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景灼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此,他修炼的速度的确会比先前要快上许多。”
  当初凌源尊者渡劫时身销魂陨,没想到竟还留有一缕残魂。在莫言体内也好,一个温养了神魂,一个得益于凌源尊者随时指点。
  就在两人一个赏花赏月赏元宝,一个偷偷摸摸占小便宜时,身在江城的百重跟莫天阳也回到了莫家。
  百重靠坐在床头,看着脱下外袍的莫天阳依旧抱着那把拍回来的剑看个不停,便忍不住开口想将他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你说景灼与你那个大师兄来江城是做什么?”
  莫天阳闻言果然收回了黏在那把剑上的视线,疑惑地看向百重:“这个我怎么知道?或许他们只是来玩玩而已。”
  目的达到了大半的百重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近几日这江城可有什么重要日子?”
  莫天阳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知。”
  他从小就跟着师尊去了东华派,哪知道江城还有什么风俗习惯!而且他对这些原本就不怎么上心。
  “今日在路上本尊听到许多次什么‘七巧节’,或许是因为这个罢。这又是个什么日子?”
  听到七巧节,莫天阳思索了会儿,猛地一愣,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尴尬。
  见他这般模样,百重心知他想到了这一方面,便开口说道:“你可有话要与本尊说?”
  这般重大的节日,他也有些好奇。
  莫天阳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百重,紧紧地盯着摆放在桌上的那把剑。只是放在上面有多少心思怕是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良久,他才闷闷地出了声。
  “……没有。”
  第72章 七巧节(一)
  百重就那么看着莫天阳的后背,没有生气但也没说话。
  莫天阳愣愣的发了一会儿呆, 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 便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我们现在不是没分开么?七巧节过不过不重要。”
  百重听到他这么说, 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容——他想的没错,对莫天阳这个人啊,得逼得紧, 否则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句甜言蜜语怕是都难。
  窗外月色皎洁,百重将视线从窗口投了出去, 然后道:“说的也是。不过本尊对这个七巧节都是有几分兴致,所以那一天我们也出去凑凑热闹。”
  莫天阳一想到那个场面便觉得有些别扭, 但转头看着百重看着窗外的侧脸,不知怎的终是默认了这项决定。
  唉,罢了, 偶尔也考虑一下他的心情。
  都说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句话元家宝觉得特别对!真的是感觉几乎一眨眼的时间, 两天就这么过去了!
  终于到了七巧节当天。
  这一天, 不管是哪里的人, 都要比平时多少好几倍, 不管是男的女的, 亦或是老的少的。当然,大部分还是青春靓丽生气勃勃的年轻人。
  明明前一晚还是空荡荡的地方,此时一眼望去全都是新鲜美丽的花朵!这场景简直让这江城几乎要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花城”——此花城非彼花城,说是一片花海也不为过。
  这一天元家宝的精神异常兴奋,一早便起了床拉着景灼出门。拿着花许下誓言的这项活动是在晚上进行的, 而且他挑中的那朵花有师尊的一丝神识在,谅也没有谁敢去动。
  明明他们起的算是早的了,天也才蒙蒙亮,夜晚的雾气还未散去,但街上已经有一些成双成对,或是孤身一人的男男女女。娇嫩的花瓣上沾染上了清晨的露水,顺着脉络垂下压低了它们脆弱而又美丽的头颅。元家宝看着这幅场景,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用花来追求喜欢的人这种做法换做是以前他只会说一句幼稚,可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花是美丽的,他们的存在不管是世人在它们身上加了多少歌功颂德或是褒贬不一的诗词涵义,它依旧是美丽的,单单就这么看着它,任何话语折损不了它半分风姿。
  景灼就牵着元家宝这么静静地走着,仿佛他们两个与其他周围的人一样,就只是普普通通因为七巧节的到来而兴奋不已的小情侣。
  “师尊,我们白天要做些什么?”总不能就这么在外面走上一天,因为这样看上去很傻的样子!
  元家宝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一些小情侣脸上或甜蜜或羞涩的面孔都让他感叹不已——自己也有这幅模样的时候啊,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个什么样?会不会显得很傻气?
  景灼依旧牵着他的手目视前方地走着:“你想做什么?”
  元家宝眼角偶尔瞥到一两个形单影只的单身人士,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怎的,总感觉他们的背影无限凄凉……听到自家师尊的回答,他想了想,说道:“唔,我想想。”
  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来呢,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迎面走来——仙云峰掌门许晴。她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仙云峰弟子,有男有女。
  “……”元宝大人怎么想,都不觉得这只是一场偶遇呢!
  许晴显然是经过精心装扮的,比起他们第一天来到江城时看上去要美上不少。眉间点了一点红,更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如雪,衣裳也不像当初那般华丽,一身素雅的藕色衣裙让她的气质更加仙气。
  嗯,很好,美貌值飙升后,气质方面也加了个buff,不夸张的说脱胎换骨,但至少在元家宝眼里他遇见的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不过,对自家师尊,元家宝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他倒是完全不担心自家师尊会移情别恋什么的,因为这根本就完全不可能!
  原本在当时被打击到,许晴回去后便想就这么算了……但是她发现她做不到。
  近百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明明先遇上的是她,凭什么让一个小辈就这么轻易地抢了去!?叫她如何甘心!
  不喜欢浓妆艳抹,她可以改。不喜欢高傲跋扈,她可以改。
  她以为她改了,景灼便会将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但是当她改头换面走到他面前,她猛然发现原来不对、都不对……
  景灼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他看重的从来都只有那个人!管什么浓妆艳抹,管什么高傲跋扈?统统都是她自己找出来的借口!
  她从未在景灼眼里看到过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发苦。
  “景灼仙尊,真巧。”
  景灼看了她一眼,朝她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许掌门。”
  元家宝朝许晴行了个礼:“晚辈见过许掌门。”
  许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无需多礼。”
  元家宝在景灼身边站好,当没看见她饱含深意的眼神。
  景灼略微皱眉,道:“若是无事,不必再与本尊打招呼。”
  许晴刚酝酿到嘴边想邀请他们去她城府的话顿时被噎了下去——怎么都没想到景灼他会拒绝地如此干脆!
  说罢,景灼便牵着元家宝的手继续往前走。挡在前面的那十几个仙云峰弟子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来。
  再次看到许晴出现在他们面前,景灼的心情有些糟糕,看了一眼身旁的元宝,见他似乎并无半分不悦,心情稍微才好上一些。
  若是没有他师尊上面与仙凤天尊的交情在,他如今是半点不愿再与她有任何交结的。而且,她看元宝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痛快。
  看了看身后再次被毫不留情拒绝的许晴,又看了看自己师尊仍旧皱着的眉头,元家宝说道:“师尊不必放在心上。”
  别人的想法只有她自己能够左右,爱怎么想怎么想,只要别闹到他跟前当着他的面说,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总得给人留几分面子不是?
  景灼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不必忍耐,有为师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他们一路都是戴着面具的,只是接着的身形许晴在心里记了无数遍,当然能认得出来。没想到这几日没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今日这最后一日却因为许晴的出现而暴露。这也是让景灼不满的原因之一。
  周围的视线瞧着越来越多,景灼干脆一把搂住了元家宝的腰,低声说道:“我们换一个地方。”
  元家宝自然不会拒绝,伸手抱住了自家师尊。
  许晴见他们举止亲密,心里恨得牙痒痒,众目睽睽之下却还要保持着风度气质,差点没气得内伤!
  下一秒,元家宝他们便在原地消失了。
  许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只看到了人便直接上去搭话,完全没有考虑到景灼他们为什么戴着面具出现。
  见她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站在她身后的弟子们都没敢开口。
  深呼吸一口气,许晴闭了闭眼睛才道:“走罢。”
  “是。”
  许晴走在前头,眼底暗沉一片,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许晴有什么算计现在的元家宝跟景灼当然不可能知道,不过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再多的算计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他们换了一个地方,这地方在这江城也算得上是比较偏僻,在加上此时还早,所以街上一个人都没瞧见。
  元家宝疑惑地看向景灼:“为何来这里?”
  景灼指了指他腰间的储物袋,说道:“易风好像要出来。”
  元家宝低头看去,果然见储物袋似乎有点动静,手往上一抹,一道灰色的身影便从里面闪了出来。
  易风化作人形,看向元家宝:“我自会来找你们。”
  说完,便不知去了哪里。
  “……他这是什么意思?”原谅他妖修大佬的世界他是真不懂!
  景灼揉了揉他的头:“他妖丹之中那名普通人的灵魂已经开始苏醒。”
  元家宝惊讶道:“怎么这么快?”他还以为不要一百年也至少五十年,这才多久?
  “或许是你放入储物袋中的那块玉……”想到某种可能,景灼停了停,然后在元宝好奇的视线中继续说道:“那块玉里蕴含的灵力能量,怕是已经所剩无几。”
  晴天一个霹雳打下来,元家宝僵着动作将神识放入储物袋里看了看,然后趴到自家师尊怀里哭唧唧求安慰!
  冬暖夏凉的白玉床就这么离他远去,都找不到什么东西能代替……唉,罢了,麻烦都捡回来了,总不能到这个关头就跟人翻脸。
  “师尊,要抱抱。”元家宝将脸埋在景灼肩头蹭了蹭。
  景灼伸出双手将趴在他怀里的人抱住,在他耳边说道:“这种玉虽不好找,待为师出关,再为你寻来便是。”
  元家宝心说其实师尊你比白玉床好用,突然一阵调侃的轻笑便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第73章 七巧节{二}
  “哦?你们居然在这种地方。”
  元家宝闻声松开了抱着自家师尊的手,转头看去。一看果然是百重跟莫天阳, 便笑道:“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
  莫天阳上前几步, 走到元家宝面前:“是我叫他帮忙找一下大师兄的。”
  元家宝感觉莫名奇妙, 便问道:“你找我何事?”
  莫天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为难的看了元家宝身后的景灼一眼。
  元家宝见状,跟自家师尊对视了一眼, 然后走到一旁,示意莫天阳跟过去。
  莫天阳小心的设了一个结界之后瞪了百重一眼, 才转身有些为难的看向元家宝。
  “大师兄,今日七巧节你与景灼仙尊打算怎么过?”
  “自然是按照习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