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说了半天,你到底说的是谁?”问话的这个男人明显不怎么相信这道士的话。
  “就在你们村子东头。”道士不轻不重地揭晓答案。
  “你是说……”众人齐齐吸了一口气,大概又联想到我把人家脑袋扯下来的那一幕了,一时间很多人都白了脸。
  “老夫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但是妖物住在人的身体里,还是掩不住自身的妖气。这虐畜不仅自己混迹人群,还把那些家中兄弟也一起带了过来,所以你们村的妖气尤为浓重。”妖怪的兄弟,指的是葛明还有小龙吗?众人必定是联想到了他们那一摸一样的一头乱发,顿时觉得他们真的很像妖怪,因为我也突然这么觉得。
  “那就有三……”说话的人顿了顿,可能想不出用什么量词才合适。
  “不,总共有四只。”老道十分笃定。好吧,连小黑也被划入妖怪的行列了,人家虽然是混血,好歹也是人跟神兽的混血好吧?
  众人面面相觑,大概又想到了小黑拉门板的震撼场景,一时觉得我们家真是一窝的妖怪。
  我转头看了看家里其他几只,葛明正盯着镜子看得津津有味,跟他以前看电视连续剧似的十分投入。小龙一脸的迷惑,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妖怪吗?小黑趴在地板上懒洋洋地看着,就只当是饭后消遣。
  “那依道长的意思,如今我们该怎么做。”村里的老人也发了话。
  “刚刚那些话,全凭我一张嘴在说,有些人必定是不信的,我这里有一颗现形单,只要你们想办法给他吃下去,那妖物自然就会现出原形。”道士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黑黝黝的丹药,众人好奇,都盯着看。
  “道长你不是说他是夺舍,这要怎么现形?”
  “这一颗药下去,大家自然就知晓了。”就算自己的谎言出现纰漏,这道士依旧不慌不忙。
  道士到一个村民的家里休息之后,这些村里人又偷偷聚在一起开了一个小型会议。
  “你说陶亮他们真的是妖怪吗?”
  “难说,你不觉得他这两年越来越玄了吗?”
  “可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啊。”
  “可不是,还捐粮了呢。”我听到捐粮这两个字依旧不爽。
  “虽然是把人脑袋拧下来了,那也是为了咱们村啊。”
  “去去去,你们懂啥?妖怪最会做样子了,没看电视上面演的吗?”
  “哎呦,聊斋里面说啊……”
  “……”
  然后几个人又开始温习起聊斋里面的内容了,女鬼啊,珍珠啊,神龟啊之类的,我们几个人听得十分高兴,在这个精神食粮极度贫乏的年代,听听故事也是很享受的。
  “这么说起来,我觉得陶亮就算是妖怪,那也是个好妖。”我十分感谢这位老兄的信赖。
  “这谁知道啊,人心隔肚皮。”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管他那么多呢,先看看着道士准备整些啥,整出来了再说,整不出来就大棒子轰走。”其中一个有魄力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拍了板,其余几个也都觉得这话很实在,一致点头表示同意。
  这些人就只知道那些道士什么的都喜欢到处骗吃骗喝还骗钱,却不知道这些牛鼻子,除了谋财,人家偶尔也会害命。
  第62章 血腥的小龙 …
  我们这几天就跟看大戏似的,一家人围在镜子前看那些个人表演,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一个个地端着碗蹲在镜子前边,就着里面的剧情下饭,我家这两天省了不少菜。
  晚上三合院那边的村民过来叫我去吃饭,说是我们村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几个大老爷们围在一吃吃酒,说说闲话。然后又说让我把葛明他们几个都给带上吧,今天村里人都在那边呢,家里就别生火了。我们一家早就穿戴得整整齐齐在那儿等着了,这会儿可把人等到了,于是大门一锁,一起蹭饭去了。
  三合院那边果然有好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没在,估计都被关在屋里头呢。大家假惺惺地相互打着招呼,又僵硬地扯了几句闲话,然后就有村妇从正屋那边端出来几碗汤。我坐在正桌上,葛明他们几个都和那些女人和村里的晚辈坐在一起,我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待在村里,坐正桌也是合情合理。
  就我们桌的汤是打好了才端出来的,其他的桌子都是一整盆放在桌上,谁爱吃就自己打。我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碗有些浑浊的汤,显然,是被加了料的,同桌的几个人有些紧张,呼吸都乱了,旁边几张桌子的人也忍不住转过头向我看了过来。这些人,演技真是差劲透顶了,做得这么明显,当我是死人吗?
  我假装不经意地吃着菜,看都不看那碗汤一眼,要知道,这年头缺水缺得厉害,这么一碗汤已经算是好物了。
  “陶亮啊,这汤挺好,你喝喝看。”有沉不住气的,就开始怂恿我喝汤了,他们觉得汤里加了鉴定剂,只这一碗下去,就知道我是人是妖了,却不知道那老道根本就没安好心,这碗汤喝下去,不管我是人是妖,都得一命归西。
  “不渴。”我一边啃着手里的羊骨头,一边敷衍地回了一句。
  他们好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眼睛频频瞄向我跟前的那碗汤,又怕做得太明显了被我发觉,倘若我不是妖怪的话,那是相当伤感情的,倘若我真是妖怪的话,那更糟。
  躲在暗处的那个老道士也等得不耐烦了,他一个劲儿地冲村民使眼色,可惜我们村这些人,一时间领悟不了他的意思。我看了看陶十五,他正慢悠悠地在哪儿吃着菜,没半点着急的意思,估计也是觉得那道士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主。
  说起来,我们村以前搞这种活动,大家都是要出份子的,这一次这些人倒是没有跟我要,我也懒得提醒他们。小龙小黑吃得也差不对了,葛明甚至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看来偶尔地换一下口味,还是很不错的,这几个一直吃我做的菜,久了就有些腻味,就算今天晚上这几桌菜明显不太卫生,他们还是吃很过瘾。
  等到我们站起来准备回家去的时候,那道士终于忍不住了,他从暗处一跃而出,口里高声喝道:“妖孽,还不快快过来受死!”整的跟孙猴子似地,身姿也是相当矫健的。
  “你在跟谁说话?”小龙天真无邪地问道。
  “自然是在跟你们几个妖物说话。”那倒是甩甩手里的拂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唔……可是我不是妖怪啊。”他是龙。
  “呜……”小黑附和,他是混血。
  “休得狡辩,你们这几个妖物为祸一方,今天老道我就替天行道,收了这几只孽畜。”这道士真是十分自信。
  “陶亮啊,这个道长说你是妖怪,不然你就当着大家把这一碗汤给喝了,好证明你的清白。”村里有年轻人插话了。
  “不然我们让道长自己先喝一口,看看他是不是也是清白的。”开玩笑,我凭什么要向这些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这孽畜,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道士仗着自己有两下子,十分嚣张,我现在有些后悔,就不应该吃葛明的那颗敛神丹,这下好了,被人当成了软柿子。
  “哎呦,今天你们村怎么这么热闹,这都不用去打水吗?”村口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然后那个矮个子加半吊子的年轻道士就提着个水壶走了进来。这下我们村热闹了,又来了个道士。
  “哪儿来的黄口小儿?”那老道大概是怕有人来分一杯羹,所以很不高兴。
  “哎呦,原来是位前辈啊,您老待在这里做什么啊?”虽然是问句,但是我听着都觉得有些膈应。
  “道长啊,是这样的,这个老道长呢,他说我们村这个年轻人被夺舍了,要不您也帮着看一看。”村里人见又来了一个道士,连忙热情地招呼开了,然后又问了问这个年轻道士的看法。如果这两个道士都说了相同的话,那我这个妖怪的名头算是跑不掉了。
  “什么妖怪?我在这镇上待好多年了,有妖怪我还能不知道?”年轻人完全不给那个老道士面子,一开口就跟他唱反调。
  “无知小儿休得满口雌黄。”老道的目光毒辣,显然是已经看出了那个小道长的半吊子水准,所以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道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咱们同为修道之人,又并非同门,也没什么渊源,我尊敬你年长,称你一句前辈。可你也不能真把我当晚辈训斥啊,说起来咱都是道友,一个级别的。”
  “一个级别的?就你那点修为也敢跟我说一个级别?”那老道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前辈此言差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您实在是不应该这般轻视我。”
  那个老道也懒得跟他扯嘴皮子,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接过那个刚刚死了母鸡的老婆婆递过去的汤碗,一下子灌了个底朝天。他大概也是知道今天晚上讨不到什么好了,所以干脆也就不着急,不得不说,这个牛鼻子真是相当难缠。
  我跟葛明站起来就往院子外头走,小龙坐在小黑背上,眯着眼睛,好像点困,今天晚上虽然说麻烦点,但是总体来讲还是赚到了,我们一家四口混了个肚儿圆。
  “你你……你给我喝了什么?”我们刚出了院子,就听到那个道士嘶声力竭地质问声。
  “老鼠药。”老阿婆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就好像在说汤里加了些盐巴一样平静。刚刚走到门口的我们只好又折了回去,小龙立马也不犯困了,有好戏看自然是不应该错过,现场版毕竟是很难得的。
  “你把我家翠花给杀了,现在就要你偿命。”
  “翠花?”这名字取的,一院子里的人都听得云里雾里,咱们村啥时候有这号人了?
  “就是她家那只母鸡。”葛明一脸认真地提醒我。
  “我家翠花做了错事,要遭天谴我也没意见,可是你这个老道,竟然连它的魂魄都没留下。”
  “你弄错了,我可没杀什么翠花。”一包老鼠药显然药不死这个老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丹丸塞到嘴里。
  “你也别骗我这个瞎老太婆了,自打你进这个村子的第一天,就就在你身上闻到了翠花的味道,老婆子我眼睛虽然不好,鼻子却灵得很。”老阿婆见自己没能毒死那个道士,显然觉得很遗憾,脸上也浮现出了不甘之色。
  “既然没能毒死你,真是可惜,你这缺德的道士,我诅咒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我不会死。”那老道笑眯眯得回了老阿婆一句,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依旧是一身的仙风道骨,然后又看了看村里其他人,甩着袖子走了。
  村民们都知道自己上了当,可是没人敢拦他的路。原来村里那只老母鸡是有道行的,还有一个名字叫翠花,前阵子被这个道士给杀了,由此可见,这个道士不是善茬,惹不得。
  那老道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小道士说自己要去打水,也笑呵呵地走了,我跟葛明没有跟村里人打招呼,直接回家去了。这群没智商又没节操的混蛋,被道士骗了也就算了,最后竟然还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当孙子,不是说要大棒子把他打出去吗?
  回到家里之后,我们懒洋洋地爬上二楼去休息,葛明却突然说:“那道士晚上肯定还会来一趟我们家,咱得准备准备好好迎接他才行。”他的眼里充满了恶意的光芒,看得我也很是兴奋。
  小龙一个跟斗从地上爬了起来,挥舞着小拳头说要打道士,小黑也迫不及待地用爪子饶地面,一饶一个印。
  最后,那老道不负众望,准时来到了我家,他使了一点小手法,轻易地打开了我家楼下的大门,然后很快摸进了我们房间。这个房间早就被葛明布下了阵法,这道士一进来,就再也不能使任何道法了,他也就是个普通老头。
  葛明毫无尊老爱幼的精神,他扯了一床旧棉被盖到那老道头上,挥舞着家里的擀面杖猛打,这家伙最弱的就是武力值,但是他对于武力的追求又十分的强烈。所以,也只能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稍稍发泄他压抑已久的破坏欲。
  那老头被一阵乱棒打蒙了,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一把扯开了棉被,推开葛明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葛明被推了个趔趄,一脸受挫地站在原地,因为事实证明,这个老头就算不用道法力气也比他大,这个事实相当打击人。我伸手用力地揉搓了几下他因为刚刚动作太大又变得十分凌乱的头发,表示安慰,可是他却没有搭理我,而是不言不语地蹲到一边疗伤去了。
  小黑舔了舔爪子也从窗口跃了出去,小龙趴在窗户边拼命喊:“别给打死了,还有我呢!”在家里看了几天转播的我们一家,对那个道士怨念都很深。
  那道士一到了外头就显得十分鲜活,刚刚葛明对他的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道士确实有两下子,不过跟小黑比起来还差点,其实主要还是血统优势,小黑怎么说也有一半神兽的血统,那些道法基本上都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几个回合下来,小黑依旧精神,那个道士也挺精神,就是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口子,里面也依稀有些伤口,小黑这个力道控制得相当不错,显然是记住了小龙的叮嘱。
  那道士看形势不对,就想要跑路,今天他真是倒霉透了,原本嗅到我家淡淡的灵力,还以为能进点补呢。结果一进来就遇上了个厉害的阵法,这会儿又来了一只邪乎的黑狗,他决定还是先跑路吧。我看着小黑的灵活身手,也觉得十分羡慕,多好的孩子啊,又乖巧又厉害,只除了偶尔会在家里抓出一道一道的爪子印。
  “别跑,我来了。”小龙不怕死地也从二楼的窗户挑了出去,落地之前化形完成,挥着两只硕大的翅膀就向那个道士的方向去了。那道士好像会草上飞,但是小龙会天上飞,这一下子就看出了差距不是?
  我站在窗口看得津津有味,小龙这孩子三两下就赶上那个道士了,砰地一声落到地面上,张开翅膀挡住他的去路。我留意了一下三合院那边的情况,刚刚那一下太响,我怕那边有人跑出来看热闹,但是那群人今天已经被吓得够呛了,听到响声也没人敢出来看究竟,这样最好。
  那道士看到小龙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大概是认出了眼前那个大家伙实际上是一条龙,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完,就被小龙挥着尾巴一下子拍散了,溅出来的血花喷了小龙一头一脸。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血腥呢?
  小龙看了看自己身尾巴上的血迹,又看了看地上不成人形的那一滩,委屈地向我看了过来。扁了扁嘴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把他拍飞起来,以前那个电视里不就这么演吗?呜……都是骗人的。”这倒霉孩子,动画片里头的画面能信吗?就算是真的,那也是相当有技术含量的动作好不好,这个需要多加练习。
  我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赶紧回来,这一身血的,得好好洗洗。
  第63章 秘密 …
  我和小黑在黄昏的时候去自家的稻田上去看了一下,田里基本上已经干透了,即使这样,也已经比村里其他人的田地好很多了,这一路过来,有一些稻田甚至都快要开裂了,稻子也已经枯黄。村里有些人干脆把稻子拔了,补种红薯土豆上去,但是水田和旱地的土壤结构毕竟不一样,他们这么搞,估计也不会有太多收获,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我挑着水桶到水库里去挑水,这个水库挺不错的,今年到处都干了,就它那里还没干透,但是现在也只剩下西北角那里的一个浑浊的水洼了,我挽起裤脚脱了鞋子,踩着稀泥来到水洼边上,一路走过去,两边都是被晒得发臭的死鱼,争取到今天跟我一起出门的权利的小黑,看着那些死鱼,满脸的可惜。
  几桶水被倒进稻田里,没一会儿就被那些干燥的土壤吸收殆尽,地面上就只留下一片黑色的印子。开始的时候村民并没有打算放弃水稻,很多人都试着从水库这边挑水灌溉,可惜效果并不理想,整晚整晚的挑水,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却只会发现田地越来越干,加上他们的地都离这个水库太远,最后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我仗着自家的田地离水库近,每天过来浇浇水,希望这些水稻能熬过这一场干旱。
  被我放出来放风的羊群正在一边吃草,因为夜里黑,大家排队打水的溪谷离这里也远,我就把所有的山羊都一起放出来吃草,也不担心被别人发现,今年的草不如往年鲜嫩,但是羊群还是挺欢实的。
  那天晚上那个老道士被小龙拍扁之后,我们及时把他的尸体处理了,可是还是有眼尖的村民在那个地方发现了血迹,于是各种流言像风一样迅速地在村里传开了。最离谱的一种说法是,我家四口都是妖怪,那道士道行太低,没能逃出我们的魔爪,当天夜里就被我们几个抓回来吃了,连骨头都没剩。
  当然也有一些人不以为然的,有点血迹算什么,这年头乱的,大晚上的这么多人出来打水,难免有几个谋财害命的,借着夜色把人给做了,提着现成的水回家,连排队都省了。当然,这种情况是实际存在的,随着旱情的加重,最近确实有些乱。
  李郁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经过我们家,我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她问起来,就推说后院还有些蔬果,家里喝水并不很多。有时候她回来的时候经过我家,我们就顺便去后院摘点东西给她带回去,她开始的时候挺大方,时间久了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旧常来,当你面对饥饿和干渴的时候,面子什么的,该放下的时候自然要放下。
  李郁的父亲以前也是在镇上当干部的,前几年可能是因为得罪人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提前退休了。那时候李郁又在外面读书,毕业了也在外面工作,所以他一个单生男人,虽然也有些冷清,日子还是过得十分潇洒,搓搓麻将唱唱k,每个月还有钱拿。
  听李郁说当时她没打算这么早回来的,主要是她在市里的工作相当不错,对于一个从小镇出去的学业并不十分优秀,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姑娘来说,那样的工作简直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当时她父亲打电话叫她赶紧回来的时候,这姑娘死活不同意,最后她父亲说,你要是现在不会来,以后也别回来了。这对父女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感情自然是深厚的,所以李郁回来了。但是刚回来那阵子,她还是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父亲。
  她觉得他父亲太不理智了,年龄大了就失去了判断力,人家说末日要来了,他就在家里拼命屯粮,甚至还让她辞了工作回家里蹲着。直到安全区的出现,她才知道情况并没有自己原来以为的那般乐观,她庆幸自己有一个果断又富有远见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