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八章 邯郸攻防(一)
  就在高原与荷华带领着军队刚刚离开邯郸,秦齐联军果然就出兵向邯郸的城外防御阵地发动了进攻。这也证明了高原与荷华对秦齐联军的估计没有错,尽管荷华出场,沉重的打击了秦齐联军的军心士气,但并不能阻止秦齐联军的进攻,九黎族自然有办法恢复秦齐联军的士气,再次向邯郸发动进攻的。
  而这一次汉秦联军并没有出营迎战敌军,毕竟现在秦齐联军的兵力和势头都在汉秦联军之上,而且汉秦联军有坚固的阵地和城防可以做为依托,任务也只是守住邯郸,吸引住秦齐联军,仍至以后的秦齐楚联军就行了,因此没有必要和秦齐联军硬拼。
  这一次进攻,秦齐联军出动了十万军队,秦军、齐军各占半数,而主帅仍然是王贲,副帅田克臧,主攻的方向是邯郸的西城阵地,而在其余三方各派了二万军队进行牵制,因此共计出动了十六万军队 。
  虽然秦齐联军的总兵力接近七十万,但邯郸也是天下有数的大型都城之一,而且防线全部都推到了城外三里左右的距离,守城的总兵力也有近四十万人,因此秦齐联军的兵力也不可能将邯郸完全包围,四面攻打,只能选择一个方向进行主攻。
  邯郸城的四面防线各有五万守军,而付责守卫邯郸的司马尚也立刻下令,向西城防线增派三万军队和军械物资,而李瑛鸿也主动请缨,到亲自到西城防线去督战。司马尚想了一想,也同意了李瑛鸿的要求。
  虽然李瑛鸿在政务方面还不算太在行,但在军事上的能力却要让人放心得多,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因此司马尚并不担心李瑛鸿会瞎指挥,影响全军的战斗力。
  而这是秦齐联军首次进攻邯郸,自然也需要打一个漂亮的防守胜仗,提振全军的士气,但秦军在其他三面都有军队牵制,难保不会变假为真,司马尚是守卫邯郸的主将,自然不能将精力全都放到一面。因此让李瑛鸿到西城阵地去督战,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毕竞李瑛鸿是高原的正宫王后,又是李牧的唯一后嗣,在汉国的地位十分特殊,她到阵地去督战,当然可以鼓舞全军的斗志。
  守卫西城防线的主将是仲孙奇,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到了西城防线之后,仲孙奇立刻将李瑛鸿和淳于钟秀请上指挥台,同时又将李瑛鸿和淳于钟秀带来的增援军队分派到防线的各部份去。
  站在指挥台上放眼看去,只见秦齐联军在距离邯郸防线约七八百步的距离列阵布置,黑压压的站了一大片,淳于钟秀有些意外,道:“他们为什么在那么远的地方布阵?”
  李瑛鸿笑了一笑,指了指台前高高耸立的巨大门梁,道:“因为他们怕我们的雷击车,看来王贲还是学聪明了不少。”
  这一点李瑛鸿预料得果然没有错,王贲在守卫大梁的时候,可是没少吃雷击车的苦头,知道这种体形巨大的投石机的可怕威力,可以将石块投出五百步以外的距离,因此看到了汉秦联军的阵地中竖立着的高大门梁,自然不敢靠得太近,离得远远的就停了下来。
  秦齐联军在邯郸西城的阵地前布置好了阵列之后,见汉秦联军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表示这一次不会出战和秦齐联军交战,而王贲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尽管在出战之前,王贲己经做好了再次面对荷华的思想准备,如果荷华再要求王贲到阵前答话,王贲也不会再避而不见,但能够不直面荷华,当然还是不面对为好。
  原来就在二天以前,王贲还没有从被荷华的威压中恢复过来,只好在自己的大帐中闷坐,这时卫兵来报,说是仲玄孑要求见王贲。
  其实王贲一直对这个仲玄孑的真实身份猜不透,因为他不明白田克臧为什么会对仲玄子这样恭敬,不仅是言听计从,甚致是绝对服从。
  虽然说在这个时代己有的历史上,到也不乏有国君对自已的能臣贤相十分恭敬,言听计从,甚致是执兄父之礼相待,如周武王对姜太公、周成王对周公、齐桓公对管仲,都是如此,姜太公、周公、管仲都是天下公认的能臣贤相,可谓是后世人臣的典范,当然受得起国君的优待礼遇。
  而王贲也从侧面打听的仲玄孑的来历,知道他是田克臧礼聘的一位贤士,但他投靠田克臧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当然也为田克臧出过不少的好主意,这次齐国加入三国同盟,共同对抗秦国,虽然是田克臧的决定,但仲玄孑也在其中促成,起了不少作用。
  尽管从这些事迹来看,王贲也承认仲玄孑确实有相当的才学,但和姜太公、周公、管仲这样公认的能臣贤相相比,还是有相当的距离。当然享受殊遇的,也未必都是公认的贤臣,比如吕不韦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但吕不韦显然也是不够资格的,因此姜太公、周公、管仲都能够得到善终,而吕不韦却是死于非命。那么仲玄子会是下一个吕不韦吗?
  虽然王贲和仲玄子并没有深交,而且本能的对仲玄孑还有一些排斥,主要是这一次齐国的变化太快太诡异,虽然齐国宣称是汉国首先背叛了三国合纵,和秦国结盟,但王贲知道,汉国实际根本就没有理由和秦国结盟,背叛三国合纵。当然,尽管局势真的发展到了汉秦结盟的地步,但也是齐国背盟再先,其责任并不在汉国。
  因此王贲一直都想不通,齐国为什么会毫无理由和征兆的背叛三国合纵,选择和汉国为敌,但见到了仲玄子之后,却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齐国的这种变化,恐怕和这个仲玄孑有相当大的关系。
  不过现在王贲和齐国己经结成了同盟,而仲玄子是齐国的重要人物,因此对仲玄子还是保持基本的礼仪,于是立刻下令,请仲玄子进帐,同时也亲自到帐门口迎接。
  王贲把闾修弘接进大帐,分宾主落座之后,王贲才道:“仲玄先生来见在下,不知有何赐教?”
  闾修弘看着王贲,良久之后才道:“大将军现在是否后悔了,当初大将军如果投奔到荷华公主帐下,而不是追随韩大将军,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了。”
  王贲怔了一怔,而脸色也变了好几变,终于还是暗淡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什么都己经晚了。”
  闾修弘笑道:“其实也不算晚,在下可以保证,如果现在大将军现在临阵倒戈,投靠到荷华公主的帐下,荷华公主一定会不计前嫌,仍然接纳大将军,并且优待大将军,而且汉王也同样会对大将军倒履相迎,礼遇有加。”
  王贲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心里也拿不定闾修弘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难到是试探自己的态度吗?
  闾修弘显然是看出了王贲的心里想法,又笑了一笑,道:“在下确实是来试探大将军的心意,但大将军也不必担心,现在大将军手握雄军四十万,实力远在齐军之上,而且这里又是大将军的帐中,心腹众多,又何必害怕在下一人,在下来问大将军,仍是为齐军之故,大将军若真有投奔荷华公主之意,我齐军岂敢仍然留在邯郸城前,当立刻撤军,从此也不敢再管汉秦二国之事。”
  见闾修弘这样坦白,王贲也有些意外,盯着闾修弘看了半天,才终于摇了揺头,道:“我也不瞒先生,就算是荷华公主能够做到不计前嫌,接納在下,但在下却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去投奔到荷华公主的帐下,更无面目去见昔日的同僚袍择。”顿了一顿,王贲又道:“何况汉王与在下有杀父之仇,因此在下无论如何,也决不会投到仇人的帐下听用,无论仲玄先生信与不信,这就是在下的心意。”
  而听王贲这样一说,闾修弘也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王贲虽然对荷华、对秦国心里有愧,但还没有想到要投靠荷华,无论这是基于什么原因,但事情还大有可以挽回的余地,看来桑青缇提醒得确实很极时,因此闾修弘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大将军为父报仇,才拒绝了荷华公主,到也是情有可缘。如果换了在下,恐怕也会做和大将军同样的选择。”
  王贲听了,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些知己的感觉来,因为自从拒绝了荷华的招降之后,王贲就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这几天更是压力大增,现在听到闾修弘理解自己的话,自然感觉不同,人在这个时候,往往都需要他人的理解和支持,因此王贲也不觉对闾修弘的好感大增,道:“多谢先生。”
  闾修弘又道:“不过在下还有一言,要奉劝大将军。”
  王贲道:“先生还有何言?”
  闾修弘道:“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大将军既然要为父报仇,那么就是与荷华公主为敌,但如果大将军还念及故国之情,犹疑不决,当断难断,恐怕不仅报不了父仇,就连大将军恐怕也难得善终,因此在下奉劝大将军,必须尽早决断,做出取舍,否则必然累及大将军,后悔莫及。”顿了一顿,又道:“等大将军报完父仇之后,大可辞官不做,隐退故里,后世之人也不会怪罪大将军,伍子胥为父兄报仇,回攻楚国,但天下却敬为英雄。可为大将军效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