二十七,离过年还有好几天的时候,有和万金枝同一个村子嫁过来的新嫁妇回门回来,给她带了个口信,说她爸得了重病,让她赶紧带着丈夫儿女回家看看。
  说起来来到这个时代快小半年了,凌娇和凌甜都还没见过妈妈家那边的亲戚,要不是突然得到这个消息,她们都还当亲妈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了。
  这个世界什么情况凌娇不知道,反正另一个世界里他们一家和姥爷姥姥那边几乎没什么往来,她小时候还隐约记得每年过年的时候妈妈会带她们姐妹回姥爷家一趟,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再也没回去了,每年初三出嫁女回娘家,她妈也是在家里操持家务,恭恭敬敬的等着小姑一家回来,仿佛和娘家断绝了关系。
  在凌娇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多少姥爷家的画面,也怪不得重生到现在她都没想起这件事。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些怪啊。
  因为来传信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万家老爷子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也没人知晓,当天一得到信,凌国栋就和万金枝收拾了一下东西,将最小的儿子暂时托付给了海叔和兰婶,带着两个闺女就往马岙村赶。
  小太子不想和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分开,可是自认为又长大了一岁的男子汉不好意思再和爸妈撒娇了,含着两泡泪,目送着家人离开。
  看着他这模样谁又舍得呢,可是谁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还太小了些,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只能把他给留下了。
  好在海公公和兰姑姑早就将哄小太子的心得编撰成册了,没多久就把人给哄好了。
  因为年节队里借驴车走亲戚的人多,万家的事事发突然,等到万金枝去借驴车的时候连根驴毛都借不着了,两村之间的距离还挺远,中间还有一段路特别难走,他们在两三点的时候收到信,立马出发,等到了马岙村的时候,天色早就已经暗下来了,足以见得花在路上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的重男轻女不是说笑的,女儿出嫁后基本不回娘家,尤其是嫁的远的,因为交通不便利,而且老习俗作祟,一般情况下出嫁女一年回家三四趟这是正常情况,嫁在同个村常常能回娘家看一眼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尤其现在多数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得下地挣工分,地里一年四季都有活,回一天娘家就意味着拉下一天的工分,很有可能家里人就会因此少吃一顿饱饭,碍于现实,多数人家也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做到了极致,重男轻女更是成了普遍的风气。
  等万金枝带了丈夫和两个闺女赶到娘家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端着脸盆来院子外泼水的嫂子黎芳,对方仔细瞧了好几眼,这才看清原来是二姑子一家来了。
  “爸,妈,金枝回来了。”她朝屋里喊了一声,赶紧跑出来帮着他们把院子的门栓打开,把人给迎进来。
  “这是娇娇和甜甜吧,大半年没见模样更出挑了。”她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蛋,不知道刚刚倒的是什么水,双手湿漉漉的,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凌娇扯了扯妹妹的衣摆,将人往自己背后藏了藏,替她承担了这个似乎是舅妈的女人的魔爪。
  好在黎芳没有多关注她们两个丫头片子,意思的寒暄了一下,就热切的看向了一旁的万金枝和凌国栋。
  “你们让人传信说爸不好了,到底出啥事了。”万金枝没多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占了原身的身子,始终还是欠下了一番因果,虽然在娘家的时候自己已经尽自己所能的给家里改善情况了,可是对于原身的父母,她依旧有所亏欠。
  “咳咳……是金枝吗?黎芳,赶紧带……咳咳……带着你妹妹进来。”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苍老虚弱,正是万家老爷子万福贵的声音。
  “诶。”黎芳脆生生的应了一句,也没来得及回答刚刚万金枝的问题,拉着他们就往屋里走,凌娇和凌甜两姐妹也赶紧跟了上去。
  万家的屋子还挺大,建房子的用料也挺好,只是这家的人似乎都不怎么爱打理,屋子里乱糟糟的,不少东西都随意丢在椅子上,柜子上,原本的白墙灰蒙蒙的,上头好些个脏污,也没见重新刷一遍。
  凌娇对姥爷家的印象几乎全无,但是光凭这第一印象,她就觉得这家的男人女人似乎都是懒散的,墙没钱刷新腻子,衣裳摆件总能好好收收吧,至于这么乱吗?
  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姥爷生病的事家里人无心整理,凌娇没有一棍子将人打死,决定好好观察观察。
  或许是刚刚黎芳的声音挺大,不少人都听到动静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原本还算空旷的房间,一下子乌泱泱挤满了人,有大有小,凌娇和凌甜都不认得,整个人都蒙圈了。
  “你看看你,这么些日子都不带着孩子回家看看,大妮儿和二妮儿都不认识几个舅舅了。”一个看上去挺和气的老妇人上来拉住了凌娇和凌甜的手,她的手掌很粗糙,是典型的这个年代农村妇女的手掌,干瘦,爆着干皮,还有点开裂,手指上缠着好几圈白胶布。
  孩子的皮肤都是娇嫩的,被这样的手掌抓着肯定是不舒服的,可是凌娇和凌甜也看出来这个老妇人极有可能是她们的姥姥,因此乖乖的被老人牵着手。
  “这是你大舅舅大舅妈,那是你二舅舅二舅妈,最角落那个,是你四舅舅,还有那边……”老太太对着两个孩子介绍,她指到一个人,凌娇和凌甜就跟着念一句。
  原本还想着难道是隔壁邻居过来了,原来这些都是她妈的兄弟姐妹,以及她们的表兄弟表姐妹,足足二十多个人,要不是两姐妹记性好,恐怕还真记不住。
  凌娇纳闷了,她真不记得她妈上辈子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啊,她记得似乎只有一个舅舅和一个小姨,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足足有四个舅舅一个没出嫁的小姨,还有三个没过来的姨妈了,她姥姥姥爷到底是多厉害养活了这么多孩子啊。
  凌娇不知道,这一切全是她妈的功劳。
  上一世万家的孩子也多,只可惜好些都没熬过那几年的饥荒,全饿死了,万金枝穿越过来自然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她能进别人不敢进的深山捕猎,能抓到别人不敢抓的猛兽,割下肉块带回家,可以说万家现在有那么多孩子活的好好的,都是万金枝带来的蝴蝶效应。
  不过她那些兄弟姐妹不知道,要不是有这么一个姐姐/妹妹,他们或许早就死了。
  “妈,爸到底怎么了?”
  万金枝压低声音,指了指一旁耷拉着眼,有些不太清醒的老头,朝着老太太问道。
  “你爸他……”老太太原本看着两个外孙女还挺高兴,看到一旁的老头,顿时悲从中来,眼泪又哗啦啦的往下流,有点六神无主的模样。
  “到底出了啥事,谁能给我一个准话?”万金枝有些急,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直接点回答她的问题呢。
  “咳咳咳——”老爷子现在时醒时睡,刚刚听到闺女的声音清醒过一会儿,后来又迷瞪了,现在听到闺女的声音,顿时又清醒了一些,连咳嗽了好几声,借着煤油灯的光朝着万金枝的方向伸了伸手。
  “爸。”万金枝赶紧把手搭了上去,万老头握着闺女的手,有些激动,这一激动,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咱爸运气不好,几天前下地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头撞到了石头上,流了一摊血,当时就不太行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给爸上了点药,说让咱们赶紧把爸送到医院去,二姐你也知道,咱们家里哪来的钱啊。”
  凌娇看着刚刚姥姥指着给她们认过的四舅开了口,几个舅舅里,似乎就只有这个舅舅还没结过婚了。
  她心里略微有数,想来是干爷爷他们认亲给了金镯子的事也传到了姥爷家了,几个舅舅都动了心,这才托人带口信过来的吧。
  她的心沉了沉,就是不知道几个舅舅是有钱不给治,还是真没钱,迫不得已才找上来的了。
  第36章 借钱
  “不治,咱不治。”
  万老头咳嗽了好几声,紧紧拽着闺女的手,终于清楚的表达了一番他的意思。
  还真不是老爷子不怕死,这世界上谁不想自己活得长长久久啊,他也不例外。可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他只知道大医院是吃钱的,自家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啊,尤其老四还没娶媳妇,细妮儿没有嫁人,这两处还是花钱的大头呢,要是为了他看病把钱都花了,他都没脸见孩子了。
  这也是很多村里老人的想法,有点小病小痛就忍着,忍不住了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看看,很少有人会想着去县城的大医院。
  这些日子躺在炕头上,虽然头昏脑涨的,可是他也听到了家里老婆子和儿子媳妇为了他这伤商量的话,甚至一家子愁云惨淡的氛围也被老爷子看在眼里。
  他算过一笔账,今年他已经五十一了,就算长命点,顶多也就只能再活个二十年,这里头再刨去几年不能下地干活的年岁,他还能给家里挣多少钱?
  村里的男人到了六十那就是一个坎,到时候即便下地领的工分也就普通女人那么多,收成好,每年还能给家里挣个二三十块现钱,老天爷不赏饭,这收入还得打上几折。
  先不去说他这脑袋的伤去了县城大医院能不能治,就说治好了,他后半辈子能不能把治病的钱给家里挣回来吗,万老头觉得难,所以他思来想去,早就在心里给自己判了死刑,只求能多熬点日子罢了。
  “怎么能不治呢,老头子,你还想丢下我一个人不成?多禄还没娶媳妇,细妮儿还没嫁人,这些事你都想丢到我一个人头上吗?”
  蔡婆子狠狠抹了一把泪,瞪了自家老头一眼,也没再扭捏,直接的看向了一旁的二闺女万金枝。
  “金枝,妈就和你透个底。”
  她起身往炕头的矮柜挪了挪,掏出贴身藏着的钥匙,打开柜子,将里头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
  凌娇和凌甜注意到,姥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几个舅妈的眼神都闪了闪,眼睛都快黏在那盒子上了,几个舅舅倒还不错,担心着姥爷的伤,面色悲痛中又带着羞赧。
  他们估计也是为和妹妹开口借钱而羞愧,毕竟这时候家里的房子财务都是儿子继承,女儿占不到光,同样的,家里的双亲有什么病痛,也全是儿子出钱,女儿有孝心的,顶多就出点力。
  “这些年,你大哥二哥还有三弟娶媳妇,彩礼和酒席钱就花了不少,你们前头四个姐妹出嫁,得来的嫁妆妈扣了一半,剩下都换成东西或是压箱底的钱给你们陪嫁过去了,算下来,家里这几年的支出特别大,基本上就没存下什么钱。”
  老太太看中儿子不假,可是对闺女也不算特别亏待,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家直接将嫁女儿的彩礼钱扣下来给儿子娶媳妇的,老太太还能给闺女留下一半,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你这几个哥哥弟弟没你有本事,下地干活卖力,可挣得工分也就将将养活一家子人,尤其是你那些侄子侄女出生后,花销也就更大了。”
  蔡婆子边说边打开小盒子,里头零零散散放了一堆毛票。
  一般情况下,村里人分家都是在父母亡逝或是所有子女都成婚后,万家最小的儿子万多禄还没娶媳妇,最小的闺女万金朵还没结婚,所以一大家子也都还生活在一块,所有的收入和口粮,也全是由老两口统一分配的。
  别看万家的宅子好像还挺不错的,因为人口多,住的很紧巴,尤其是第三代出生后,后屋又搭了好几间小屋子,那用料就没有前头大屋来的好了,可谁让家里的条件都摆在那儿呢,就是现在这大房子,还是在很久前万金枝没出嫁的时候,跟几个兄弟一担担的挑石头或是去镇上砖瓦厂帮忙用牢里换瓦片建起来的。
  这些年看管的紧,以前那些改善生活的小动作都做不来了,一大家子按部就班,能创造的效益也十分有限。
  “家里一共也就一百三十七块钱,现在娶媳妇花的钱多,原本我和你爸想着再攒攒,等过些日子队里分钱了,凑满两百块就给你小弟相看个媳妇回来,现在这情况,你弟弟怕是还得再拖个几年了。”
  蔡婆子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对不住小儿子,可谁让老头运气那般差,摔一跤还能磕在石头上呢。
  “我不结婚了,那些钱都给我爸看病去吧,反正大哥二哥三哥都有孩子,大不了等我老了过继一个给我,也不怕没有摔盆子的人。”
  万多禄也就是最早开口的那个男人,红着眼粗声粗气地对着亲妈说道:“早就该把爸送到医院去的,现在都耽搁多少天了,人家邱大夫也说了,伤到脑子的病可大可小,越快去医院越好,别到时候去了医院都晚了。”
  “小弟,不是咱们不愿意送爹过去,你也听邱大夫说了,去医院看病那花钱不是小数,况且爹自己也不想去,他就想把这钱省下来给你娶媳妇。”
  一个精瘦的女人开了口,她站在万家大儿子万多子身边,凌甜记得,姥姥给介绍的时候说过这个人是大舅娘。
  “不是我不孝顺,而是那可是县城大医院,你们还记不记得邻村那王大富,当初也是和咱们爹差不多的毛病,一家子急急忙忙给送医院,前前后后听说花了三百多块钱呢,最后钱治完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抬回家没几天还不是死了。听说在医院里还受了老大的罪,说是做什么手术还得把脑袋给隔开,从医院回来每天就是嚎着疼疼疼,难不成你们也想让爹受这个罪。”
  万大媳妇看上去就是精明的,说了这么一长串,听上去像是为老爷子着想,可谁都知道她还是心疼钱了。
  “不治,咱不治。”万富贵听了大儿媳妇的话连连摇头,倒不是怕疼,而是真怕家里的钱也和王家一样打了水漂了。
  “呵呵,大哥你啥意思,你就说爸这病你给不给治?”王多禄没有理会大嫂的话,反而看向了一旁的大哥,以及二哥万多福和三个万多寿。
  几个嫂子在乎小家,真要说对爸妈有什么感情,王多禄自己都不信,她们愿意支持爸治病,王多禄感激,不愿意,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会记恨,可要是几个哥哥也这么没良心,他现在就想挥拳头揍他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