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正在翻万年历的许长发:“知道了!这不是才会亲家吗,又不是结婚办酒席,至于这么夸张吗?”万一他们两口子穿的光鲜整齐,亲家那边却着装随意,这不是让人家脸上不好看嘛,再说亲家虽然这几年一直跟着他们三儿子在北京住,但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能有什么钱,说不定还得靠父母补贴呢,身上穿的说不定还跟村里人一样是大棉袄、二棉裤!
  “这不是显得咱们家重视吗?”马淑芬强调道,“你听我的就成了!明天你大哥过来你告诉他,四顺他三哥大学毕业现在在北京上班呢,别让他看人家是农村的就瞧不起人!”
  “知道了,你不是都说过好几遍了吗?”许长发无奈道,闺女都没他媳妇这么紧张。
  “这不是怕你忘了吗!”马淑芬解释道,许长富这个大伯子本事不大,但‘眼界’挺高的,整天看不上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她不是怕好好的婚事再给搞砸了嘛!
  提醒完丈夫,马淑芬又嘱咐儿子:“你明天嘴甜点,该叫人的叫人,别客人一来就跑自己屋里去!”
  许志良赶紧道:“是是是,我明天一定打起精神来在外面陪着!”这么大的事儿,他肯定不能当没事儿啊。
  本来许玲玲还是挺紧张的,但是这两天已经被她娘絮叨到期盼两家人快点见面的程度了,安慰道:“顺哥说伯父伯母挺好相处的,咱们不用这么紧张,爹不是之前跟伯父打过交道嘛!”这事儿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两家人也就是走个过场。
  马淑芬瞧着自己闺女单纯天真的模样,再一次庆幸亲家不在老家住,而是跟着他们三儿子去北京,不然就她闺女这模样,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呢,就得放在眼前看着,她心里才能踏实。
  第二天一早马淑芬就起来收拾房间,家具全都又重新擦了一遍,水杯用热水烫了烫,桌布换了块新的。
  穿了件大红色外套的徐玲玲一边帮忙,一边感叹道:“弄得跟过年一样隆重!”
  许志良笑嘻嘻的道:“过年哪有这事儿重要啊!顺哥老早就盼着了!”昨天刚刚干完活就急急忙忙回去商量了,脸上还时不时露出个傻笑来。
  见闺女已经羞红了脸,马淑芬赶紧道:“臭小子说什么呢!去里屋装两盘瓜子和糖块出来!”
  吃完早饭没一会儿的功夫,许家的亲戚就过来了,当然来的人都是相当近的亲戚,对许玲玲这个小辈的对象也有所了解,虽然小伙子跟着许长发学了木匠,但到底是农村户口,许家又攒下了几分家底,所以对这门婚事儿还真有几分想不通,明明可以有更好的!
  “长发,玲玲的婚事儿就这么定下了?”许长富道,他完全可以牵线给侄女找个更好的!
  “证都领了,可不就定下来嘛!”许长发还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为人踏实、勤奋,脑子也不笨,主要是对玲玲真心,再说他是四顺的师傅,看在他的面子上,四顺也不敢对他闺女不好。
  “那以后侄女婿是在咱们镇上,还是带着玲玲回老家?”许长富问道,总不能让他侄女回去种地吧!
  “年轻人的事儿,他们自己决定,在哪儿都行!”四顺当然是待在镇上了,跟着他干总比回乡自己干强,毕竟四顺出徒没几年,别人应该不太信任,接不了多少生意,但这就没必要其他人说了,省得再让人误会四顺是他们老许家的上门女婿,所以才住在镇上。
  许长富哪能看不出来许长发对能女婿的满意,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劝他们在镇上住吧!只不过注意别让林顺家里的亲戚总是上门就成了!”
  他邻居大哥的儿子娶的就是农村的姑娘,娶她一个人,就跟娶了她一家一样,几乎每个月都有人上门,帮忙买东西、帮忙介绍学校、帮忙送他们去医院看病、帮照看在镇上学习的孩子……总之是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儿,次数少了就当是助人为乐了,但这次数多了可就不好过了,什么都不要做了,整天光忙别人的事儿吧!
  他侄女婿家可千万别是这样的人,不然他都不敢跟侄女家里来往了,宁可少一门亲戚,也不愿意总是被麻烦!
  第112章
  见大哥有几分瞧不上自己女婿, 许长发解释道:“四顺他爹以前在大云村干了将近二十年的村支书,三哥林舟是就是头几年考上省状元的那个林舟, 现在已经在北京上班了, 前途大着呢!比较起来, 还不一定是哪家沾光的呢!”
  当年恢复高考,县里出了个省状元的事儿,玉和县不说人人皆知,但起码有九成的人听说了,许长富也算消息灵通的了, 哪能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省状元居然能和侄女婿扯上关系!
  “那感情好!这样的亲戚可拖不了后腿了!以后志良上学上的事儿还能问问人家呢!”许长富乐呵呵的道,怪不得二弟找了个乡下小子当女婿呢,有个这样的哥哥, 就算帮衬不了林顺, 也不会再让家里拖累他了,毕竟乡下的亲戚若是有困难了,大学生和木匠哪个帮忙更靠谱大家一目了然。
  “亲戚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哪算得上拖后腿啊!”许长发僵着脸道, 他们看上的四顺这个人, 又不是四顺的哥哥,他大哥这话说的就跟他们上赶着林家的条件一样。
  也难怪许长发生气,如果会亲家的时候,他大哥稍微露出点巴结林舟的意思,那他闺女嫁过去还不得受欺负啊, 婚前就矮人家一头,婚后也就别想好过了,他们一家人又是穿新衣,又打扫房间,又是准备好菜好饭的,不就为了给他闺女撑场面嘛!
  许长富也是嫁过女儿的人,当然能明白二弟此时的心情,赶紧道:“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等林顺家里人来了之后,咱们可得拿出气势来,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大伯,许玲玲和许志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这婚事不都板上钉钉了吗,哪来这么多戏!
  老许家装备齐全要拿出气势来,老林家也惶不多让,有新衣的穿新衣,没新衣的穿的也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服给拿出来了,王桂芳还带了一副金耳环,配上大红色的妮子大衣、锃亮的黑皮鞋,还真有几分富太太的架势。
  “怎么样,四顺?娘穿这身出去不给你丢脸吧!”王桂芳一边照镜子一边说道,这身穿出去一定能给四顺张脸,在婚前压老许家一头,省得等她们老两口走了,四顺婚后受欺负!
  会亲家的重要程度对林顺来说不言而喻,身上穿的虽然不是新衣服,但也有八成新,早上还特意借了爹娘的香皂洗的脸,整个人都显得比平时精神了,只不过没想到大家打扮的比他更隆重,都显不出他来了,好在是去会亲家而不是相亲,不然事儿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娘,你这身穿上跟电影里的阔太太一样,特别神气!”林顺竖起大拇指赞道,这几年他娘跟着三哥不用到地里干活,皮肤白净了不少,再加上会打扮了,整个人看上去得年轻了十多岁。
  “可不是嘛,娘跟那戏文里的老太君也不差什么了!”张巧也在一旁夸道,她是长嫂,会亲家这事儿自然也要过去,而且是三个妯娌里唯一个,毕竟林舟的小汽车也就能装那么有数的几个人。
  被小辈夸了几句,王桂芳除了高兴还有几分的不自在,连连道:“你们就别哄俺这个老婆子了,俺去看看他们带的什么东西。”会亲家是不用着带礼物的,但会亲家等到地点不是在女方家里嘛,初次上门怎么也不能空着手过去。
  从大云村到镇上的路虽然坑坑洼洼的不好走,但比起硌屁股的自行车后座和没有挡风篷的三轮车来,小汽车绝对是舒服的,坐在靠窗位置的林平、林军还有王桂芳还饶有兴致的欣赏起窗外的美景,起伏的山峦、绿油油的麦田,时不时还有小鸟从眼帘里飞过,
  看见玲玲女婿一家从小汽车上下来的时候,许家人都晕晕乎乎的,咋不声不响就开上车了呢,虽然知道林家有个有出息的大学生,可这不是刚毕业才一年嘛!
  不管啥情况,徐家本来瞧不上的林家泥腿子出身的人也都收了自个儿的小心思,态度特别好,镇上买不起自行车的都大有人在,这可是小汽车,大街上都很少能看见一辆的小汽车!
  见了穿着阔绰的林平和王桂芳,大家伙那就一个热情啊!这下算是知道老林家有能人了,不光学上得好,重点能挣来钱,婚后不会给玲玲两口子拖累,关键时候还能伸手帮一把,这条件也就没得挑了。
  林家人本来是打算给四顺撑场子,毕竟许玲玲是城镇户口,还是工厂的正式职工,家里条件也好,许长发还是四顺的师傅,婚后两人也是要住在镇上,算得上是半个上门女婿了,四顺的家庭地位可想而知,林家把场面撑起来就是想表明四顺后边有人,不会受欺负没人管!
  一看许家人这么热情,林家哪有端着的道理 ,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毕竟婚事是板上钉钉了,大家亲戚是做定了!
  给大家伙端完茶倒完水的许玲玲站在一旁跟林顺眨了眨眼睛,事情比她想象的更顺利,两家人说是一见如故都不为过。
  林顺不着痕迹的移到许玲玲身边,小声夸道:“你今天可真好看!”
  许玲玲脸颊发烫,小声道:“别说话,让人听见!”她今天早上刚起床的时候偷偷抹了口红,不过只抹了一点,不是很明显 ,她娘都没看出来,没想到顺哥居然看出来了!
  林顺傻兮兮的笑了笑,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是却越看越好,让人都不想移开视线。
  见小俩口感情好,做长辈的当然乐意,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聊开了,婚事儿好定,除了结婚的日子就是参加的人数,两边早都考虑的差不多了,没有半个小时呢,事儿就定下来了,夸夸对方的孩子,展望展望未来,再聊聊‘想当年’,关系都是处出来了,以后都是亲戚了,大家自然想热络热络!
  结婚的事儿林军兄弟几个也没什么主意,全都是林平和王桂芳在和许家商量,他们几个人只负责聊天刷好感度。
  本来大家都抱着想压对方一头的想法,但双方都不是胡搅蛮缠的那种人,聊开以后,林家满意许家的态度,许家满意林家的家风,不是粗俗无礼的那种人,个个不说斯文,但都讲理,还没等吃饭呢,两边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第113章
  两家人见面之后, 下彩礼和送嫁妆,虽然林顺和许玲玲不打算在村里住, 但嫁妆还是要送到村里来的, 这既是习俗也是体面。
  林家的彩礼单子在大云村算得上的头一份了, 自行车是林平买的,黑白电视机是林舟添上的,除此之外,林平还拿出了五百块钱的彩礼钱,零零碎碎加起来足足有一千多块钱了, 当初林军他们结婚也就花了两三百。
  当然现在不能以前那时候比, 分产到户之后村里人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过,现在娶媳妇彩礼一般都得四五百左右,条件好的人家七八百块钱也是有的。
  当然比起林顺的彩礼, 女方的嫁妆也厚重的很, 彩礼全都添进去了不说,还有一整套新打好的家具,床、柜子、桌子、板凳、茶几该有的都有!足足用了三辆马车才把东西给一次运过来。
  林大伯家里。
  “老头子,你没见着, 真是拉来了老鼻子东西了, 满满三车的东西呢!”林老太太比划着手说道。
  林老爷子坐在长椅子上,吸了一口烟袋嗤笑道:“那还不是彩礼多,不然人家能弄那么多的嫁妆!”老二一家是真发发达了,要是当年他咬紧牙关继续供老二上学,是不是林家早就兴旺起来了?!
  “你管他多少彩礼呢, 反正人家没扣下,兜兜转转不还是回来了!”林老太太不在意的说道,旁人想出这样的彩礼还出不起呢!现在一出门都是夸她儿子、孙子的,她老人家谦虚一句人家都不让!
  林老爷子接连抽了好几口烟,半晌才来了一句,“你说老二当年要是也能上大学,咱们老林家是不是早就这么风光了!”
  当年家里是穷,但上学的钱要是硬凑还是能凑出来的,只不过家里其他几个孩子就得跟着吃些苦头了,他虽然知道读书好,但具体好成什么样他是不清楚的,当时他想着不能因为一个孩子亏了其它的孩子,就让老二辍学了,早知道苦过几年就能熬出头有大出息的话,他就是借钱也会供老二去上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还是穷闹得吗,谁不想让孩子上大学找个体面的工作!再说你忘了那几年文化人都被害成什么样了,俺宁愿孩子没出息,也不想让他受那个苦。得亏当初没让老二去上大学,不然还不一定会受多少罪呢!”林老太太心有戚戚的说道,当老师被打成了臭老九,当大夫被说反动派,镇上都闹得不成样子了,还是她们村里更安全点。
  林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也对,是福是祸谁知道呢!”重孙子都有了,他还想这些干什么,就是跟老二之间怎么都回不去了!
  ***
  “侄媳妇,你这个弟妹嫁妆可真够丰厚的,这哪儿是嫁女儿啊,嫁公主也就这个程度了吧!”范婶子不怀好意的说道,虽然林家给的嫁妆丰厚,但没想到人家居然全给添回来了,还另搭了东西,她就不信钱英这个当嫂子的心里能好受。
  “静静不是也定下来了,明年开春就都定亲了吧,俺还等着过去帮忙看看有多少嫁妆呢,毕竟您疼女儿是众所周知的!”钱英挺着肚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她今天就不该出来凑热闹,出来就是一肚子的闲气!
  钱英和范婶子交恶也是最近没多久的事儿,自从怀了孕,钱英大部分注意力都在自己肚子上,对芳芳就没有之前细心了,林海的情况也差不多,不是不管孩子,只是八分上心和四份上心总是有区别的。
  小姑娘衣服没有之前换的频繁了,搞得袖口都快成黑色了!脸有时候好几天洗一次,比村里最淘的小子看上去都脏,范婶子就住林海家隔壁,看不过眼说了两句,算是惹上马蜂窝了。
  钱英本来就因为在老宅说的那几句酸话跟林海冷战着呢,心里是一肚子不痛快,结果别人还过来跟她说教,她这个暴脾气哪里能忍,当场就跟人家吵起来了,所以这会儿范婶子才会来找钱英不痛快。
  “俺倒是想给静静备上这么多嫁妆,这不是怕把她妯娌压过去面上不好看嘛!”范婶子笑盈盈道,她家是没那么多钱给闺女,但人家也不会拿她闺女的嫁妆和林家的小儿媳妇的比!
  钱英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挺着肚子走了,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拿不出钱来!
  林顺媳妇的嫁妆多她倒是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林家给女方的彩礼钱,都是儿媳妇,不带这么偏心眼的,难不成镇上的儿媳妇就比她们乡下的金贵不成,林舟也是有钱烧的,还往里添了一台电视机,有本事怎么不兄弟几家一人送一台。
  越想钱英就越觉得心里憋屈,老的偏心眼,小的也偏心眼,要不是她跟林海现在还没和好呢,她早就去老宅闹了,说不定还能从爹娘手里抠出来辆自行车呢!
  钱英这会儿愤愤不平,张巧这个当大嫂的心里也不舒服,虽然已经分家了,按理来说公公婆婆要怎么给四顺娶媳妇就不管他们的事儿了,只不过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你还别说,这老许家的人还挺疼女儿的,俺以为能把彩礼都添上就不错了,没想到人家居然还配送了一整套的家具,俺瞧着怎么着也得值两三百块钱。”林军一边泡脚一边感叹道,要知道许家可是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儿子呢,能为女儿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少见了,反正他是做不到。
  张巧正在煤油灯下纳鞋底呢,闻言用使劲儿把针往布里一扎,“许家疼女儿,林家也疼儿子啊,不然哪来这么多的彩礼!”
  说完,又补充道:“林舟还特别疼弟弟!”就是不知道疼哥哥!
  听出媳妇心里的怨气,林军好声好气的劝道:“这不是家里条件好了嘛,咱们那个时候家里连块肉都舍不得吃,哪有那么多钱啊,再说了那时候,咱们的彩礼已经算是多的了!”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吗,谁让他们早出生了十几年呢!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那你三弟怎么还让你还那四百块钱,家里三个孩子都上学,也没见爹娘支援点!”张巧梗着脖子说道,要二弟妹这次闹起来,她还能跟着在里面掺和掺和,但谁成想,上次怀孕二弟妹还生龙活虎的指挥这儿,指挥那儿呢,现在就成病猫了,公公婆婆和林舟明晃晃的偏心,钱英居然这么怂,也不知道当年跟他呛声的脾气去哪了!
  结婚这么多年了,林军哪能不知道自家媳妇喜欢占便宜的坏毛病,当着别人的面,林军一般都给张巧留足了面子,但是现在卧室里可就只有他和张巧两个人!
  “咱们有手有脚的,又是长子长媳,干嘛非要盯着老人和弟弟的东西!俺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之所以爹娘给四顺出这么多彩礼钱,也是出于补偿的心里,毕竟这几年爹娘一直在北京,衣食住行上都没办法照顾四顺!小三也正是觉得亏欠才往里添了东西!”
  林军就纳闷了,他们现在日子过得红火,每星期都能吃上肉,女儿、儿子学习也算争气,他媳妇怎么眼皮子还那么浅,就知道盯着别人家的东西。
  “这几年爹娘不光顾不上四顺,也没管咱们和二弟一家啊!”张巧小声说道,她也不图别的了,反正又不能蹿腾着当家的去找公公婆婆和林舟要钱,她就不想还那四百块钱,他们两个口子大半年才能挣出来,但对林舟而言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人家连小汽车都开上了,哪还差着三瓜俩枣的!
  “咱多大,四顺多大!咱们孩子都好几岁了,四顺可是还没结婚呢!”林军僵着脸压住心里的火气道,要不是怕把几个孩子吵醒,他都想骂人了!
  见当家的真生气了,张巧也就偃旗息鼓了,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事儿不占理,只不过还是想站便宜的心思占了上风。
  林军缓了缓脸色,告诫道:“俺不管你心里服气不服气,但在爹娘、小三和小三媳妇面前,你要是敢要东西要钱,俺就带你回丈母娘那边问问她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张巧他爹头几年去世了,只留下老太太跟着大儿子住,老人家很好说话,也很明事理,要是知道女儿眼皮子这么浅,一顿骂张巧是挨定了!
  张巧低头凑在煤油灯前继续纳鞋底,闻言也不出声,只是拿针的手力气又大了几分,以至于隔着顶针,她的手指头都能感觉到针用力的点。
  ***
  接下来几天,林家除了小孩子和孕妇以外全都忙起来了,白天帮着打扫卫生给墙上刷腻子,晚上忙着写请帖、借桌椅和锅碗瓢盆。
  当然婚宴用的食材都是从林军按照收购时的价钱买回来的,婚宴上请来帮忙的人也都是林家在村里的近门,往上数几代都是一个老祖宗。
  早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舟便开着小汽车带着林顺几个去迎亲,后面跟着两辆马车,毕竟过去迎亲的人不少,光是一辆汽车根本就装不下。
  不过为了迁就后面这两辆车,林舟不得不压制着小汽车的速度,挂一档不说,连油门都不敢狠踏,不然后面的两辆车就跟不上。
  林平和王桂芳站在大门口送迎亲的队伍离开,昊宇和嫣然两个小家伙还在被窝里没起床呢!
  第114章
  “四顺都结婚了, 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王桂芳感叹道,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 她昨天晚上还梦见刚结婚吃不饱穿不暖那会儿呢, 一觉醒来最小的儿子都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