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纠结挣扎
  杨毅觉得奇怪,刚想开口询问,但闻冰冷的女声从万馨瑶嘴中传来:“不该说的事情不要出去乱说。”
  杨毅一愣,随即明白对方意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不该问的问题,别问。”说完,万馨瑶扭头便欲离开。
  “你的脸是不是白会长导致的?”杨毅接着逼问道。
  闻言,万馨瑶停下脚步,微微地摇了摇头,此刻唐若雪正好从门口进来,看见她后,万馨瑶脚不停蹄,径直走出房间离去。
  “杨毅,你怎么回事,受了伤还乱跑,刚才听见他们说你晕倒在外面都吓死我了。”唐若雪放下手中提着的水果,面带愠色地说道。
  杨毅将目光移向窗外,没去理她。
  看见对方这副神情,唐若雪眉头紧皱,更加生气起来:“杨毅,我在跟你说话呢。”
  杨毅闭上双眼,片刻过后,吐出几个字:“你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你的魂仆说话?”
  “魂仆”二字如一道惊雷刺入唐若雪耳朵,她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这个秘密藏了这么久,想不到还是被我发现了吧?”杨毅的胸口起伏不定,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哀。
  “我没想过要瞒你,只不过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毕竟是牵扯到我们和你们人类之间的一个大秘密。”唐若雪轻声地说道。
  “魂主,魂仆,我是该叫你主人呢,还是叫你唐主人。”杨毅语调干涩,声音有些嘶哑。
  “杨毅,你不要这样,我从来没把你当魂仆。”听完杨毅的话,唐若雪心头如有大石压着,忽然间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语气渐渐焦急起来。
  “那日,你给我灵媒,是为了收我为奴,替你卖命,替你挡下那两只恶魔,是吗?”
  唐若雪拼命摇头,刚想开口解释,便听见杨毅的声音继续从嘴缝中传出:“反正我死了后,你可以再找个,奴隶么,在你眼里,根本不算条命。”
  “那日我害你魂力全失,想到以后不能控制我了,是不是很后悔收了我这个魂仆?我看你不是没有把我当魂仆,而是没有能力将我当魂仆吧,这么说,还是我救了自己一命。”杨毅嘴巴不停,一直囔囔自语,思绪不断跳跃。
  而听着杨毅的这些话,眼泪已经按耐不住从唐若雪眼眶中滑下,她摇着头,抓住杨毅的双手喊道:“没有,不是的,我真的没把你当魂仆。”
  唐若雪的手刚一触碰到杨毅的手背,便被对方一把甩开。
  杨毅慢慢睁开双眼,眼眸中已失去往日光彩,他从床上坐起,缓缓站到地上,四周旁若无人般,径直走出门口离去。
  “杨毅!杨毅!”唐若雪大叫着冲出房间,但左右望去,都已不见杨毅人影。
  深夜的街头,杨毅一个人独自游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一直本能地往前迈动脚步。
  他的脑中尽是“魂主”、“魂仆”等字眼,夹杂着须弥人高傲的神态、身为魂仆的人类浴血厮杀的惨状。
  走着走着,他来到一个宵夜摊前面,门口一块牌匾上写着“洪记炒饭”四个大字,正是那日杨毅被昌高运重伤后,由唐若雪扶着离开猎魔公会后来到的地方。
  望着熟悉的桌凳,杨毅想起那晚唐若雪喂自己吃饭的情景。
  但眨眼间,脑中立即被万馨瑶满脸的伤痕和持鞭猎魔人被痛苦折磨的情景充斥。
  “魂仆,我只是你的魂仆。”想着想着,一股闷气困于胸口,杨毅噗地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
  “喂,你干吗,要吐滚远点。”洪记炒饭的老板看见这幅情景,大骂着放下手中锅铲,冲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杨毅,拿出拖把在地上用力擦拭起来,嘴中不断碎碎念道:“晦气,正是晦气。”
  杨毅没去理会老板,转身继续往前走去。刚没走出几步,忽然间,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全身黑衣,只露出一对利眼,泛着阴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杨毅。
  此刻的杨毅脑中一片空白,对所有的事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没有注意到黑衣人,径直从他身旁掠过,但见寒光一闪,呲呲两声,杨毅两只膝盖一齐崩出血花,使他双腿一软,跪倒地上。
  这股剧痛将杨毅思绪拉了回来,他抬起头,怔怔地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说话,另一道寒光顿时闪现,直奔杨毅额头。
  此刻的杨毅心如止水,觉得就此死去可能也是一种解脱,他呆呆地望着寒光射来,没有躲避。
  嗖的一声,一道人影突然间冲过来挡在他面前,激地黑衣人火速向后跃去,同时袖口寒光频闪,数支锋利飞刀射出。
  “啊!”痛苦声从眼前人影口中传来,是一道清脆女声。
  女声一出,如石落静潭,雷击大地,杨毅浑身一震,连忙扶住倒下的身子。
  “唐若雪,唐若雪!”看清楚对方容貌,杨毅放声大喊。
  只见唐若雪身上中了好几记飞刀,面容虚弱地说道:“杨毅,我……我从来没把你当……魂仆,以前没有,以后……也决不会。”
  就在杨毅全部心思都放在唐若雪身上时,黑衣人再次攻来。
  一股巨力从身后涌来,击到杨毅后背,将他连带唐若雪二人一起弹飞数尺,直接摔进洪记炒饭的店铺内,砸坏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店铺老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妈的,又是什么人?”
  “靠,又是你小子?真是皮痒了是吧。”当老板看清楚来人是杨毅后,他卷起袖子,抡起拳头冲上前就想把杨毅痛打一顿。
  就在这时,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店内,朝老板瞪了一眼:“这里没你的事情,快滚!”
  看见黑衣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老板连忙躲到一旁角落里,不再说话。
  “废物。”黑衣人望着老板嘀咕了一句后,便转身向杨毅走去。
  “身为猎魔人,不去捕杀恶魔,而竟把刀口转向同伴,不觉得可耻吗?”杨毅的声音忽地传来,只见他坐在地上,抹去嘴角血渍,淡淡地说道。
  黑衣人停下脚步作,有些吃惊地问道:“你认出我了?”
  “呵呵,别人的一条狗而已,不值得我认。”杨毅瞄了眼黑衣人身上带着的灵媒,冷笑道。
  “有趣有趣,你不也是别人的狗吗?”说着,黑衣人眼神瞄向唐若雪。
  此刻毫无魂力的唐若雪已因伤势过重而昏迷过去。
  杨毅扭头看了眼躺在一旁的唐若雪,脑中闪过刚才不惜性命替他挡下飞刀的一幕,突然之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一缕阳光透过乌云射进杨毅心窝,他闭上双眼,当再次睁开时,之前的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清澈透明。
  “真心为一人,做牛做马都愿意,何况狗乎?”杨毅淡笑一声回道。
  “那世上就只能少一条狗了。”话音方落,黑衣人猛地向杨毅冲来,同时数十道寒光从袖口射出,只奔杨毅身上各大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