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姜氏到底想干什么?
  “你跟我来,你在我门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如果我娘醒了找我,你就说我在睡觉。”她娘这个时候睡觉,一般会睡一个时辰,快的话应该不会惊动她娘。
  敛秋不知为何,对上她的眼睛就不自觉地点头。
  二娘不再多言,进屋关门、插上门栓,从窗子翻了出去,跟敛秋打个了招呼就出去了。
  她是为了瞒着她娘,自然不需要从地道走。
  虽然是牛车,但半个时辰也够走十多里地的了。现在只希望姜氏是带着人去了花月楼。
  花月楼,花月楼不是褚家的吗?
  二娘健步如飞、挥汗如雨地赶往花月楼。
  想到上次被鲁老太君宴请,二娘觉得她到了花月楼就能找到姜氏,至少能查到姜氏的行踪。完全没想到她被花月楼的伙计赶了出来。
  “去去去,我们这儿不需要卖唱的,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
  二娘急的发蒙,她连个琴也没有哪里像个卖唱的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图凉快她穿的是件半旧不新的白绫衫子,外面随意套了件藕荷色褙子,一路跑过来,带了不少尘土,看起来不怎么讲究,难怪伙计用那种眼神看她。
  “你再好好看看我,上次你家老太君请我吃过饭,要不你找那个、那个……”二娘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掌柜的姓了。
  “我说姑娘,你到那边酒楼吧,他们那儿有卖唱的,你会不会唱都有人给银子……”伙计盯着二娘脸说,谁家正经姑娘就这么抛头露面的出来,还长那么黑,不太好赚钱。
  二娘生气了,什么她会不会唱都有人给钱,把她当什么了?
  她往前一跨,已经抓住了那伙计的手腕。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呢,胳膊就被二娘反拧在身后,半个身子都疼的压了下去。
  “带我进去!”二娘道。
  “好好好,疼……救命——三爷——救命——”
  还敢反抗!二娘后悔没有先封住他嘴,手上使力,只听咔嚓一声,那伙计嚎的泪都出来了。
  “住手——”一道清润却有些力气不济的声音响起。
  二娘回头一看,立即松了那伙计。
  伙计恨不得爬过去抱住声音的主人的大腿,亏得他认识三爷!
  不过很快他就哭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三爷道“是你?”
  真认识三爷,认识老太君啊?!
  褚直的牛车虽然刚到,但他闲着无聊,早就从车窗上看见有个人在行凶,没费什么功夫就认出了顾锅底儿。
  她现在出门连帷帽都不戴了。
  褚直盯着她两个汗湿的罗髻儿看了几眼,几绺头发粘在脑门子上,看着让人想伸手给拂开……褚直立即醒了,他手痒了吗?
  “来吃白食的?”
  二娘本来要立即要求褚直带自己进去,看到褚直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蟒箭袖时莫名一怔,有钱就是好,还能嘴欠。不过她很快转回正事:“我弟弟被人带到你家的酒楼了,我需要立即进去找到他。”
  “哦……带她进去。”
  褚直倒也干脆。
  先前把二娘赶出来的伙计有点傻眼了,反应过来想冲二娘做个请的手势,却惊恐地发现他的胳膊动不了了。
  二娘走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缓缓摇了两圈猛地往上一提。
  “啪”一声,伙计的胳膊重新活动自如了。
  伙计快哭了,抬手道:“请,您请。”
  二娘大步进了花月楼,把褚直给抛在了后面。很快她就发现她用不着褚直的想法是不对的。花月楼太大了,依靠她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包厢都检查完毕,而且真这么干的话,她大约明天就能上燕京头条了。
  所以二娘从善如流地打了个响指:“带我去见你们三爷。”
  第29章 威逼利诱
  褚直就坐在在上次的云景苑的葡萄架下面,二娘怀疑他在专意等着她。不过她没闲情跟这位公子哥斗气,直接道:“我把你的东西还你,你帮我找人。”
  褚直四平八稳地坐在一张她上次没见过的花梨木博古纹大案后面,大案上放十数方宝砚,各色笔筒,里面插着的笔跟树林一样,左边却放了一堆柳枝儿。褚直前头搁着一个汝窑美人觚,正从那一堆柳枝儿里面挑拣出合意的往美人觚里面插。
  站在他后面那童子也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就那么几根柳枝儿,褚直已经换了十几种方式来摆放它们,好像他就有那种修养,不管别人怎么着急他都能不愠不火。
  二娘心想这观音娘娘……这纨绔挺会折腾人的。
  似乎听到了她心里话,褚直摆放好了最后一根柳枝儿,冲二娘露齿一笑:“好。”
  他也没那么无聊找这丫头的麻烦,有辱斯文和身份,东西拿回来就好。
  二娘也冲他一笑:“三爷,东西今儿忘家里了,您先帮我,等我回去了就立即给您送来。”
  自从褚直几次遇到二娘都会失态后,他有了经验,这次成功展示了风度,眼角展开,和煦道:“不好,送客。”
  二娘对这纨绔真没脾气,他跟个精美花瓶似的一碰就碎了,根本打不得。二娘想了想语重心长道:“褚三爷,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今生一次擦肩而过’,你想想你得扭断多少脖子才能让我连救了你两次?对于这样的缘分,你不应该重视、珍惜、帮助我,以便让你活的更好,死-而-无-憾吗?”
  褚直看着她用爪子把他瓶里的柳枝儿弄的乱七八糟,忍住头疼:“我没听过那句话。不想,你往后退退,你真臭。”
  二娘扔掉手上的柳枝儿站了起来,被他一说,身上的汗味好像明显了些,亏她刚才还觉得这纨绔就是讲究,身上不知用了什么香,这马上就被人嫌弃了,真该教教他怎么说话。