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奥尔良谣言(1)
  “不错,空白带上的致命阴风,应该是随机产生的。”古芳芳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师文总结道:“是不是随机我不清楚,但是只要小心一点,应该能找准方向走出空白点。再走一次试试吧。”
  众人深以为然,大家觉得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再走走看。毕竟,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一公里的空白带,死亡随时会降临。天色渐渐在四个人的赶路中,缓慢的低沉了下去。日头偏西,阴霾升起。可是山涧中长达一公里的空白带,实在是太长了。沟壑、山谷、险坡。每个人都在紧盯着洪洞镇的方位,对照着太阳落山的方向,也不时对照着地图。
  这一次很幸运。洪洞镇的建筑物越来越大,当所有人都开始松懈的时候。一股风,毫无预兆的吹了过来……
  风,也是可以很致命的。
  在经历了种种危险之后,仍旧活着的古芳芳、向东、龚娜、师文四个人,对此清楚的很。
  所以当有风吹来,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扑倒在地。无声的风吹了过去,拂动草木,将四周的长势喜人的草丛吹得不停摇晃、压低了腰杆。不过,这股风只是寻常而已,并没有致命。
  龚娜松了一口气:“呼,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怪风又来了。”
  向东也在揉脑袋:“跳的太猛,头撞在地上一颗石头上了。”
  “活该。”龚娜率先站起身,揉了揉胳膊:“这次我们应该能走出去了吧。我感觉挺好的,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一公里的空白区这一次走出去肯定没问题。”
  师文不置可否,他至今都还没有弄明白一件事。两个城镇之间的空白区确实有一公里,为什么在古代,会出现这种事?城镇之间,不是本就应该无缝连接才对吗?还有,虽然空白区与他们前几次为何总是走不出去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如果有的话,到底是什么联系?
  他一边想,一边抬头。突然,他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不对劲儿。不,不止不对劲儿,四周还充斥着一股刺骨的凉意。刚刚被风吹过的草,有问题!
  “娜娜,小心!”猛然间,师文大喊一声。
  “白痴,有什么好……小心。”龚娜本想嘲笑胆小的师文两句,可接下来她的脸色连同话都凝固了。
  刚才被风吹动的草,由远至近,在堕落。片片坠落。草尖寸寸断裂,离开了茎干。随之而来的,是吹去后,又返回的风。
  这一次的风,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带着致命的死亡气息。
  “该死!”师文见龚娜仍旧在原地发呆,显然是早已经吓傻了。他什么顾不上了,猛扑上去。将龚娜迅速扑倒在地。
  风吹了过去,割断了两人的头发。两股主人不同的发丝在风吹动中飞向远方,被风不断切割,化为飞丝碎屑,失踪不见。
  “得得得得,得救了。”龚娜满嘴结巴,嘴紧紧的贴在地上,满口的泥土腥臭:“谢谢。”
  被谢的对象,瞪大了眼睛,斯文的表情不再。他骂道:“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家伙。你想死啊,明明感觉到有危险,居然不趴下去。”
  “对,对不起嘛。”彪悍的龚娜被骂的不敢说什么。
  师文叹了口气,怜惜道:“算了,没事就好。对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有怪味啊,这里的泥土好臭。”龚娜回答。
  “不对,不是泥土的味道。像是铁,一股铁锈味。老是在我嘴里……”师文一边说一边准备张开嘴。可是他刚将嘴巴露出一丝缝隙,一股温热的液体就流了出来。
  血。是血。
  “师文,你怎么了。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龚娜惊慌失措的扶住师文突然摇摇晃晃的身体。
  血,大量的血从师文的嘴里、鼻腔、眼睛中流出。他身上喷涌而出的血无不不在。
  “该死,我还说你咧。结果,却是我没逃脱。”师文脸上露出最后一丝苦笑:“娜娜,见到我妈,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爱,你。”
  不合时宜的最后三个字,将早已经徘徊了许久的感情戳破。师文最终没有逃过这一劫。他的小半个身体都被锋利的风割断,由于破坏的速度太快,这个感情迟钝的人甚至都没有察觉。
  没有人察觉。
  龚娜懵了。自己喜欢的人、木讷的那个他。原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等来的告白,在毫无惊喜的情况下出现了。但是等来的只是绝望和悲痛。心痛的厉害,一个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反而哭不出来,只是懵着。
  她抱着师文,紧紧的抱着。就那么抱着,懵着,静静地,呆呆的。
  风在这一刻,都显得死寂了。偌大的荒野,弥漫着悲伤。
  不远处,古芳芳也倒了下去。她本以为自己躲避的很好,可惜夺得还不够矮。致命的风似乎并不是直线的吹过来,而是呈着抛物线。她刚好躲在了风的抛物线的最低端。
  运气不好,也是一个人的命。
  古芳芳根本来不及惨叫就无声的死去了,万幸死的没有痛苦。她的身体被斜切着割成了椭圆形。
  向东傻呆呆的看着古芳芳的尸体,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压低声音吐出了几个字:“糟糕,没想到一下死了两个人。”
  悲痛中的人,并不会封闭五官。反而龚娜的耳朵更敏锐了,她听到了向东的低语,再傻大姐的女性也能听出这番话中带着的阴阳怪气:“向东,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一下子死了两个?”
  “是骗局,对不对。你一直有事情瞒着我们。”悲伤的女人,似乎变得聪明了:“明明你可以自己离开的,却非得要叫上我们。这段一公里的空白区,你是不是明明就知道,单靠你自己一个人根本无法走出去。”
  向东摇着脑袋:“我真的不知道。”
  “别否认了。”龚娜咬牙切齿的将视线转到了向东手中紧紧拽着的那个黑色包裹:“那个黑色包裹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